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迴來啦。”


    等白忘冬調皮地從草叢裏蹦出來的時候,醫廬院子裏被毒倒的那六個邪教教徒都已經被千戶所的人打包帶走了,紫雲兒抱著肩膀站在院子裏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人呢?”


    “跑了吧。”


    “你覺得一不小心弄死了和他在你手裏跑掉了,哪個理由更丟人一點?”


    “啊哈哈。”


    白忘冬尷尬地笑了兩聲,側開臉。


    哪個都挺丟人的。


    “本來也沒指望你。”紫雲兒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聽過去處理現場的同僚說,那情況極其血腥,被白忘冬帶走的那個鬼修連一處完整的器官都找不到,整個現場全都是被炸開的血肉,也不知道白忘冬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失誤,這次真的就是失誤。”


    白忘冬邁步走到門前,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麵。


    本來在他的原計劃裏,等做完實驗以後接著審完全沒有問題,但誰成想最後那一波爆炸來得如此突然,白忘冬就算是反應再快也沒來得及出手幹預。


    所幸雪幽蘭開傘開的及時,要不然他現在就是帶著一身的血塊和肉沫來找紫雲兒了。


    “人問出來是哪一邊的了嗎?”


    “月神教,就是那個一到月圓之日就跑出來興風作浪的那個。”


    紫雲兒一臉嫌棄地說著這個名字。


    天下邪門數不勝數,有大的,有小的,有成教的,也有建宗的,有教義門規簡單的,也有教義門規高深莫測的。


    月神教隻是這眾多邪門裏偏中等偏下的那種,這一教雖然不大,隻在鳳陽府一部分地區活動,而且從來也不會搞什麽大型破壞活動,但架不住它的教義惡心人啊。


    信仰血月,每到月圓之夜,就會獻祭活人染紅月亮,血月期間,隻要誠心祈禱,那麽就能得到月神的迴複。


    說真的,就這種離譜的教義居然都能整合起一大堆信教徒,紫雲兒真的是完全理解不了這些人在想些什麽。


    而且,別看教義簡單,但具體要求其實不少的。


    獻祭之人必須得是月圓之夜所生,而且必須得是父母雙全,在獻祭前一天殺掉祭品的父母,放他們的血去給祭品沐浴,然後再用秘法將祭品封存在這至親之血凝成的血晶當中,送到指定位置,接受萬人膜拜,如此一來,那月神就能感知到有人在向它祈願,降下神跡。


    “有點子變態。”


    白忘冬聽著紫雲兒的講述,呲了呲牙。


    每一次獻祭至少就得要一家三口的人命,雖然這個人數比起那些大邪教來說確實不算什麽,但不得不說,聽著確實讓人覺得有點惡心。


    “還變態?”紫雲兒冷笑一聲。“這都已經不能算是人了,活生生的全都是畜生。”


    “那,那個月神真的會給他們迴複嗎?”


    白忘冬突然想到什麽,好奇地問道。


    這世界是真有神靈存在的,三災兩禍裏的兩禍之一就是神靈降世,雖然此神非彼神,但神靈天生強大,完成一些普通人和實力不高的修行者的願望還是很簡單的,那這樣一來,這個月神?


    “神域裏的神靈睡得香著呢,哪裏有工夫管他們的瘋念。”


    紫雲兒否認道。


    “要是用這種方式就能喚醒一尊神靈,那大明上下的大修行者們有的忙了。”


    神禍,那每一次都是欽天監預測到降臨時間和地點之後,調集修行界的頂尖強者們前去討伐的。


    每一尊神靈的強度不同,欽天監會根據他醒來時候造成的靈力波動去算出他的實力高低,然後再擇選適合的人去討伐。


    隻不過,神禍出現的頻率不高,幾年都不見得能遇到一次。


    上一次神禍降臨的時候還是洪武,那個時候去討伐神靈的,是頂尖仙門劍仙門的掌教,當時神禍降臨預兆一出,欽天監就向劍仙門發布了討伐令,劍仙門掌教二話不說放下了正在煉製的一批絕世靈丹,直接帶著門中長老前往神靈降臨之地。


    那一戰,據說戰得昏天地暗,最終結果當然是神靈被斬首,不過,每次讀到這裏的時候,白忘冬就不得不感慨神靈這種生物不愧是天道親兒子。


    神靈被斬首之後並不是說就會就此消亡,而是會重新迴到神域再一次成為幼兒,在沉睡中重新長大,雖然上一世的記憶會被清空,但神靈還是同一個神靈。


    夠離譜吧。


    這世界離譜的事情太多了。


    妖族總說人族是天道寵兒,但這神靈一族才像是真真正正的親兒子吧。


    “那這一次月神教出動是又到了獻祭的時間了?”


    仔細算算,好像也差不了幾天了。


    “對。”紫雲兒點點頭。“所以這幾天千戶大人才會一直在外麵追查。”


    可惜了,即便是穆遠漠這樣的強者也沒辦法將這月神教一舉剿滅,邪宗尚有山門,雖然大多隱秘但尚有蹤跡可尋,可邪教不一樣,它的教徒有可能是這世間的每一個人,普通人,散修,仙門弟子,甚至錦衣衛,高門大戶,達官貴人,都有可能。


    想找到全部的邪教教徒實在是太難了,他們往人群裏一藏,根本分辨不出哪一個是會是抓捕的對象。


    不過,白忘冬還是要說一句,誰要是信了這月神教,那純粹就是腦子被吞掉了,你瞧瞧人家那些被朝廷嚴打的大教,哪個不是奔著改朝換代去的。


    再看看這月神教,嘖,真他娘的拉胯。


    “喂,你的藥好了,過來拿吧。”


    就在這個時候,徐妙錦的聲音醫廬裏麵傳了出來。


    白忘冬從台階上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然後就朝著醫廬裏麵走了迴去,紫雲兒跟在他身後,把剩餘下來的靈藥給拿了迴來。


    能省一點是一點,錦衣衛是財大氣粗,但靈藥這種東西總歸是稀缺貨,存貨多點沒壞處。


    “一共二十一支。”


    白忘冬進來之後,沒見到什麽湯藥,看到的是徐妙錦手裏裝著二十一根銀針的錦盒。


    她合上蓋子,遞給白忘冬,然後替已經到一旁給病人瞧病的銀月婆婆轉述使用說明。


    “每天三支,早中晚各一次,紮在你右臂居中位置的經脈上,針要入肉九分長,也不用紮太久,一個唿吸的時間把它取出來就行。”


    這玩意,有點子高級啊。


    白忘冬看著手裏的盒子,感慨地咂了咂嘴。


    就光這麽一看,白忘冬就能感覺到那被特殊仙術封存在銀針當中的藥液是何等的精華。


    “要是我一不小心弄丟一根兩根得呢?”


    白忘冬好奇問道。


    “弄丟?”


    徐妙錦冷笑一聲。


    “自己的胳膊自己不愛護,誰管你。”


    “這話說的,誰還沒有個意外呢。”


    就在剛剛,他這不才遇到一出意外嗎?


    “放心好了。”銀月婆婆走過來,笑著說道。“七天隻是保守估計,其實這傷隻要堅持用藥五天就能好的差不多,後麵的,你每日用靈力溫養也能養好。”


    “多謝婆婆。”


    白忘冬朝著銀月婆婆誠心感謝道。


    能遇到這樣一位好大夫,確實是白忘冬的幸運。


    銀月婆婆隻是笑笑,能收到病人的感謝,對她的醫道而言就是最大的滿足了。


    “你怎麽不謝謝我?”


    徐妙錦指了指自己,眉眼彎彎。


    “我也幫著月奶奶煉藥來著。”


    “謝你?”白忘冬一聽這話,表情瞬間嘲諷了起來。“我謝你給我藥裏加料嗎?”


    真以為他啥也不知道啊,要不是銀月婆婆攔住了她,現在這藥裏就摻了小毒,雖然不致命,但是會讓人很難受。


    可惜了,白忘冬還真想著徐妙錦把這藥給扔進去呢。


    這樣一來,他也能有個挖眼珠子的正當理由。


    至於毒,你猜他第二個鬼靈為什麽要選紫沼?


    聽到他這話,徐妙錦嘿嘿一笑,直接就想萌混過關了。


    “不過,你今晚還是要留一下的。”


    就在白忘冬把錦盒給收迴到腰間白玉之後,銀月婆婆接著開口說道。


    “你這傷一開始處理的方式不太對,留一晚上,我給你紮紮針,重新處理一下,這樣才能用交給你的藥。”


    “那就拜托您了。”


    白忘冬朝著她點點頭。


    “那我就先迴千戶所。”


    紫雲兒踮起腳尖拍了拍白忘冬肩膀。


    “那邊還有活要做。”


    她得和在外奔波的千戶大人匯報一下這邊的情況才行。


    “去吧去吧。”


    白忘冬擺擺手。


    紫雲兒點點頭,同銀月婆婆和徐妙錦打了個招唿,然後就轉身離開了醫廬。


    白忘冬看著那排列整齊的病床。


    來了這麽久,他還是第一次住院呢。


    雖然隻有一晚。


    “最右邊靠裏的那張床是我的,你就不要惦記了。”


    察覺到白忘冬的視線所在,徐妙錦直接開口說道。


    “固定床位?”


    “那當然,專屬。”


    謔。


    還是個常客。


    “你不迴家能行嗎?你家裏人不擔心?”


    這可是徐家三小姐,真正的貴女,就這麽在外留宿?


    “有月奶奶在,我怕什麽?”


    徐妙錦聞言微微一笑,一把拉住了銀月婆婆的手臂。


    “月奶奶可是真正的高手。”


    是嗎?


    白忘冬眼睛微眯,朝著始終保持著和藹笑容的銀月婆婆看去。


    醫武雙修?


    真人不露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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