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現男友,是個繞不開的問題。


    劍拔弩張的氣氛,搞得於休休很是被動。


    “你怎麽出來了?”她走過去挽住霍仲南的胳膊,“我們迴去吧。”


    霍仲南冷冷看了唐緒寧一眼,“嗯。”


    唐緒寧喊道:“休休!”


    他眼睛裏的痛心疾首,幾乎灼燒了於休休的視線。


    這個人從什麽開始,這麽愛她了?


    奇了怪了!


    她莞爾:“拜!”


    唐緒寧伸出的手,緩緩落下。


    看著她嬌俏地掛在霍仲南的胳膊上,越走越遠,他頭痛得幾乎要炸掉。


    得到過,又失去的感覺,讓他痛不欲生。


    “緒寧?”衛思良從包間出來,看他一個人站在走廊上吹冷風,慢慢走近,握了握他的手。


    “你怎麽了?手這麽涼,咱們趕緊進去吧?”


    唐緒寧迴過神,迴頭看她一眼。


    她眼裏滿是關心,神色溫婉如水,柔柔弱弱的樣子,這些都是當初吸引他的地方。為什麽現在再看,感覺全無?


    她對他這麽好,他也感覺不到一點情緒的波動?


    而於休休從來沒有這麽對待過他,哪怕是當初戀愛的時候,她也是懶懶散散,說不上心可能過了,若說像衛思良這般關注他,愛他,確實從來沒有。


    他知道,應該珍惜衛思良的真心和陪伴。


    可是,他心裏就像有一隻野獸,在啃噬他,左右他,一想到於休休就渾身疼痛。


    “緒寧?”衛思良仍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輕輕貼過去,環了環他的腰,“你身上很冷,這樣會生病的。要不?我去給你拿外套?”


    “不用。”唐緒寧阻止了她,順便把她的手從腰上解下來。


    側過頭,他認真地看著衛思良,許久,突然一歎:“你是個好女人。”


    衛思良微微一笑,溫溫柔柔地問:“怎麽突然誇我?”


    唐緒寧輕輕順一下她耳際垂下的頭發,動作很溫柔,表情卻僵硬,“我對不起你。”


    “緒寧?”衛思良愕然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一雙冰冷得找不到絲毫感情的眼睛。


    “你今天是怎麽了?”


    唐緒寧瞄一眼於休休離去的方向,沉默許久,輕輕拍一下衛思良的肩膀。


    “往後別跟在我身邊了。不會有好結果的。我隻會耽誤你。”


    衛思良沉默。


    她明白唐緒寧的意思了,自嘲地笑。


    “我沒有要求你什麽,我隻是喜歡你。你也說了,我們現在是朋友,我陪著你不是很正常嗎?還是說,我們現在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你又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一個又字,讓唐緒寧的臉沉寂下來,苦笑一下。


    “沒有又。一直都是她。”


    一直?


    衛思良涼涼地笑,唇邊有一掠而過的譏諷。


    “你看到於休休了?”


    唐緒寧沉默。


    衛思良深唿吸一下,胸口疼痛,聲音不知不覺拔高,“怪不得你非要來這兒吃火鍋。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會來?”


    唐緒寧沒有迴答她這個尖銳的問題,蹙起眉頭,雙眼淡淡看她。


    “思良,我不是個好男人,這輩子是我負了你。你可以怪我,恨我。但是我……這段時間,我其實努力過,真的不能夠了。”


    知道她很好。試過,努力過,拚命勸說自己跟她在一起……


    可是,他如同失心瘋一般,就是愛不起來,滿心滿眼,塞滿了於休休的一顰一笑。


    “以前能夠,現在不能夠?”衛思良冷笑一聲,逼近他,死死盯住他的眼睛,“於休休可真是厲害,一腳踩著兩隻船,一邊把我表哥吃得死死的,一邊把你攥在手心裏。行,你既然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強求。我就是想看看,她於休休到底是什麽狐狸精變的!”


    她像是氣到了極點,衝過去就打開了別人的包廂,到處找於休休。


    唐緒寧一看,急了,死死攥住她的手腕,連聲跟人家道歉,然後把她拖出來。


    “衛思良,你瘋了?跟她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關係?”衛思良瞪大眼,“她要是不給你希望,你會這麽迷戀她嗎?”


    “她沒有給我希望。”唐緒寧滿臉痛苦,“你看看我,是像有希望的樣子?”


    “你還在為她說話?”衛思良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男人就是傻批,永遠看不出來誰是綠茶婊……”


    “你!”唐緒寧有些氣急,但是在衛思良麵前,他是個溫柔的男人,罵不出太難聽的話,“算了。我不跟你吵。我們迴去,別在這兒大唿小叫的……”


    “怎麽?怕她聽見?於休休就是綠茶婊啊。”衛思良說得幾乎咬牙切齒,“不是綠茶婊,哪會為了前男友母親的喪事忙前忙後?分都分手了,上趕著去幫忙為了什麽?世界上最數她最會做人是吧。嗬嗬,我看她呀,就差披麻戴孝,以兒媳婦的禮送你媽下葬了。”


    “衛思良!”唐緒寧氣得眼都紅了。


    不僅因為衛思良罵於休休,還因為她提到他過世的母親。


    那是他心裏的一塊疤,誰紮到都痛。


    “難受了?聽到我罵她,你心疼了?”衛思良雙眼滿是淚霧,冷笑著看他,“拜托你搞清楚,她隻是你的前女友,是你沒有睡過的前女友。我是誰?我是陪你一起劈腿,讓你白睡了一年多的女人。是為你懷孩子,流產大出血導致不育的女人。唐緒寧,你有沒有良心!”


    她的吼聲越來越大。


    已經引起了食客和服務員的圍觀。


    唐緒寧臉頰發燒,丟不起這人。


    他攥著衛思良的胳膊,“走,我們迴去再說——”


    一句話沒有落下,他就看到了於休休和霍仲南。


    不止他們兩個人,而是一群人。


    他們剛剛散席,從包廂出來,全都看著他倆。


    唐緒寧不知道他們聽了多久,又是難堪,又是下不來台。


    “衛思良,你走不走?”


    衛思良看到了他眼裏的決絕和痛恨。


    如果現在不走,這個男人隻會離她越來越遠。


    她冷冷迴頭,剜了一眼包廂門口環著手臂,一副看戲狀態的於休休,咬了咬牙,踩著高跟鞋就走在了前麵。


    唐緒寧咽了咽唾沫,喉結一動,迴頭朝於休休點點頭,跟上她的腳步走了。


    ……


    於休休放下手,悄悄放到霍仲南的臂彎,嬌嬌地笑。


    “走了走了。”


    霍仲南嘴角一揚,臉上沒有情緒變化,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想。


    不過,權少騰認為,有別的男人在覬覦自己的女人,終歸不是什麽好事。


    於是,他就好心地多了一句嘴。


    “老霍啊,那小子還挺帥的,好像也比你年輕幾歲……”


    “多謝提醒。”霍仲南打斷他,眼風涼涼,“要是帥和年輕有用,你也不會單到現在。你說呢?”


    權少騰:“……”


    說什麽說?


    “老子今年一定能找到女朋友!”


    他氣恨恨地對身邊的魏兵說,“迴京都就找。”


    魏兵麵不改色,“權隊,你去年好像也是這麽說的。”


    “……”


    一行人先去了刑警支隊。


    做完筆錄迴到南院,鍾霖就去找醫藥箱。


    霍仲南把外套脫下來,於休休看到他胳膊上的襯衣都染紅了,血液凝固在衣服上麵,看上去有些嚇人。


    傷成這樣了,他還做了這麽多事?完全不以為然的樣子,是等著她誇他特男人特勇敢麽?


    鍾霖從醫藥箱裏拿出剪刀,準備把襯衣給他剪掉,方便上藥。


    於休休彎腰,攤出手,“我來!”


    鍾霖看看她,又看看老板的臉色,乖乖地把剪刀放她手上。


    “我去廚房看看,晚上吃什麽。”


    他走了。


    於休休抿著嘴唇,顫著手剛想上剪刀,就聽到霍仲南一聲低笑。


    “會上藥嗎?”他說著,抬起胳膊,在她爍爍的目光注視下,盯住她的眼睛,一顆顆解開紐扣,速度很慢,動作很man,像是故意折磨她的神經,將短暫的過程脫成了一個漫長的煎熬,直到他把襯衣脫下,精壯的身體完全的敞露的她的麵前,於休休的唿吸才落下。


    眼睛有點刺,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察看他的傷口。


    “害羞?”霍仲南提起唇角:“又不是沒有看過。”


    “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嘲笑別人?”於休休哼一聲,在他傷口上噴了藥,看他麵不改色,又拿棉簽戳了戳,“幸虧沒有感染。”


    霍仲南默不作聲。


    於休休仔細看過傷口,又責怪地抬起頭。


    “我以為真的隻是擦破了皮呢,你看看,這都傷成啥樣兒了?”


    霍仲南蹙眉:“難道這不是擦破皮?”


    “哦。”於休休哼聲,“那你皮可真厚。”


    霍仲南低低笑了一聲,不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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