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要做什麽?我不知道啊。”


    看著這人眨眼賣萌的樣子,藺楠腳步一頓:“我還以為你已經有計劃了呢。”


    “拜托,藺千戶,我才剛來順德府三天,截止到昨天為止我都是個殘疾人,還要一邊和問情處的姐姐們打探太平天雷的下落,我是有多少精力能再製定出一個完整的計劃?”


    白忘冬一邊說著一邊捏了捏自己的右手。


    趕路兩天,問情處又待了三天,昨天晚上白忘冬才紮完第五天的針,雖然現在看起來能夠正常活動,但實際上還是有些肌無力,還需要再紮兩天的針來進行調理,屆時才算是完全恢複。


    所以,至於接下來要先做些什麽……


    “等從這個王福那裏找到人以後再說吧。”


    雖然白忘冬的直覺告訴他,這人不一定能抓到就是了。


    不過,除卻這些,現在他倒是還有一個疑惑沒有解開。


    “既然這人是受了重傷,那傷她的又是何人呢?這人可曾留下什麽痕跡?”


    “現場隻有太平天雷的痕跡,而且從痕跡上殘留的靈力來看,隻屬於一個人。”


    “一個人……那她為什麽要用出太平天雷呢?”


    難不成還能是嫌天色太暗,搞出來兩道天雷來照個亮嗎?


    “這一點,我們也不清楚。”藺楠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當時千戶所的下屬把報告交上來的時候,藺楠也有同樣的疑問。


    既然隻有一個人的靈力痕跡,那麽這太平天雷用出來又是為了什麽呢?


    “證明身份?用作威嚇?”


    白忘冬抿抿嘴。


    “有沒有可能這現場被人處理過呢?”


    “基本上沒有可能。”


    藺楠雖然說的是“基本上”,但那語氣顯然是在說“絕對”。


    “你不了解當時的情況,太平天雷一出現的時候,幾乎響徹了整座城池,府衙的人從出動到到達現場一共都沒有用了半炷香的時間,這麽短的時間內,根本不可能處理得隻剩下一個人的痕跡。”


    處理現場是個精細活,如果是處理到半點痕跡都沒有,那倒是簡單,但如果是在兩個人動手的現場將其中一個人的痕跡全部抹除的話,半柱香的時間,就算是錦衣衛裏最擅長此道的高手都沒辦法做到。


    “那麽,也許是這樣。”


    白忘冬快走兩步,轉身來到了藺楠的麵前,一邊倒走一邊抬手朝著藺楠演示。


    “也許當時是有兩個以上的人,這位會使用太平天雷的女子很信任這個人,但是他們走到現場的時候,這另外一個人突然暴起,趁其不備,直接動用兵刃刺穿了她的心口。”


    白忘冬虛比著一把刀刃,紮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


    “這女子重傷,動用太平天雷還擊,逼退對方,然後逃走。”


    這樣還合理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得是多麽信任的關係,才能夠讓這女子連靈罡都不布,大大咧咧的將後背亮給這個人。”


    藺楠提出疑問。


    “再說,既然都已經到了需要一擊致命的程度,那為何不直接動用靈力,力求一擊必殺呢?”


    “他覬覦太平經,想要留活口?”


    “那也有些說不過去,還是那句話,若是動用靈力,會有更好的效果。”


    那個現場最大的問題就是隻有一個人的靈力痕跡。


    “或是為了隱瞞身份?”


    “我覺著不太可能。”


    白忘冬停下腳步,他微微皺眉。


    “所以,他應該要有一個不能動用靈力的理由。”


    “可是,你怎麽就肯定,一定有這樣一個人呢?”


    藺楠也停下腳步,站在他麵前,淡淡說道。


    “這隻是你的猜測,事實上,現場隻有一個人的痕跡。”


    這倒是實話。


    白忘冬隻是想要探尋一下有沒有別的什麽可能。


    實在是現在能用的線索太少了,要不然的話,他何至於在這裏靠著自己的臆測來推斷呢?


    “有點想不明白了。”


    “那就先別想了。”藺楠與之擦肩而過。“先迴千戶所,我給你安排好住處,然後再設宴給你接風洗塵。”


    “嗯?”


    白忘冬聞言眨眨眼,轉過身。


    “額……”


    聽到他這遲疑的聲音,藺楠再一次站住腳,迴過頭疑惑地看向他“怎麽了?”


    “我沒想迴千戶所啊。”


    白忘冬直接開口說道。


    “嗯?”


    藺楠也愣了。


    “你不迴千戶所,你去哪兒啊?”


    “那自然有我要去的地方。”


    “那你和我走了這一路是……”


    “我以為你喜歡散步呢。”


    “……”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說實話,這一刻藺楠是有些想要罵人的,但她作為千戶的素養告訴她,她不能這麽做。


    所以,她唿出一口氣,語氣特別冷淡地說道。


    “那你自便。”


    “等等,等等。”


    白忘冬連忙叫住她。


    “還有事沒說完呢。”


    “說。”


    “第一,王福那邊有收獲了及時告訴我一聲,用傳信靈鴿。”


    “好,第二呢?”


    “第二,給我備好一隊人,不需要多,隻要十個,我隨時有用。”


    “十個夠嗎?”


    “感謝您的貼心,十個足夠。”


    “第三呢?”


    “沒有第三了。”


    白忘冬搖搖頭。


    “目前就這兩件事,再有其他的要求,我會再提的。”


    “那……我可以走了?”


    藺楠麵色不變,冷淡問道。


    “您請。”


    白忘冬抬手,示意藺楠先行。


    藺楠聞言連招唿都沒打,直接轉頭邁步,朝著前麵頭也不迴地走了。


    白忘冬站在後麵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這女人身上確實有傷,而且直到現在都沒有恢複過來。


    這傷看起來不算是太老,但也沒有很新。


    她如果不是就這麽大大方方的展現出來,白忘冬可能真的會想一想這也許是太平天雷留下的傷勢。


    但……


    “應該不太可能。”


    白忘冬自己否決掉了這個想法。


    畢竟,從藺楠的傷勢當中,白忘冬沒有看到半點雷法的痕跡。


    既然她展現的如此大方,那受傷的整個經過應該也都有著極為詳細,能說得過去的過程。


    如果是這樣的話,藺楠這個名字可以暫時先在他的小本本上劃掉了。


    “接下來去找哪一個呢?”


    白忘冬看著自己小本本上列舉出來的名單,沉思幾秒。


    “太平道?”


    ……


    就在白忘冬打算按照自己小本本上的名單一個一個找過去的時候,藺楠安排的人已經到了王福這邊。


    當帶隊的百戶將繡春刀架在王福脖子上的時候,這才知道,他們的目標已經先一步離開了這裏,不知去向。


    王福都被嚇尿了。


    他就是個混跡市井的地痞流氓,何曾想過有一天會被錦衣衛光顧上門。


    “她去了什麽地方?”


    百戶狠狠地問道。


    “我,我不知道。”


    王福驚慌失措地說道,目光觸及到百戶那泛著兇光的眼神時,他整個人全身都在發冷哆嗦。


    “她從來不告訴我這些的,我不敢問她去哪兒。”


    “撒謊!她都在你這裏住了這麽長時間了,要不是信任你,怎麽會這麽長時間不轉移?說,你和她到底是什麽關係!”


    百戶一邊說著,一邊把刀在王福的脖子上磨了磨。


    感受著那冰冷且鋒銳的刀刃,王福閉著眼睛,哭喪著臉:“官爺,爺爺,祖宗,我真不知道,我之前都不認識她,要不是她威脅我,說要是敢把她的事說出去,就把我全家都殺了,我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把她留下啊。”


    “她是什麽時候住到你這裏的,傷在了什麽地方,傷勢有多重?”


    “就,二十天前,她倒在了我家門口,我出於好心……”


    “嗯!”


    百戶把刀又湊近幾分。


    王福瞬間改口:“不對不對不對,我承認,我當時確實是看她長的好看,才把她帶進家的,誰知道她一進我家就醒過來了,一巴掌就把我給拍地上了。我打不過她,她還當著我的麵,廢掉了二狗一條腿,然後她和我說,她就在我這裏待幾天的時間,養好傷以後救走,要是我幫她保密,她就給我留下一本仙法,要是我敢說出去,她就要殺我全家。”


    王福睜開眼睛,跪在那百戶麵前,哭的是滿臉都是鼻涕。


    “官爺,我真的是沒辦法,那殺神真的能殺我全家,我整個幫派的兄弟加起來都沒辦法和她作對,官爺,我真的會死不敢報官,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求求你們了……”


    百戶看著他這副樣子,眉頭緊皺。


    他看不出來王福有任何撒謊的跡象,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說明這條線索真的就在這裏斷掉了?


    “我再問你幾個問題,表現的好的話,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好好,您問,您問。”


    王福就像是聽到了什麽福音一樣,連忙說道。


    “她現在的傷勢有多嚴重?”


    “已經好了大半,自由行動,不是問題。”


    王福好歹也是給常給路苓處理一些髒事的人,大概也能猜到百戶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她是怎麽知道要提前跑路的?”


    “因為路少。”


    “路苓?”


    “對。”王福點點頭,如實說道。“路少說了今天早上要來找她,可這都日上三竿了,也沒見到路少的人影,所以她就起了疑心,沒和我說就直接跳窗戶走了。”


    “路苓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


    百戶冷聲問道。


    “沒,沒多大關係。”王福遲疑了幾秒之後,開口說道。


    他一說完就小心翼翼地看向了百戶,發現百戶那臉上裹上了一層厚厚的寒霜之後,他這才連忙解釋道。


    “真的沒多大關係,路少是三天前來找我的時候碰到她的,她生的好看,路少一見到她就起了心思了,然後就和我問她的事,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了,結果,結果路少和她說,要是不從了他,他就把這件事告訴官府。”


    “然後呢?”


    “然後,然後這個女人就和路少說,讓他今天再來,那個時候,她一定答應他的要求。”


    “同意了?”


    百戶皺眉。


    他可不覺得這女人會是個善茬,路苓敢這麽威脅她,屬實是腦子讓狗給吃了。


    “同意了。”


    王福說。


    “但也不算是同意了,路少一走,這女人臉就拉下來了,我估摸著,她原本今天就打算要走,假意答應路少就是想在走之前把他給……弄死。”


    那女殺神,絕對幹的出來這種事。


    他從一開始就不覺得路苓那種紈絝能碰的了她。


    那是一隻母獅子,兇殘到家了。


    “還好。”


    聽完王福的話,百戶鬆了口氣。


    路苓和這件事牽扯的不深,要不然的話,即便是犯了罪,那路森路大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怕不是會把這筆債記在他們千戶的頭上。


    如果隻是現在這點牽扯的話,那路森撈人也好撈一些,他們千戶大人還能借這個機會,賣給路森一個人情。


    對了。


    “她叫什麽名字,有和你說過嗎”


    “沒有。”王福連忙搖頭。“她沒告訴過我。”


    百戶聽到王福的答案之後,深吸一口氣。


    看來王福這條線也就到這裏了,這女人很謹慎,幾乎什麽有用的消息都沒有留下,她這一走,基本上也就代表著這條線斷掉了。


    百戶收刀,擺擺手,兩個手下飛快來到他身邊,將王福給架了起來。


    “把他帶迴去,問一問這女人長什麽樣子,看看能不能把通緝令給畫出來。”


    “是。”


    說罷,這兩人就帶著王福離開了這裏。


    百戶的目光在麵前這屋子上掃過幾秒,然後邁步,進入到了屋子當中。


    這二十多天,這女人就是住在這個地方的。


    不知道有沒有在這裏留下什麽東西呢?


    百戶的手指在這個房間的每一寸滑過,試圖找到留在這裏的靈力痕跡。


    不過,看起來是他想多了。


    這房間裏的靈力微弱的很,怕是找不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而就在百戶收手打算離去的時候。


    他突然愣了一下。


    緊接著,眉頭皺起。


    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了心頭。


    他立馬轉過身,死死地頂住那張床榻。


    是這張床有問題嗎?


    他小心翼翼地朝著床榻那邊移動,很快就到了那邊。


    用繡春刀將床榻上的東西挑起來,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莫非是這些天熬夜加班加的有點累了,感覺錯了嗎?


    百戶剛這樣想到,結果下一秒,他一轉身,眼眸就猛地緊縮起來。


    暴烈的雷霆在他的眼前越來越閃亮,雷光當中,有一道倩影沐浴著光芒,直接衝出,手持雷電,直接蓋在了他的頭上。


    嘭。


    百戶第一時間就飛了出去。


    緊接著,那暴烈的雷霆就再一次從空中落下,朝著這房屋猛地劈落。


    房屋瞬間坍塌。


    院子當中的錦衣衛第一時間嚴陣以待。


    而就在那房子的廢墟當中,一道倩影踩著雷霆,緩步走出,左手當中還手持這那百戶的人頭。


    看著院子中這些如臨大敵的錦衣衛。


    那女子輕蔑一笑。


    好多的狗。


    看來,今天能殺個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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