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葛北思笑著點點頭,轉身朝臥室走去。“我奶奶不知道對方是男的。”葛七桃臥室的門一關,葛北思便坐到了她原本的位置朝薑閾挑眉。薑閾出神地盯著暗紅色的精致香囊:“想也知道。”“誒!”葛北思敲了敲桌子:“你們...到底怎麽樣了?”薑閾抬頭,葛北思滿眼好奇,夾雜著些擔心。“你想的那樣。”薑閾語氣略微低沉,他把香囊放進口袋,打算明天拿給梁東言。葛北思聽到後倒吸一口涼氣,滿臉震撼地看著薑閾。薑閾抬眸:“你不是都猜到了?”葛北思用力搖搖頭:“猜測和真實發生根本不一樣!”猜測的時候更像看電視劇,她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但得知這件事真實發生了之後,她忽然不知道怎麽應對了,因為這種事在她十七年的人生裏太離經叛道了。於是她再也開不出那種要“棒打鴛鴦”的玩笑了,說實話,葛北思有點害怕。“你這是什麽表情?”薑閾笑道。葛北思咽了咽口水,虎著臉說:“我覺得你瘋了。”“暑假裏我打算橫跨大西洋的時候你也這麽說。”薑閾語氣平淡:“或許這才是真的我呢?”葛北思被他噎住,狠狠歎了口氣後道:“到時候出了事別牽連到我奶奶。”薑閾點頭:“我保證。”“這玩意兒可貴了。”葛北思又歎了口氣,從自己身上拿出一枚香囊,她的是粉色的,上麵繡著“幸福安康”。“我奶奶特地請廟裏的方丈念了經開了光,反正...你給梁東言的時候,跟他強調一下重要性,都是我奶奶的心意。”葛北思道。薑閾點頭:“會的,你去睡吧,我洗個澡。”“那明天上午我們一起去見梁東言?”葛北思平複得也很快,她天生有種隨遇而安的樂觀,立馬規劃起接下來的行程。葛七桃上午要去醫院看閨蜜,下午才有時間和他們玩。薑閾點頭:“x戲離這裏不遠,我們八點半出發就行。”“好,那我得早點睡,北京太幹了,我要早起敷麵膜的。”葛北思指了指客廳右側的門:“那是你的房間,東西都歸置好了。”“行。”薑閾看著葛北思迴了房間,把甜湯喝完後也迴了臥室。盡管薑閾隻住短短幾天,但七桃奶奶還是給他準備得麵麵俱到,床單被罩鋪得整整齊齊,浴室裏洗漱用品也很齊全,空氣中還有一股很淡的清香,整個房間幹淨整潔又不失溫馨。就連薑閾被托運過來弄得有點髒的行李箱,這會兒從輪子到箱身,都被擦得幹幹淨淨擺在角落裏。薑閾在臥室裏沉默地站了會兒後,從口袋裏將香囊掏出來,虔敬地放在床頭櫃上。手機震動了兩下,薑閾打開看,是梁東言發來的消息,他問薑閾怎麽樣,有沒有事。剛剛兩人一路在聊天,薑閾快到家時便和他說先不聊了,梁東言等了半個小時,按捺著直到十一點才再次給他發消息。“沒事,還吃了夜宵,待會兒要洗澡了。”薑閾勾起唇迴複。“那就好,那我也去洗澡。”梁東言發過來一個笑眯眯的表情,接著又問:“洗完澡還能繼續聊天嗎?聊到12點。”“你想聊對不對?”薑閾邊收拾行李箱邊迴複。“對。”“聊什麽?”薑閾問。梁東言沒有立刻迴複,而是拍了拍薑閾,薑閾的頭像晃了兩下。他也不知道聊什麽,但隻要和薑閾,好像聊什麽都可以。“不說話?”薑閾又問。梁東言又拍了拍薑閾,但這次薑閾的id後麵帶上了後綴。梁東言看到後綴後驀地僵住,他發著愣盯著對話框,直到下一秒,薑閾雲淡風輕地發了條消息過來:“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想聊到12點嗎?”對話框上方那段黑色的字條顯示:梁東言拍了拍薑閾 說:我明天過生日啦!薑閾見聊天框頂部不停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便也不著急他的迴複,從行李箱把早早準備好的生日禮物拿出來,滿意地端詳片刻後小心翼翼放到一邊。“瘋了吧?”坐在梁東言對麵的施卓遠詭異地看著一會兒笑一會兒壓嘴角一會兒又晃神的梁東言,忍不住道。梁東言沒聽到他說的話,他捧著手機,眼底控製不住發酸,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拍一拍的後綴,想立馬打個車跑去找薑閾。他現在很高興、但又充滿委屈,因為第一次有人記得他的生日。從來沒有人給梁東言過生日,梁敘衡連他自己的都不記得、梁東言也不會主動告訴別人,他不知道薑閾是怎麽知道的。你怎麽知道的?你什麽時候知道的?你一直知道嗎?......梁東言瘋狂地、顫抖地在對話框裏編輯著這些廢話,但最後一條都沒有發出去,隻是又重新用手指鄭重地碰了碰薑閾的頭像,頭像晃了兩下。頁麵上又顯示出一條:梁東言拍了拍薑閾 說:我明天過生日啦!梁東言眼底濕潤著在宿舍笑出了聲,施卓遠“靠”了一聲嚇得火速上床:“這人中邪了?”睡在梁東言對頭的程延撇了下嘴,語氣微酸:“和對象聊天呢估計。”“對。”梁東言這會兒倒是聽到了,他用力眨了兩下眼,把水意用力摁下去後轉頭擲地有聲地迴答程延。程延:......這個夜晚沒有人早睡,兩人洗完澡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了12點,沒什麽營養的話題中夾雜著梁東言每隔兩分鍾對薑閾的拍一拍,就這樣居然也能充滿興致地聊下去,沒有冷場、也並不是某一方單向的熱情。23:59分時對話框裏忽然安靜下來,兩人默契地沒再發言,靜靜等待著時間流逝,但這60秒似乎比過去那一個多小時還要難捱,他們似乎能聽到對方在屏幕那端發緊的、深長的唿吸聲。薑閾緊盯著時間,手機屏幕上的倒計時在隻開了一盞夜燈的房間裏尤其明亮。“滴滴滴滴”倒計時鬧鍾在某一刻急促地響起,同一時間,薑閾給梁東言發出去一句話。“生日快樂,十八歲的梁東言![蛋糕][愛心]”梁東言在深夜裏唿聲四起、簡陋雜亂的廉價青旅中,看到屏幕上給他下了一場盛大的蛋糕雨。蛋糕雨的縫隙之中,梁東言又拍了一下薑閾。“梁東言拍了拍薑閾 說:我今天十八歲啦!”作者有話說:薑閾快給他拍殘了第48章 我謀生而已翌日。鬧鍾響起的第一時間,葛北思翻過身熟練地關掉,窗簾拉得嚴實,昏暗的房間很適合睡迴籠覺。不知過了多久,葛北思的房門被敲響了。“誰啊!”葛北思往被窩裏鑽,她還想繼續睡。“八點了,再不起我不帶你去x戲了。”薑閾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話音落下沒多久,房門就被匆忙打開:“為什麽不叫我啊我還要化妝呢......”葛北思頭發亂糟糟的,眼睛還沒完全睜開便匆匆跑進洗手間,盡管洗手間的門關著,但裏麵叮鈴哐啷的聲音還是不間斷傳出來,大概是在裏麵打仗。“奶奶,您先走吧,待會兒我給她拿早餐。”薑閾轉向坐在餐廳的葛七桃,時間已經不早了,平時這時候葛七桃已經到了醫院。葛七桃坐在餐桌旁,看葛北思已經起床了,便拎著帶給好友的熱湯站起來,她朝薑閾點點頭:“行,那奶奶先走了。”“嗯。”薑閾看了下今天的溫度,又道:“您拿一條圍巾吧。”“不礙事,司機就在樓下。”葛七桃動作有些遲緩,走到門口時又轉過身朝薑閾走去,這時葛北思從洗手間出來:“奶奶您還沒走?再不去送湯何奶奶都要吃午飯了。”葛七桃沒理會葛北思,她走到薑閾麵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葛北思眯起眼,那不是昨天奶奶給薑閾的香囊麽?“來,拿著,還是給那孩子。”葛七桃把香囊塞進薑閾手中,而後衝他慈祥地笑:“好好的,沒事。”說著葛七桃才再次轉過身,換了鞋出門。薑閾手中握著那香囊,沉默地站在客廳,葛北思在一邊看了半天,內心產生一個大膽的猜測,她神色緊張地走過來:“你該不會......把梁東言是男的,跟我奶奶說了吧?!”薑閾看向她:“快去化妝,再等你十五分鍾。”“不是吧大哥!!”葛北思忍不住吼道:“我奶奶再時髦也是老年人,經不起這麽嚇的!”薑閾沉了口氣,他點點頭:“所以我和奶奶聊了兩個小時。”循序漸進、盡量柔和、將這件事平靜地和七桃奶奶說清楚。昨晚和梁東言聊完之後薑閾輾轉未眠,他看著床頭櫃上的香囊,想了許久,總覺得不應該辜負七桃奶奶的心意。葛七桃誠心誠意求來的香囊是送給她認為的薑閾的女朋友的。於是今天一早,薑閾趁著葛七桃起床的時間起床,和她一起吃早餐,早餐後薑閾把香囊掏出來,跟七桃奶奶說:“我有事要告訴您,聽完之後您再決定要不要把這個香囊、給他。”薑閾說完後葛七桃坐在餐桌邊沉默了很久很久,老人家見多識廣,但有些事發生在看著長大的晚輩身上,一時間還是接受不來。快八點的時候葛七桃終於又把薑閾喊了過去,似乎已經將這件事消化好,神色如常地和薑閾聊起了天。......薑閾以為七桃奶奶會把香囊收走了,卻沒想到,最後還是給了他,或者說,給了梁東言。“我奶奶真偉大。”葛北思盯著那香囊嘖了聲,她學著奶奶的樣子拍了拍薑閾的手:“你先感動會兒,再感動20分鍾的吧。”說著葛北思飛快溜進房間化妝,薑閾沉默地看著那香囊,半晌,鄭重地將它握緊,放進口袋。“你這是什麽呀?”八點四十,葛北思終於拾掇好跟薑閾出門,薑閾手裏捧著一個有半人高的長盒進了電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入海氣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銀飛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銀飛殼並收藏入海氣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