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靈的精神、靈魂、意念三者,極為玄妙。在生靈繁盛又或魂靈群聚之所,配以濃度較高的相關幾係能量粒子長期供應,即有一定可能自然或非自然催生形成一個緊緊依托物質世界的精神領域。或大或小,大可稱靈界,小則稱靈域,主要可供純精魄魂靈類物種生存,兼具物質性的生靈和物體通常無法進入,特殊情況下入內也會被排斥而出又或者侵蝕改造為純精魂性質。


    一般而言,精神位麵與物質世界聯係緊密但有空間壁壘隔開,互相不會產生直接影響和幹擾,唯有較為強凝的精神意念波動會從一側傳達到另一側相應位置衍生出間接影響。


    比如最典型的物質世界的各種祭祀活動,群體相類而聚的思維波動,就會對相應精神領域產生較大的間接影響。一種可能是攪動聚斂能量粒子流改變精神位麵的某處或整體環境構成,反過來較小幅度的影響到相應位置的物質世界環境。二則有可能被強大的魂靈類生物出手接了精神意念波動和隨之攜來的能量粒子流,那麽它一般會按照波動所載的祈求信息作出迴應,憑強大的精神念力暫時在物質世界完成某個效果,以求心安理得的順利煉化吸收已經被空間壁壘和精神位麵整體過濾兩遍的精神意念波和能量粒子流。


    以上兩者,前者乃為自古流傳的祭祀天地之法的一種,視規模而定一個必然成立不打折扣的效果,但相互影響的過程都偏緩慢。後者則為經久不衰的祈奉神靈之法的一種,視接手之靈的能力和想法而有一個見效較快但多半會打點折扣的效果。畢竟有靈生物不比純粹的規則運轉,接手會多一點損耗多一點考量很正常。且就算它不按要求迴應,外界也拿它沒轍,隻要它自己沒心理障礙就不會影響到它煉化吸取。當然,星球意誌不會坐視這種不勞而獲的情況,所以一般都還會是一個相對公平的交易。


    反之,精神領域和居於其中的生靈主動影響物質世界即會產生一些較為靈異的地域和事跡,比如最廣泛流傳的顯聖或鬧鬼等等,即是源於它們的影響。而影響最大最明顯的則還是一部分較為需要精神意念能量的神道或鬼道之靈,會主動布局勾連一些物質世界生靈做交易。放大一點有序一點,就是神靈教派的按需交換求長遠;走偏一點詭詐一點,就是邪神組織的極端取舍應一時。


    最後,非典型的間接影響還有一種,是針對於具備物質軀體的生靈在肉身死亡後獨立出來的魂體。部分較弱的魂魄能夠滲透通過較薄的空間壁壘,強到一定限度則無法通過,超過上限的碾壓性通過則基本不會出現。反過來看,由於精神位麵本身對精魄魂靈類存在無論宏觀還是微觀層麵上的吸引力,想從靈域一側穿過空間壁壘到達物質世界是基本沒可能。


    而之所以說稍有機會的前者之通行是非典型現象,卻還又因為大部分普通生靈的魂體沒了軀殼滋潤養護後頂多撐個七八天就會散歸天地間,清醒意識一般隻能維持三分鍾,不夠其自主尋找到附近靈域的空間壁壘較為單薄的地方。且即便是在精神位麵的被動吸引力下飄到了好的位置,意識不清醒無法主動走位也還是不免在消散之前未能入內。


    唯二的穩妥是,一由物質世界之人做法送其進入靈域,二由精神位麵之靈出手引其入內。但若本身無多大機緣重啟靈智,那也就是渾渾噩噩的存在於靈域中保個魂體不散徒占資源,通常不會有人有靈花費不小的代價行此無益之事。或者說的直白點,生靈得了天地精華供養數十年,死後身魂俱散歸還天地方為大道之正常運轉;否則若盡是數百年不滅之靈,便反倒有礙於各個星球位麵的良性運轉和進化性推進。


    綜上,在空間壁壘正常發揮作用時,各種間接影響並不會對兩界的生靈和環境造成大的不妥。可若是空間壁壘出現了問題呢?


    在符文之地,原生魔法能量被濫用的幾百年間,很多地方都出現了連接遙遠星球的空間裂縫,更遑論離的最近的靈域壁壘。一層層被磨損變薄的空間壁壘,給了其中較弱的部分生靈進入相應物質位麵的機會,尤其是原生魔法能量最富足的艾歐尼亞。由此而帶來的問題,有好有壞,但在各方之人皆有靈能手段的情況下,倒還暫且不算什麽。


    主要的問題還在於,物質環境與精神環境更貼近了的互相影響日益加劇,有的甚至都達到了一方壓過一方產生局部乃至整體侵蝕改造的地步。而要知道,精神靈域雖給人的第一感覺好像隻是一處精魄魂靈類生物的居所,卻實際承載著千百年來對應物質世界居民對生活對環境的美好期盼而成形並逐漸壯大。其反向的影響作用於物質世界,大體來說都算是不太明顯卻實實在在的好處,看懂這一點的人,都不會坐視其朝著不好或不可控的方向改變。


    因此,頻頻出現的精神靈域被物質世界覆蓋消亡或反覆蓋擴大事件,讓自古以來暗中處理此類事務的均衡教派疲於奔忙。慎作為均衡教派的當代領袖和唯一能自由出入精神靈域之人,自然是責無旁貸。而雖說有暗影之拳阿卡麗和狂暴之心凱南兩大給力同伴以及同教派的不少助手,卻無奈某些必須進入靈域處理的情況,隻能是他親自出馬又或聯係別的特殊人士。以致於,他已經很久沒去仔細思量過報仇的事宜……


    直到星球意誌正式出麵主持符文之地的大局,維係兩界平衡的重擔才大致的從均衡教派及各方特殊人士肩上卸去,慎也才多出了點時間思考一直以來的困擾。曾經最要好的兄弟,殺了他的師傅、他的父親,襲殺均衡教徒,入侵瓦斯塔亞,一樁樁一件件,無不在推動著自己前去複仇。


    可為什麽,每每思及此事,總忘不了當時廟裏傳來的那一聲悲愴至極的抗拒嘶吼。那裏麵竟不帶半分身軀之痛,而隻有無盡的心愴淒涼,如一頭被逼至絕境亦不肯對命運低頭的孤狼,終究是迎來了淒絕的最終章。


    於是,才有了那一眼某種複雜的迅速消退麽?


    那是孽?還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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