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玩樂一會兒,漸漸放鬆。


    他們把霍仲南當成一個擺設,也就不那麽怕了。


    於休休看著謝米樂和鍾霖在一起的幸福樣子,心裏頭替她高興。可是在這樣熱鬧的環境裏,她的另一個好朋友韓惠,卻一個人坐著,雖然也跟著大家笑,可是怎麽都融入不了集體,顯得有些孤單。


    看到她,休休就不免泛酸。


    什麽時候惠惠才能卸下心防,有新的感情呢?


    她眼珠子始終跟著謝米樂和韓惠轉,似乎忘了身邊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人。


    “於休休。”霍仲南連名帶姓地叫她。


    “嗯?”於休休愣了一下,迴過頭,“怎麽了?”


    她這鐵憨憨一樣的表情,有點好笑。霍仲南深濃的黑眸裏,瞬間浮起了冷色,“你的手機。”


    於休休低頭看一眼,“我手機什麽了?”


    霍仲南眼裏情緒不明,“有新信息進來,看不到?”


    “哦,是嗎?”


    於休休裝著不在意的樣子,滑開看了一眼。


    南言:“約會順利?”


    於休休條件反射地瞟一眼霍仲南,不明白這個家夥在搞什麽鬼。


    精神分裂到這種程度了麽?


    一人分飾兩角,很好玩?


    於休休暗自哼聲,仰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抬起手機發消息,“很順利呢。好朋友們都在一起。吃喝玩樂,哈哈哈。”


    南言:“嗯。”


    居然秒迴?


    於休休又掃一眼霍仲南。


    他在玩手機,看不到界麵,但表情足夠淡定,就像……根本不知道他身邊的於休休就是他微信裏的小魚一樣。


    厲害了這個哥!


    於休休被激發了好勝心,繼續發:“你在做什麽呀?”


    南言:“我也在約會。”


    於休休眼皮一跳,喉嚨癢了癢。


    現場音樂的聲音很大,大家都在嘻嘻哈哈地笑,沒有人注意到她和霍仲南。


    可是,兩個人這麽一本正經的偽裝,真的不奇怪嗎?


    於休休:“好吧,那你好好玩哦,師父。”


    南言:“你沒有別的什麽要跟我說嗎?”


    於休休隱隱覺得這話有些別樣的含義,可是又鬧不明白他什麽意思,隻能發個搞笑的表情包,含糊地說:“沒有沒有。我們各自玩耍吧,哦,師父約會要開心點!”


    發完消息,她做賊似的放下手機,偷瞄霍仲南。


    他還保持著那個動靜,並不像她這麽慌亂。


    於休休對自己有點恨鐵不成鋼。為什麽兩個人同時做一件事騙人,他毫無感覺,而她就這麽緊張呢?因為某人的臉皮比較厚嗎?


    “於休休。”他今天晚上第二次連名帶姓的叫她。


    於休休呃一聲,“怎麽?”


    霍仲南的臉往她偏了偏,目光專注地盯住她,忽而提起唇角,“你還有什麽要跟我說嗎?”


    於休休心裏“咯噔”一聲,有一種網絡和現實串了線的錯亂感。


    “啊?”她愣愣的,像地主家的傻閨女,“說什麽?你要唱歌嗎?”


    霍仲南眉梢一挑,“不唱。”


    “哦。那我沒什麽要說的,難道你有?”


    “嗯。有。”霍仲南放在腿上的指頭,輕輕一叩,像是思考了片刻,“最近我可能要去一趟於家村。”


    於休休:……


    她還以為霍仲南會狠狠揭穿她的偽裝,再狠狠地啐她一臉的“騙子”,說她欺騙他的感情,甚至揚長而去——結果,他就跟她說這個?


    “為什麽?”於休休狐疑,“我是說,你為什麽要去於家村?”


    “你聽過一本叫《望山》的小說嗎?”


    霍仲南的眼睛灼熱得像是要噴出火來。


    於休休想撒謊,可是,在這樣的目光下,做不到。


    “我不僅聽說了,還看了一點點。可是,這本書怎麽了?跟你去於家村,有什麽關係?”


    霍仲南沉默。


    遲疑片刻,他抬起眼皮,“有時間,你可以看看。看了,就知道了。”


    於休休:“哦。”


    ~


    這個生日,謝米樂和鍾霖是最開心的人,其他人也玩得很盡性,離開的時候,鍾霖非常歉意地報告老板,他想先陪女朋友迴去。


    今天壽星最大,霍仲南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開我的車去吧,我坐於休休的車就行了。”


    於休休:“???”


    為什麽沒有人征求她的意見?


    大魔王欺負一個女孩子,簡直無恥。


    於休休腹誹著,和韓惠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就看到他等在那裏,車剛停穩,他就不客氣地坐到副駕上。


    後排還坐著一個韓惠,他似乎看不見,不拿自己當外人,安全帶一係,眼一闔,就命令於休休。


    “我睡會,開穩一點。”


    這是拿她當司機了?於休休有點上火。


    “為了謝米樂,我忍你。”她低低哼了一聲。


    霍仲南麵無表情,雙眼緊閉,等汽車啟動,唇角才若有似無勾出的一絲笑意。


    一路上,三個人沒有說話。


    韓惠本就不是話多的人,有霍仲南在場,她就更拘束了,到了她家附近的一個商場,她越發坐不住。


    “休休,在前麵停一下,我要去買點東西。”


    於休休:“那你去買,我等你。”


    “不用不用。這裏離我家很近,我走著迴去就行。”


    “……”於休休瞥到她微紅的臉色,知道她是故意迴避,“好吧。”


    韓惠下車走了。


    於休休側過臉來,看著仍然合眼裝睡的大魔王,“你玩夠了沒有?”


    “嗯?到了嗎?”霍仲南慢慢睜眼,像是剛醒過來,“怎麽停在這兒?”


    於休休磨牙,“噯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司機,你要不要在這裏下?”


    “不要!”霍仲南抬起修長的指,摁了摁太陽穴,“我頭痛。”


    他頭痛關她什麽事啊?這是訛上她了唄。


    “你欺負我欺負上頭了是不?真把我當大善人了?”於休休握緊拳頭朝他舞了舞,然後落在方向盤上,“好的,我是。我從不欺負病人。”


    一句“病人”,讓霍仲南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


    汽車穿梭在霓虹閃爍的街麵上。


    沉默許久,霍仲南突然開口。


    “聽鍾霖說,你郊外那個工地,很有趣。”


    哼!什麽都是聽鍾霖說,人家鍾霖今兒過生日還要被拿來做擋箭牌,大魔王你忍心麽?你為什麽不直接說,是聽你的小情人小魚說的?


    於休休吃起了自己的醋。


    “關你什麽事?”


    這不悅的語氣,霍仲南自然聽出來了。


    他眉頭撩撩,淡淡說:“那幾個人是在一次旅行中認識的。”


    “嗯?”於休休認真起來,“什麽意思?我不懂?”


    “在那次旅行前,他們彼此不認識。還有,旅行的時候,不是八個人,而是六個人。”


    “六個人?”於休休訥訥的:“都有誰?”


    “沒有張怡和趙玉琪。他們是後來認識秦風和劉岩宇的。”霍仲南說到這裏,看她一眼,“看路!”


    “哦!”於休休握緊方向盤,想了想這件事,又覺得有點不對,轉頭瞪向副駕上的男人,“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還有,我的客戶,你為什麽去關注人家?”


    “好奇。”霍仲南看見她眼底的懷疑,一種清澈到一眼看得到底的懷疑,明明簡單得像一張白紙,偏偏還要故作深沉。


    這小姑娘!


    他歎:“我還有一個意外的發現。”


    於休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什麽?”


    “想知道?”霍仲南轉頭,對上於休休的眼睛,“那就乖點?別瞪我!”


    “……”於休休耷拉下眼皮,“不說拉倒!”


    “文鋒也在那個旅行團裏。”霍仲南說,“我是因為對《望山》這本書好奇,才去調查文鋒,然後意外發現你那幾個奇葩客戶的。他們在這趟旅行中成為了朋友,而文鋒在這趟旅行中——失蹤。”


    最後兩個字,他聲音有點低沉,像敲在心髒上的鼓。


    於休休條件反射的悚了一下。


    “你是說?”


    “我什麽也沒有說。”


    於休休張了張嘴,還想要問清楚,霍仲南卻又慢悠悠地合上眼睛,“文鋒有一個兒子,叫熊澄。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這個孩子是寄居在畢紅葉家裏的。對了,文鋒和畢紅葉是青梅竹馬的朋友。”


    這句話莫名其妙,


    如果是別人聽了,肯定會覺得奇怪,


    但於休休是知道畢紅葉的,一個“寄居”的詞,差點讓她驚跳起來。


    “《我的寄居者》?”


    那是畢紅葉的作品,於休休很喜歡的一幅畫。


    霍仲南沉默。


    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畢竟畫作的創作動機,除了畢紅葉自己,沒有人會知道。


    但那幅畫,如今確確實實就收藏在於休休的家裏。


    冥冥中仿佛有一股牽引的力量,讓於休休突然有了些無法證實也沒有頭緒的想法。


    她像啞了一樣,看著霍仲南冷漠的側臉,“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明天,最遲後天,我會去於家村。”霍仲南沒有直接迴答她的問題,而是轉過頭,看著她的眼睛,輕輕一笑:“你要跟我去嗎?”


    於休休眯起眼,“你去幹什麽?”


    霍仲南:“找個人。”


    ------題外話------


    於休休:最近這幾天小姐姐們的留言好少,我懷疑已經沒有人愛我了。我的故事是不是講不下去了啊,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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