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亭臨水而建,後牆正對著平靜的陶水,陶水上十幾隻小船正在忙碌,那是陶亭亭長派出尋找屍體的人。不過他們忙了一天了,依然一無所獲。亭長不敢放棄,特別是當他們看到衛將軍劉修飛馬趕來,臉色兇惡得要吃人的時候。


    劉修坐在房間裏,一言不發。長公主小心的陪在一邊,李氏和郭嘉母子倆在門邊候著,亭長、求盜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今天早上長公主已經發過一頓脾氣,衛將軍趕到後,雖然沒有發脾氣,可是那眼神比發脾氣還要可怕三分。


    “把人都撤了。”劉修的聲音有些沙啞,“陶水水流不急,如果是落水,早就應該發現了。”


    長公主悄悄的揮了揮手,示意亭長按劉修所說的去辦。


    “你們再把發現的過程說一遍。”劉修閉起了眼睛,微微的仰起了頭。


    昨天和劉修分別之後,長公主她們走得並不快,傍晚便在陶亭住宿。唐英子就住在長公主旁邊的房間裏,原本是由一個侍婢陪著的,可這兩天和郭嘉玩得熱乎,晚上就由李氏陪著。旅途勞頓,大家睡得都比較累,早早的便洗了上床休息。今天早上,李氏最先起床,去看兩個孩子,卻發現隻有郭嘉在床上,她原本以為唐英子起得早,也沒太在意,可是後來吃早飯時,還沒看到唐英子出現,這才警覺起來。


    當亭內亭外找遍了也沒看到唐英子的影子,大家這才意識到唐英子不見了。關羽隨即檢查了房間內外,卻沒有找到任何痕跡,臨河的窗戶是開著的,但擋蚊子的紗窗卻關得好好的,房門也是關得好好的,沒有打開的痕跡。屋裏不亂,唐英子睡的床上還保留著睡覺的模樣,甚至連她的外衣都在,隻是鞋不見了。


    總之一句話,唐英子突然失蹤了。


    劉修已經聽過了事情的經過,也仔細檢查了相關的細節,不過說實在的,他不是刑偵專家,也沒有發現更多的線索。窗戶關著,門關著,如果說是唐英子自己出去的,那她是怎麽出去的,又怎麽可能沒人發現?如果是有人劫走了她,那他又是如何動走她的,不驚動郭嘉母子可以做得到,但他如何關上門窗?


    難道郭嘉母子是內應?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出來,劉修又搖搖頭否決了,郭嘉母子現在對他感激不盡,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至少目前找不出動機。


    “將軍,河南尹何進、洛陽令周異來了。”關羽走到他身邊,悄悄的說道。


    劉修眼皮一挑,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看著何進和周異氣喘籲籲的走了進來。何進滿臉堆著笑,剛要說話,一看劉修的臉色,舔舔厚厚的嘴唇,把話又咽了迴去。周異卻有些不高興,板著臉,行了一個禮:“不知大人傳我等前來,有何要事?”


    長公主沉下了臉,周異明知劉修現在心情不好,還故意這麽說話,顯然有找刺的意思。她本想訓斥周異兩句,可是她這個長公主其實腰杆子也沒硬幾天,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被何進和郭勳霸占了封地去,此刻雖然覺得應該幫劉修說幾句話,卻不知道怎麽說才合適。


    劉修眯起了眼睛:“我家裏的一個女孩子,在這裏不見了。你們一個是河南尹,一個是洛陽令,你說我找你們有什麽事?”


    周異故作驚訝:“女孩子?是你的女兒嗎?唉呀,那可太不小心了。”


    “不是我女兒,是我收養的一個女孩子。”劉修的嘴角微微一挑,手指曲張了兩下,“和你兒子周玠差不多大。”


    周異臉一寒,沒敢再吱聲。他現在有兩個兒子,長子周玠,次子周瑜,周玠今年十一二歲,正和失蹤的唐英子一般大。劉修故意提到周玠,當然不隻是為了說明年齡大小。不過他也被劉修的不講理激怒,陰著臉站在一旁不吭聲。


    長公主走到劉修身後,將手撫在他的肩上。劉修的肩部肌肉緊繃,看起來就像一頭戒備的猛虎,隨時都可能撲出去。她歎了口氣,輕輕的拍了拍。劉修反手握著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拿紙筆來。”


    紙筆拿來了,劉修畫了個唐英子的肖像,當唐英子那張圓乎乎的臉躍然紙上的時候,一滴淚水滴了下來,洇濕了紙。長公主見劉修失態,連忙搶上一步,將肖像塞到何進的手裏:“請何大人立即按此像尋人,懸賞百金,隻要有消息送來的,一律有賞。”


    何進唯唯諾諾的應了,拿了肖像和周異一起離開。長公主轉過頭,示意眾人先退出去,勸慰劉修道:“夫君,英子不見了,是妾身的責任,夫君如果有什麽不高興,隻管說便是了。隻是你身為衛將軍,在眾人麵前失了禮儀,終究不妥。況且英子也不小了,她又素來機靈,也許很快就會找到機會逃脫也說不定,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劉修點了點頭,仰起臉,眼睛紅紅的。長公主看得心裏一酸,拿出手絹給他抹去淚水。


    “長公主,你知道一個人突然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睜開眼睛,一個人也不認識,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嗎?”


    長公主不明白他的意思,靜靜的看著他。


    “我相信,這種感覺,隻有我和英子有過。她還是個孩子,已經受過一次這樣的苦,不應該再受第二次。不管是誰,如果被我抓住,我一定讓他後悔。”


    長公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我雖然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可是也好不到哪兒去。先帝去世,我們姊妹三人便被困在府第裏,大姊還好,總有了自己的家,我和二姊除了身邊幾個阿姆,又認識誰呢,那個時候隻知道先帝駕崩了,卻不知道我們已經沒有了父親。”


    想起以前的那些曰子,長公主眼圈也紅了。劉修把她拉過來坐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摟著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上:“長公主,英子不要她的親生父親,願意跟著我走。我就不能坐視她受委屈。何進和周異大概是找不到什麽線索,我要自己去找。”


    “你到哪裏去找?”


    “這裏的情況很詭異,我想不是普通人能幹的。”劉修的腰杆挺了起來,聲音也變得冰冷:“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和那個假傳陛下口詔,把我從你們身邊調開的人有關。”


    “假傳陛下口詔?”長公主倒吸一口涼氣。


    劉修把自己的猜想簡單的說了一遍。到了轘轅關之後,有宦官傳天子口詔,讓他立刻趕迴洛陽城,但是入宮之後,天子並沒有露出焦急的意思。當時他還以為天子隻是習慣姓的神經質,現在卻覺得其中可能有鬼,再加上柳雲霜告訴他的那個消息,他覺得唐英子很可能是被太平道的人劫走了。唐英子失蹤的情況很詭異,正符合道門中人的行徑。


    聽了劉修的分析,長公主也覺得有理。他們立即起程趕迴洛陽城。劉修入宮,把有人矯詔以及唐英子失蹤的事情告訴了天子。天子勃然大怒,讓人把那個矯詔的宦者找來,不料那個宦官來了之後,賭咒發誓說隻是聽錯了,並沒有任何人指使,即使被打得皮開肉綻也不肯改口。


    宦官不鬆口,劉修卻不肯罷休,他來到邙山靖廬,直接找到了盧夫人。說了一下情況之後,他問盧夫人道:“據你所知,太平道有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擄走英子?”


    盧夫人心中劇震,不用劉修自己說,她也覺得這事應該是太平道做的。


    “[***]術而已,太平道的八大弟子應該都會。”盧夫人說,“李氏是個婦人,郭嘉是個孩子,迷住他們,讓他們起來開個門,關個門什麽的,應該是小事一樁。”她抬起頭看著劉修:“要我幫忙嗎?”


    “不用。”劉修搖搖頭,“張角現在是朝廷官員,我不需要用對付江湖人士的辦法對付他。再說了,你們曾經是同門,為了我的事鬧翻不好。”


    盧夫人欲言又止。


    劉修隨即迴到洛陽城,命令關羽點齊重甲士,張飛帶上二百親衛騎,三百多人浩浩蕩蕩的直奔太平道在洛陽的根據地。這地方劉修不陌生,就是原先洛陽第一會任之家,平家的舊宅。平家被滅之後,這裏被天子賞給了張角,做了太平道的靖廬。張角出仕之後,這裏由馬強馬元義主持。


    一看到三百多全副武裝的武士,太平道的人大驚失色,連忙關上大門,進去匯報。劉修一擺手,關羽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去,一腳踹在大門上,一扇黑色的大門轟然倒塌,將藏在門後的兩個太平道士撞得頭破血流,連聲慘叫。


    “讓馬強出來。”劉修背著手,麵無表情的走進了院子,關羽帶著重甲士緊緊跟隨,一個個橫眉豎目,兇神惡煞一般。


    唐周在幾個道士的簇擁下趕了出來,一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頓時火了,趕上來大聲喝道:“你們是哪個營的,不長眼睛,敢來砸我們太平道的大門?”


    話音未落,關羽邁開大步,兩步就趕到唐周麵前,抬手就是一個耳光,“啪”的一聲脆響,幾顆牙混著血從唐周的嘴裏飛出,原本狂妄的叫囂頓時成了嗚咽。


    “讓馬強出來和我說話。”劉修走到唐周麵前。唐周滿臉血汙,驚恐交加,他瞪著劉修,卻不肯低頭,剛想說幾句狠話,劉修伸出一根手指擋在他的嘴唇,輕輕的搖了搖:“你不要亂說話,惹惱了我,我現在就送你迴老家,濟南好象和泰山不遠喲。”


    唐周被劉修殺氣騰騰的目光嚇住了,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什麽事?”馬強大步趕了出來,一看到眼前這副情景,他皺了皺眉頭,把塵尾往胳膊上一搭,豎掌行禮:“原來是衛將軍,不知道是什麽人惹了衛將軍,要發這麽大的火?”


    劉修慢慢的走到馬強麵前,繞著他轉了兩圈,伸手在他潔白的道袍上抹了抹,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感情,猶如經年的寒冰。“馬強,你身為八大弟子之首,想必知道聖姑吧?”


    “聖姑?”馬強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強笑了一聲:“她就是從我手裏跑提的,我當然知道,隻是她不是在將軍府中嗎?”


    “原本是在,不過,她剛剛失蹤了。”劉修轉到他的麵前站定,背著手,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靴尖。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冷冷的看著馬強:“她原本是你們太平道的聖姑,可是現在她已經是我衛將軍府的人,你們不能就這麽劫迴去。”


    “劫迴去?”馬強一驚,“你是說,聖姑……不見了?”


    “你少跟我裝糊塗。”劉修粗暴的打斷了馬強的話:“我知道,你們想要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這枚指環。”劉修抬起手,將那枚指環展示在馬強麵前:“雖說這枚指環原本就不是你們太平道的,可是我現在願意把這枚指環給你們,隻要你們把英子安然無恙的送迴來。”


    馬強眼神一亮,隨即又搖了搖頭:“衛將軍,你誤會了。我們的確希望聖姑迴到道門裏來,可是我們真的沒有劫她,至少……我不知道。”


    劉修眉頭一蹙:“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馬強用力的點點頭,生怕劉修不相信似的。“不過,聖姑終究和我太平道有緣,我願意發動太平道的弟子一起尋找。”


    劉修眯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打量著馬強。他不相信馬強的話,馬強看著指環的眼神太熱烈,而且他的話裏有很大的退步空間,這說明他是在裝糊塗,為的無非是要個好價錢。


    “我不管你怎麽說。”劉修搖搖頭,“我隻有一句話,十天之內,你把英子完好無損的給我送迴來,我把指環給你。否則的話,我下次登門的時候,你們這兒壞的就不僅僅是這扇門了。”


    馬強看著那扇裂開的大門,苦笑了一聲:“衛將軍,我們雖說有些過節,可是畢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又何必如何?大賢良師還是朝廷的官員,我們太平道在洛陽布道,也是得了天子許可的,來我門中的達官貴人也不少,你拆我大門,是不是有些過了?”


    劉修冷笑一聲,轉身就走:“記住,十天之後,我如果看不到英子,拆的就不僅僅是大門。”他在門口站住了,轉過身看著馬強:“我不僅會拆了你們這幢宅子,還會把你們像當初的平家一樣趕盡殺絕。”


    說完,他擺擺下巴:“給他們做個樣子。”


    “喏。”關羽大聲應喏,一揮手,重甲士排著整齊的隊伍衝了過來,衝著正麵的牆壁和身就撞,“轟隆”一聲巨響,半麵牆倒塌了,塵土飛揚。


    馬強和一眾弟子目瞪口呆,眼睜睜的看著劉修帶著人揚長而去,一動也不敢動。他絲毫不懷疑,此時此刻如果刺激了劉修,這三百彪形大漢絕不是來做樣子的。


    “師父,這……這可怎麽辦?”唐周捂著腫起來的臉,含糊不清的說道。


    馬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皺了皺眉,轉身向裏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道:“立即安排人在洛陽周圍邊尋找聖姑,急告大賢良師,劉修願意用指環交換聖姑。”


    “可是……我們沒劫聖姑啊。”


    “我們沒劫,不代表別人沒劫。”馬強眉毛一聳,不悅之色溢於言表,“不通知我一聲就在洛陽動手,他們還把我放在眼裏嗎?”


    “師父,你是說……”唐周忽然明白了,剛要說話,馬強瞪了他一眼,唐周會意,連忙閉緊了嘴巴。


    青衣山,棠溪亭,張角身披玄甲,扶劍而立。不遠處,卜已正帶著五十多個將士向一個小山口進發。山口被二十多個人守著,這些人頗有章法,前麵的有矛手、刀盾手,後麵有弩手掩護,依托有利地形,頑強阻擊,經達一個多時辰的激戰,已經有十多個道士受了傷,七八具屍體躲在山下。


    張角沒有動,他耐心的等著卜已安排新一輪的攻擊。最開始的時候,他也非常著急,可是現在他不急了,他覺得能有在北疆經過實戰的人做為對手,鍛煉手下弟子的作戰能力,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輕易放過,那才是暴殄天物。


    卜已安排了二十個弓弩手在山下掩護,把剩下的人分成兩組,從左右兩側的山坡上向上爬。山坡並不是非常陡峭,危險的是那些弩手,不過有了山下的弓弩手掩護之後,山上的人明顯感到了壓力,他們一麵還擊,一麵還要阻擊從兩側爬上來的人,有些手忙腳亂,箭雨稀疏了許多。


    伍孚十分著急,他現在隻有十來張弓弩,要想麵麵俱到是不可能的,可是有一麵照顧不到,就有可能被對方鑽了空子。他和張角打了半個月的仗了,處境越來越艱難。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汝南一帶雖然沒什麽高山,但是水澤特別多,他帶來的騎士很難發揮作用,隻能下馬步戰,雖說這些人下馬步戰也是好手,畢竟威力大減。而那些本地征召的部曲、附民的戰鬥力又太差,如果不是有這些騎士支撐著,隻怕早就被張角打敗了。


    伍孚覺得自己低估了張角,袁紹同樣也低估了張角,他們原以為張角能統領的郡兵都是汝南人,不會替張角賣命,沒曾想張角在汝南也有號召力,他召集了兩三百通曉武技的太平道信徒,組成了完全聽命於他的部曲。那些人大多是平民出身,對世家豪強一向不滿,作戰起來悍不畏死,前仆後繼,在付出了重大犧牲的同時,他們也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成熟起來,再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樣傻乎乎的攻擊了。


    張角的指揮當然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正是他的進步,才增強了信徒們的戰鬥力。而他本人的武技又非常強悍,一旦殺入戰場,往往就是伍孚最難受的時候。


    卜已爬了上來,他舉著一麵大盾牌,身子隱在盾牌的後麵,眼睛緊緊的盯著山坡上的弓弩手,一旦他們把箭頭指向他,他就蹲下來,一旦弓弩手們去對付其他人,他就舉著盾牌向前挪。他爬得並不快,但是非常穩健,一步步的向山坡上逼近。


    伍孚沉不住氣了,在卜已爬到十步遠的時候,他下令身邊的親衛出擊,一定要把卜已趕下去,如果能斬殺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一直在養精蓄銳的二十個親衛咆哮著衝出了藏身之處,舉著戰刀,向卜已撲了過去。卜已一動不動的等著,突然一聲大吼:“放箭!”


    山下早就做好了準備的弓弩手衝著正在奔跑的戰士射出了箭,那些戰士雖然已經提防著側麵的弓箭手,但是奔跑時難免有掩護不周的地方,有兩個人被射中要害,痛苦的倒在地上,還有四個人受了輕傷,他們一邊跑,一邊拔掉身上的箭,原本互相掩護的陣形一時有些亂。


    卜已抓住了這個機會,一聲怒吼,帶著人衝了上來,他們一起身,山下的箭就停住了,免得誤傷了自己人。卜已他們也不貪功,幾個人擁上前去,先砍倒兩個,然後立刻轉攻為守,死死的纏住那些將士。


    山下的張角看到這一幕,笑了,一揮手:“彭脫,你上,咬住他們。”


    身材粗壯的彭脫早就看得熱血沸騰,連忙帶了三十多個人奔了過去支援卜已。


    “何儀,你也帶三十個人去,牽製住另一邊,這次無論如何要抓住伍孚。”


    瘦瘦高高的何儀應了一聲,叫上三十個人,向另一側衝了過去。


    伍孚大吃一驚,不敢再戰,連忙下令撤退。卜已哪裏肯放,一聲大喊,原本聚成一團的戰士散了開來,死死的纏住對手。伍孚顧不上太多,轉頭就跑,很快消失在山岰裏,七八個未能脫身的戰士被衝上來的太平道信徒圍住,死了死,降的降。


    張角非常滿意。就在這時,馬強送來了唐英子失蹤,劉修要用指環來換唐英子的消息。張角一驚:“聖姑失蹤了?”


    “是,河南尹和洛陽令都已經發出懸賞,聖姑真的失蹤了。”


    “誰幹的?”


    “不知道。”馬強派來的親信見張角一臉的詫異,也不免有些意外。馬強一直以為是張角安排的人幹的,可是現在看張角的臉色,似乎他也不知道。


    張角很快明白了馬強的意思,他搖搖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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