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步入十一月份。


    朔風凜冽,一場霜降過後,野外枯黃泛白。盡管天氣寒冷,可對陽穀縣的百姓來說,前夜才令人膽寒。縣城被破喊殺,慘叫,恐慌蓋過了一切!


    陽穀縣,地處鄆州(今聊城市)南端,黃河之北,全縣總麵積1065平方千米,這縣城的規模還算比較可以。可在北宋時期,隻能算是一個小縣城。人口隻有幾萬人,人雖不多,但相對來說比較平靜。


    奈何,前天晚上,不知哪來的一群強人,也不知怎地從北門殺入城,人數不明,卻給城裏百姓帶來災難。這夥天殺的強盜四處燒殺搶掠,肆意縱火。


    不少房屋被點燃。成片被燒毀,百姓們哭爹喊娘,覓子尋爺,多有遇難者。城中唿喊震天,一片慌亂。


    當然,其中不乏熱血男兒組織人手與強人殊死搏殺。街頭街尾,到處上演著廝殺,一直持續到淩晨。


    直到天亮時分,便有百姓清掃街道,搬運屍體。也才發現北門異常,城門大開,駐守土兵折損殆盡。無辜受難的百姓多達兩百餘人,強人留下三百多具屍體。百姓望著化為灰燼的房子,無助的哭泣。


    強人燒殺搶掠,猶如給小縣城帶來災難。


    五十歲的縣太爺組織人手幫百姓建房,處理善後工作。可城裏暗流湧動,不少人為本縣武都頭叫好,不僅追殺強人,還殺了勾結強人的罪魁禍首。


    隻是,人們諱莫如深,沒有提及此事。


    陽穀縣突發事件!晁蓋帶著隊伍火速趕往目的地。此次隨行的將領有花姿,酆泰,陳虎,李懹四將,以及百多名親衛,其他人為磨合軍隊而忙碌。


    一路上,百多騎中途隻在自家村店休整,便埋頭趕路。直到第二天清晨時分,才抵達鄆州陽穀縣。


    隊伍在城外村店安頓,晁蓋帶著幾個人喬裝改扮,入城便見街麵上血跡未清洗幹淨,街邊房屋被燒痕跡和忙碌的人群,以及街上百姓滿臉八卦的議論紛紛。沿途聽到不少有關前晚強人的消息。


    有人說強人尋仇,專門殺入紫石街,有人說強人為了儲存過冬的糧食不顧一切,也有人說強人之所以入城是有人開門,更有人說武都頭殺了罪魁禍首。


    然而,說到這個關鍵點的點上,百姓住嘴,生怕惹事。任憑如何追問,也沒有人敢多說半個字。


    這其中肯定有什麽故事啊!


    晁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聽到人們議論起了心思。又看著再次無功而返的親衛,察覺其中有蹊蹺。


    他帶著幾人穿梭在城中,除了一匹馬兒外,裝束普通,也沒引起多少人注意,沿途打聽來到紫石街。


    這是城中比較熱鬧的一條街道。


    鬧市區坐落一處兩層酒樓,不僅規模大,還裝修獨特。老遠就能看到金光閃閃的招牌,醉仙樓,很直觀又很俗的名字,卻是陽穀縣有數的大酒樓。


    是僅能跟十字街獅子樓相提並論,甚至尤有過之。酒水和各類菜肴,頗受百姓歡迎,生意火爆。


    每個月收入不能自給自足,還多有盈利。


    而這裏也是晁家莊秘密據點,負責陽穀縣十多家村店,商鋪。地理位置非常好,旁邊是王婆茶館,斜對麵就是武鬆的家,隻是如今被大火付之一炬,連帶著燒了幾間房子,門前街道上血跡依舊。


    而這,也訴說前夜戰鬥慘烈!


    晁蓋皺眉望著這幕,有些疑惑卻非常好奇到底發生什麽。便率隊來到醉仙樓。發現這裏人來人往,赫然照常營業。仿佛沒有因為前天變故而影響。


    不愧是操刀鬼曹正夫婦!


    幾人剛牽著馬來到酒樓門口,門裏的夥計衝出來,問:“幾位爺,歡迎歡迎,是吃飯還是住店?”


    “從老家來的,找你們的曹老板。”晁蓋笑著迴應。突然發現這個小夥子異常機靈,而且模樣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隻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你們是?”夥計恍然,有些驚訝,隨即又恢複平靜。熱情招待晁蓋等人請進,又唿喊同伴幫忙。


    一個三十多歲的健婦從後院來到前廳,恰好看見晁蓋等人,頓時滿臉驚喜:“呀,哥…,貴客來了!”


    “弟妹,近來可好!”晁蓋抬眼看去,笑了。婦人相貌周正,衣著樸素,不是曹正的渾家又能是誰?


    花姿親熱的喊姐姐,酆泰,李懹等人紛紛打招唿。


    老熟人相遇,一陣寒暄。


    “弟妹,這裏情況?”晁蓋望著外麵街道,小聲問。


    “哥哥,隨我來!”杜氏趕忙說道,又跟夥計吩咐幾句。便帶著晁蓋一行人穿過前廳走廊到後院。


    麵積不小,分為兩個小院落,各有東西耳房和正堂。一個是由護衛居住,另一個則是酒樓夥計。


    “當家的,老家來人了,趕緊出來。”杜氏衝屋內唿喊。


    “小點聲,別嚷嚷。”屋內渾厚嗓音傳來,一條彪形大漢湧了出來,身材魁梧,不是操刀鬼曹正又是誰?隻是身上有傷勢,胳膊掉著,樣子淒慘。


    晁蓋臉色有些古怪,自己每次看到他的時候都會受傷。臉色突然變得凝重,也說明前晚大戰激烈。


    “哎,哥哥,你親自來了?快進屋裏坐。”曹正一眼就看見晁蓋等人,欣喜地快步走來,並邀請。


    “兄弟,你掛彩了?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晁蓋帶人迎了上去,邊寒暄邊向裏屋裏走去。


    眾人分賓主落座,杜氏端上茶點招待。


    沒有扯別的閑話,曹正神情嚴肅的將事情經過道來。


    原來,武鬆自從與晁蓋在橫海郡分別以後,路過景陽岡時,赤手空拳把老虎打死了做了陽穀縣的都頭。又從清河縣接迴來武大郎和一個漂亮女人潘金蓮在縣城定居,本來幾個月無事,和和睦睦。


    隻是兩個月前,西門大官人來到王家茶館喝茶。無意間聽見那王婆張家長李家短,又說哪家有漂亮媳婦,扯到潘金蓮身上。把色鬼西門慶給迷住了。


    這個王婆老鴇做長了,心腸賊壞,以縫製衣服的借口把潘金蓮邀請到家中,那婀娜的腰肢和俊俏的模樣,讓躲在裏屋的西門慶看見了,不可自拔。從此天天留戀在王家茶館,琢磨怎樣抱得美人歸。


    一個多月前,王婆衣服做成了,邀請潘金蓮吃酒。或許是想借著酒意,讓西門慶現身霸王硬上弓。曹正夫婦一直關注著,察覺異常本想衝過去攪局。


    奈何,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個潘金蓮卻是個剛烈女子,察覺有人動手動腳,一巴掌就甩在西門慶臉上,接著往外麵跑扯著嗓子叫非禮,登徒子,喝茶的客人紛紛來看好戲。偏偏武鬆這個時候從衙門迴來,撞到了這件事。


    沙包大的拳頭亮出來,西門官人當場就挨了一頓胖揍。若非不是怕鬧出人命,二郎沒有下狠手。饒是如此,西門慶也被打得不清,半個月下不了床。


    王婆子也被鋼鐵直男般的武鬆用拳頭加鋼刀威脅。嚇得躲在家裏大半個月不敢冒頭,也不敢做生意,直到前不久才敢開門經營茶館,老實了不少。


    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不曾想,西門慶挨了一頓打又被壞了好事,懷恨在心。竟是勾結數十裏外天狼山上的一群強人來報仇搶女人。夜晚竟打開北城門,放那群強人入城。


    這夥強人的目標就是紫石街武鬆家。


    隻是強人沿途燒殺,這才有了強賊在城中燒殺搶掠。


    晁家莊探子分布在各處。


    操刀鬼曹正察覺到異常情況,也猜到可能有人報複。召集店裏所有護衛,又將街頭街尾兩家店鋪的護衛集結,共有百多號人。兵分多路突然襲擊強人,殺死幾個就走,也不糾纏,唿喊百姓相助。


    曹正親自帶隊將武大和潘金蓮轉移,埋伏在屋裏。強人闖入時,突然殺出,與對方廝殺在一起。由於強人人多勢眾,護衛隊不敵,隻能火速撤離。


    曹正胳膊也是那個時候被砍傷,武鬆家也被燒毀。偏偏外出公幹的武鬆提前返迴,發現不少強人在城裏劫掠,又看到自己的家被熊熊大火吞沒。


    又有熱心腸提著水桶救火的喬鄆哥哭喊武二哥。


    想到如兄如父的兄長武大郎葬身火海。


    武鬆處在暴怒的邊緣,單人單刀殺的強人狼狽逃竄。夥同衙役經過慌亂反應過來圍剿,一路追殺至北城門口,從受傷的土兵口裏得知是西門慶心腹人打開城門後,沒有追殺強人,反而去找西門慶。


    不得不感慨既定軌跡難以琢磨。


    西門大官人自以為計謀得逞,也認為不僅大仇得報,還能抱得美人歸。心情愉悅的在獅子樓喝酒。


    武鬆殺氣騰騰地來到這裏,看到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獅子樓上演了一場兩雄爭鬥。西門慶還是有幾下子,隻是整天沉迷於酒色,身子掏空,武藝退步,根本就不是武二郎的對手,打不過隻得跳樓,卻摔斷了腿,沒跑多遠,就被武鬆追上一刀砍死。


    武鬆以為自家兄長和潘金蓮被大火燒死,心灰意冷。帶著西門慶的頭顱前往衙門自首,鋃鐺入獄。


    曹正夫婦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又無法探視,隻能第一時間向大本營傳遞緊急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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