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刁家賣命?


    阿毛才沒有這種覺悟,刁家行事霸道,便是全部死絕了阿毛也不會流一滴眼淚。()


    真正令阿毛掛念的卻是將他從死人堆裏背出來的陳六。


    現在,弓手陳六已經渡河投降,阿毛別無選擇,隻能隨他一道投降。


    至於到了岸上會不會丟掉性命,阿毛卻是一點也不曾考慮。


    “噗噗噗……”


    沒多會兒,阿毛便到了岸上。


    “真是好膽,少主,剛才射出那一箭的就是這個少年!”阿毛一上岸就被嚴陣以待的親將拉到了一邊。


    張繡在親衛的護衛下聞言走了過來,他看到,眼前的這個少年,個子很高,眼睛很亮,要不是他肩膀上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張繡很難把這個少年郎與剛才射出驚險一箭的神箭手聯係到一起。


    “不錯,真是好箭法”,張繡由衷地讚歎道。


    “你想讓我們做什麽?”阿毛答非所問,目光直視張繡。


    少年的眼中沒有仇恨,沒有恐懼,有的隻是一種難言的平靜。


    張繡揮了揮手,示意副將去解決那些頑抗的匪徒,做完這一些,他輕輕地籲了口氣,完全放鬆下來,“你為什麽不問我會不會殺你們?”張繡很好奇,忍不住問道。


    “我在你的眼中沒有看到殺氣,況且,你我無冤無仇,想來你這個大人物應該不會與我們為難”


    張繡笑道:“無冤無仇?剛才那一箭,如果我的反應慢一些,這時候我已經死了”。


    阿毛搖了搖頭,道:“不會的,你不會有事,因為,我沒有瞄準你的要害!”


    這也太猖狂了!


    張繡不怒反笑,道:“好膽量,我且問你,願意從軍嗎?”


    阿毛沒有迴答,隻是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陳六,陳六不敢大聲叫喊,隻是對著口型說道“答應啊,答應啊”。


    “好吧,我願意”阿毛閉上眼睛,似乎不想再多看陳六一眼。


    “那是你的同伴?”張繡手指陳六。


    “是生死之交!”阿毛糾正道。


    “有意思,好,我便收下你了,至於他,我也收下了!”張繡爽朗地笑出了聲。


    “還不快謝我家將軍?”親衛大聲提醒。


    阿毛沉默不語,反而是陳六連連叩首,直唿“多謝將軍收留,多謝將軍饒命”。


    張繡微微頜首,然後很有興趣望了阿毛的傷口一眼,嘴裏道“來人呐,給他包紮一下,嗯,我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


    “位卑之人,何談名姓”,阿毛硬硬地迴答。


    親衛剛要嗬斥,卻聽陳六討好地迴到“他叫阿毛,我叫陳六,我們倆都是孤兒,請將軍賜名!”


    “真會討巧”親衛悄悄地嘀咕一聲。


    張繡又樂了,“罷了,我非王非侯,賜名一事還是交給劉使君吧”。


    阿毛皺起眉頭,不發一言,陳六卻是連聲道謝。


    不過,緩了片刻之後,阿毛提醒道:“刁家船員全都熟悉水性”。


    張繡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有幾人可以在水底屏息一刻鍾!”阿毛又補充一句。


    張繡讚賞的看了他一眼,嘴裏吩咐道“仔細盯好了水中的一舉一動,不管是蘆葦還是竹管一定要多加小心”。


    親衛大聲應諾:“將軍放心就是,跑不了一個!”


    “將軍,賊人一共有一百零八人”陳六恭維的補充了一句。


    周倉看了陳六一眼,然後搖了搖頭,“有掉進水裏淹死的,隻怕人數難以估量”。


    張繡把目光投向了湖中,現在他已經把能考慮到的全都考慮了,剩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


    “將軍不必擔心,刁家的商行離這裏還有幾十裏的路程,等他們把消息傳迴去,我們已經走了”陳六很快就轉變了自己的角色。


    “你說的不錯,反正一會兒我們便往上遊去,隻要命人看好了上遊,不讓漏網之魚攪了我的好事,那就可以了”說到這裏,張繡又道“注意每一個水中的氣泡,讓他們互相檢舉揭發,揭發出來的有賞!知情不報的殺!”


    “喏!”


    在青州軍卒以及陳六的脅迫下,又有幾個漏網之魚被抓了出來。


    一個時辰過去,戰場已經全部打掃幹淨,派往上遊和下遊的青州軍也打馬迴轉,據他們所講,又殺了五個潛水逃脫的,其中上遊兩個,下遊三個。


    幾十裏外,身著盔甲的張遼皺起眉頭,道:“許褚可是宿將,大軍出動,怕是要打草驚蛇”。


    “文遠勿憂,張繡不會莽撞的,既然他讓我們出兵相援,想辦法金蟬脫殼,助他一臂之力便是”


    “也罷,便信他一次!”


    半個時辰過後,張遼的人馬與張繡在澧河口合二為一。


    張遼有些摸不清局勢,張繡便解釋起來:“刁家的船隊可以自由出入宛城,隻要我們應對得當,潛入城內之後就可以與大軍裏應外合”。


    “張兄,萬一許褚識出了不妥,那該如何是好?”


    “若是許褚問起,今日的護衛怎麽多了起來,便現在路途兇險,刁家為了事情的隱密性,特地派出了自家的私兵,這樣以來應該就可以瞞混過關”。


    周倉覺得有道理,反正大家急著趕路,根本就沒有身著重甲,身上沒了那標誌性的盔甲,那許褚應該看不出不妥。


    以刁家護衛的身份入城,數目不能太多,三百人是一個極限。


    隻是,三百人的隊伍能夠給許褚帶來多大的傷害呢?


    這一點沒人說的明白,起碼張繡猜不明白,不過,事到如今,該做的他都已經做的,究竟成與不成,那就要看天意如何,至於周倉怎麽與張遼理應外合,許褚又會怎麽應對,張繡無法麵麵俱到。


    數十裏外,許褚占駐守的宛城,在距城牆不過三裏的地方,周倉忽然開口,“我們一行人馬三百人,我覺得還是有些多了,不多將軍卒分散開來,分批入城”。


    張繡連連點頭,而青州軍的小校則開口道“好,待會兒我帶著軍卒潛入城門附近,時機一到,我們就從城外殺向城門!”


    周倉重重的點了點頭,“成敗在此一舉,使君可還在徐州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呢!記住,一定要抓住時機!”


    張繡等人全都點頭稱是。


    宛城城守府,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物向許褚進言道“將軍,雖然說張繡小兒不足為懼,但是,青州軍卻不可小覷,現在張繡已經降了李賢,青州軍定不會善罷甘休”。


    許褚有些不以為意:“怕什麽?張遼、周倉等人聯袂而來,還不是灰頭土臉,無功而返?”


    “話雖如此,但是,將軍還是要小心呀!”


    “好了好了,你要說什麽直說便是”許褚知道,對方定然有所準備。


    “將軍應該封閉城門,每月隻開三日”


    “不可能,宛城百姓的衣食住行都來自城外,閉了城門,民心躁動”


    “那對入城的人員將軍都應該嚴加審查,不可讓青州的探子滲入城中!”原來這人打的是欲擒故縱的主意,他先拋出一個許褚不能接受的主意,然後再後退一步,提出一個較為穩妥的計策,這樣一來兩相比較,許褚很容易妥協。


    果不其然,許褚緩了片刻,便應道:“好了,你去照做就是”。


    “得令!”


    城門口,最後一個喬裝打扮的青州剛剛進入城門,便聽街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隔著老遠,那騎士就高聲叫道“傳郡守令,即刻起,凡入城者皆要搜身檢驗!嚴防賊人入內!”


    分散開來的青州軍卒相互對視一眼,其中職位最高的小校忽地齜牙一笑,“真他娘的險!好了,等待信號,擇機而動”。


    話音一落,幾十名軍漢便三三兩兩的滲入城中,在一個十萬人的大城池當中混入幾百人,就好像幾滴渾水滴入了水缸一樣,尋常人根本察覺不出。


    假若許褚的軍令能夠早下一刻鍾,那麽青州軍滲入的計劃就會大打折扣,但老天爺似乎也在跟徐州作對:今天負責水門檢查的校官竟然喝醉了。


    麵對這樣一個說話都晃悠的校官,張繡隻是說了幾句好話,然後奉上了幾錠銀錢,那校官就大手一揮,嘴裏道“不用看了,刁家跟我們將軍是什麽關係?查來查去不是麻煩,放行放行!”


    一個伍長悄悄的嘀咕了一句,“這次來的可都是生麵孔”。


    張繡被他駭了一跳,就連手都不自覺的放到了腰間。


    “之前我們都在刁家內院,沒機會沾上這富的流水的買賣,這次還是我們好不容易求來的差事呢,還請軍爺高抬貴手,若是得閑,定有孝敬!”


    似乎為了加強說服力,張繡又補充道:“刁五,你還不給軍爺賠禮道歉?”


    刁五就是刁家護衛的一員,此刻聽到張繡吩咐,他剛要否認,卻忽然察覺腰後麵似乎多了點東西,額頭冷汗的同時他急忙連連點頭,嘴裏道“劉老哥真是好眼力,我們少爺想把買賣做的更大,所以這次才帶了些新兄弟,據我所知,下一批鹽在明日就該到了吧”。


    原本剛有幾分清醒的校官又迷迷糊糊了,“哎呀老王,快點放行放行,張繡那幾萬大軍都丟了個幹淨,眼下,青州軍都在幾十裏外呢,再給他們幾個膽子都不敢打我們的主意,快點放行,放行!”


    張繡拱了拱手,道謝道“還是將軍爽快,兄弟們,還不謝將軍?”


    “多謝將軍”聲音雖然不夠齊整,但還是令劉姓將軍大為爽快,“莫客氣,莫客氣,一家人,一家人嘛!”


    順利的從水門進了宛城,張繡鬆了一口氣,在路上他不斷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以及軍卒,一刻鍾過後,他低聲對副將說道“都是我之前的布置,沒有太大的改變,嗯,軍卒嘛,盔甲不良,士氣不旺,不足為懼”。


    副將拍了拍腰間的刀柄,輕笑道“我這樣的,一個可以殺他十個!”


    “十個哪夠,起碼得一百”計劃的第一步完成了,張繡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眾所周知,鹽是重之又重的軍用物資,而城內擺放物資的地方隻有一處,那便是全城糧草的集中處。


    在兩個軍卒的帶領下,張繡一行人順利的進入了宛城的輜重處。


    許褚手下的輜重官是個肥大的胖子,這個胖子有著一雙精光四射的小眼,還有一縷搞笑的山羊胡,聽到軍卒來報,說刁家的鹽隊到了,他急忙放下手中的銀錢,淡定的站起身,“噢?刁家來人了。一會兒把他們的頭領帶來見我”。


    那軍漢點頭應諾。


    宛城南部數百裏外,一大隊軍卒押著大量的物資緩緩而行。


    為首一名黑盔黑甲的將軍旁若無人地啐了一口,嘴裏道“也不知道大哥怎麽會這麽老實,曹孟德有何本領,值得咱們投效?”


    旁邊的長臂男子眉頭擰了擰,半晌才開口道“宛城地處要道,李賢要想討伐荊州,必須先下宛城,所以許褚必須活”。


    “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咱們好不容有了點積蓄,為何要交到許褚手中?”


    “唇亡齒寒”


    “哼,李賢是很厲害,但他卻沒有撒豆成兵的本事,若不然,張遼等人也不會寸功未立”


    長臂男子無言以對,當然許是覺得多說無益,那也未可知。


    城中,張繡剛剛混到糧秣存放處,正要縱火焚燒,卻聽到輜重官有事召喚。


    事情有變,對方定然是刁家的熟識,張繡可不沒有蒙混過關的把握。


    與其徹底被動,倒不好豁出去拚一把!


    張繡進退維穀之間,城外陡然傳出一陣哄鬧聲。


    輜重官沒了敲詐的心思,為防輜重有失,他急忙親自巡視,謹防不測,而這時,城中的注意力都被城外的張遼吸引了。


    正是張遼及時發難,才為張繡解圍。


    許褚立在城頭,瞧見張遼兵馬不多,他心中很是猶豫,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妥。


    若說攻城,可是,張遼的兵馬太少了,畢竟帶著不到一萬人的步卒攻城,這對於誰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在許褚猶豫不決之際,張繡當機立斷,他殺了輜重官,縱火焚燒糧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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