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少帥府。


    “少帥,李俊院長已經在北京成立了中央政府,咱們什麽時候出發去北京?”徐錚問道。雖然名義上黎元洪是中央政府的大總統,但是所有人都清楚,整個勢力的權利還是掌握在眼前這個不到十八歲的少年手中。徐錚看著馮庸有些恍惚,他常常將眼前的少年當做一個沉穩的政治家,畢竟馮庸身材高大,氣質沉穩,給人一種成熟穩重的感覺,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年齡。


    馮庸搖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是好時候,北京政府剛剛成立,各方麵還隻是個空架子。而且既然是繼承北洋政府而存在的政府,就無法錯過那些原來北洋的官員。再加上東交民巷的各國使館,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還是讓父親和李俊去處理吧!隻要咱們掌握好軍隊,北京城就亂不了!”


    正所謂槍杆子裏麵出政權,隻要馮庸牢牢的掌握了軍權,整個勢力就完全控製在他的手中,更何況以馮庸現在的年齡,實在不適合被推上前台。畢竟他不是皇帝,這樣一張娃娃臉實在是沒有大國首腦的威嚴。


    “少帥,黎大總統你準備怎麽處理?就讓他安穩的坐在大總統的寶座上?”在徐錚等東北軍官兵的心中,那個大總統的寶座,隻有他們的少帥才有資格坐。


    “坐著吧!大總統隻是個名號!有沒有也不能改變什麽,更何況咱們北京政府的成立就是建立在黎元洪正統身份上。而且黎元洪此人在南方地區很有影響力。咱們用一個名號來換取南方的民心,你說是不是很劃算?”馮庸笑了笑說道。也許現在南方地區的民心對北京政府並沒有什麽作用,但是如果東北能過應對過日本這次危機,然後舉大軍南下,這個民心就能夠成為很大的助力。


    徐錚笑了想,點點頭,心頭不由為少帥的胸襟感到敬佩,要知道,中央政府大總統的寶座,這可是名義上中華民國的第一人,這是多麽打的誘惑。


    “你去請荊通部長,朝鮮半島的局勢越來越緊張,恐怕用不了多久,東北就要有大的戰事了。在這種情況下,內部穩定至關重要。有些人總以功臣自居,鬧得實在不像話!”馮庸的神色漸漸的陰沉下來。徐錚隻覺得渾身一冷。馮庸這個樣子他沒見過幾次,但是每一次之後總會有人要倒黴,而且是要倒大黴!搞不好整個東北都會因為馮庸態度而血流成河。


    徐錚不敢怠慢。


    荊通來的時候,馮庸已經從書房裏走了出來,也換了一身勁裝,正在院子中打拳。


    “少帥!”荊通恭敬的說道。


    “你來了!等一會兒!”馮庸淡然的說道。現在已經快春節了。整個東北銀裝索裹,寒冷的空氣能夠凍死人,荊通身上裹了兩件貂皮大衣還感到冷,反觀馮庸,身上穿的並不厚,但是整個人麵色紅潤,身上不時的冒出騰騰熱氣,看起來健壯異常。


    打了一套拳,馮庸感到全身清爽,然後穿上衣服進了暖閣。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這樣的體質。


    “知道我找你來什麽事嗎?”馮庸喝了口熱茶說道。


    “少帥,你有什麽吩咐。”荊通恭敬的說道。他看到馮庸的態度有些不對,絲毫不敢去喝桌子上的涼茶。


    “現在東北的形式你也看到了。很可能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要和日本開戰了。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你懂吧!咱們東北發展的很快,很多人昨天可能還是了學生,今天就已經是主政一方的高官。這種劇烈的身份變革肯定會導致很多問題。這讓他們一時無法擺正自己的姿態,做出很多不好的事情。雖然我平常不過問,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極為嚴峻了。咱們勢力不如日本,如果開戰,咱們肯定會極為吃力,這個時候內部的任何一點問題都有可能導致整個形式的轉變,所以,我絕對不能容忍讓有些人拖了咱們的後腿!”馮庸沉聲說道。


    “少帥,你是要……”荊通已經滿頭冷汗了。馮庸這是要在內部搞大清洗,為將來的戰爭做準備,畢竟東北的急速擴張,使得無論是軍中還是政府都都吸引了很多身份不明的“人才”,還有很多原本的老人經受不住身份變化帶來的誘惑,而做出很多違法亂紀的事情。


    “我會讓暗刺交一份名單給你!作為情報部的部長,你聯合安全部部長劉東,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事情處理了。荊通,雖然你放下了暗刺統領的身份,但是我不希望你連暗刺的精神都放下了。”馮庸沉聲說道。暗刺雖然並入了情報部,而且情報部部長荊通原本還是暗刺的老大。但是自從他擔任情報部部長之後,暗刺的事情他已經很少插手。而且暗刺是直接向馮庸負責的。很多暗刺的事情他這個情報部長也不清楚。


    “是!”荊通滿臉冷汗的說道。自從他擔任情報部部長和卸任暗刺老大的身份之後,他從幕後走向前台,見識到了來自社會方方麵麵的誘惑,說實話,荊通雖然自認自己對少帥還是無比忠誠的,但是在馮庸說某些東北軍高層變節之後,他沒來由的感到一些心虛。畢竟作為情報部長,是有很多東北治安軍的高層和他聯係,或者讓他關照一些人,雖然大部分荊通都拒絕了。但是有些人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他們的請求是他無法拒絕的。


    直隸省,石家莊。


    “朱家寶一行人都送上火車了嗎?”張作霖問道。整整派出了七支精銳部隊組成的敢死隊,在東北軍強大的火力支援下,終於將最後一支敢死隊送到了石家莊城牆下。無比厚實的城牆在現代火藥下如同紙糊的一樣。一聲巨響之後,整個城牆坍塌了不少。牆頭上的官兵有不少死於非命。這就讓石家莊的防禦出現一個缺口。張作霖就抓住這個機會,將更多的東北軍士兵送到這個缺口上,不斷的擴大東北軍的優勢。最終東北軍衝入石家莊,城內的北洋軍見大勢已去,紛紛投降。等到東北軍將督軍府團團圍住,整個石家莊大局已定。


    “是的!大帥,聽說是黎元洪大總統親自向馮大帥求的情。而且這個朱家寶還挺有骨氣的!”張作相說道。他的軍隊將誓死不降的朱家寶圍在督軍府中,要不是黎元洪的一封電報到的及時,張作霖已經要下令進攻督軍府了。


    “是啊!北洋中還是有很多值得敬佩的人。不過現在咱咱們已經是東北軍了。北洋的事情還是少討論的好!”張作霖低聲說道。


    “大帥,戰士們經過連番作戰已經很疲憊了。咱們是不是在這石家莊休整休整?”張作相有些心疼的說道。要知道,經過連番作戰,奉軍雖然節節勝利,但是也付出了巨大的傷亡,雖然馮庸沒有厚此薄彼,後勤供應方麵非常充足,但是看著自己一手打造的部隊因為戰爭而不斷的換血,張作相心頭難免有些想法。


    “不行,時間不等人,馮少帥給咱們的任務很重。河南督軍趙倜的軍隊已經到了邢台地區,現在還在向著北方推進,吳佩孚的軍隊也已經接近河北邊界,北洋兩方加起來有七萬多人,要想保持實力平衡,最好的辦法就是咱們在吳佩孚趕到之前,全殲或者打殘趙倜的豫軍。”張作霖沉著臉說道。他也知道大軍的情況,但是想到馮庸的命令,張作霖就算再心疼也要下令行軍。張作霖不知道自己當年的選擇是對是錯,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再考慮這個件事情,作為一個統帥,一個沒有後顧之憂的統帥,張作霖隻要打好仗就行了。他也漸漸的迷上了這種打仗的感覺。


    奉軍在石家莊至休整了兩個時辰,然後留下一股小部隊照看傷病,大軍快速開拔,啟程南下。


    “輔枕,咱們為什麽不乘坐火車,我可是知道石家莊有通往河南的火車,咱們坐火車不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南下了嗎?”湯玉麟坐在馬上說道。


    “玉麟,你有所不知,在咱們和北洋開戰之後,整個山東直隸河南等地的鐵路係統基本上都已經癱瘓了。要不敵人也不會到了現在還沒有趕到戰場上!”張作相笑著說道。


    “三個省的鐵路都癱瘓了?是馮庸動的手?”湯玉麟訝然的說道。


    “玉麟,注意你的話。現在咱們是東北軍北方軍區,馮庸少帥是咱們的上司,小心禍從口出。”張作相拉了他一把,小心的看了看沒注意到這方的軍中政委,心中鬆了口氣。


    “輔枕,這些人有什麽可怕的,老子是張大帥的兵,他們還能對我怎麽樣!要我說,你輔枕還是太膽小了。咱們可是和馮庸他老子是一輩的。真要按輩分,他還要叫你我一聲叔叔。你有必要這麽怕他?”湯玉麟不滿的說道。他軍人生涯最丟人的一幕就是敗在馮庸的手裏,即使現在馮庸名聲衝天,但是他對馮庸還是很不待見。


    “玉麟,現在已經變天了!”張作相看了滿臉不在乎的湯玉麟一眼,隻能無奈的歎口氣。人各有命,性格決定命運,多說無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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