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郡,蒙陰城外,李賢、太史慈率領兵馬與夏侯淵的曹軍展開了殊死搏殺。【】


    三萬對兩萬五千,雙方數量上的差距並不算大,如果刨去潰逃的曹軍先鋒,兩者之間軍卒的數目甚至可能旗鼓相當。


    隻不過,小勝一場的東萊軍士氣正旺,而曹軍氣勢有些低落罷了。


    隆隆的戰鼓聲與士卒粗重的喘氣聲縈繞在耳畔,率領大軍全盤壓上的時候,夏侯淵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對東萊軍,他壓根就不應該報有試探的想法,如果一開始便全軍出擊,不給東萊軍各個擊破的機會,那麽,曹軍依舊占據著五千人的數量優勢,而不會像現在這般,損兵折將,士氣大損。


    不過,這時候說什麽都已經晚了,時光不能倒流,夏侯淵隻能往前看。


    曹軍還有兩萬多人,他們主力未損,隻要大部人馬能夠在鐵甲軍的衝勢下堅持下來,那是勝是敗依舊在模棱兩可之間。


    碩大的“李”字大旗迎風飄揚著,對這旗幟以及旗下的李賢,夏侯淵覺得分外刺眼。


    如果目光能夠殺人,李賢早已經被夏侯淵千刀萬剮。


    上一次在樂安國內,若不是李賢橫空出世,壞了夏侯淵的好事,曹軍早已經順利將劉備劉玄德擒獲了,又哪裏容許他占據臨濟,悶頭發展實力?


    這一次,又是李賢,如果他老老實實待在北海郡,說不定夏侯淵這時候正在曹操身邊攻打徐州城,又哪裏會像現在這般?


    夏侯淵目光冷峻,他循著李賢的位置,打馬直衝而去。


    擒賊先擒王,若是能夠將李賢擊殺,這便是擊敗東萊軍的一個捷徑。


    至於護在李賢身旁的鐵甲軍,夏侯淵估量一番過後,覺得自己可以搶在鐵甲軍合圍之前將李賢殺掉。


    隻要幹掉李賢,東萊軍必將潰散。


    抱著這樣的念頭,夏侯淵率領親衛橫衝直撞,刀鋒直指李賢。


    李賢覺得身上陡然冷了起來,好像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抬眼望去,正好看到了縱馬如飛的夏侯淵。


    這家夥可是個猛人,李賢雖然有一手拳腳功夫,可與夏侯淵比起來,肯定不可同日而語。


    一呂二趙三典韋四關五馬六張飛七黃八夏九薑維,從這排名上可以看到,夏侯淵的武力在三國裏也是有數的。


    如此排名雖然落下了許多猛將,不足以全信,卻也說明夏侯淵絕非等閑。


    後世裏,夏侯淵雖然死在了蜀國大將黃忠之手,可這並不能說明夏侯淵技不如人,最起碼,李賢沒有信心戰勝他。


    胡庸率領背矛士大殺特殺,他們用短矛殺敵,狠辣的短矛讓曹軍魂飛魄散。


    李賢麾下的鐵甲軍與太史慈麾下的鐵甲軍一左一右,他們像螃蟹的兩隻巨鉗,兇狠地橫掃著敵卒。


    太史慈在距離李賢不過十步遠的地方大開殺戒,李賢原本也想加入戰團,卻被徐庶等人勸阻住了。


    一旦李賢身先士卒,附近的東萊軍將肯定要分心照顧他,與其浪費精力在他身上,倒不如像現在這般,大家各司其職。


    李賢坐鎮指揮,軍將們賣力搏殺。


    “噠噠噠”,曹軍的馬蹄聲越來越緩。


    夏侯淵是曹軍主將,簇擁在他身邊的護衛足足有兩千人開外。


    夏侯淵直奔李賢而來,他的護衛自然不敢怠慢。


    幾千人馬的動向早就吸引了胡庸等人的注意力。


    夏侯淵打的什麽算盤,一眾軍將也都明白的很,這賊廝鳥想趁大家夥兒不在的時候擊殺李賢李都尉,若是讓他得逞,對東萊軍的軍心士氣無疑都是一種巨大的打擊。


    胡庸最為急躁,他一刀劈死了麵前的曹軍裨將,嘴裏道:“擋我者死!”


    附近的曹軍卻再也不肯讓開,他們也看到了打馬疾行的夏侯淵。


    能夠堅持到現在的曹軍都是百戰老卒,那些膽怯畏懼的家夥早已經溜之大吉了,剩下來的這些人馬對曹操忠心無比,他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為夏侯淵爭取時間。


    徐盛、周倉、太史慈都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四周的曹軍好像突然發狂了,他們不再躲閃,每人都使出以命換命的招數,擺明了要跟東萊軍同歸於盡。


    這幾人中,太史慈距離李賢最近,隻有短短十一步,而夏侯淵距離李賢足足有四五十步。


    李賢深唿一口氣,他擋在徐庶身前,嘴裏道:“聽我號令,短矛,擲!”


    護在李賢身旁的五十名背矛士精銳聞言之後,當即打起精神,賣力地擲出短矛。


    “叮叮叮”,五十支短矛對夏侯淵來說壓根算不上什麽大麻煩,他揮刀擊飛了其中的兩支,表情森然依舊,其餘的短矛雖然也射中了曹軍,卻沒能傷到夏侯淵分毫。


    “東萊軍不過如此!”夏侯淵猖狂大笑。


    李賢身旁的護衛已經氣炸了肺,可卻無可奈何,若論武藝高低,夏侯淵肯定可以輕易勝過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這時候上前攔阻溺戰隻會是徒贈笑柄罷了。


    “鐵甲衛、重盾衛卒何在”


    “在!”


    “攔住他們!”


    “喏!”


    為了護好李賢,在其身邊有五十名背矛士精銳,五十名鐵甲軍,五十名重盾兵卒以及五十名精銳騎卒。


    數量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厲害角色。


    麵對窮兇極惡的夏侯淵,李賢壓根沒打算羊入虎口,這可不是逞兇鬥狠的時候,安安穩穩的保存性命才是要緊事。


    “李賢小兒,納命來!”夏侯淵又往前衝了十步,這時候,東萊軍的重盾兵與鐵甲軍已經組成了偃月陣,將李賢護在了其中。


    夏侯淵若想對付李賢,須得破了這簡陋的軍陣。


    鐵甲軍又如何?夏侯淵不相信世上沒有毫無破綻的防具。


    “鏗”,一刀斬在了鐵甲的關節處,披甲的軍卒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勢大力猛的夏侯淵一刀奏效,將軍卒的臂膀震斷了,如果沒人為其接骨療傷,這名軍卒從今以後也就成了廢人。


    麵臨死亡的恐懼,鐵甲軍卒無心再戰。


    為首的鐵甲軍頭目見狀勃然大怒,他咆哮道:“閉嘴,都尉花費這麽大的代價才讓我們每人一件鐵甲,這可是幾十貫錢的寶貝,現在倒好,你們威風過了,見了個賊人就慫了,卻把都尉置於何地?


    軍卒聽罷之後垂下腦袋,哪怕夏侯淵刀如閃電,卻再也沒有軍卒退縮半分。


    此時,太史慈已經聞言趕到。


    偌大的戰場上,到處都是廝殺的情景。


    東萊軍麾下的鐵甲軍大占上風,而在最緊要的關頭,趙雲麾下的騎卒出現了。


    一千名騎軍甫一出現便衝散了兩千名曹軍步卒,他們投擲出犀利的短矛讓人防不勝防。


    尤其是白馬銀槍趙子龍,他每一槍刺出都會取掉一名曹軍的性命。


    借助馬鐙、馬鞍的便利,東萊騎軍的戰力發揮到極致,他們借著奔騰的馬勢,用長刀劃過一名又一名曹軍士卒的脖頸。


    血花飛濺,慘叫連連。


    當太史慈與夏侯淵交戰近百個迴合的時候,放眼整個戰場,勝利的天平開始緩緩地倒向東萊軍。


    武器精良,士氣更旺的北海軍完全蓋過了曹軍的風頭。


    夏侯淵雖猛,可他隻有一人,而李賢這邊,周倉、徐盛、胡庸、太史慈、趙雲都是拿得出手的猛將。


    將為兵之膽,在真刀真槍的戰場上,猛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夏侯淵與太史慈拚的筋疲力盡,這時候,雙方都有些累乏了,四下裏,憑借精良的武器盔甲,東萊軍漸漸把握了主動,曹軍節節敗退。


    關係則亂,夏侯淵心係部下,被太史慈瞅了個空檔,一刀削傷了左臂。


    夏侯淵原本打算死戰不退,可身旁親衛歇斯底裏的唿喊卻讓他清醒過來。


    “將軍,速離此處!”


    夏侯淵心中一痛,他無心再戰,忍痛逃離此處,嘴裏道:“李賢,我夏侯淵一定要殺了你!”


    李賢搖了搖頭,如今,夏侯淵的表現更像一個弱者。


    戰場上,口舌之勇毫無用處。


    東萊軍、北海軍在鐵甲軍的引領下發起了總攻,曹軍支撐不住,終於敗下陣來。


    哪怕夏侯淵吼破了喉嚨,可還是沒能止住曹軍潰散的腳步。


    “完了,完蛋了”,夏侯淵意圖橫刀自刎,卻被身旁的親衛攔了下來。


    “不要攔我,讓我去死”


    “將軍何須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將軍若是死了,李賢豈不是要逍遙快活?”


    接連被李賢擊敗了兩次,夏侯淵的信念早已經崩塌了,無論是攻城還是野戰,李賢竟然都能取得最後的勝利,難道說,夏侯淵真的不適合領軍作戰?


    不,絕不!


    骨子裏,夏侯淵是一個驕傲的人,眼下,李賢撕毀了他所有的偽裝,將他暴露在陽光下。


    剛開始,肯定會痛,會難過,可短暫的痛楚過後,夏侯淵明白,若是自己能夠熬過這段時間,他一定可以迎來涅!


    曹軍終歸還是退卻了,經此一役,夏侯淵三萬人馬折損了一萬二千人,另有三千兵馬被俘,兩千多兵馬不知去向,而東萊軍與北海軍加起來的傷亡也不過五千人。


    大勝,酣快淋漓的大勝。


    夏侯淵雖然沒死,可他手中的曹軍都已經嚇破了膽,沒有三五個月的休整,這些軍卒是無法再上戰場的。


    今日裏,東萊軍在戰場的那一幕給人帶來的印象太過深刻。


    曹軍需要時間來衝淡那一切。


    大勝過後,東萊軍也迫切的需要休整一番。


    在泰山郡內的這些日子,輜重營的糧秣消耗一空,若不是劫掠了幾個府庫,東萊軍早就斷糧了。


    當然了,為防萬一,在每名軍卒身上還帶著一斤左右的炒麵,那是他們的救命糧食,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夠食用的。


    陳登打馬行在軍卒中間,適才發生的事情猶若在夢中一般。


    三萬名曹軍說敗就敗了,要不是夏侯淵逃的快,說不定連他都要折在當場。


    傳言中,曹軍不是勇猛無敵嗎?


    怎麽與東萊軍比起來,夏侯淵統領的這支曹軍卻壓根看不到勇猛的影子?


    是曹軍退化了,還是東萊軍又精進了?


    陳登深籲了口氣,他想到,如此精兵足以讓徐州傷筋動骨了,如果上一次陶謙陶使君拒絕了孔融的美意,那麽,這時候的徐州軍就要陷入兩麵夾攻的悲慘境地了。


    一個曹操徐州尚且應付不過來,真要是再與李賢為敵,就算陶謙能夠撒豆成兵,卻也會生出無力迴天的感覺。


    隻要李賢在北海國一天,徐州就不可與北海為敵!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陳登就來到了東萊軍的傷卒營。


    在營中,一鍋鍋滾燙的沸水冒著濃鬱的熱氣,一壇壇**的烈酒開壇以待,間或有傷卒發出歇斯底裏的痛唿,那是他們正在經曆著非人的痛楚,實在按耐不住了,所以才交出拿過來。


    按照李賢的法子,軍中的醫匠采取了熱水清洗,烈酒消毒,白布纏身的方式。


    這法子在過去的戰場上早已經得到了驗證,比起之前簡陋的方式,用了李賢的法子之後,傷卒的存活率起碼提升了七成!


    觸目間,俱是傷痕累累的傷卒軍士。


    陳登心中的喜悅不翼而飛,他徑自尋到李賢,嘴裏道:“還請都尉放心,徐州的軍糧很快就將到達,草藥我也已經派人去搜集了,這一次會一並到來”。


    李賢大喜:“元龍先生倒是個有心人,如此,那便多謝了”。


    陳登連連揮手,道:“什麽謝不謝的,都尉這麽說可就折煞我了,於公於私,都尉都是我徐州的大恩人,別說糧秣草藥了,就要得些銀錢也並無不可”。


    李賢可不是見錢眼開的蠢貨,他好不容易用錢糧將麾下的軍卒喂飽了,那裏容許他人窺視。


    “米粟草藥也就罷了,我軍中匱乏,收下也就收下了,可銀錢一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收的”


    陳登瞥了眼李賢的神色,確定並未惱怒之後才鬆了口氣,道:“如此,都尉靜候佳音即可”。


    “好,我且去輜重營那裏瞧瞧,這個季節,不少野菜都可以食用,采摘一些,倒也能夠換換口味”


    陳登沒想到李賢竟然還能夠識別野菜,他瞪大了眼睛,道:“都尉如此廣博,不知師從何人?”


    李賢搖頭輕笑,道:“家師不知何處,不知何人,自他離開之後,我已經有幾年沒見到他了”。


    陳登吸了口氣,有些類似於張良得授“天書”的典故。


    這李賢果非常人!


    泰山郡內的戰事告一段落的時候,曹操的大隊人馬剛剛進入徐州郡。


    得了陶謙的吩咐,多數鄉民都躲入城中暫避一二,隻有少數不怕死的家夥依舊不閃不避,他們沒能等來奇跡。


    為複仇而來的曹軍可不是李賢的東萊軍,在曹操的默許下,他們士卒舉起了屠刀,小小的鄉村血流成河。


    殺人、屠村、劫掠,所有暴虐的行為都在曹軍士卒身上展現了出來。


    曹操麾下兵馬來源複雜,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歸附不久的黃巾老卒。


    曹操默許大開殺戒的行徑大大地滿足了“黃巾老卒”的的暴虐心理。


    有深遠卓識的兵將試圖勸阻曹操,嘴裏道:“主公,還請傳令下去,不要再為難鄉民百姓了,他們是無辜的”。


    “他們無辜?那我老父犯了什麽罪?”


    軍將被曹操嗆的啞口無言,隻得閉嘴。


    徐州城內,陶謙也得到了曹軍抵達的消息。


    曹軍越是狠毒,陶謙便越得人心。


    人心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可有時候離了他還真的行不通。


    “聽說曹軍下手狠毒,所過之處雞犬不留,不知是真的假?”


    “迴稟使君,千真萬確,曹操此等喪盡天良之舉,主公一定要將旗公諸於眾”


    陶謙幹咳了幾聲,道:“如此,那便傳檄天下吧,我徐州軍力雖然不及兗州,卻也不是任憑曹操欺淩的角色,不管是誰,要想占我徐州,須得小心崩壞了滿口鋼牙”。


    “主公此言大善,曹操此人向來虛偽,這一次,如果主公能夠將其真麵目暴露出來,天下人一定會對曹操破口大罵”


    陶謙搖頭,道:“東萊軍的戰事如何了?”


    “迴稟主公,信使剛剛抵達,據說夏侯淵的三萬名曹軍已經尋到了李賢的跡象,不日即將惡戰”


    陶謙扶著額頭,惆悵萬分地說道:“孔北海義薄雲天,為了我徐州郡的事情,他派出了麾下兩名得力幹將,兩萬五千軍卒呀,不知能否抵住夏侯淵的兵鋒”。


    “主公,元龍派人稍了封書信,請閱訖”


    “嗯,拿來我瞧瞧”


    陶謙接過布帛,看罷之後,嘴裏笑道:“元龍在信中所言,東萊軍力強盛,戰勝曹軍應該不在話下,你們以為如何?”


    廳內的文武官吏相視一笑,他們都認為陳登有些言過其詞了。


    曹操麾下的大將夏侯淵可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他手中的三萬兵馬也都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卒,按理說不存在一觸即潰的情景,那麽到底是誰給了陳登如此的信心?


    曹操的軍馬行進極快,采取“三光政策”之後,沿途間再也沒有不開眼的鄉民執迷不悟了。


    隻要有點腦子的鄉民百姓就會帶著幹糧躲入深山,而距離大城近一些的鄉民早就過了城門,進城躲了起來。


    堅壁清野,這計策是李賢通過陳登輾轉傳達給陶謙的。


    剛開始,陶謙壓根沒打算這麽做,後來,聽聞各地百姓血流成河之後,陶謙才下令各地官軍主動引導百姓撤離,不給曹軍留下一粒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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