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妾詩雨取了炭火便是往迴趕,隻是剛進門便是覺得一股大力傳來,隨之而來的便是後頸的一陣刺痛。


    看著妾詩雨昏倒在地,炭火灑落一地,雲祁還是很負責任的將其帶迴了屋子中,至於炭火也是收了起來。


    她已經換好了衣服,原本想要女扮男裝掩人耳目的,但是怎麽看自己的模樣都不像是男子,隻怕穿上男裝隻會更加的引人注目吧。


    因此,她也隻是換了一身簡便的淡藍色衣裙,臉上戴上了一個鍍金漸變的麵具,嚴嚴實實的遮住了自己的麵孔。


    尚書府來往家丁雖然眾多,但是對於雲祁來說並不難躲開。


    她推開後門正欲離去,卻是忽的一愣,隻覺得自己的身後似乎是有人快速靠近,雖然聲音很小,但是還是被雲祁捕捉到了。


    她猛的轉身,正好躲過那個人伸出來的手,轉身到一邊,還未站穩,那人便是再一度的撲了上來。


    來人身穿黑色的便服,臉上亦是戴著麵具的,自己看不清模樣,但是依照其身形來看,應當是一個女子。


    那人似乎能預判雲祁的動作,實在是難纏。


    雲祁眼神一淩,側身躲過一掌之後便是抓住了那隻手,骨節纖細,果真是女子。


    那人反應也是極快,見抽不出自己的手了,幹脆整個人的貼了上去,雲祁從未見過這般古怪的招式,便是往後退了退。


    到還真的讓她找到了突破的口子,她璿絡直至雲祁的身後,速度之快,雲祁隻覺得後背一陣寒意,還未動作,自己便是被這人結結實實的鎖住腰肢。


    雲祁有些惱怒,縱身借力躍起,那人竟也順著雲祁的身形變化而變化,像極了一塊狗皮膏藥,怎麽都甩不掉。


    雲祁的臉上已經出了汗,最初的惶恐已經被憤怒所替代,她隻想和這人好好的打過,怎知她竟是這般的不要臉。


    恍惚間,她似乎還聽見了這人低低的笑意,心中怒火更甚。


    雲祁用了大力,伸手朝自己的身後抓去,拽住其臂膀便是狠狠的拽到了自己的身前,隻聽見那人傳來了一聲輕哼,似乎是因為不滿。


    但是雲祁也懶得去管這些了,那人還未站定,便是一腳橫踢,結結實實的踹在了那人的腰腹。


    令人意外的是那人也隻是往後退了幾步,剛才那一腳就像是踢在了棉花上一般,所有的力道在接觸那人的時候頃刻間消失。


    雲祁的臉上閃過一絲的驚愕,但是很快便是恢複入場,快步上前,但是那人的身子靈活得不像話。


    正當雲祁無奈的時候,不遠處卻是漸漸的傳來人的談話聲和腳步聲。


    還沒有等到雲祁反應過來,自己卻是被那人捂住了口鼻,裹挾著退到了陰暗處。


    在狹窄的空間,雲祁更覺得這個人的身子軟軟的,與自己纏鬥了半晌,氣息依舊平穩,不見一絲的慌亂。


    她的聲音低低的,“別出聲。”


    但是聽到這個嬌滴滴的聲音時,雲祁卻是愣住了,這個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等到那來的幾人離去,那人才取下自己麵上的麵具,正是許姨娘那張歡脫嬌俏的臉龐,歲月已過,卻並沒有在許姨娘的臉上留下太大的痕跡。


    她輕輕一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既是要出去的,那便是一起吧。”


    她一把抓住雲祁的手,便是拉著她離開了尚書府,看她的樣子,一定是慣犯!


    直到到了一條小巷,見四下沒有人,許姨娘這才停了下來,她斜靠在牆壁上滿臉笑意的看著雲祁。


    “小丫頭,說吧,怎麽迴事兒?”


    雲祁的內心尚未平複,“姨娘,這句話也應該是我問你吧?”


    四目相對,兩人都笑了笑,看來這個尚書府與眾不同的地方還多了去了。


    許姨娘看著雲祁臉上的麵具,沉默了半晌,一臉的嫌棄,“把你麵具摘了,醜死了!”


    ……


    雲祁嘀嘀咕咕的摘下,有些鬱悶,“醜麽?我覺得挺好看的呀……”


    許姨娘從自己的包中拿出另一幅麵具,“這個,這個才好看,這個你戴上絕對合適。”


    看著許姨娘遞過來的麵具,雲祁愣了一瞬,但還是接了過來,在許姨娘期待的目光下戴了上去。


    這個麵具頗為輕巧,冰冰涼涼的卻不覺寒意,處處是金色的條紋,縱橫交錯,與其說是麵具上的條紋,倒不如說是條紋組成的麵具。


    每一個線條都很好的貼合肌膚,宛若一朵盛開在臉上的彼岸花,美麗妖豔。


    許姨娘臉上的笑意更甚,緊緊的盯著雲祁,幹脆直接伸手抱住了雲祁,還在雲祁的臉上落下一個吻來。


    “果然是我許昕妍的女兒,就是漂亮!”


    她又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落兒那個家夥就是沒用,教了幾遍都學不會一些本事,果然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給了我一個這麽完美的女兒!”


    她滿心歡喜的看著雲祁,打心底裏的越來越喜歡,也越來越滿意,雲祁總覺得她很不得貼在自己身上。


    “不是說姨娘你隻喜歡好看的男子麽?”


    她皺著眉,一本正經的說道:“誰說的?我也喜歡貌美的女子,就像你!”


    雲祁被逗笑了,“所以姨娘,你……”


    許姨娘笑了笑,一把就是牽住了雲祁的手,“小乖乖,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你絕對會喜歡的!”


    雲祁還是有些無所適從,站在原地沒有動,難道麵對自己許姨娘就一點問題都沒有嗎?可是自己有一大堆的問題啊!


    但是許姨娘在雲祁自我煎熬的時候,還是開了口,那聲音冷靜清澈,說不出的好聽。


    “那日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一定也是個練家子,剛才摸了你的手變是更加的確定,若不是從小拿劍習武,你的手掌斷然不會有這麽多的老繭。


    而且我早就聽說了,雲晗翌那個私生女啊早就死了,但是你不要擔心,我什麽都不會說的,因為你實在是好看,無論是什麽目的,我都幫你!”


    ????


    雲祁愣了愣,“那白楓……”


    “白楓啊,那小孩我也是打心底裏的喜歡,但應該是個醫師或者毒師吧?他們這樣的人身上一直帶著一股藥味,實在是好認,他這麽小就有這麽大的本事,我更喜歡了!”


    雲祁此時有些淩亂,“那路承安……”


    “那小子我還真沒看出點什麽來,但是你和他應該不是青梅竹馬吧?我想來想去,那日他看向你的眼神的確是溫柔的,但是還夾雜些敬畏,想來你們的關係定是不一般的。”


    雲祁徹底的放棄了,她幹脆直接說道:“那姨娘就不擔心我另有所圖麽?”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


    她看著雲祁露出一個好看的笑來,“我們每一個人都另有所圖啊,誰能是幹幹淨淨純粹的活著呢?”


    “可是……”


    “哎呀,你放心好了!”


    許姨娘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許多,思緒似乎飄遠,“我啊,本是江湖一個小門派的掌門之女,但是得罪了朝廷一個大官,整個門派被滅,是雲晗翌救了我,還替我報了仇,不然我才不樂意留在這裏做他的妾室呢!”


    她看著雲祁,眼中還有其他的東西,“都是江湖中人,見到你的時候我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不是熟悉你這個人,而是你身上的氣息,和我以前的樣子很像。


    梵寂穀,我沒有猜錯吧?”


    雲祁沒有說話,低垂著眼眸。


    “梵寂穀的事兒整個京城都轟動了,那捉拿你的畫像我也看過,實在是不像,你們冒死進入京城,其中緣由我也猜了個七八分。”


    雲祁抿了抿唇,“姨娘,收藏亂黨可是誅九族的重罪,你就不擔心我連累你們麽?”


    許姨娘莞爾一笑,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什麽收藏亂黨,你現在就是我尚書府的千金,管那奉祁什麽事兒?”


    雲祁心中一震,還夾雜著一些慶幸,好在許姨娘並無惡意,若站在自己的對立麵的話,自己就真的命喪黃泉了。


    “多謝姨娘,我……”


    “行了行了,別說什麽感謝的話,你給落兒找一個貌美的郎君就好了,不說路承安那樣的,再怎麽說也要比顧念卿好看吧。”


    “姨娘……”


    “哎呀,行了行了,對了,路承安是你師兄還是師弟?”


    “……師弟。”


    “白楓呢?”


    “師弟。”


    “哎喲,你還是個師姐啊,果然是我女兒,就是優秀!誒誒誒,你們是不是真的知道地下城在哪兒啊?”


    “嗯。”


    “厲害啊,我也想去地下城,但是怎麽都找不到,煩死了。你和路承安真的是青梅竹馬?”


    “不是。”


    “小乖乖,可有心悅之人?姨娘去替你瞅瞅好不好看?”


    “沒有。”


    “啊,真沒有啊?也是,我瞧著世間沒有幾個男子配得上你呢!我覺得路承安就挺不錯的。”


    “姨娘!”


    “哦哦哦,不說了不說了……那個,要不我帶你去江家顏家看看?”


    ……


    看著被許姨娘牽著的手,有那麽一瞬間,雲祁覺得自己又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溫暖,但是也隻是那麽一瞬。


    許姨娘之所以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許也是理解雲祁身上所背負的東西,在某些方麵,他們的確是狠狠的共情了一把。


    兩人在街上逛了許久,在許姨娘的口中,雲祁還知道很多不得了的消息。


    江家老爺子原來還是前朝老臣了,現在能夠繼續留在朝廷,也算得上是這個盛司卿仁慈了吧。


    還有那位九爺,行蹤一直都是飄忽不定的,時而在皇宮,時而就不見了,現在突然昭告天下迴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搞什麽幺蛾子出來。


    還說那什麽盛司南也要從寺廟出來啦,隻是不知道在寺廟清心寡欲了那麽多年,還能不能適應皇宮奢靡的生活。


    天南地北,許姨娘唯獨提到盛司卿的時候,眸中閃過了一絲的厭惡,雲祁忍不住去問。


    許姨娘卻也隻是說盛司卿這個人野心太大,一直想要吞並北疆,四處戰亂,實在不算是一國明君。


    但是傳聞先前有人膽大包天行刺盛司卿,毫無疑問自是被五大長監抓了,他臨死之前也隻能指著盛司卿大罵。


    說他暴虐無度,殘忍至極,不知為君之道,不曉人之常理,不通六道之事。


    但是盛司卿隻是高坐龍椅,以睥睨天下的姿態看著他,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他隻是想要建造一個大一統的國度,這有何錯?


    再言,若是他撒手不管著江山,那又會有多少數不清的小國林立,到時常年無大戰,卻時時小戰,百姓又怎能安居樂業?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天下。


    他說的慷概激昂,似乎的確感染了行刺的那人,卻是沒能感染到許姨娘。


    雲祁並未發表自己的看法,她不知盛司卿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作為君主是否合格。


    她隻知道她要找出謀害自己的那人,要讓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臣為梵寂穀的一切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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