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幹咳一聲打斷誌山要說的話,誌山立馬會意收了口,盧修笑道“這些紅花粉方將軍要用,自然是有大用處,你呀就別多問,揣摩上意可不好”


    誌山點頭稱是,岔開話題看一眼屍體問“這人也沒功夫,能挨到這裏也是不容易”


    盧修在看向屍體一眼道“為得找他,現場還沒收拾”看向身後士兵道“你們去打掃一下,記住要做得幹淨”


    “是”一隊士兵退下。


    慕雪行大是慶幸,還好早來一步,如等他們清掃過後,這事就神鬼不覺,浦口怕是要遭殃。


    吩咐完士兵,盧修在看屍體道“現在還不能迴去”


    這話當然不是對屍體說,是向誌山說,誌山一楞“還留下做什麽?”


    盧修道“看看屍體旁的腳印?”


    誌山看去一眼“我要看的是什麽?”


    盧修道“屍體隻有我近前查看,你看這裏有三對腳印”


    慕雪行躲在樹上大為吃驚,此人心思果真細膩,連這也能察覺出來。


    誌山細看在道“不錯是有三對腳印,一對腳印自然是他自己的,另外一隊是盧隊長,但是最後一對是誰的腳印?”


    慕雪行心叫糟糕,剛才沒往前走,隻怕他們會懷疑自己在樹上。


    盧修是起疑者,但也猜不出腳印是誰的“不知道,這個人怎麽早不早,晚不晚的出現在這裏?”


    誌山臉色沉重道“如是個過路的到是不怕,要是什麽要緊的人,我們這事怕是要敗露”


    盧修道“敗不敗露隻看這死人死前是不是說了些什麽”


    誌山納罕道“這樣的事我們要如何確認?”


    在有辦法總不能讓死人開口不是,盧修愁眉深鎖並不說話,見得盧修沒說話,誌山吩咐身後士兵道“去,到附近找找看有沒有什麽蹤跡”


    “是”士兵一半退下,一半不動。


    盧修往前走得幾步觀看地麵,慕雪行先前沒往前走,自然是不會留下腳印,盧修道“這人沒往前去”


    看盧修舉動誌山就知道這分析由來,誌山看向身後,那裏現在已經有許多腳印,這些腳印就是他們帶來士兵留下,現在要在分辨那是耗費時間。


    盧修迴到屍體前道“先前我近身查看過,這人麵色顯得有些紅潤,現在已經完全變得慘白,所以大有可能有人比我們先行一步,曾於他瀕死邊緣時為他輸入真氣續命”


    慕雪行立即感覺到整條脊骨涼浸浸,比河水更寒意刺骨,盧修這人心思十分刁鑽,從他這番話上看,這人不容易迷惑,慕雪行為那人輸入真氣後臉色的確是變得紅潤,如果知道有其他人在此,多半不會這麽做。


    但是真的不會這麽做?無論如何盧修心思不可小覷。


    誌山大為吃驚道“這麽說,這人肯定是把這件事說出去了”


    盧修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沒發現是什麽之前,可能性太多了,我們行事必須小心”


    誌山道“不找到這個人隻怕要壞事,不如將附近封鎖起來,一個一個地方仔細尋找,說不定能發現蹤跡,我留下找人,盧隊長先行迴去,說不定方將軍會另有吩咐”


    盧修卻是拒絕道“不,讓士兵留下找你和我迴去,迴去之後這事要瞞著,這是方將軍對我們信任才讓我們辦這事,方將軍是第一次讓我們辦事,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日後還能重用我們?”


    誌山心中忐忑不安,畢竟這事留著一條尾巴可不能讓他放心,隻是盧修說的也是不錯,如把事情如實說出來,下次可不敢在給他們派差事。


    誌山想得想日後前途,隻能點頭道“還是盧隊長想得周到,那人說不定就是個過路的”


    盧修沉著一張臉道“走吧,迴去複命”


    慕雪行直到看不見人影和聲響,這才閃身離去,離去也不是說下樹走,人沒下樹躥樹而走,沒人追趕也不耗神還算安全。


    隻不過確定方墨會搞鬼,心情此時顯得沉重不安,行得半晌在樹上待得一會,確定沒人之後這才從樹上下來,一落地人就跌坐,雖然不是大耗氣勁,但內傷未痊愈,急促喘得幾口氣,想暫做歇息在說。


    想起盧修和誌山兩人的對話,也不敢歇息太久,一定要盡快趕往浦口警告許明山,這次去陳化離浦口也是有些日子,也不知道浦口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深夜星空,漫天星鬥,壯麗迷人。


    這時候聽見有異響,連忙藏在一棵樹後,七八丈距離外有士兵持著火把行走,隱隱傳來對話聲,慕雪行屏息凝神靜聽。


    有人道“怎麽樣,找到什麽蹤跡沒有?”


    第二人道“沒有,這也是奇怪,除得一些獸跡之外並無任何腳印”


    第一個說話那人在道“在找仔細些,不能疏忽大意”


    “是”看見持著火把士兵交叉走了。


    慕雪行慢慢沿著樹身行走,此時萬籟無聲,倒是能讓人心靈平和,自從靖北一行以來,他一直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可以說每日都在大費心思處理事情,如整日心情都是緊繃琢磨著事,長久以往下去隻會勞神傷己。


    大多數人喜歡權力名氣,慕雪行卻不太在乎這個,隻要能有吃有喝,那些身外之物在多又能如何。


    在救郭允離開靖北之後,就在也沒有見過程若媛一麵,在靖北時程若媛對於他的幫助並不直接,但也是幫助,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多半是生自己氣吧。


    靖北一行有驚險也有失落,如果可以處理完這些事,隻願逍遙天地之間,隻管遊湖泛舟。


    隻是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想起程若媛不由間也是想起明嫣,說起來是有好長日子沒見她,也不知道她在水榭怎麽樣。


    想著想著天色漸漸亮堂起來,盡管身體覺得乏累,那也沒有尋個地方歇著,要盡快趕到浦口才是。


    在內傷未愈情況下,趕路也不能火急火燎的,要不徐不疾,一來這樣可以確保內傷不發作,二來也不耽擱行程。


    說起來受這一掌也是自己粗心大意,在沒有確定文玉堂穿著金蟬甲就莽撞上對掌,大意後果隻能自己苦嚐,下次在見文玉堂自是不會在如此粗心,可能的話最好是不要在碰上文玉堂。


    不用說方墨拿紅花粉目的肯定是浦口,但是他會怎麽用這些紅花粉那就不得而知,對於浦口慕雪行沒有許明山熟悉,這個隻能等見到徐明山才能商量,慕雪行心裏有個疑問,方墨是靖北大將,不是南境人氏,他是怎麽知道那商隊行程路線?


    換句話說就算是南境人氏,尋常之人也是無法得知這個,多半是有什麽人在暗中向方墨通風報信,隻是這人是誰,為什麽這麽做?幫助方墨拿下浦口又有什麽好處。


    一連串問題不解,在加上內傷未愈,真是讓慕雪行身心具乏。


    這時離連寧隻有不到半日路程,總之他是不能在連寧附近露麵,現在自身狀況可不能讓方墨和他碰個正著,如此一來隻能繞道而行,繞道大路那是不能走,在通往浦口之間的大路,方墨多半派人盯著,如自己一出現方墨即刻會快馬趕到。


    如果運氣不差的話,隻要到浦口五裏附近就安全了,許明山也是在附近派人盯著,方墨探子是不敢太靠近浦口。


    入林而走,在一處山坳旁,慕雪行頓時一震止步。


    在山坳旁小道,見到有一人伏屍地上,長劍斷成兩半,在往前看又有一具屍體,看服飾分明南境軍打扮,慕雪行上前近看,手一探屍身仍有微溫。


    這時不由想著道“可能是許明山派來的探子”


    這些探子過來探查情況,沒想到讓對方發現,這才暴屍在此。


    見到南境軍遭到北鈴騎殺害,這時感到十分氣憤,心頭一氣情緒那就止不住,頓時胸口一悶幹咳起來,連連幹咳忙壓下情緒不能太過激動。


    此地不能逗留,說不定像昨晚一樣又會有人返迴,當下隻能繼續沿路前行,從山坳小路拐入林道,又見到三具屍體,其中一人頭顱不知飛向何處,一具無頭屍體伏地穿的是南境軍甲,殺人便罷,還讓人屍首橫飛,下這麽重的手多半是在羞辱許明山。


    殺人而不清理,多半是想將路過百姓將消息傳迴浦口,見得這些探子慘狀慕雪行心中大是惻然。


    一人是頭顱橫飛,慕雪行上前查探第二人,查看過後深知此人是硬生生讓人震斷心脈而亡,全身不見其它任何傷勢,如此摧心裂脈手法多半是方墨或是陸雄文親自動手。


    而第三個人慕雪行是能看見,但無法觸碰得到,因為這人被吊在樹上,懸吊繩索慕雪行是可以解開,但是他不能,因為怕會暴露蹤跡,因為尋常百姓見到如此情景定是不寒而栗,沒人會上去解下繩索。


    北鈴騎下手也是太過狠毒,慕雪行自是憤怒不已,如果條件允許的話,真想殺入連寧取方墨小命,隻是方墨現在會在連寧?還是會藏在鮮為人知之地?


    這個要迴去問許明山多半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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