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衣服換到那個士兵身上,拿走了他的證件,把屍體推進地洞,迪肯就是肯


    特人,非常熟悉當地環境。當然了,他對於當兵打仗一竅不通——不過,他也別無


    選擇。他想先去倫敦,在那裏可能會遇到些老兵能照顧他,於是他就步行前往倫敦


    ——後來搭上了一輛卡車,把他捎到一個火車站,他提過那個站名,不過我忘了,


    他說那是個小地方——是他從未到過的一個小鎮子。後來他等到了一輛去倫敦的火


    車擠了上去。本來很順利,不過半路上來了一群士兵,他們興高采烈,一路上談笑


    風生,迪肯發現自己遇到了麻煩,他穿著軍裝,卻對打仗和訓練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知道自己隻要一張嘴,肯定會說錯話。”


    “當然了,”溫姆西說,“就像冒充共濟會成員一樣,休想得逞。”


    “沒錯,迪肯說聽他們說話就像聽外語一樣,更糟糕的是,這種外語迪肯一點


    都不懂。他受過教育,不過軍隊上的事兒一點都不懂,所以隻好假裝睡覺。他躲在


    角落裏打唿嚕,如果有人跟他說話他就罵他們,這一招很奏效,隻是有個傢夥,帶


    著一瓶蘇格蘭威士忌,不斷地勸迪肯喝酒,他隻好喝了一點,在那個傢夥的不斷勸


    說下,又喝了一些,到倫敦的時候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知道嗎,那幾天裏,除了從


    一戶農舍裏討來的一塊麵包,他幾乎什麽都沒吃。”


    負責記錄的警察麵無表情地在紙上速記著,克蘭頓先生喝了一口水繼續他的講


    述。


    “迪肯說後來發生了什麽他也不清楚,他想出站逃走,但發現並非易事。街道


    上漆黑一片,他根本辨不清方向。那個帶威士忌酒的人似乎挺喜歡他,不停地和他


    說話,這對迪肯來說倒是件好事。他記得喝了大概有一壺酒,還讓什麽東西絆了一


    下,很多人都笑話他,後來他就真的睡著了。第二天他發現自己又在火車上了,周


    圍都是士兵,這下他明白了,他們要上前線。”


    “不可想像。”帕克先生說。


    “顯然,”溫姆西說,“一些好心人看了他的身份證件,發現他準備歸隊,就


    把他送上了最近的運兵車,我想是去多佛的。”


    “沒錯,”克蘭頓先生說,“你也能想像出來,他被困在車裏了。於是他隻好


    繼續躺在角落裏躲著。好在人們都很疲倦,沒什麽人說話,因此他混在裏麵沒有露


    餡。他學著別人的樣子出示了證件,很走運,沒有人和他是一個部隊的,他又混了


    過去。聽我說,”克蘭頓先生補充道,“我不能把所有的細節都說得麵麵俱到,我


    自己沒參加過戰爭,我當時被別的事絆住了,缺的東西你們自己補上吧。


    他在路上暈車暈得非常厲害,就像睡在牛車裏一樣,最後到了一個漆黑的鬼地


    方,人們讓他下了車。過了一會兒。


    他聽見有人在問誰是他那個部隊的,他已經學會了說‘是,長官’,於是就站


    了出來——隨後他和一小股官兵在坑坑窪窪的路上開始急行軍。他說他走了有一百


    英裏,我敢說他有些言過其實。這時,前麵傳來一聲巨響,大地開始顫動,他突然


    意識到自己來到了什麽地方。”


    “簡直可以寫成史詩了。”溫姆西說道。


    “我看不出來,”克蘭頓先生說,“因為迪肯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麽,我也沒


    法猜。我想他遭遇了猛烈的掃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點懷念梅德斯通監獄的牢房


    了。他顯然連戰壕都沒到就遭到了炮擊。撤退的時候他迷了路,和大部隊失散了,


    不知什麽東西砸中了他的腦袋,把他打昏了,等他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


    個壕坑裏,身旁的人已經死去多時。我不知道,我也沒法確切描述當時的情況。過


    了一會兒,他爬了出來,四周非常安靜,天已經黑了,他昏迷了整整一天。他也辨


    不清方向,隻能在泥地裏深一腳淺一腳漫無目的地瞎走,最後他跌跌撞撞地來到一


    間小屋,裏麵有幹草和一些簡易家具,別的他也記不太清了,因為他頭上受了重傷,


    還發著高燒。後來一個女孩看見了他。”


    “這些我們都知道。”警長說。


    “我猜你們也知道,你們知道的似乎不少。嗯,迪肯在這方麵非常精明,他很


    會哄女孩子,利用她的同情心,他們一起編了個故事。他說假裝失憶並不困難。那


    些醫生犯了個錯誤,他們想用軍事口令查出他的身份,可他根本就沒當過兵,所以


    他不用裝,因為他本來就聽不懂。最難的就是假裝不懂英語,有一兩次他們幾乎試


    出他來了。不過他會說法語,於是他就隻說法語,他的法國口音很純正,但還是假


    裝喪失了語言能力,所以一旦說得不利索都可以推到這個理由上去。沒人的時候,


    他就和那個女孩練習對話,直到法語練得非常地道為止。我必須承認,迪肯的確很


    有頭腦。”


    “這些我們都可以想像,”帕克說,“現在說說寶石項鍊的事。”


    “哦,好的,事情的起因是他偶然看到了一張英國的舊報紙,報上說在一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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