所以才借酒消愁、來這裏自暴自棄?葛北思覺得自己的這個推測好像比剛剛的更有道理一點......一瞬間,葛北思看梁東言的眼神變得遲疑又同情,她心中不安地坐下。見梁東言喝得迷離、又有些醉態,葛北思歎了口氣,不忍心地開口了:“薑閾又跟你提分手了吧?”梁東言神色一頓,這是自己第三次聽到這個說法了,他茫然地看著葛北思:“你為什麽會這麽想?”葛北思低下頭,她有些窘迫,雖說這是親侄子的感情問題,按理說自己應該站在薑閾那邊,但連續甩人兩次,還是挺傷人、挺不合適的。“不是,我就是覺得吧...”葛北思絞盡腦汁組織著語言,梁東言手一抬,示意她不要說了,葛北思又歎了口氣。“他跟我告白了。”梁東言直直注視著葛北思,充滿期待地等著她或驚喜、或喟歎的反應。卡座裏其他人也都同情地看著葛北思,心說這是你自己撞上來聽的,我們可救不了你。葛北思卻沒什麽反應,她表情呆呆的,也在小心翼翼觀察著梁東言,怕他是受了刺激瘋了。“但我不能說他告白的內容。”梁東言繼續道,他周道地握住酒瓶,給葛北思把酒添滿:“他昨晚住在我家,以後大概會一直住下去。”“哈?”葛北思防備、又離奇地看著梁東言。梁東言勾唇:“以後你想找他玩可以去我那。”葛北思覺得自己有點轉不過彎,她“嘖”了聲:“等等。”梁東言點頭:“怎麽了?”“他跟你告白了,然後下一秒你就過來花天酒地?”葛北思的神色愈發離譜。“這位小姐你想多了。”程延也坐過來,他搭上梁東言的肩膀:“他這一晚上,除了喝酒,就是跟我們講剛剛和你說的那些話。”葛北思不信,狐疑地看著程延和梁東言。“也沒有啊。”梁東言不讚同,他端起酒杯和葛北思碰了碰:“我還和薑閾發信息了。”葛北思有種不妙的預感,好像漸漸明白過來程延為什麽會看起來疲倦又無奈。“他讓我在十二點前把你送迴家,我們半小時後走。”梁東言看著葛北思說。“送我?”葛北思蹙眉:“你自己都喝成這樣怎麽送?”“他讓我叫代駕。”梁東言笑道:“還讓我把你送到之後跟他說一聲。”葛北思覺得不妙,她往後退了一退,梁東言卻不讓她走,乘勝追擊道:“他讓我到家了也告訴他。”“是這樣的梁東言。”葛北思的語言係統忽然紊亂:“那個,我,我朋友們在下麵等我,所以我...”“一起上來吧,還有兩個卡呢,今晚消費我包。”梁東言大度道,他又給自己斟了杯酒:“就像孫哥說的,這是喜事,喜事我肯定要請客的。”葛北思無措地和程延對視一眼,程延攤手,無能為力地朝他搖頭。“葛北思,你知道什麽喜事嗎?”梁東言喝完酒,又湊過去問,詭異得像進入了某種循環。“啊啊啊啊瘋了啊啊啊啊啊啊!”葛北思在梁東言的逼問下驚恐得落荒而逃,梁東言站起來看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道:“他跟我告白了。”第102章 入海氣旋此時已經上了飛機的薑閾忽然忙了起來,梁東言、葛北思、程延、施卓遠......都在給他發消息。大約都和梁東言今晚的酒局相關,薑閾簡單地迴複了他們便沒再繼續聊,隻有梁東言還在喋喋不休。他說把葛北思送迴去了、說葛北思兇了他一路、說自己也到家了、說有點頭昏不想洗澡、說薑閾我想你了。“要打電話嗎?”薑閾問他。梁東言立刻迴過來一個好。“嗯,我在飛機上不能吵到別人,就連著麥,行嗎?”“行。”下一秒,梁東言的語音通話便撥了過來。“薑閾。”梁東言嗓子微啞,語氣有點飄,聽著是真的喝了不少。“嗯。”薑閾低聲迴應:“你去洗澡,洗完澡躺到床上我們聊。”“好。”梁東言停了停:“手機我能帶進浴室嗎?”薑閾沉默片刻道:“可以。”薑閾聽到梁東言走進浴室、脫衣服、打開水的聲音......水聲響了不到五分鍾便沒有了,梁東言走過來,渾著水意的、似乎清醒了一些的聲音響起:“我洗好了。”“吹頭發,不然會著涼。”“好。”梁東言那邊又響起吹風機的聲音。之後薑閾又讓梁東言不要光膀子、喝兩杯熱水才躺上床。“現在好受點了嗎?”薑閾低聲問他:“頭還暈嗎?”“好很多。”梁東言迴答他,他躺在床上,腦子裏盤旋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又忍不住喊了一聲:“薑閾。”“嗯?”“你這次不可以撒謊。”梁東言道。“不撒謊。”“我告訴很多人了,撒謊的話...”梁東言聲音悶悶的:“撒謊的話,他們會笑話我。”“是嗎?”薑閾忍俊不禁:“那你幹嘛說?”梁東言那邊一頓:“不是...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真要反悔啊?薑閾!”梁東言急得從床上坐起來,瞬間覺得口幹舌燥。“反悔了怎麽辦呢?”梁東言醉醺醺的有點傻,薑閾忍不住逗他。話音落下,那邊卻不出聲了,沉默持續了十幾秒後薑閾覺得不對勁:“我逗你玩呢,別當真。”“梁東言?在不在?”......大約過了一分多鍾,久到薑閾緊張起來,那邊才出聲,鼻音中透著委屈,慢吞吞地說:“不要開這種玩笑,行嗎?”“嗯,我錯了。”薑閾聽出人情緒裏的不對,繼續道:“不反悔,你躺下了嗎?”那邊響起一陣布料摩擦的聲音:“躺下了。”“好,那你準備睡吧,我們開著麥。”薑閾道。“嗯。”梁東言悶悶地迴應。對麵的唿吸聲漸漸均勻下來,薑閾也鬆了口氣,他便這樣戴著耳機,一直到下飛機也陪著,下去的時候有點吵,薑閾第一時間關了麥,才和秋和一同拿了行李前往酒店。他們抵達的是西班牙的一座海濱城市,其他演員也都在這一兩天裏差不多時間抵達,國外不比國內,場地、器械、以及配合的車輛人員很早之前就敲定,拍攝限製多,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要盡量趕拍。黎晨曦所扮演的角色和男友在這座城市休假,卻遇到了不速之客,兩位來自遙遠祖國的建築師,遲鈍、樸素、又意外的執著。劇情圍繞黎晨曦和師徒二人的周旋展開,詼諧裏摻雜苦澀,陌生國度裏僅憑孤勇。第一天不拍攝,主要讓演員和團隊熟悉場地和路線、熟悉組裏新增的國外演員和工作人員。薑閾對西班牙語不陌生,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熟悉,畢竟剛出國那年沒少和兩個西班牙室友對話。組裏隻有一名翻譯以及一位西班牙華人,在大家知曉薑閾會說時,二話不說把他到了翻譯的位置。“譚導,你這給一份錢讓人打兩份工,不厚道啊。”龐周笑嘻嘻地為薑閾打抱不平。薑閾正在拍攝現場和兩位西班牙群演聊待會兒的戲,剛剛那華人地陪說得潦草,倆擺攤阿姨沒理解透,這場戲已經ng了三次。“小薑這西班牙語說得真溜,還會彈舌!”譚青誇讚道。黎晨曦抱臂站在一邊,目色複雜地看著薑閾把兩位阿姨說得恍然大悟,很快,薑閾轉身走過來,示意譚導一切準備就緒。譚青收到信號後立刻讓大家準備,然後重新開機。這場戲主要是龐周和黎晨曦的對手戲,黎晨曦正逛著街,逛到賣小首飾的攤前,正準備購買時,龐周便殺了出來,討好地掏出自己身上不多的錢想給黎晨曦買單套近乎。兩位攤主在薑閾解釋後演得非常自然、和黎晨曦的互動也平順流暢,這條很快就過了。“聽說全娛樂圈都知道梁東言要談戀愛了。”中午放飯時間黎晨曦沒去車裏,提著自己的飯跑來薑閾身邊坐下。薑閾頓了下,他抬頭看向不遠處正眯著眼玩手機的男主角,平靜道:“誇張了,龐老師肯定不知道。”黎晨曦撇嘴:“梁東言喜歡你是因為你聰明嗎?”和薑閾一個組的這段日子裏,誰都能感覺到薑閾的智商和其他人不是一個級別,薑閾解決問題的能力幾乎是全組第一。薑閾搖了搖頭,他看向黎晨曦:“應該不是。”黎晨曦心中依舊不甘,但她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隻是還剩一些悵然:“那是因為什麽?”薑閾沉默片刻,可能......他和梁東言認識的時候,都在自我拯救著,薑閾想。梁東言在拚命打工補貼家用、自己在忍辱負重等待自由。沒有誰拯救誰,隻是在用力向著希望往上爬的時候,遇到了同伴,有了一點點支撐。“我說不清。”薑閾道。黎晨曦沒再問,吃了兩口飯便不再吃,她的菜和湯都沒動,薑閾看了眼她:“不吃了?”黎晨曦聳肩:“不吃了。”“你下午還有很多戲。”薑閾記得今天黎晨曦要拍到半夜。“我出國之後本來就水腫,再吃就變成豬了。”黎晨曦皺眉,她掏出鏡子看自己的臉:“上大熒幕一點贅肉都不能有,不能再吃了。”“會體力不支和低血糖。”薑閾看著黎晨曦已經很薄的身體,他站起來去問秋和拿自己的包,拿了包之後又走迴來,掏出兩瓶玻璃罐藥劑之類的東西:“我的營養劑,你要嗎?”黎晨曦盯著那兩個小綠瓶:“什麽啊?”“醫院配的,厭食症用的,一瓶夠一名成年人撐一天,不會長胖。”薑閾道。黎晨曦防備地看著薑閾,不確定他是不是好心。薑閾見狀自己先拆了一瓶喝下去:“有點酸苦,但很有用。”“你有厭食症啊?”黎晨曦拿過薑閾手裏那瓶藥劑,嘟噥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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