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


    為什麽我覺得她的身影像糖兒呢?


    她為什麽蒙了麵紗?


    衛曦之緊緊盯著窗外的人,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劇烈的跳起來,他將窗推開一些,想再看的清楚些,那身影卻又從那月亮門洞走了出去。


    他正著急,想躍窗而出,那身影卻又自己走了進來,就這樣,那身影在月亮門洞處來來迴迴,似乎很是好動。


    可正是這樣的步伐走動,越發讓衛曦之覺得,這身影,身姿,像極了他的糖兒!


    衛曦之不敢動了,眼神緊緊地盯著那身影,生怕一不留神,那人影便不見了。


    可很快,不遠處便聽見衛方勉歡快的聲音傳來:“公主殿下!竟然是,竟然是公主殿下來看我了?快請進快請進!哎呀,殿下怎麽不說一聲就忽然來了呢?哎呀,來人,快拿出我們龍澤最好的茶!殿下這邊請。”


    身影身姿曼妙輕移著很快不見,隻有衛方勉激動的聲音灑了一條長廊。


    衛曦之強按下心頭的劇震,低喊黑蛟:“走!一起去看,你看著外麵的人,我潛進去。”


    “爺!您剛好一些,二爺的事,您去幹什麽?”黑蛟很是不解,王爺幾時開始喜歡自己潛去聽人家說話了?


    “住嘴,小心那幾個侍女,都是有功夫的!”


    “……是!”


    而衛方勉此時的激動,簡直無法用語言表達,他在前麵領著路,都忍不住迴答看那身影兩眼。


    極短的一段路,他卻覺得這路好長,有些慌亂的將公主帶到英華院的一處大客廳裏,從隨從手中接了茶,想親手捧給唐七糖,可還沒到人家麵前三步遠,紅珊便站出來接過,也攔住了他。


    衛方勉隻好在隔了一個位置的椅子上坐下來,圓臉上的酒窩笑得可愛極了,說道:“公主殿下這是專程來看我的?不必客氣,殿下有什麽吩咐,隻管說,在下一定盡力辦到。”


    然而,那窈窕優美的身影卻一點也不客氣,開門見山道:“二皇子,我記得,我吩咐你該盡快迴去的,你怎麽還在這裏?你可知道,你如今是在藍輿國,不是在你的龍澤,你若是不聽我勸,還滯留著,我可要不客氣了。”


    “呃……公主殿下,我們以前認識嗎?”


    “……我怎麽會認識你呢?笑話!”


    “那殿下可否告知在下,究竟何時在下得罪了殿下呢?”


    “得罪,也說不上,隻是我不喜歡龍澤人,你快些走吧!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你若是早早迴去,我有禮物相贈,你若是不聽勸告,滯留藍輿,哼,你該知道,藍輿人不用出手,隨便使些小方法,你便不好過了,你要試試麽?”


    “呃,殿下,這,似乎不合適吧?怎麽說,如今我也是代表龍澤的使者,專門受藍輿王的邀請,參加公主的受封禮而來,可受封禮還沒開始,殿下卻要趕我迴去,這是何道理?殿下是不是對龍澤人有什麽誤會,在下不才,卻也好歹是龍澤國的二皇子,若是殿下信得過我,不妨說來聽聽,說不定我也可解說一二?”


    “別囉嗦,總之你迴去,別參加什麽受封禮了,你要什麽,我可以給你。”


    “啊?殿下,你怎麽能這樣呢?我可還是來選駙馬的呢?受封禮我可以不參加,但選駙馬我不能不去啊!殿下,你好好看看我,我哪裏不好?我可以改啊!”


    衛曦之悄悄地從後麵院子摸進客廳時,正聽著衛方勉在那裏胡攪蠻纏,室內三人,皆背影相對,那個公主和衛方勉坐著,隔得老遠,衛方勉傾著身子,恨不得撲過去,一個侍女站在公主身側,身子緊繃,全身戒備。


    隻聽那公主開口說話:“二皇子,我看真的不必了,我可以十分明確的告訴你,我,藍輿公主水依依,不會喜歡你的,怎麽也不會選你的,你還是不用改了,早點迴去吧!”


    那聲音在麵紗下傳出來,不甚清楚,衛曦之輕皺眉,小心的在廳中隱下身形。


    “可是殿下,我喜歡你呀,我對你一見傾心呢!殿下不妨好好看看我,說不定你也會喜歡我呢?”


    “二皇子,你這臉皮還真是厚呢,我都這麽說了,你還這般不識趣,那我便這麽告訴你吧,我給你兩日時間,你要麽自己走,要麽我讓人將你押解迴去,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和這驛館的人說,我到時候把給你帶迴去的東西送來。紅珊,我們走。”


    眼看著那熟悉的身影站了起來準備出門,衛曦之急了,忽然躍身出來,瞬間出手,點下了公主頸後睡穴。


    紅珊走在前麵,耳中聽得風聲,驀然轉身,卻隻來得及將公主摟在懷中,她驚訝的看著忽然出現的人,眼神憤怒的瞪向衛方勉。


    衛方勉也怔住了,也正驚訝的看著衛曦之,此時見公主暈倒,不禁氣道:“曦之你幹什麽!她是公主!這是藍輿!你就算要幫我,也不是這個幫法吧?我還沒想要這麽做啊!這,這可怎麽辦?”


    衛曦之哪裏顧得上理衛方勉,他一顆心急跳著,一步步走向懷抱著公主的紅珊。


    紅珊緊摟住公主,眼神憤怒而淩厲,忽然抬手,手中多了一把尖利的刀,身子略微後退,警告的衝衛曦之揚了揚手。


    利刀閃過寒芒,衛曦之這才頓住腳步。


    他有些懊惱的閉了閉眼,再睜開,便緩和了語氣說道:“這位姑娘,多有得罪,我,似乎認識這位……公主,可否讓我看一看她,我隻是要看一看她,我不會傷害她!”


    這話一出,紅珊還沒有表示,衛方勉都急了,走過去拉住衛曦之說道:“曦之,不帶你這樣的,你怎麽可能認識公主呢?你不會是想你的小丫頭想瘋了吧?這個是公主啊,你不知道在受封禮前她不示人的麽?你,你這要害死我麽?現下可怎麽好?”


    衛曦之一把摔開他,說道:“你就當我想瘋了吧,事已至此,便讓我看一看她,你走開,萬一是呢?萬一她就是我的小丫頭呢?”


    衛曦之腳步漸進,紅珊轉頭往門口望了望,氣憤而無奈之下,手中利刃又指向衛曦之。


    衛曦之心中湧動著急切和執著,也朝門口望了望,說道:“這位姑娘,我真的沒有惡意,我想,這事關公主清譽,姑娘也不想讓人知道的吧?我,真的隻是看一看她,確認一下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若不是,我再向藍輿王賠罪,姑娘,我不過來,你,掀起她麵紗讓我看一下。”


    紅珊氣極,可她不能說話,此時已背抵著一把大椅子,隻能舉著刀一刻不鬆懈的瞪著衛曦之。


    衛方勉真氣壞了,比紅珊還生氣,他一把拉了衛曦之的衣領,不管不顧的拉開他:“曦之,你到底是來幫我的,還是來害我的,你走開,還說我不懂藍輿的規矩,你知不知道藍輿王都說了,小公主來自聖殿,沒有受封以前是不見人的,你這樣會害她的!你出去,快出去,你怎麽能比我還沒有腦子,你怎麽能這樣!”


    此時的衛曦之哪裏還顧得上和衛方勉理論,事已至此,隻能一錯到底了,他覺得自己不會看錯:那身影,那調皮跳躍著的樣子,我幾乎能確定,她是我的糖兒,即便看不見臉,我也覺得她是我的糖兒!


    衛曦之手一抬,已封了衛方勉幾處大穴,空留他在當地無法動彈,自己躍身上前,身形急快的變幻,和紅珊過起招來。


    紅珊手攬著公主,手中兵刃又短,背靠椅子施展不開,眼中噴著怒火,卻在幾招後,被衛曦之一掌拍在肩頭,手臂一鬆,公主便被衛曦之攬了過去。


    紅珊半邊身子無法動彈,口不能言,眼看衛曦之手撫向公主的麵紗,手持了那尖利的刀往自己頸上一架,目光兇狠而決絕。


    衛曦之心下再是著急,此時他也不願意鬆開手中的人,可到底是在藍輿,事關藍輿王宮,即便她真的是自己的糖兒,也不能枉顧別人的性命。


    衛曦之手指抖了抖,深吸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激動,隻好安慰紅珊道:“姑娘千萬不可!好,我不看!我,隻聞一聞!”


    糖兒於自己,便是這世上唯一的藥!隻要靠近她,自己就很有不一樣的感覺!我隻聞一聞,便可確認!我隻聞一聞!


    衛曦之心中不斷提醒著自己,攬住公主的手一緊,俊美麵容輕覆向手中的白紗,他心中不斷跳著一個信念,這是我的糖兒,一定是,她連身形都這般相像,她連輪廓都這般相像,他就是我的糖兒!


    眼看著衛曦之隔著一層極薄的白紗幾乎和公主臉貼上臉,衛方勉氣得眼珠子差點要瞪出來,相比而言,紅珊倒似乎鬆了口氣似的,手中利刃抖了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兩人。


    然而,這般靠近,衛曦之幾乎能觸到公主麵紗下的唇,聞著這公主身上醉人幽香,他也沒有那曾經讓他無法自拔的動情感覺。


    他的心突的一聲,似乎能感覺它墜了下去,離開原來的位置似的,使衛曦之一陣無以言說的疼痛。


    他有些驚慌的將公主抱緊一些,再抱緊一些,不管不顧的將自己的臉貼上公主的臉,然而,還是沒有那曾經的感覺,那糖兒給與他的,這世間唯一的,男子對女子的感覺。


    衛曦之不可置信的看著懷裏的人,心痛得要撕裂開來,失望排山倒海的從四麵八方都湧過來,撞得他整個人搖搖欲墜:不是,她不是,我竟然會認錯人!糖兒,你離開我太久,我竟然認錯了人,糖兒,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他心中痛苦莫名,卻到底知道這是在藍輿,再看一眼懷裏的人,失望的閉了閉眼睛。


    他隻好腳步踉蹌著,攬住公主,好不容易走到紅珊麵前,聲音輕得幾乎讓人聽不見:“多有得罪。在下冒犯了公主,冒犯了藍輿,此事乃在下一人所為,與龍澤二皇子無關,此物為在下信印,請呈交藍輿王,在下任由藍輿王處置。”


    衛曦之扯下自己身上的一枚玉佩,一抬手拍開紅珊半邊穴道,將公主往紅珊懷中一送,便踉蹌著往門口走去。


    紅珊趕緊抱住公主,卻一使勁拉下公主腰間早上才戴上的一個荷包,連同那塊剛給的玉佩一起,狠狠地擲向衛曦之。


    衛曦之此時失魂落魄,心中那瞬間的傷痛打擊得他根本就沒有了任何的招架之力,任由那些東西往他自己砸來。


    玉佩和荷包都砸在他後頸處,玉佩重,順著他衣袍滑下地,當的一聲,竟然沒有碎裂,而荷包軟,尚掛在他低著的脖頸處,鮮紅如花開。


    衛曦之緩緩迴頭,這才伸手將頸間荷包拿下來,也對上紅珊殺氣騰騰的眼睛,隻見紅珊秀美的麵容此時漲紅了,眼中殺氣彌漫,抬起右手衝衛曦之比了個奇怪的手勢,便橫抱起公主,大步走了出去。


    衛曦之無心其他,怔怔的看著手中紅色的,繡著不知道什麽花的荷包,滿心失意。


    呆愣了許久,他才忽然想起來似的,抬頭看了看依然矗立一旁的衛方勉,走過去拍開他穴道。


    衛方勉剛得了自由,便直撲向衛曦之,拉著他衣襟怒道:“曦之,你說,現下要怎樣?啊?現下要怎樣?你怎麽能這樣?原本我還有一些機會的,這下定然不行的了!哎呀我的公主哎,你還我公主!”


    然而,衛曦之定定的站著,竟然毫無反應。他異常蒼白的臉,最終讓衛方勉罵了幾句也罵不下去了。


    衛方勉氣唿唿在一旁坐了,也不管衛曦之,隻管自己生氣。


    直到黑蛟進來,才驚愕的看著衛曦之,先是試探的喚了幾聲“爺?爺?王爺?”旋即驚慌的喊起來:“王爺!您怎麽了?”


    衛方勉這才也著急起來,看向衛曦之,也覺得他直愣愣的很是不對,趕緊和黑蛟一起將衛曦之扶到一邊坐好。


    可衛曦之手拿著一個荷包,眼神直直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兩人都急了。


    黑蛟也顧不得了,說道:“二爺,不行,我們王爺不對,煩勞您看護著,我這便去請東方師父。”


    衛方勉雖不知道這東方師父是誰,可此時也急了,忙點頭說:“好好,你快去快去。”


    等東方無忌進來了,衛方勉一看他的模樣,又嚇了一大跳,捂著嘴坐在一邊不敢出聲。


    東方無忌一身黑衣黑鬥篷,二話不說伸向衛曦之的手腕,卻在看見那荷包時頓住了,粗嘎的怪聲音冷厲的喝問:“這是誰的東西?誰帶進來的?”


    無人應答,黑蛟和衛方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東方無忌忽然脫下身上鬥篷卷在手上,從衛曦之手中拿下那荷包一起卷在鬥篷裏,極慎重的交待一旁的黑蛟:“去,親自去,將這東西連鬥篷一起燒了,一定要燒幹淨了再迴來!”


    黑蛟答應著去了,東方無忌可怖的小眼睛看向衛方勉:“你呢?你可有碰過?”


    衛方勉頭搖得像撥浪鼓。


    東方無忌這才從懷裏取出一顆藥塞進衛曦之嘴裏,小小身子往椅子上一跳,臉湊向衛方勉:“說,細說,怎麽迴事?”


    衛方勉身子躲著,趕緊把所有的事都說了,臨了,還記得和東方無忌比了比紅珊最後的那個手勢。


    東方無忌伸手在自己額頭上拍了一記,又嚇了衛方勉一大跳,隻聽他說道:“差點出大事了!這死小子!怎麽就這麽沒出息呢?還有你,張嘴!”


    衛方勉傻乎乎的看著他,東方無忌卻突然出手,往他嘴裏也塞了顆藥丸,說道:“藍輿女人也敢隨便碰,藍輿女人的東西也敢隨便接!你們可知道,那荷包是什麽?那手勢又是什麽?一個個不知死活。”


    ------題外話------


    感謝misil的五星評價票和lizh004的月票,兩位寶寶麽麽噠!我會努力更新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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