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好感度不夠,請稍後再試哦,建議先看前麵的章節。“那是自然。”蔣思儀微微笑道,“能進得禦樂坊的舞女,可是整個大慶朝最為出挑的,聽說篩選時的要求比秀女還要嚴格。”


    比秀女還要嚴格啊……容繡低頭瞅了瞅自己,頓時有點自慚形穢。


    仔細一看,這些舞女不論是身形還是臉蛋兒,均不輸後宮佳麗。


    蔣思儀拍了拍她手背:“不過再怎麽樣,也隻是舞女罷了,先帝曾經迷戀禦樂坊的一個舞女,想要賜其位份,卻被滿朝文武上書反對,最後還是太後做主,把那名舞女逐出宮去了。”


    容繡輕歎一聲:“都是天仙似的美人兒,隻可惜沒生在好人家。”


    “命由天定,沒得選。”蔣思儀抿了一口茶,抬眼看向大殿中央,忽然眉心一顰:“這是……”


    容繡順著蔣思儀的目光望過去,卻並未發現異樣,“怎麽了,母妃?”


    “那是傾月公主。”蔣思儀放下茶杯,語氣低沉。


    容繡這才發現,原先的八個舞女已經變成了九個,有一名女子紗裙的花樣略微繁複些,頭頂金冠,曲終時,被眾舞女圍在中間。


    原來這就是傳聞中對何意朝情根深種非他不嫁的女子?


    容繡不由偏過頭向台階上望去,龍椅上那人正盯著剛獻完舞的傾月公主,麵色冷凝。


    “看來皇上事先也不知道。”蔣思儀低聲歎息。


    容繡不禁暗暗為這位任性的公主捏了把冷汗,拋頭露麵不說,還親自在異國王子和使臣麵前跳舞,此刻君商羽必定是氣得七竅生煙了。


    “皇帝陛下。”


    一片寂靜中,端木卓突然發聲,大殿中的所有人紛紛朝他望去,除了傾月,目光仍舊低垂向前方的地麵。


    端木卓嘴角噙著明顯笑意,向君商羽拱手道:“小王能否向皇帝陛下請個恩典?”


    君商羽麵容緊繃,語氣冰冷:“說。”


    “這位舞女小王甚是喜歡,皇帝陛下可否割愛?”端木卓起身,指了指神色恬淡的傾月公主。


    君商羽緊抿雙唇並不作答,大殿裏一時又沉寂下來。良久,他才對著殿中央女子道:“君傾月,你可知罪?”


    君傾月慢悠悠跪下,抬頭,輕笑道:“父皇說兒臣有罪,那兒臣便有罪吧。”


    “放肆!”


    杯盞被君商羽重重放下,杯蓋翻起,滾了幾圈落到地毯上。


    “是,兒臣放肆。”君傾月俯身叩首,清澈的嗓音在大殿中迴響,“兒臣不但放肆無禮,還犯了欺君之罪,要殺要剮,全憑父皇處置。”


    君商羽氣得渾身發抖:“你當真以為朕舍不得處置你?”


    君傾月冷哼一聲,“既然生死由不得自己,那便由父皇決定,有錯麽?在父皇心裏,還有什麽是您舍不得的?”


    聽到這裏,容繡終於弄明白了事情原委。這位傾月公主想必是求賜婚不得,便去尋死了,可惜被君商羽阻止,絕望透頂,於是破罐子破摔,專和君商羽對著幹,鐵了心要激怒他。


    可一想到端木卓那熾烈如火的目光,容繡就隱隱覺得,這姑娘已經攤上了不得了的事兒。


    “來人——”君商羽捏緊的拳頭重重砸向麵前的桌案,“把傾月公主——”


    “皇帝陛下且慢。”低沉帶笑的嗓音忽地響起。


    君商羽麵色不豫地望向打斷他發號施令的男子,後者卻似乎毫不在意,繼續說道:“公主年輕氣盛,難免脾氣躁了些,您何必真與自己的骨肉置氣呢?我父王說過,一家人無隔夜仇,彼此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事兒也就翻篇過去了。”


    端木卓本意是勸說兩人,可奈何提及“骨肉”一詞,正觸了君傾月心中逆鱗,隻見她揉著膝蓋起身,冷冷地瞥了君商羽一眼,垂眸扯唇道:“若真是自己的骨肉,父皇當日便不會——”


    “君傾月!”君商羽倏地站起來,低聲喝道,“來人,把她給朕帶下去!”


    傾月公主乃皇上親兄的女兒,這算不得宮廷秘辛,幾乎人人都知道,也正因為如此,皇上把對早逝兄長的緬懷與思念悉數寄托在這位公主身上,對她格外寵愛。


    容繡此刻才明白了太皇太後那番話的真正含義。


    或許普天之下敢如此對君商羽說話的,便隻有這一人了。


    隻不知這一迴她將君商羽惹怒成這樣,結局會如何。


    門口兩名侍衛聞聲跑進來,一左一右擒住君傾月胳膊。


    “放開,本宮自己會走。”君傾月皺眉掙脫。


    端木卓闊步走向大殿中央,對君商羽道:“皇帝陛下,可否再容小王說兩句?”


    “說。”君商羽氣唿唿地坐下,冠冕上的垂珠亂晃。


    端木卓撩開裘皮大衣下擺,低首跪地,正色道:“先前小王不知公主身份,對公主多有冒犯,但小王對公主一見傾心,實乃肺腑之言,如果可以,小王願娶公主為妻,定會將公主奉為掌上珠,今後不讓公主受一絲委屈,還請皇帝陛下……”


    “好啊。”未等端木卓說完,君傾月已是脆生生應了,唇角溢著涼涼的笑容,看向君商羽道:“父皇,兒臣願意嫁給卓王子。”


    見君商羽臉色越來越黑,她眸光淡淡的,又偏過頭望著端木卓,輕聲問:“不過本宮如今戴罪之身,卓王子不介意?”


    抬眼看去,目光盡處的夜空裏是爭相閃爍的點點繁星,映著河麵上那些載著搖曳的燭火和心願向遠處漂流的蓮花燈。這情景容繡在薄州亦見過不少,但不知為何,此刻格外地想落淚。


    這段日子以來,她似乎有點了解了,那些寫下願望的人們的心境。


    “今天是什麽日子?”容繡轉過頭去問。


    不是元宵,不是上元,不是七夕,竟也會如此熱鬧。


    “這裏是瀾河,每天都有人放燈許願。”孟長淮牽著她緩緩走下階梯,“今日是我生辰,咱們一起點一盞。”


    原來是瀾河啊……


    容繡自小便聽過這傳聞,京都的瀾河,是許願聖地,日日都有人來河邊許願的,尤其是相好的男女。


    今日居然是他生辰麽?


    “老伯,勞煩給我一盞燈。”孟長淮遞給了白發蒼蒼的老伯一錠銀子,從他手裏換了一盞燈來。


    “我也要!”容繡扯了扯孟長淮衣袖,朝老伯舉了個手勢道:“兩盞兩盞。”


    孟長淮寵溺一笑:“那就兩盞吧。”


    這情景,似曾相識。


    “你都不問我為什麽多要一盞麽?”容繡小心翼翼地抱著燈問。


    孟長淮怕她摔倒摟住她腰:“爺又不是買不起。”


    容繡有點挫敗地努了努嘴,這完全是答非所問嘛。


    寫願望的時候,容繡一邊落筆一邊瞅身邊的男人,更是防賊似的用手掌擋著小紙片。到最後她才發現,這完全是在浪費表情。


    孟長淮自始至終專心地寫著字,一個餘光也未給她。


    點燃蠟燭,輕輕一推,容繡轉過頭不死心地又問:“你不想知道我許了什麽願望嘛?”


    “說出來就不靈了。”孟長淮目光悠遠地望著蓮燈,垂下的右手握住她左手,力道很緊。


    容繡許了什麽願望,孟長淮自然知道。


    前世讓她冒冒失失地說破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沒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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