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立在船頭上,大船順流而下,兩岸的景色一晃而過。【】


    日頭正烈,連林中的鳥兒都沒了鳴叫的力氣。


    荊州水軍三三兩兩地躲在船艙中納涼,間或有軍卒用河水衝涼祛暑,對此,蔡瑁並沒有阻攔。


    大軍長途跋涉而來,隻敗了孫策一次,,除此之外,連鳥毛都沒撈到一隻。


    荊州軍不像徐州軍、青州軍那般實行募兵製,荊州軍卒沒有月俸,隻能靠著戰場繳獲以及戰功賞賜來養家糊口,一旦戰事不利,軍心士氣定然會一落千丈。


    臨行之前,蔡瑁曾經許諾過,到了九江一定會大肆犒賞,可現在,戰局不利,徐州軍又過於強悍,荊州軍隻能退避三舍。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有犒賞,荊州水軍覺得意興闌珊,做什麽事情都提不起興致。


    蔡瑁歎了口氣,他吩咐道:“傳我軍令,讓快船先行十裏,一旦發現異常,即刻焚煙示警!”


    “喏!”


    李賢、孫策雖然沒有水軍,可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對付水軍的法子。


    施水又不像長江黃河那樣波濤洶湧,隻要動用人手堵塞河道,荊州軍便插翅難逃。


    蔡瑁望著兩側的河岸,思緒萬千,他總覺得四周的林木中潛藏了徐州軍卒,這黑壓壓的,怕是有數萬兵馬吧?


    “叔父!”蔡中此時來到蔡瑁跟前。


    蔡瑁激靈靈打了個寒磣,他連連搖頭,自嘲起來,適才自己竟然草木皆兵,若是傳出去,一定會讓人笑掉大牙。


    好在蔡中不會讀心術,不然丟人可就丟大了,蔡瑁換了副臉色,好整以暇地看了蔡中一看,嘴裏道:“你不在前頭開路,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麽?”


    蔡中幹笑道:“叔父說笑了,這江水之上,誰敢與我們荊州水軍為敵?”


    蔡瑁變了臉色:“妄自尊大,我荊州水軍雖強,卻也不是全無對手,我且問你,為何不待在前頭?”


    毫無疑問,蔡瑁是動了真怒。


    如果前頭出了差錯,萬餘荊州水軍便會麵臨天大的危機,這可是重任!偏偏蔡中卻不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朽木不可雕!如果不是實在無人可用,蔡瑁又怎麽會重用蔡中。


    不過,眼下來看,蔡中雖然忠心,可文韜武略無一精通,絕不能委之以重任,否則的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蔡中自然不知道蔡瑁已經對他有了定論,他隻是辯解道:“叔父,小侄在前頭捉了一個漁女,貌美如花,特意獻來,還請叔父笑納”。


    蔡瑁嗜好美色,蔡中所言倒也撓到了他的癢處。


    有心義正嚴詞地拒絕,可出征以來,蔡瑁卻也數月未知肉味了。


    一路跋涉,若是等到江陵再開葷,那豈不是又得等上十天半個月的?


    天氣燥熱,正是虛火上升的時節,適才蔡中不提也就罷了,此番一經提起,蔡瑁隻覺得小腹間騰起一股無名熱火,怎麽也按耐不住。


    “人在何處?”猶豫再三,蔡瑁終究還是屈從了**。


    蔡中大喜,隻要蔡瑁收下漁女,那他此行便有功無過,“叔父稍待,為防他人窺視,我已使人將那女子用麻袋裝了過來”。


    “喔?”


    蔡中轉身擊掌,須臾,便有四名皮膚黝黑的漢子抬著一個掙紮不已的布袋往船艙而來。


    雖未見著貨色,可蔡中能有這番孝心已經很是難得了,蔡瑁強忍著躁意,嘴裏道:“難道你有這心思,嗯,這些賞錢拿下去分了吧”。


    說罷,蔡瑁從袖間摸出一個布袋,裏麵有十多枚金葉子。


    美色當頭,蔡瑁對金錢棄之如敝,他隨手擲出,大步往船艙走去。


    蔡中接了布袋,自是千恩萬謝。


    船艙門口,兩名親衛正守在一旁,蔡瑁進入其中,隻見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正被束住手腳,連嘴都被布纏住了。


    久旱逢甘霖,蔡瑁甚至覺得捆縛的少女反而有種別樣的刺激,他在心中盤算,迴到荊州之後,定要將這等繩索用在妾婢身上試試!


    少女明亮的眼睛眨呀呀,她看著嘴角含笑的蔡瑁,頓時激烈地掙紮了起來。


    興許,少女已經猜到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蔡瑁幹幹地咽了口唾液,他抽出腰間長劍,不無愛憐地說道:“小娘子,我為你取了嘴上的布,你莫要喊叫,如此可好?”


    少女搖搖頭,又狠狠點了點頭。


    這份天真浪漫更是刺激的蔡瑁口幹舌燥,“小娘子,我來了,你不要害怕”。


    少女怔怔地看著蔡瑁,不再掙紮。


    蔡瑁鬆了口氣,心道,小丫頭就是好騙,看待會兒爺們怎麽操弄你!


    心中惡意慢慢,麵上蔡瑁卻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哎呀,你怎麽會到了這裏,你的家人呢?”


    這時候,蔡瑁取走了少女堵嘴的碎布。


    “這是哪裏?你是誰?”少女語調舒緩,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很是冬天。


    蔡瑁聽得心癢難耐,可這時候卻也不好直接翻臉,隻得耐著性子扯謊道:“這是在船上,剛才一夥賊人擄了你,是我從他們手中救了你”。


    少女進入船艙之前是被人蒙住了眼睛,所以這番慌扯起來,蔡瑁顯得理直氣壯。


    “如此,多謝這位阿伯了”


    “阿伯?哈哈”,蔡瑁不怒反笑。


    “怎麽了阿伯,你救了我,可為什麽不為我解開繩索?”


    蔡瑁笑道:“乖侄女稍待片刻,伯父這就給你解繩”。


    “噗噗噗”,話音剛落,蔡瑁便揮劍割斷了繩索


    沒了繩索的束縛,少女頓時喜笑顏開,隻是,她的臂膀酸痛無比,“多謝阿伯搭救,等我迴家,定讓阿爹、阿媽重謝你”。


    蔡瑁心中不屑,待會兒隻怕你哭都哭不出來。


    “阿伯為何不說話?”


    “阿伯這裏有件寶貝,給你看看可好?”蔡瑁露出了狐狸尾巴。


    “什麽寶貝?”少女尤不自知。


    蔡瑁一把扯住少女,同時,他單手扯開衣襟,就要解開褲帶。


    少女驚呆了:“阿伯,你要做什麽?放開我!你不是要給我看寶貝的嗎?”


    蔡瑁獰笑道:“乖侄女別急,阿伯的寶貝就在這裏”。


    興許是太過急躁,蔡瑁解了半晌愣是沒解開自己的褲帶。


    這時候就算是傻子也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少女張大了嘴巴,彎腰一口腰在了蔡瑁的手腕處。


    “啊”,蔡瑁吃痛,一巴掌將少女推出了老遠。


    定睛看去,隻見手腕上有兩排深深的牙印,蔡瑁再也顧不得裝斯文了,他破口大罵:“賤婢,竟敢咬我”。


    少女蜷縮在船艙一角,不停向蔡瑁投擲雜物。


    蔡瑁隻是冷笑著,一步一步往少女走去。


    少女咬緊牙關,似乎作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這時候,蔡瑁已經行到了三步開外的地方。


    一個如狼似虎的成年男子,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眼看著一場悲劇就要發生,這時候,“鐺鐺鐺”,外頭忽然傳來一陣示警聲。


    蔡瑁一個激靈,發生什麽事情了?


    如果沒有突發狀況,這銅鑼絕不敢敲響!


    所有的**一掃而空,蔡瑁正了正腰帶,大步往艙外衝去,堪堪出門的時候,他吩咐了一句:“把裏間的女子看好,不可逃了她!在我迴來之前,妄動者,殺無赦!”


    衛卒肅然應諾。


    “蔡中呢?發生了什麽事情,是誰在鳴鑼?”


    “報,祭酒,大事不好,前頭的船隻被水鬼鑿沉了,水道也被堵塞了”


    蔡瑁大驚失色,他沒想到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繞過沉船,速速離開此處便是!”


    “祭酒有所不知,前頭足足有十艘船被鑿沉了,十艘呀”


    蔡瑁心中咯噔一響,到底是誰,竟然能有這手段。


    一口氣鑿沉十艘船,對方顯然早有圖謀,而且,人數起碼在二百開外!


    “吹角,拉網!”


    嗚嗚嗚,低沉的號角聲響起,荊州軍卒紛紛拿起刀箭,嚴陣以待。


    間或有持網的軍卒往水中擲去,漁網落水,不多久便可以兜住一大片的區域。


    漁網是對付水鬼的最佳方式,蔡瑁此舉也算是有所防備。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過去,被鑿沉的船隻越來越多,可水鬼卻沒抓到一個,更要命的是,下遊的河道已經被徹底堵塞了。


    蔡瑁當機立斷:“逆流而上,速速離開此處!”


    “喏!”


    顯然,這裏已經是敵人的陷阱,不管對方是誰,徒留此處隻會成為對方的獵物,隻有換一個戰場,才有可能反敗為勝。


    風從西北吹來,蔡瑁迎風而立,他大聲叫喊道:“荊州軍聽令,全速折返,敵人奈何不得我們!”


    “迴航,迴航”


    “轉向,轉向!”


    大船若想逆流行駛顯然要耗費極大的力氣,每艘船上都有持槳的軍漢在竭力揮舞著船槳,“嘿喲,嘿喲!”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又有兩艘船隻被鑿沉,這時候,蔡瑁的船隻已經完成了轉向。


    再給我半柱香的時間,一定可以離開這裏!蔡瑁心中默念!


    忽然,一陣濃鬱的硝煙從上遊傳來。


    蔡瑁仔細嗅了嗅,忽然間臉色大變。


    “祭酒,大事不妙,上遊飄來十多艘火船,濃煙滾滾,大火彌漫呀”


    “快快攔截”


    河麵上已經起了風,風雖然不大,但火船順流而下,原本就帶著一定的速度,此時此刻,更有一股船借風力的景象。


    蔡瑁破口大罵:“這是誰的火船計,陰狠毒辣,非君子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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