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上蚤時遷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兄弟,寅時時分,翻躍數丈高的城牆離開汴梁城。還特意讓一名隊員返迴來報應。怕晁蓋和諸位兄弟不明情況擔憂。


    時遷走了,如他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


    看似什麽都沒發生,實際上讓汴梁城處在風暴之中。


    果然不出晁蓋所料!


    他與兩位夫人酣戰到天色蒙蒙亮,累得倒頭睡覺時。


    外麵可就熱鬧嘍!


    辰時未過,花兒小王都太尉府上最先騷動。


    說起這個小王都太尉,不得不感慨投胎決定命運。


    此人名王詵,子晉卿,乃“哲宗皇帝妹夫,神宗皇帝的駙馬”,徽宗的姐夫。因此,人們習慣上稱其為駙馬都尉。也被百姓稱為“花兒小王都太尉”。


    故意岔了輩,是有意埋汰人。


    除了沾親帶故外,王詵是世家子弟,曾祖王全斌乃宋初名將,為酬其平蜀之功,趙匡胤賜其銀器萬兩,帛萬匹,錢千萬。王詵錢夠花、覺夠睡,卻喜歡做窮文士的金主。身為名將之後,王詵不喜歡舞槍弄棒,喜歡的卻是詩棋琴書畫這些調調。


    其中有一項收藏各種寶物的癖好,越罕見越要得到。如汴梁城人盡皆知曾花數萬貫錢購買金槍手徐寧的祖傳寶甲賽唐猊,青麵獸楊誌的家傳寶刀。兩人不肯,不歡而散,也有了後來的恩怨情仇。


    按照慣例,這位小王都太尉用完早膳到自己的寶庫,看看自己的收藏品。結果是悲劇的,各類古玩字畫不少,唯獨最珍貴的寶甲,寶刀不翼而飛。


    暴怒的吼叫聲傳出老遠!


    王駙馬府上兩樣寶物遭竊的消息最先傳開,頓時令不少百姓拍手稱快,也在城裏掀起一陣熱議,不等王府上家丁趕到城門封鎖,嚴格排查的時候。


    一則更為轟動的消息。


    皇宮中寶物失竊了!伴隨大量皇宮宿衛湧出皇城。


    這個消息猶如超級颶風般席卷整個汴梁城。又像是突然有大地震降臨般,整個城池都仿佛在搖晃。


    宛若暴風雨來臨前的最後寧靜。


    一夜之間,駙馬府上和皇宮同時遭竊?


    這是宋朝開頭立國百多年來,從未出現過的稀奇事。


    得知兩則消息的百姓們除了奔走相告,相識者聚集議論外。大街小巷,酒樓茶肆,議論到底是誰。


    有人說是江洋大盜,有人說是前幾年赫赫有名的飛賊,也有人懷疑兩樁潑天大案的人是同一人所為。更有百姓懷疑是否虛張聲勢,趁機搜刮錢財。


    人多嘴雜之下,眾說紛紜,捕風捉影,誇大其詞。雖然議論紛紛很熱鬧,但人人麵色凝重,誰都明白皇宮失竊是奇恥大辱,汴梁城多半風起雲湧。


    謠言四起,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膽小者縮迴家中。導致原本熱鬧的街頭,人數銳減,變得冷清不少。


    各方潛伏在汴梁成功的人員,多數是別有用心之人。得知這兩則消息後察覺到不對,其中有識之士預感到將有大事發生,不是分散,便是轉移。


    隻是想要離開汴梁城卻已經為時已晚。


    傳國玉璽丟失,徽宗趙佶勃然大怒,咆哮聲震天。消息傳出的同時就下令封閉全城,任何人不得出城。同時駐紮在城外的數萬禁軍湧入城內排查抓捕賊人,挖地三尺的搜尋試圖找迴傳國玉璽。


    八帝徽宗明知隻是徒勞,敵人早就跑了卻聊以慰籍。哪怕查到蛛絲馬跡或者抓到同夥,也是好的。


    數萬禁軍接到死命令,入城後刀劍出鞘,封鎖一條條街道,驅散本城百姓迴家,外地商隊,城外百姓前往客棧。膽敢不從者立馬抓起來投入大牢。


    當然,那是對普通百姓而言!


    那些急著出城的商人在城門處大吵大鬧,或者私下給錢請求通融一二;準備遊山玩水的文人墨客之乎者也,據理力爭,指責執法行為行事粗魯;人群中別有用心的人趁機鼓噪呐喊,想趁亂出城。


    奈何,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皇城禁軍不給任何人麵子,也沒有收受賄賂網開一麵。更不管文人身份如何,無一例外,全部驅逐。任何人不得出城,為此,沒少鬧出流血事件。


    汴梁城街上人流湧動,人人驚慌,個個猶如被狗攆似的媽呀怪叫。整個城池仿佛在哀嚎,在哭泣。


    短短半個時辰,中午都沒到。原本熱鬧非凡的街上沒有行人,隻有滿地遺留的垃圾,碎裂的團團罐罐,被踩踏的花燈,不知哪刮來的紙張飄揚……


    原本繁華熱鬧的都市,盡顯蕭瑟之感。


    不止是城外禁軍出動,宮內三千金甲宿衛親自帶隊。以小隊巡視挨家挨戶地搜查,不管是酒樓,商鋪,民宅等,隻要是建築都不放過,類似如倉庫,地窖,密室等地方重點不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要接受詢問打哪來,來做甚等靈魂拷問。


    隻要露出一絲破綻或被懷疑就會被立馬抓起來審問。數萬禁軍加上汴梁城數千衙役隊伍,交替式在汴梁城來迴搜查,一遍遍排查,不放過蛛絲馬跡。


    政和六年第二場雪悄然而至,北風唿嘯,雪花飄揚。很快街道上白茫茫的一片掩飾了原本的狼藉。不時從酒樓、客棧傳來的賀罵聲和哭泣聲卻被風兒吹散。襯托出那些全副武裝的禁軍忙碌身影……


    這一查,便是整整三天。


    晁家軍天網情報人員,絕大多數都是汴梁城本地人。就算後來者也有身份憑證,官府衙門有人照著。甚至連禁軍當中,也有不少是組織培養安插。


    晁蓋又早就下令天網情報人員,停止聯絡,提前有準備。除了必要的打點和酒樓準備酒宴吃喝外,各樓各站沒有暴露,也沒有損失,平穩的度過。


    不對,一些黃牛探子被抓,卻無關痛癢。


    這類人根本不清楚組織。隻要不傻,就不會不打自招。


    晁蓋和兩位夫人清閑得很,每天不是享受美食就是相互對練,下棋遊戲等等,一到晚上就迴到房間。反正基本無人打擾,小日子過得挺舒服的。


    然而,在外麵情況就截然相反。


    盡管汴梁城是天子腳下,城裏又多有達官顯貴,也有親眷沾親帶故。可大多數還是普通的老百姓。尤其是那些在客棧裏麵的外地人,便倒了血黴。


    這期間,城裏搜尋隊伍打著“抓捕賊人”的口好。少不了趁機刮油,明裏暗裏敲詐勒索,有些人直接動手搶奪財物。那些反抗者不是被汙蔑成敵人同夥抓起來,就是被格殺當場,場麵極度血腥。


    短短三天時間,至少數百人被抓,百餘人慘死各處。關注外界天網情報人員,得令在各處散布消息。這種現象猶如傳染病似的迅速地城裏傳播開。


    無論是本城的還是外來的,底層百姓感到恐懼,人人自危,一度造成民怨沸騰,聚眾反抗,險些失控。當地官府頭痛不已。抓了一批劣跡斑斑的衙役,殺了幾個,派出執法隊伍監督方才穩定局麵。


    可這終究是治標不治本,城中百姓慌亂,暗潮湧動。文人墨客們猶如自媒體般,對這類事件大力譴責。甚至有人組織百姓上街抗議,開城門恢複秩序。城外百姓要迴家的唿聲,一天比一天強烈。


    拋卻這類腐敗現象不提!


    底層百姓進入水中火熱之中,城中官員也不好過。禁軍搜尋隊當天便在內城官邸區域雜物堆裏發現了珠光寶氣的皮匣子。經過鑒定,是花兒小王都太尉之物。存放賽唐猊,如今卻被胡亂丟棄掉。


    可想而知,官邸區立刻就升級為重點搜索區域,嚴苛盤問人員。不管你是不是官員,通通跑不掉。雖然不會落得百姓那種遭遇,但花錢打點少不了,而且一天好幾撥人來,煩不勝煩,苦不堪言。


    這一查不得了,抓捕不少可疑人員。經過開封府衙役和大理寺聯合審查,有金人探子,有西夏線人,也有河東田虎的手下,江南摩尼教眾。附近就是國賓館,魚龍混雜,究竟是誰盜竊沒人說得清。


    汴梁城亂成一團,猶如大雜燴,令人唏噓,令朝廷震怒。據說,除了金人被關押,其他人全被抓起來嚴加審問。想想都知道受到非人折磨,難以活命。


    毫無疑問,那個價值連城的皮匣是晁蓋讓人放的。得知這片區域有國賓館,又從天網了解到不少人鬼鬼祟祟,總有陌生人來往,長相迥異,說著鳥語。


    所以皮匣來了,目的就是想禍水東引,或者說,直接將水攪混。沒想到竟然潛伏了這麽探子眼線。


    這簡直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晁蓋得知這個消息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卻沒愧疚。搞情報工作是要麵對風險,突發意外又能怪誰?


    有人歡喜,有人憂愁。


    常言道,泥菩薩都有三分火氣。


    何況是活生生的人乎?城裏人心惶惶的底層百姓,在天網密探或商人,官吏的組織下再次聚集。群情激憤,唿喊開門,禁軍們被人群逼得節節敗退。


    哪怕他們武裝精靈,卻沒人敢動手!


    宋徽宗趙佶近幾天來心情糟糕透頂,為了物資丟失憂愁,食欲不振,徹夜難眠,連升仙丹都沒有煉。他也知道傳國玉璽丟了,根本就不在城裏。得知城裏再次爆發騷亂,心有不甘卻隻能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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