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閾點了下頭:“是。”“那你跟這個女孩什麽關係?到這種程度了,還要瞞著我們嗎?”閔萱目光愈發嚴肅,幾乎在訓斥薑閾。“微信都沒有的關係。”薑閾暗自鬆了口氣:“她是北思的朋友,所以和北思出去玩、吃飯,都會帶上她。”“嗬!”薑秉澤冷笑一聲:“抓不到你小辮子你就不承認是吧!行,既然沒關係,那我們把這女孩調走也沒關係了?”短暫的沉默後,薑閾無所謂地開口:“隨便你們。”餐桌上陡時安靜下來,薑秉澤和閔萱沒想到薑閾會是這個態度,但兩人經驗豐富,並未由此打住,而是繼續死盯著薑閾逼問他。“校慶那晚,你想看的那場節目也是這女孩表演的,媽媽沒說錯吧?”雖然是問句,但閔萱說得篤定,沒等薑閾迴答,她繼續道:“這女孩今天一大早的飛機飛北京,而你今天比以往早起了快一個小時,這是巧合嗎?”薑閾聽到後一時間說不出來話,就在閔萱覺得他被自己問得啞口無言時,薑閾忽然笑了一聲,這笑帶些有趣、甚至裹了點嘲諷在裏麵。薑閾整個人顯得非常輕鬆、冷靜,這和兩人曾經抓過的早戀學生的態度完全不同。“巧合。”薑閾在薑秉澤即將冒火的注視裏,雲淡風輕道。因為那場表演裏還有另外一個人,而今天早晨,那個人坐了十二個小時的火車前往北京,自己擔心那個人,心事重重,所以才會早起。薑閾光明正大地和父母對視,等著他們接下來的發落。“我們無論對她怎樣,你都無所謂,是吧?”閔萱也惱火起薑閾這吊兒郎當的態度,威脅道。薑閾這次沒點頭,他思忖片刻,覺得可笑,直截了當問道:“你們還記得為人師表這四個字嗎?”如果放在之前,兩人聽到這句輕佻的質問絕對會暴跳如雷,但現在不同,他們認定薑閾隻要反抗、隻要阻止,就是和這女孩有關。薑秉澤眯起眼睛,似乎全然將薑閾看破,他笑了一聲:“果然啊。”“跟這女孩斷了,現在斷,我們就不追究。”閔萱命令道。薑閾:......“不答應?”薑閾歎了口氣:“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怎麽斷?”薑閾說出這句話之後,閔萱鬆了口氣,她覺得薑閾這是在服軟:“行,你說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嗯。”薑閾看了眼牆上的時鍾:“我不會去送她,不過為了讓你們放心,要不我上午就在家學習?”薑秉澤、閔萱:???怎麽忽然覺悟一下子變高了?薑秉澤和閔萱最後還是讓薑閾去學校了,不過是掐著姚幺飛機起飛的點,由閔萱把他送到學校。到校之後薑閾去一班放了書包後就給沈清臨發了條消息,讓他到籃球場等自己。沈清臨八百年收不到薑閾的籃球邀約,一收到消息立馬去了,三分鍾後,薑閾也到了。沈清臨已經熱了會兒身,他看到薑閾後第一時間把籃球扔給他,薑閾熟練地接住,在地上拍了兩下後抱在手上:“不是喊你來打籃球的。”“那幹嘛的?大冬天出來聊天啊?”沈清臨問。“差不多。”薑閾道,很快,他把今天早上自己被父母逼問的事跟沈清臨說了。沈清臨聽完後沉默了會兒,薑閾耐心地邊投籃邊等他,等他投中第三個球,沈清臨才慢慢走過來,嘴硬道:“跟我說幹嘛?”“我擔心他們倆真的對姚幺做點什麽。”薑閾看向他:“到時候你就說,姚幺是你女朋友。”“不是。”沈清臨否認得極快。“這不重要。”薑閾沒空跟到這會兒還遮遮掩掩的人掰扯:“重要的是,我們都不希望姚幺轉學,不是嗎?”沈清臨腮幫子緊了緊,片刻才問出來:“你是...怎麽知道的?”“知道什麽?”薑閾故意笑著逗他。“我和姚幺...”沈清臨和姚幺沒有在交往,但現在兩人的關係他自己也說不清。“感覺。”薑閾道。和他們幾人在一起的時候,薑閾能明顯地感覺到姚幺的視線和心思大部分時間都在沈清臨身上,隻是沈清臨像個渣男,態度大概是不拒絕、也不迴應。但要說他對姚幺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基本不可能。沈清臨很早就知道薑閾或許感知到些端倪,但他沒想到薑閾洞察得這麽準確。“北思...知道嗎?”沈清臨壓低聲音問。“她不知道。”薑閾收了籃球,轉向沈清臨,眸色直白冷靜:“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包括你喜歡她這件事。”沈清臨的臉色一度僵硬泛青,他被薑閾看得無所遁形,有一瞬間甚至氣急敗壞起來,但他很快將情緒壓下去,語氣隻剩挫敗:“謝謝。”沈清臨很小的時候就喜歡葛北思了,但葛北思完全不知道。薑閾想過這兩個人可能在葛北思開竅以後會有某種發展,而沈清臨人不錯、薑閾又對他知根知底,有一段時間裏,薑閾甚至是這兩人的cp粉。直到他發現沈清臨在喜歡葛北思的同時,被別人吸引了目光。從那以後,薑閾便覺得,沈清臨再也配不上葛北思了。但這不耽誤他們還是朋友,在某些事情上依舊可以同仇敵愾。“總之,我擔心我爸媽晚點真的發瘋,對姚幺做些什麽。”薑閾道,特別是在一模之後,如果他的省排名沒到他們預期的話。“我明白了。”沈清臨沉了口氣,片刻他又笑了:“那姚幺這次,不是替...那誰擋了一刀?”沈清臨笑得有些惡劣,似乎是在報複薑閾剛剛給他難堪這事兒。薑閾失語,他緩慢地點了兩下頭,算是承認了。“那你們...”沈清臨看著薑閾逐漸不明朗的神情,突然又不想報複了,他“嘖”了聲:“反正你理智點吧, 這我也給不了你什麽意見。”薑閾看著他笑了,在某一瞬間沈清臨和葛北思這倆青梅竹馬還是有些奇怪的同頻在的,比如一前一後都勸他理智。“我會的。”薑閾道,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他掏出來看,是來自梁東言的信息。一張毫拍得毫無美感的站台照片,以及一句話:終於到了,我整個人都坐麻了。下麵是十幾個連成一排的哭臉表情包。薑閾看著信息沒忍住笑起來,低頭給他迴消息。一旁的沈清臨複雜又無奈地看著薑閾,心說你會個屁啊會。第36章 搞音樂的沒戲從火車站到青旅的路上,梁東言和薑閾斷斷續續聊了一路,薑閾上課不迴,他便不打擾,等薑閾又理他了,他便繼續和他聊,聊地鐵人很多、北京比東吳冷不少、和自己一個青旅宿舍的其他人都到了......“我現在去食堂了,午飯別忘了吃。”中午時,薑閾給他發。“嗯。”梁東言再走一會兒就到青旅了,他跟薑閾說等他把東西放好就去吃午飯。明博青旅開在高校雲集的學區,入住的也大部分是學生,三教九流的人雖有,但少。此時的明博青旅103門前圍了一群人,基本都是住在這間青旅來藝考的學生,女生居多。“好了好了,你們別堵那兒影響我們進出,能不能走了?”有個中等個子的男生邊鋪床邊煩躁地朝門口看。“又不是來看你的!”有個女生朝他翻了個白眼,語氣熟稔,似乎是認識。那男生撇嘴,轉頭看向床對麵已經收拾好東西正半靠在床投看什麽東西的人,無奈地搖搖頭,隻好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真的好帥!”門口的女生忍不住感慨,眼睛全都放在那個男生身上,她們是藝考機構送過來藝考的,房間也是機構老師給她們訂的,和住103的三個男生是同學。剛剛他們本打算過來喊那三個男生一起吃飯,剛一走到門口,就發現103裏麵除了他們認識的同學,還有兩個陌生的麵孔。其中一個已經出去和別人吃飯了,另外一個......大家一看就走不動道了,那同學長得端正帥氣極了,感覺和他們破了次元,一張臉幾乎挑不出什麽錯,特別像明星。於是一傳十十傳百,樓上樓下的同學都跑過來看帥哥,他們自己考的專業是編導,不是靠臉考的,很少見到這類長相的考生。那男生看到他們之後也沒排斥,大方地朝他們笑了下,很是友好。“你叫什麽啊帥哥?”有個女生大膽地問。“程延。”程延合上劇本:“考表演的,你們呢?”“噢噢噢噢我們是考編導的!還有幾個考導演~”“你待會兒有事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午飯?”......女孩們七嘴八舌,程延放下手裏的劇本,七七八八跟大家聊了好幾分鍾。“我覺得我這宿舍以後是清靜不了了。”剛剛整理床鋪的編導生看這架勢,沒忍住抱怨。“借過。”低沉微磁的嗓音忽然從人群外層傳來,像是忽然給這喧囂的環境加了一層濾鏡,整個世界似乎都沒那麽刺耳了。圍在後麵的人迴頭看,看了一眼後“我去...”了一聲,忽然就沒動靜了。大部分人的眼睛還落在程延身上,有些沒迴頭的,隻往邊上站了點,給騰出了點路來。那編導生坐在床上,心說他們以後要是整天來圍觀,自己怎麽休息啊......正煩著時一抬眼,所有情緒在一瞬間消失,他眼睛驟然睜大,猛地站起來盯住走進宿舍找著床位的人,看了片刻又忽然挫敗地一屁股坐在床上,一臉絕望道:“完了......”這趟藝考算是廢了。人群裏發出抽氣聲,以及七七八八的碎聲。“我靠!”“救命啊......”“我瘋了”......圍觀的同學們終於看清了發出那句好聽的“借過”的人,等這人進了宿舍後大家不由自主安靜下來,一個個目光直愣愣地盯著這人,幾乎都傻了。“幾床?”還是程延先開口,目光探究地打量著來人。“8。”梁東言簡略道。程延指了指自己對頭的那個床位:“這個。”梁東言在那個床位右下角發現了一個小小的“8”字,他看了眼程延:“謝謝。”103宿舍內外除了程延和梁東言簡短的交談聲,幾乎靜滯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是編導生們的老師在走廊裏喊了一嗓子,讓大家趕緊去吃飯,下午帶大家看考場,才讓人一個個迴過神來,但目光依然在梁東言身上貪婪地打量。“你倆真的過分...”編導生之前在宿舍群裏很活躍,便自來熟地吐槽:“全不肯走了,都快住我們宿舍了,怎麽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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