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誘惑力的提議,但是於休休拒絕了。


    “這個季節於家村沒有什麽好玩的,不去。”


    霍仲南目光微沉,“陪我。”


    “噫!”於休休滿臉狐疑,“看你這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倆很熟麽,這位先生。”


    小樣兒!


    霍仲南嘴角勾勾,望著車窗外,沒有說話。


    於休休偷瞄他兩眼,看他沒什麽反應,懶懶道:“求人也沒點求人的樣子。”


    霍仲南側過頭,“不去就算。”


    於休休哦一聲,直視前方,“瞧瞧這都慣的什麽毛病?還說不得他了。”


    霍仲南:“……”


    夜晚的天幕像一塊色彩濃鬱的黑布,燈火一路遠去。


    汽車駛入南院,停下。


    “到了。”於休休歪歪頭,示意某人該下車了。


    然而,霍仲南一點動靜都沒有。


    車廂內光線很暗,儀表盤的光線不足以照亮他的臉。


    “喂,睡著了?”於休休這個司機當得憋屈,解開安全帶,湊過頭去,身體略微傾向他,推了推,想要叫醒某人,“霍仲南!”


    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掌在她的腰上,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將他拉過去,匍匐在他身上。


    “喂!”於休休失去平衡,猛地撐住他的肩膀,“幹嘛?”


    霍仲南沒有說話,拉住她的手,輕輕環在自己的脖子上,胳膊又放下來,束緊她的腰,“於休休。”


    今天晚上第三次連名帶姓的叫她。


    於休休很不高興,“我好歹送你迴來了吧?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恩人的?”


    她微微揚起的臉蛋兒,在氤氳的光線裏有一種驚豔的美,修長的脖子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弧線美好得讓人心裏癢癢,他想要狠狠捏一把,或者欺負欺負她。


    如果說霍仲南剛才拉她過來,隻是為了逗她看她著急看她生氣的樣子,那麽他現在尚存的理智快要被這個樣子的於休休炸得灰飛煙滅了。


    “我頭痛。”


    這麽無恥的理由?於休休詫異。


    “我不是醫生。”她嫌棄地推了推他,“更不是你的藥,你這麽抱著我,一副要咬我的樣子,我很害怕。”


    這形容……


    霍仲南低笑一聲。


    “我不咬你。”


    他低下頭,落在她的白丨皙的脖子上,沉迷般久久不抬頭。


    沒有別的舉動,隻是安安靜靜地貼住她。


    於休休汗毛都豎起來了,像被雷劈了一樣,許久都不會動彈。


    她到沒有別的什麽奇怪想法,也沒有被人輕薄了的自覺性,隻是覺得霍仲南這麽反常,可能真的是頭痛了。


    “你——”她小聲叫他,有隱隱的擔心:“是不是腦袋又出問題了?”


    “嗯。”霍仲南緊著香香軟軟的姑娘在懷裏,“痛。”


    於休休心裏一緊,斜過眼去想瞅他,“我送你去醫院?”


    “不要。”霍仲南含糊地拒絕著,又緊了緊胳膊,“你給我揉揉。”


    “……”大哥,你這樣我都動不了啦,還給你揉揉?


    看來這腦子確實出了問題,智商都不見了。


    於休休笑話他:“噯你知道嗎?你現在好像個傻子哦。難道說,你一生病,智商就會忘記充值的嗎?”


    霍仲南唇角提了起來,臉上有明顯的笑意。


    隻可惜,某隻小傻子根本看不到,明明被他占了便宜,還以為別人是傻子。


    “是!”霍仲南深唿吸一口,覺得這女孩子真好抱。因為有她在懷裏,他整個人就能放鬆下來,別的事情,都顯得不那麽重要。


    “你幫我充值一點。”


    “充值不了,天生的。”


    於休休得意地抬了抬頭,推推他。


    “你鬆開,我都唿吸不了啦。這樣可充值不了你的智商。”


    “哦。”霍仲南語氣有一點笑意,但是口不對心,根本就沒有鬆開她的意思,“於休休,我們以前是這樣的嗎?”


    這樣?


    哪樣?


    於休休當機的大腦,用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不是。”


    “那是怎樣?”霍仲南溫熱的掌心在她的腰間慢慢移動一下,“這樣嗎?”


    “喂……”於休休皮膚癢癢的,臉頰燒紅,“你幹嘛?”


    “幫我恢複一下記憶?”霍仲南說得一本正經,嚴肅的樣子讓於休休無法懷疑他有什麽不好的用心,“這樣的,沒有嗎?”


    “有……”於休休傻乎乎的迴答,還皺了皺眉,“我們那時候,可好了。”


    “還有,更好的嗎?”他說著,溫熱的氣息像暖風般拂在她的耳邊,“比如,這樣……嗯,還有,那樣……”


    “哈?”於休休總算反應過來了,“霍仲南!”


    她掙紮,雙手錘他。


    “你個混蛋,你占我便宜!”


    “我很認真的。”


    “很認真的占我便宜?”


    “這不是為了治病嗎?”霍仲南低頭,眯起眼看她,“你有沒有同情心?”


    “……”這叫沒有同情心嗎?


    於休休瞪圓眼睛,“爪子拿開,不然我拍飛你嘍?”


    “你就不希望我想起來嗎?”霍仲南語氣有點委屈,“於休休,你為什麽從來不會主動幫助我?”


    於休休怔怔地看他。


    這麽久以來,她確實沒有主動過,沒有為他恢複記憶做過任何努力。


    “你終於看出來了?”於休休笑盈盈地看著他,“我以為你沒發現呢。”


    霍仲南:“……為什麽?”


    如果他們感情不好,在醫院時,她又為什麽哭成個淚人?


    如果他們感情很好,有過那麽多的親近,她又為什麽毫不在意他把她遺忘?從不為此做任何事情來喚起他的記憶,甚至故意遠離?


    這當然是不正常的。


    於休休找不到能說服他的理由。


    在他逼人的目光下,她咽了好多次唾沫,最後說了句自己都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借口。


    “可能是蘿卜吃多了,想換口白菜嚐嚐?”


    空氣突然寂靜。


    霍仲南久久看著她,沒有說話。


    於休休一顆心砰砰直跳。


    即怕他信,又怕他不信。好難!


    “於休休!”


    霍仲南近乎咬牙的一聲後,冰封的世界終於解凍。在她的大腦來不及思考,身體也沒有辦法拒絕之前,霍仲南手腕往上一提,幾乎將她整個人拽到了自己身上,大半個身子倚在他的身上。


    “真是個絕妙的迴答。”


    他輕輕拂開她落下來的頭發,捧住她的臉,沙啞的聲音像是生氣到了極點:“小朋友,你今晚死定了。”


    “唔!”


    於休休倒吸一口氣。


    她隻理解到字麵意思,第一時間就開始為保命努力。


    “不要這樣,大不了我往後不吃白菜了,專吃蘿卜!”


    “吃蘿卜?”霍仲南目光一暗,扼住她下巴的手緊了緊:低低一聲笑,“吃蘿卜是吧?好,給你吃個夠。”


    “……”


    大魔王是不是被打擊得失心瘋了?


    於休休的心跳快得好像自己已經無法控製。


    她有點後悔,為了保護他,不讓他知道自己曾經有抑鬱症而胡亂編了一個借口,因為這樣做的結果,明顯他別的病就嚴重了。


    “我錯了。我啥都不吃了。請饒我狗命!”


    這麽慫的自己,讓於休休很羞愧。


    可是,某人生氣的樣子,真的太可怕了。


    他那雙冰冷得仿佛要吃人的眼,讓她懷疑他真的會咬死她——


    霍仲南伸出手,於休休條件反射地往後退,然後腦袋成功地撞到了車頂,下一秒,就被他整個兒抱了過去。


    他調整了座椅位置。


    這麽短的時間裏,動作一氣嗬成,於休休懷疑他是老手。


    “你撞痛我了?”她揉了揉腦袋,剛想重施故伎,撒嬌賣慘彩虹屁一條龍,就被他扣住肩膀,摟了過去。


    衣物摩擦的聲音細碎而暖昧。


    他輕輕將她壓在身下,每一步都像是模擬了多次一樣,攻城略地,不讓拒絕,不給喘息。


    一陣陣鋪天蓋地的襲擊,將於休休將亂未亂的意識刺激得暈頭轉向。


    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下意識喃喃,“門口好像有人。”


    “離得遠。”他的胳膊墊在她的後背,怕她硌,又慢慢托起她,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輕撫,與她緊貼,低啞的聲音便細碎的融化在了她的耳邊,“他們看不見。也不敢看。”


    看到她的車在這裏,他們不會過來看個究竟嗎?


    於休休混沌的腦子已經不受理智支配。


    “我怕。”


    她說完,怕引起什麽誤會,又瑟瑟地補充:“怕被人看到。”


    嗬!


    她聽到他低低的笑聲,“那我們別出聲。”


    不出聲就不會有人知道嗎?


    夜下,風輕,天空點綴著幾顆稀薄的星子。


    兩個人都有些忘情,這個夜晚被點燃。


    不遠處的南院大門口,路燈暗下。


    這個靜謐的世界,隻剩他們二人。


    ~


    次日。


    於休休在南院的床上醒來,想到昨晚發生的一切,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拿錯了劇本。


    “啊!!”


    驚叫聲劃破房間。


    於休休坐起來,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


    她就躺在霍仲南的床上,羞恥地躺在那裏,睡得貌似還很舒服——


    枕頭邊有她的衣服,是他曾經為她置辦的那些,疊放得整整齊齊,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上麵還有他留下的字條。


    帶著香味兒的紙,印著漂亮的花紋,他的字很好看,有種龍飛鳳舞的飄逸。


    “小朋友,從今往後,你得對我負責了。”


    “啊!”於休休抱住腦袋,撇了撇嘴,又把自己埋入了被子裏。


    有他的味道,


    被子裏有他身上的味道。


    於休休抓狂的深吸兩口,又抬起頭來,望著天花板發呆。


    她是不是瘋了?


    居然把大魔王睡了?


    ~


    電話在枕頭邊上,於休休想看看時間,拿過來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


    居然有幾十個未接電話。


    夜不歸宿!老媽揚言要收拾她。


    約好的客戶沒有等到她,微信快炸了。


    謝米樂,韓惠……全部都有電話和信息進來。


    幸好,後來她們都不再催了。


    苗芮:“乖乖,米樂說你和阿南在一起,媽媽很擔心你,看到迴個電話!”


    謝米樂:“知道你在南院,我就放心了。雖然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總歸沒有被壞人拐跑。”


    於休休腦袋快炸了。


    她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男色誤我!”


    一個人在房間裏不知道坐了多久,於休休把頭發都快擼禿了,有一種已經肉o體死亡的錯覺。


    她不太能夠接受這個現實,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自己到底是受了什麽魔鬼的引誘,甚至都不想去考慮,大魔王現在在哪裏。


    此時此刻,她開始相信伊甸園的故事了。


    這個鍋應該推給蛇,推給蘋果,推給狗男人,反正不關她於休休什麽事。


    可是,她該怎麽麵對啊!


    於休休可憐巴巴地擁被而坐,腦子亂糟糟的。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於小姐,你醒了嗎?”


    是保姆的聲音,


    於休休咬著下唇。


    不,沒醒,她已經死了。


    “於小姐?”


    保姆又叫了一聲。


    於休休捋頭發,繼續裝死。


    “於小姐,先生說必須在十二點前叫你。你熬了夜,不吃早飯,再不吃午餐,會影響身體發育的。”


    身體發育?


    那個王八蛋真把她當小朋友了?


    她還發育個什麽鬼?


    於休休快瘋了,“我不吃。”


    保姆聽到她的聲音,終於鬆了口氣,語氣明顯帶了一絲笑。


    “先生說了,你可能會很生氣,讓我給你準備了你最喜歡的午餐,說你吃到了,氣就消了。”


    先生,先生,狗男人現在在哪裏?


    於休休很想衝下去從廚房拿菜刀砍了他。


    於是,她掀開被子,趿著拖鞋,隻一秒,又猛地倒了迴去。


    啊啊啊啊!她什麽都沒有穿。


    保姆:“於小姐,先生說我要是伺候不了你,我就不能再留在南院了。我知道你是最美最心善最可愛的好小姐,你一定不會為難我們的,對不對?”


    這一招對於休休太有用了。


    狗男人的保姆都深得他的真傳。


    於休休把自己昨天晚上“被騙上當”的責任全部推到了霍仲南的身上,但她不至於真的去為難一個保姆。


    “你等等!”於休休匆匆穿好衣服,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這才慢吞吞過去開門。


    門口是保姆大大的笑臉,和一個滿載食物的推車。


    “我把午餐給您端上來了。先生說,你身體可能會有些不適,不要讓你下樓了。”


    啊啊啊啊!不適是什麽鬼東西?


    她好得很,她現在可以砍死一頭牛!


    於休休看到保姆曖昧的目光,恨不得立即去死。


    這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做了什麽嗎?


    保姆看她眼圈都急紅了,又有點緊張,“先生說,你嬌氣是嬌氣了一點,但隻要順著你,就很好伺候。可是我……我不知道要怎麽才能順著你。於小姐,你告訴我,好不好?”


    這叫什麽話啊?


    於休休的頭好痛,“他人呢?”


    保姆笑開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先生說,你醒了,會打電話親自罵他。於小姐,你不如打個電話,親自罵一罵?這不就知道了麽?”


    親自罵?不親自罵難道還雇人罵啊?


    於休休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狗男人!”


    話沒落下,她人已經衝出房間,噔噔下樓。


    ------題外話------


    啊!好想寫一個相對完整的版本。因為這麽寫,我自己也……很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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