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全顯然不像是原本軌跡裏被黑三郎說貪戀美色那般。對原配妻子的擔憂寫在臉上,非常急切。剛進入院子對眾人說了句“自便”便請晁蓋進入內宅。


    可見事情到了很嚴重的地步,刻不容緩!


    晁蓋知道這位是個有真本事的人,其醫術相當高明。


    在建康府就有扁鵲,神醫之稱,周邊百姓慕名而來不計其數。一上梁山手到病除就將宋江的病給治好了。而後宋徽宗生病時,從征討方臘的前線把他調迴東京看病。也趁機徹底脫離了梁山係統。


    拉攏神醫就在當下,晁蓋也不敢怠慢。跟著他進入內宅之後,就聞到一股有些熟悉的中藥味。接著進入裏屋,便看到一個中年婦女躺在床榻上。


    四十來歲的年紀,眼角生出魚尾紋,身體有些發福,跟普通婦女沒什麽兩樣,卻讓神醫滿臉愁容。


    此時她臉色蒼白,四肢出現浮腫症狀,每次唿吸都會從鼻腔裏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顯然唿吸不順。額頭上遍布細微的汗珠,四肢時不時會抖動幾下。


    病人下意識地咬緊嘴唇,症狀非常嚴重。


    “這應該算是肺病?”晁蓋上下看了看覺得很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隻是一時之間有些想不起來。


    “不錯,賤內身體不好,總是愛咳嗽,一直都未曾斷根。直至今年秋冬之際,病情加重,直至惡化。在下嚐試了很多藥方,針灸,隻能勉強吊命。”安道全言簡意賅的說明情況,又滿臉希冀懇求。


    “希望晁天王好好看看,提出點建議或者有治療之法,在下願傾盡家財報答。甚至願為天王赴湯……”


    “哎,怎地說這些話!晁某可否近前觀瞧?”晁蓋連忙擺手打斷,見安道全點頭這才上前一步近距離檢查。態度嚴肅地為病人號脈,翻開眼皮查探。


    不是晁蓋學過醫,而是在部隊裏幾年多少了解一些急救知識。查看病人的各項症狀後滿頭霧水搖頭。


    “不對,病人脈搏,心跳雖急促卻有力,瞳孔並無血絲,伸縮絮亂,不像是有病卻表現的垂危之向。症狀隻有唿吸有困難,肺部有病卻症狀怪異。”


    “哎呀,正是,我也想不明白究竟?”安道全無奈歎氣:“在下親自開藥抓藥煎藥,再喂內人服下。病情不見好轉跡象,反而加重,真是奇哉怪也!”


    晁蓋又接連詢問病人的症狀。得知婦人常有疲勞乏力、精神不濟之感,少氣懶言、氣色差,早上起床腰痛,晚上睡覺易手腳心發熱,患肺病無疑。


    安道全見晁蓋診治的動作嫻熟,又聽見專業術語連連,暗道此人不是吹牛,多了幾分信服,希望。


    跟進來在外堂等待的韓世忠,孫安,阮小七等人聽得麵麵相覷。原來自家兄長真的懂得岐黃之術。


    新加入的張順更是覺得聞名不如見麵,見麵更甚聞名。怪不得晁天王名滿江湖,果真是能文又能武。


    美婦人李清婉滿臉坨紅,眸中隻有小星星。隨著了解的越多就越驚駭,越覺得晁蓋乃奇男子偉丈夫!


    晁蓋已經進入了狀態,像是一個大夫般心無旁貸。詢問完當事人病症後,再次為婦人把脈,撩開眼皮。見她瞳孔放大,又突然收縮,昏迷中還在咬嘴唇,身體筋攣,抽搐,像是在承受某種痛苦。


    “不對……,肺病表現不是這樣,此乃該是外力導致!”


    他越看越覺得怪異,看著婦人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好像似曾相識在哪裏見到過,皺著眉頭翻找記憶。


    “對,是藥,藥有問題!”


    突然之間,晁蓋仿佛想起了什麽,一拍手大叫一聲。


    “藥?”安道全嚇了一跳,隨即態度堅決地搖頭:“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在下接連換了幾副藥方,每一味藥都是親自抓取,敢用性命擔保啊!”


    開什麽玩笑?他可是神醫,豈能在藥材方麵出現紕漏?尤其是診治自己的夫人,抓藥時看了又看,稱了又稱,如此三番幾次才確定無誤後親自熬藥。


    “藥肯定有問題!”晁蓋記憶逐漸清晰,鏗鏘有力。見安道全有些激動,連忙解釋清楚:“不是在下懷疑安神醫,您開的藥方沒錯,也不會抓錯藥。”


    “哦?那又是什麽問題?”安道全有些懵了,仔細迴憶熬藥的過程,親自等待,沒有其他什麽異常。


    “安神醫是否添加了一味中和除去藥腥燥的輔料,一寸長短,褶皺呈土黃色,猶如草根……”晁蓋說的含糊其詞,畢竟不是醫生不清楚學名。


    一種葉片圓如硬幣,土名“車柄草”的草藥,曬幹後泡水清涼解毒,通便利尿,農村經常采集晾曬。


    當茶葉泡水有股淡淡的甜味,他小時候夏天就喜歡喝。由於時間久遠,晁蓋一時間還真沒想起來。隨著塵封的記憶打開越來越清晰,絕對不會有錯。


    “那種草幾寸長,葉片翠綠,像是一枚枚銅錢,田埂邊,野外都有生長。百姓可能會采葉挖拫曬幹當成茶葉。”晁蓋比比劃劃,盡可能的詳細描述。


    “嗯,莫不是金錢根?”安道全思索了片刻迴應,隨即又搖搖頭:“此草並非藥材,隻能中和藥熱……”


    “金錢草?”晁蓋一愣,沒想到宋朝是這種稱唿,隨即嚴肅的詢問:“這種草,你可曾添加入藥方?”


    “不錯,幾副藥方都有!”安道全不明所以,如實相告。說這種植物清熱解毒,中和藥腥燥不上火。


    “哎,你用的估計不是吧?去看看。”


    晁蓋聽得安道全這般說,已經猜測婦人病情為何加重。歎了口氣,拉著有些疑惑的安道全去了藥房。


    安神醫不愧是聲名在外,家中的藥房很是氣派。像人參靈芝的名貴藥材和各類普通草藥應有盡有。


    分門別類,貼上標簽,的確有名醫風範!


    那種不是藥材的金錢草數量很多,裝箱堆積在角落。晁蓋抓起一把幾寸長的草根放在鼻尖聞了聞,目光古怪的看著安道全:“這是你親自挖的晾曬?”


    “哪裏,是城中買……”安道全擺擺手,突然臉色一變。心裏那股不好的預感湧來,聲音竟然發顫。


    “天王,難道這不是?”


    “金錢草聞起來土腥味中夾雜著甜味苦味。”


    晁蓋從小就泡水當涼茶喝,絕不會錯認錯金錢草。但是還有一種還有毒的植物長得與之非常相似。曬幹泡茶喝倒沒什麽,可是入藥就會產生藥物反應。


    在後世他就聽外婆說過類似事件,村裏有人患肺炎熬中藥錯誤添加這類植物就會產生毒素。症狀就表現得如同婦人這般,從表麵上看不出是中毒非常怪異。後來到了省城大醫院全方麵檢查才得知。


    消息傳開後,村裏人就把那些車柄草全給扔了。晁蓋可以算是親眼所見,兩相對比心裏更有底氣。


    “而這個沒有苦味。應該是另外一種相似的植物,很難分辨,略含毒素,用來泡水喝,沒什麽壞處,但一旦入藥,特別是治療肺病的藥就是怪毒。”


    “哎呀,怨我怨我。號稱神醫卻把夫人推入火坑。”安道全老臉煞白,身子搖晃連連後退,捶胸頓足。


    他不懷疑晁蓋的話有假,因為他作為神醫望聞問切。在購買金錢草的時候也發現味道有些不對。但是藥鋪那撮鳥說晾曬方法改變,屬於上乘貨色。


    “那廝誤我,撮鳥誤我!”安神醫罵完自己罵別人。


    “呸,這鳥樣還胡吹大氣,叫神醫,還不如俺哥哥。用錯了藥,差點把自己夫人給治死,我們走……”


    李逵在外麵扒門縫聽到後,轉過身來不屑地衝眾人嚷嚷。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韓世忠和孫安等壯漢捂住嘴說不得話。接著就被快速拖走。


    “哎,假藥害死人呐!”晁蓋搞清楚什麽緣由後忍不住歎氣。又見這位神醫有些失態,趕緊勸說:“安神醫,不要太自責,當務之急便是救治嫂夫人。”


    “天王說得對,天王有何辦法教我?”


    安道全明顯是方寸已亂,迴過神來就衝晁蓋拜倒。


    “安神醫切莫如此。”晁蓋連忙伸雙手相攙。


    “病因找到,以我之見,先祛除毒素,再正常醫治。”


    “可是這種毒素奇怪,如何對症下藥?”


    “這有點麻煩!”晁蓋也不太清楚,緊皺眉頭思索時突然就想到一件事,拉著安道全大步向外走去。


    “世忠,快把蛇膽取來。”


    韓世忠應了一聲,便飛奔至外麵,不一會,迴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包裹,從裏麵掏出一個玉盒。


    “蛇膽有用?”安道全有些納悶。


    李逵聽不得這些話,又跳將出來:“你懂個鳥,那條蛇多大說出嚇死你,水缸那麽粗,一條街那麽長,好幾千斤重,你說,這蛇膽是不是寶貝?”


    “幹呐,鐵牛,違反軍紀,禁酒半月。”晁蓋瞪眼喝斥。在場雖然沒有外人,但這黑廝又胡亂咧咧。


    李逵一縮脖子,連忙說錯了討饒!


    水缸那麽粗,一條街長的大蛇?


    這可把不知情的眾人驚的是倒吸冷氣,想想都知道那是龐然大物,可連蛇膽被挖出,就說明死了。


    當想到可能是晁蓋所為時,臉上的震驚難以掩飾。他們難以想象究竟是怎樣才能夠獵殺這等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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