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摸了摸肚子,雖然有點餓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於是他決定將有限的生命繼續投入到探索未知的事業當中。


    不過似乎這間房間最大的bug已經在之前被他們無意中挖掘了,之後夏佐雖然在幾麵牆壁上也發現了不少尚未完全風華的法陣紋樣,但即使能夠辨認,也因為時間已經太過久遠而無法啟動了。


    確定了這間房間大致安全之後,夏佐決定向更深層進發。


    如此決定之後夏佐將雪來抱了起來。


    沒錯,再一次地抱起來。


    第二次麵對這樣的情景,觀眾老爺們表示已經接受“良好”到連槽都不想吐了。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習慣了本頻道受負責公主抱這個蜜汁設定了_(:3」∠)_’


    對此後麵一群小天使排著隊1什麽也就不多加贅述,用某個被作者遺忘許久的藍字小妖精的話來說:‘隻要雪總和up主覺得開心怎麽樣都好︿( ̄︶ ̄)︿’。


    沿著那幾具零散的骸骨掉落的痕跡夏佐一路前行,從原來那間大堂走過長廊。


    這大約曾經是一座類似神殿般的建築,裏頭的構造似曾相識,一如世界上的大部分神殿那般。在漫漫長廊中,牆壁上掛著斑駁的畫作和已經燃盡的油燈,穹頂上結滿了蛛網,大理石鋪就的地麵上,黑色的方石下按照慣例,書寫著埋藏在地下那些屍體生前的豐功偉績,可惜年代久遠,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中庭當中,萬靈俱寂,枯敗的草葉在冷風中低低嗚咽。


    夏佐站在一座門前,這座石門外零落的幾具屍體碎塊吸引了他的注意。顯然,除了大堂上的打鬥之外,之後在這座石門前同樣發生了一場激烈的爭鬥。


    門上麵好像寫了什麽東西,夏佐抱著雪來,讓他站在地上半靠著自己,然後伸手將門上麵的灰塵掃去。隻見那上麵似乎不大的手印,下麵用奇異的文字書寫著一行細小的文字,書寫著他從未見過的內容,雖然看不懂,卻覺得有一陣異樣掠過心頭。


    夏佐盯著那行奇異文字看了三秒,頓時覺得有一番莫名的目眩神迷。他晃了晃腦袋,一切便如常了,然而此時再看那扇石門,卻覺得那方手印有些古怪——似乎正好是自己的手掌大小?


    的確如此。


    當夏佐試探著用自己的手掌摁下去的時候,驀然之間,夏佐耳中竟響起一聲奇異的吟唱。


    非但如此,此時沒有睜開眼的雪來、與夏佐同一視角的未來觀眾們皆是如此。


    “流水年華若能西,若能西……”這是夏佐耳中聽到的吟誦。


    “無情的歲月,金子般的年華,倘若你迴複當年……”這是雪來所聞的低喃。


    下一刻,從夏佐的手掌作為起始,一切腐舊如潮水般褪去,年華重修,素石再新。


    中庭的草木從枯萎慢慢挺立,花朵盛開,鳥兒鶯啼,穹頂樓宇上的蛛網漸漸稀疏再到纖塵不染,牆上的燈燭寸寸升高,燭火忽然竄起,凝固的蠟油緩緩滴迴。


    光影變換間,石門上發黑的字跡變為新鮮的殷紅,無形的手將紅色字跡慢慢抹去恢複,寸寸恢複,倒帶的時光裏竟有一寸無奈的別愁浸染了圍觀的旁人。


    待到石門光華如初,便“呀吱”一聲緩緩打開,裏間溫柔暖暖的燭光鋪灑了不大的空間。


    不大的房間內布置得如同一處禱告室,一個消瘦的身影跪在祭台前,一身純白的祭祀袍上,淡金色的暗紋精致而低調地附著在上麵,在燭光下流轉著柔和的光華。


    安靜的禱告室內,清瘦的青年伏在地上,虔誠地無聲默念,時光在悄悄流轉,但房間之內仿佛一切封存,遊離在時空之外。


    這時卻能聽見外頭忽然大作的金戈鐵馬、利兵交葛之聲,不斷轟隆作響的魔法和鬥氣衝擊著宮殿的保護陣,隻能聽見脆弱的大理石建築群在攻擊下發出痛苦的呻|吟。


    外頭的嘶喊聲似乎越來越近,光憑那些無辜而弱小的人,憑借神殿本身的防護能夠支撐多久呢?祈禱的人不得而知,但他什麽都不能做。他有他自己的職責,那就是等待他的神給予他迴應。


    終於他收到了神靈的迴應。


    借取神靈的力量,可以,但在那之前,要確保整顆心完全的純粹,否則純粹的光明將會將他焚燒殆盡。


    無奈的可憐的信仰者,時間容不得他遲疑。


    最後是他親手將靈魂中的那一部分挖出,關於記憶的,關於過去的,隻要有晦澀的汙穢就要挖出,留下最純粹的白。


    然而為什麽呢?他隻是想要挖出心中的不潔而已,為什麽卻是越挖越多?為什麽心中每一縷陰暗的旁邊總是伴隨著那些被他珍視的美好,又或者說,為什麽他原本以為的美好背後都有一份灰色的陰影?


    從一開始的不舍,到麻木,再到最後的淡然。


    那些超脫於虔誠之外的情與欲,都是不應當留存的,正因有情與欲,所以才會發生那麽多的罪惡吧。他平靜地想著。


    然後睜著聖潔而悲憫的雙眼,迴頭俯視曾經汙穢而不自知的自己,將那個汙穢的靈魂一寸寸封印起來。


    明明已經是丟掉的感情,明明是拋卻掉的汙穢,可是為什麽緩緩關上石門的時候,心裏麵卻是空落落的難過呢?


    石門關上了,禱告室的蠟燭隨著氧氣的燃燒殆盡而熄滅了,房間裏陷入一片昏暗。最後一絲燈火熄滅,被拋棄的靈魂在一片寂靜中默默地等待。


    那麽那麽溫柔的人,怎麽舍得完全丟掉自己曾經的記憶呢?


    那些記憶裏雖然有被神靈厭棄的陰暗,但卻是鑄成他血肉的基礎呐!


    被神靈審判為汙穢的記憶傻傻地等著,等著,等到外頭都安靜下來了,也沒有等到自己光明的、悲憫世人的半身來尋找自己。


    終於在長久地等待中,原本的守候變成了癡癡的怨恨。


    時間寸寸轉移,封印漸漸削弱,漆黑的靈魂慢慢講這座荒廢的神殿化為自己所用,每一寸當年留下的法陣,他都從記憶中找到使用方法,當初自保的陣法,隻需要稍加改進就能成為擇人而噬的魔窟。


    再利用意識引誘那些那些愚蠢的旅人來,來吧,來吧,這裏如此神秘詭譎,定然有數不盡的上古遺跡,來吧,來吧,這裏有奇遇在等待著你!


    果然有人不自量力地前來。


    冒險家們一個個前來,卻被神秘的“禁地”吸收化為靈體增強的養分。


    終於這裏的異變引起了大人物的注意。他們對密林深處的這個神秘寶藏產生了無窮的興趣。


    那麽多人?


    不要緊,黑色的靈體繼承了原本意識的冷靜,隻需要在法陣上加上些許修改,再加以適當的誘導,就能讓那些自恃武力的強者為了奪取更高的利益互相刀劍相向!


    少量的勝利者依照任務的指引帶著弱者的頭顱,那頭顱裏當然有靈體變強需要的魂晶,然後一重重突破難關,來到他的麵前。


    最後守在他們麵前的,便是這座石門。


    為了縹緲的寶藏,冒險家們不斷衝擊石門的封印,石門內是黑色的靈體在猖狂地無聲地大笑。快了,快了!很快他就能夠得到自由!他就能找到那個無情的善識,去質問那個好清聖好悲憫的善識,為什麽能夠那麽毫無留戀地將自己拋卻!


    然而石門上的封印卻是那麽的困難,他們連番攻打,又有他裏應外合,然而進度卻依舊步履維艱。


    好吧!等吧!總有一天能夠攻克的!


    石門的封印畢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耗,而冒險者奪得財富的欲壑卻永遠也難以填滿。


    終於,門開了!


    金色的封印一閃而現,下一刻便被打碎成一地慘淡的金箔碎片。


    精疲力盡的冒險家們哈哈大笑,在這個如同仙境般的神殿秘境中,他們終於走到了最後一關!那祭台上閃爍著神秘光澤的黑色寶石,就是對他們一番辛勞的犒賞。


    然而就在冒險家們接觸到寶石的那一刻,他們的魂晶、他們所殺戮的那些同伴的魂晶,化作黑煙被寶石蠻橫地吸走。


    黑色的惡識終於能夠掙脫這片牢籠,原本堅不可摧的金色封印,現在輕輕一掙,便碎裂在空中。


    我自由了。


    然而……


    自由了……嗎?


    下一刻,那些破碎的金色封印重新浮起,凝聚成一個淡金透明的人影。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即使是凝聚了一切惡念的惡識,也忍不住有一瞬間的恍惚。


    便是那一瞬間的恍惚,一切塵埃落定。不過片刻之間,那淡金的虛影便化作天羅地網,將囂張的惡識完全包裹。石門“碰”的一聲關緊,門後的兩個意識靜靜糾纏在一起,分得再清楚不過的黑與白混雜著,明之昭昭,如果你要傷害我,那就讓我們一起消失在這個天地當中。


    這樣的痛苦已經好久好久了,何等的悲哀,何等的寂寞啊!


    惡識的委屈在空中迴蕩著:‘我做錯了什麽呢?從誕生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成了被遺棄的那個,我隻是想要堂堂正正地去詢問他,為什麽可以那麽輕易的拋棄掉屬於我們的曾經而已啊!’


    ‘所以啊,善良的旅人,你願意——成為我的代行者,讓我重獲自由嗎?!’


    話音甫落,惡識與善識忽然衝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別融進雪來與夏佐的體內。


    ‘好心的旅人,你可真體貼。’惡識溫柔中帶著一絲甜蜜的語調在夏佐耳邊響起,‘你不但是天生的光之子,對善識有強大的吸引力,還巧合地帶來一句純粹的黑暗之體,強大還不設防!這真是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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