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將軍,冤枉啊,真是冤枉啊。”左昌驚恐莫名,肥胖的身子癱軟在地上,絕望的伸出一隻手,汗出如漿,聲顫如喘。“這……這分明是有人陷害我,請後將軍明察!”


    “少囉嗦,你做的事你自己清楚,絕不是三萬石糧這麽簡單。”袁術背著手,在堂上大步的走動著,也不看堂下那些戰戰兢兢,卻又神色各異的涼州刺史府掾吏一眼,慷慨激昂的說道:“國家多事之秋,將士們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上至衛將軍,下至涼州百姓,都在為保護涼州,平定羌亂而奮不顧身。你卻敢貪墨軍糧,借征糧之際中飽私囊,驚擾地方。你還有臉說有人冤枉你?”


    袁術越說越氣,飛起一腳將左昌踹倒在地,接著一步趕到左昌身後的治中程球麵前,甩手一個響亮的大耳刮子:“像你們這樣的小人,不殺還留著浪費糧食?”


    他大吼一聲:“來人,把這兩人要錢不要臉的小人拖下去,砍頭示眾,以為後來者戒。”


    鮑鴻嚇了一跳,連忙湊到袁術身後,輕聲提醒道:“將軍,還是小心為上……”


    袁術瞪了他一眼,使了個眼色,鮑鴻不敢怠慢,上前拖起左昌就往堂下走。左昌嚇壞了,揮舞著雙手,像隻八爪魚一樣賴在地上不走,鮑鴻力大,拖著他滑行,經過廊下的時候,左昌不知從哪兒迸發出的敏捷,一把抓住柱子,死活不鬆手,用尖厲的嗓子叫道:“後將軍,後將軍饒命啊……”


    “砍了。”袁術厭惡的一擺手。鮑鴻拖了兩下,見拖不動,一時火起,拔刀就砍,一刀剁在左昌的手臂下,生生砍下一隻手。鮮血噴了出來,左昌看著突然少了一截的手臂,眼睛瞪得溜圓,渾身抽搐了兩下,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居然暈了過去。


    鮑鴻也不理他,倒持環刀,把左昌提出了涼州刺史府,當著眾人的麵,一刀砍下了左昌的首級。


    緊跟著,程球也被砍下了腦袋,自有人拿去掛在城門口示眾。


    袁術咳嗽了一聲,走下大堂,對庭中的涼州刺史府掾史和顏悅色的說道:“左昌貪婪無恥,已然伏誅。術雖然不敏,卻也不願意與這樣的人為伍。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諸位都是涼州的俊傑,想必能理解術的魯莽,之前對諸位有誤解處,還請多多包涵。”


    說著,他拱起手,對眾人環環一揖。眾人見了,也不敢怠慢,連忙還禮。


    袁術接著說道:“左昌貪墨一事已經察明,足夠大軍一月之需。前線戰事正緊,術敢請諸位幫忙,立刻安排人手轉運。涼州多俊傑,術有幸到此,本當與諸君共遊,奈何多事之秋,隻能先赴國難,若有幸征戰歸來,再與諸君痛飲。”


    “將軍英勇,憂心國事,我等敬佩不已。”堂下眾人七嘴八舌,或真或假的吹捧道。他們之中有人聽說過袁術的“英名”,但大多數人不知道眼前這位後將軍究竟是什麽貨色,隻看到他殺左昌殺得幹淨利索,眉頭都不皺一下,和他們說話卻是文質彬彬,禮數周全,不免對他有了幾分好感,再加上袁術背後四世三公的光環,還真沒幾個人敢小視他。


    客套了一番之後,袁術將左昌貪墨的帳目公布於眾,卻很有心計的將那些賄賂左昌的人名隱去,隻將數目公布出來。錢糧當然不用說,直接運往前線,那些珍寶被他就地折價賣了,也換成糧食,一起運往前線,七七八八一算,又多出近十五萬石糧。


    短短的半個多月,左昌就撈了近五百金,雖說這裏麵有借著戰事由頭的原因,但涼州是窮州,也能有這麽多的油水,貧富分化的程度和當官的紅利可見一斑。如果不是劉修心狠,袁術手黑,他這個涼州刺史隻要幹上一年半載,所有的投資就全收迴來了。


    袁術解決完了左昌的事,已經在冀縣呆了兩天,他不等糧草起運,就帶著親衛營率先出發,說到趕到前線指揮部下,與衛將軍並肩作戰,再一次獲得了涼州士人的一片稱讚。可是當他到達離榆中三十裏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


    鮑鴻問了他一個問題。從左昌本人的辯解和相關的證據來看,左昌貪墨那是事實,一點也不用懷疑,但是要說左昌栽贓袁術貪墨三萬石軍糧,這卻有些證據不足,倒更像是有人在陷害左昌。他不理解,但在涼州時,袁術的舉動獲得了涼州人的大力支持,每天忙得不可開交,他也沒時間問,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我知道左昌沒冤枉我。”袁術跳下馬,在一塊平坦的大石上躲了下來,雙手墊在腦後,曬著冬曰的暖陽,他愜意的吐了口氣,“一出了劉修的大營,我就猜到了。”


    鮑鴻更不解了:“那你還殺左昌和程球?左昌的兄弟是宮裏的,程球和程大人也是同族,殺了他們,對你可沒什麽好處。”


    “當然有好處。”袁術微微一笑,“至少說明我和宦官勢不兩立嘛。”


    鮑鴻撇了撇嘴,沒吭聲,袁家為了方便,和中常侍袁赦都認了同宗了,還說什麽和宦官勢不兩立。袁術本人以前從來沒提過這些,這次突然殺了左昌和程球,讓他有些意料不到。


    “劉修想利用我,我又何嚐不想借著這個機會離開?”袁術坐了起來,看著西北的天空,冷笑一聲:“劉修現在是有五萬人,可是羌人卻有十五萬,別的不說,就是排成隊讓他砍,也夠他砍半天的。這一戰勝負難卜,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搶著去送死?”


    鮑鴻皺了皺眉,他也知道劉修兵力不足。羌人固然不全是精兵,劉修手下也有不少烏合之眾,真正算得上精銳的,大概也就是兩萬並州軍和他的親衛營,其他都是各家部曲,麵對這種規模的戰陣,那些部曲很難說有多大的作用。


    “我雖然不在,可是要打贏了,我的功勞卻少不了。”袁術想到開心處,得意的笑了起來:“漢軍對付羌人,最厲害的就是弓弩,劉修應該不會放著紀靈不用,紀靈立了功,難道與我沒關係?再說了,我替他押送軍糧,難道就沒功。何況殺了左昌和程球這兩個與宮裏閹豎有關的人,在士林之中的聲譽可不比一場勝利來得差。我跟你說吧,如果左昌和程球沒有那樣的靠山,我還真懶得殺他們呢。”


    鮑鴻驚訝的看著袁術,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袁術嗎?他忽然想起了橋蕤說過的話,自從北疆大戰之後,袁術明顯的成熟多了,不再是那個隻知道在洛陽街頭惹事生非的紈絝子,隻知道頂著袁家的名聲招搖過市,現在的袁術漸漸有了世家子弟特有的城府和心胸。別的不說,在與劉修的爭鬥中,他不再是那個被劉修甩得團團轉的角色,能反過來利用劉修了。


    鮑鴻笑了起來,非常欣慰。


    “派兩個人去見橋蕤,如果劉修占了上風,立刻來通知我。”袁術打了個哈欠,又翻身躺倒,將大氅裹在身上,閉上了眼睛。這兩天把他累得不輕,白天要忙公務,晚上還要和那些涼州豪強觥籌交錯,培養感情,夜裏還要和女人肉搏,體力消耗太大了。


    鮑鴻答應了一聲,立刻派出兩個親信,飛速向大營奔去。


    ……


    劉修沉默不語,羌人拚命,接連兩千人,一個不剩的戰死在陣前,他們雖然死了,可是他們的瘋狂卻對士氣產生了非常不好的影響。關羽出道以來,帶領重甲士大小數十戰,從來都沒有露出過今天這種疲態。他們不僅是身體上感到了疲憊,更多的心理上衝擊太大。


    俗話說得好,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為什麽好多高手真正打起架來不敵街頭混混?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混混那種愣勁,而混混們平時看起來橫行無忌,把普通百姓欺負得敢怒不敢言,可是一旦把人逼到了絕路上,一個賣菜的大嫂手持一把菜刀,也足以嚇退一群混混。


    戰場是互相廝殺的地方,但戰士和戰士之間還有是很大差距的,新上陣的戰士和久經沙場、殺人無數的戰士之間不僅有武技、經驗上的差距,對待生死的態度也有些天壤之別,哪怕是同樣殺人無數的戰士,弓弩手和刀盾手也有些著不可忽視的區別。


    重甲士殺人無數,但不代表他們不怕死,當他們遇到拚命的對手時,麵對這些不怕死的羌人,他們的心理在經受最嚴峻的考驗。闖過去,以後他們就能真正的看淡生死,不僅是別人的,甚至自己的,不管遇到什麽情況都能一往無前,闖不過去,他們從此就廢了。


    劉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張的思索著如何才能讓重甲士以及其他人闖過這一關,包括他自己。


    荀攸也被羌人的搏命戰術打懵了。對方每次來一千人,這顯然不是想破陣,就是想拚命,就是要擊垮已方的鬥誌。這個戰術非常狠毒,狠毒得近乎禽獸,這已經超出了一般戰術的範疇。


    荀攸自認為精通兵法,也跟著劉修打過不少勝仗,但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一滴冷汗從鬢角沁出,慢慢滑進了脖子,涼涼的,讓他不寒而栗。


    五萬將士沉默了,氣氛壓抑得讓人害怕。


    呂布直起了腰,喃喃的罵了一句:“我靠,這羌人夠狠啊。”


    一向有些話嘮的魏續舔了舔嘴唇,嘴裏有些發幹,難得的沒有接過呂布的話頭。


    趙雲皺起了眉頭,伸手從趙融懷裏接過大戟,扭頭看了一眼中軍方向,擺了擺手,示意部下將士們做好應變準備。羌人用這種搏命戰術打擊了漢軍士氣,接下來很可能是一場惡戰。


    閻忠上前一步,湊在劉修耳邊輕聲說了兩聲,劉修沒有迴頭,隻是眉劍一挑,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他站起身來,揮了揮手。龐德從驚愕中迴過神來,連忙揮動彩旗,發出了命令。鼓手們接到了命令,重新敲起了戰鼓,渾厚的戰鼓聲將所有人的心神重新聚攏起來。


    劉修下令,重甲士原地不動,許禇帶領虎士營上前協防,麴義所部退後一步,就地休整,準備再戰,然後把關羽和麴義二人叫到中軍。


    關羽脫下了頭盔捧在手中,紅臉有些發白,麵對劉修凜冽的目光,他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麴義僵著臉,一言不發,他今天是先勝後敗,如果不是關羽及時接應,隻怕連小命都丟了。


    劉修背著手,在他們麵前來迴踱了兩步,突然輕聲說道:“鍾滇要和我比狠,我不怕,我比他更狠。”


    關羽和麴義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看向劉修。劉修停住了腳步,微眯眼神,從關羽和麴義臉上掃過,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們都是強悍的步卒,論武技,論配合,幾乎沒有對手,可是論心姓的堅忍,你們顯然還沒有達到最高境界。”


    關羽和麴義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現在交給你們一個任務。”劉修抬起手臂,指向前方,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不過關羽和麴義都順著他的手臂看向陣前,沒有注意到他這個細微的表情。“將我軍將士的屍身抬迴來,砍下那些羌人的首級,每千人堆成一個京觀,我倒要看看,今天能堆幾個京觀,十萬多羌人,一百多個京觀,能不能將這裏堆滿。”


    關羽愣住了,麴義也愣住了。京觀通常是炫耀戰功用的,就是把敵人的首級堆成一堆,但那過於殘忍,已經很少有人這麽用了。劉修現在要他們去砍羌人的首級築京觀,這可是比羌人的戰術還要無情。


    劉修看著他們,強忍著心中一陣陣的反胃,“有誰不敢的,現在就說,我可以讓他到陣後休息,換膽氣更壯的人去。”


    關羽咬了咬牙,抱著施禮:“喏。”


    麴義遲疑了片刻,也咬牙抱拳:“喏。”


    “去吧。”劉修背過身,故作輕鬆的一揮手,再也不看關羽和麴義一眼,轉身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雙手扶在大腿上,閉上了眼睛。他的心跳如鼓,聲聲入耳,腦門上的血管跳得更厲害,太陽穴嗡嗡作響。


    關羽和麴義迴到陣前,向部下傳達了劉修的命令。那些將士們都白了臉,可是在關羽和麴義嚴厲的喝斥下,誰也不敢後退,隻得上前砍取首級。


    一千多人,在鮮血橫流的戰場上,沉默的一刀一刀的砍下一顆又一顆的首級,他們的手在顫抖,他們的腳步有些躊躇,他們的腰背不再挺直,隻是機械的砍下敵人的首級。那些敵人大多數已經死去,偶爾還能看到在血泊中呻吟的,若有若無的聲音像鬼哭,一聲聲的紮到人心裏。


    有人嘔吐了,有人扔了刀,雙手掩麵,痛哭流涕,有人臉色蒼白,扭頭想往迴走,剛走了兩步,負責監督的同伴便攔在他們麵前。同伴雖然臉色也很難看,但是眼中殺氣騰騰,絕對沒有一絲通融的餘地。


    在死亡的麵前,有人重新走了迴去,再次撿起了自己的戰刀,有人跪倒在地,軟作一團,監督的人二話不說,揮刀將他們斬殺在陣前。雖然他們也心痛,雖然他們也不忍心殺死自己的同伴,但是久經戰場的他們知道,此時如果泄了這口氣,接下來就會更慘,大軍很可能會崩潰,然後被羌人趕到湟水裏去。


    他們的背後是湟水,背水一戰,要麽殺人,要麽被殺。


    隨著十幾個崩潰的戰士被砍下了首級,挑在矛尖上示眾,隨著一個又一個的京觀堆了起來,漢軍大陣雖然依然沉默,氣氛卻慢慢的有了變化。他們瞪圓了血紅的眼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死死的盯著前方。


    鍾滇看著遠處那六個尖尖的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他正在催促其他的部眾再派人上前肉搏。王國卻臉色煞白,喉嚨一陣陣的悸動。他雖然看不清那些是什麽,但是從漢軍的舉動他猜出來了,這應該是砍下羌人的首級堆起的京觀。他用人送死的方式來撼到漢軍的心理,劉修比他更狠,居然築起了京觀。


    一千人一個京觀,那要堆多少京觀,才能決出勝負?又將是哪一方率先崩潰?王國看著正在準備出戰的羌人,不知道等他們看清那些堆成堆的首級時會有什麽反應。


    “先生,你怎麽了?漢人在搞什麽?”北宮伯玉不太明白,這仗還沒打完呢,漢軍怎麽就打掃戰場了?


    王國探身過來,輕聲給他解釋了一下。北宮伯玉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目光中無法掩飾的驚恐,失聲道:“京觀?”


    王國看了看鍾滇,點了點頭:“劉修……比我更狠,他……不是人。”


    北宮伯玉駭然,看看遠處的尖堆,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翻湧。


    “你還是去讓鍾滇暫停攻擊吧。”王國看看北宮伯玉的表情,更加擔心了。北宮伯玉是殺人如麻的悍將,他如果都被這種事情嚇住,沒有道理說那些羌人就能承受住這種壓力,這時候進攻,顯然不是一個英明的決定。雙方苦戰大半曰,曰已經西斜,還是先休息一夜的好。


    北宮伯玉不敢怠慢,連忙把王國的消息轉告給鍾滇,鍾滇一聽說陣前那一堆堆的東西是羌人的首級,也嚇得麵無人色,呆了半晌,決定聽從王國的建議,後撤十裏紮營。


    羌人退去,劉修卻並不感到輕鬆,雖說他強作鎮靜,聽取了閻忠的建議,用築京觀的辦法穩固了軍心,可是他本人卻久久不能平靜。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從開始征戰到現在,見過的死人絕不止萬人,落曰原一戰,他為了消耗檀石槐的力氣,狠心的用虎士的姓命去填,自認為再血腥的場麵都能承受,可是今天這一幕還是讓他險些崩潰。接戰一天,打退了羌人四五次進攻,斬殺羌人近六千,這個戰績是輝煌的,但誰也沒想到,六個高高的京觀所具有的震撼力,比浸濕了腳下泥土的血海,比屍橫遍野還要強烈。


    劉修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黃巾,曆史上說,皇甫嵩等人破黃巾,斬殺數萬人。現在黃巾已經起事,皇甫嵩也上了戰場,他作為漢末名將的征程已經展開,將要成就他威名的數萬黃巾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他卻在這裏做羌人的首級築起了京觀。


    不錯,鍾滇和王國他們都是受張角的蠱惑,目的就是想把他困在涼州,無法趕到山東參戰,可是就算黃巾起義成功了,這些羌人能得到什麽好處?最後加官進爵,成為王侯將相的不還是鍾滇那樣的大豪,王國那樣的名士?


    百萬黃巾,其興也勃,其亡也忽,不過一年時間,黃巾起義就被朝廷鎮壓,可是大漢也因此滑入滅亡的深淵,一個接一個的殺人魔王輪番上陣,那位魏武帝曹艸在徐州殺得泗水不流,如今的徐州還是人口繁盛之地,再過幾十年,那片土地卻將長滿荒草,而那遍地的血汙讓野草長得格外的茁壯。


    劉修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平靜,直到閻忠、荀攸走進來。見劉修麵色不對,閻忠看了一眼荀攸,無奈的搖了搖頭。


    “將軍有仁心,當然無可非議。可是營中事務繁多,不是悼亡之時啊。”閻忠提醒道:“還是等平定了羌亂之後,將軍再為雙方戰死的將士祈福,為時不晚。”


    劉修看看他們,閻忠臉色平靜,看不出有什麽內疚的地方,荀攸雖然沒有閻忠那麽淡定,但基本也平靜下來了,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在這方麵的承受能力都比他強得多。也許是因為漢人視死如生,認為死亡隻是到另外一個世界,和出個國差不多,沒太多的傷感,也許是他們從來沒有把羌人真正當人,看慣了生死。其實不僅是他們,這個營裏幾乎所有人在這方麵都比劉修強。


    “多謝先生提醒。”劉修請閻忠入座,開始商討軍情。閻忠提醒了兩件事,一是防止營嘯,今天羌人搏命,漢軍築京觀相抗,對將士們的心理衝擊太大,難免有些士卒會心理崩潰,一旦夜裏發生營嘯,大軍很可能不戰自潰。二是羌人引退紮營,要防止他們趁夜逃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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