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年輕人即刻是放下了節仗,從身後解下來包裹,從裏麵取出用蜀錦包裹的披風!


    平陽公主不由得暗自稱奇,心中也略覺怪異,自然是從座椅上站起,從台階上走下詢問道。


    “柳欽差這是何意?為何出行還要帶上女兒所繡的披風?難不成柳家小姐……”


    柳欽差哈哈一笑。“公主殿下莫怪,本官得兵部之令,務必要將張毅帶迴長安,哪知某家女兒正巧聽聞,便連夜做了這一掛披風,隻怕秋風刺骨,傷了張大帥,此事倒也正合本官心意,畢竟張毅之名,人盡皆知,若是在本官手下受了苛待,我這一世清明,也會遭他人暗地誹謗!”


    此言一出,這大殿之中的人都為之眉頭緊皺!


    平陽公主內心中更是微微一跳!


    要知道,這從長安城來的人,是來將張毅押解而歸,送到兵部去審論的!


    雖然來的是一個文官。不能稱為兇神惡煞,但也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笑麵迎人!


    更別說還要送給張毅一個罪人禮物!


    但是怪異的事情就發生在眼前,不僅僅這位柳欽差,對於張毅的態度,懷抱著愛才之心!


    就連這位柳欽差的女兒,得知張毅要從千裏之外連夜趕奔京城,也如那閨中癡女一般,連夜做了一掛披風,唯獨怕苦了張毅受寒冷之難!


    難道這個張毅真有如此魅力,人在千裏之外,光靠名聲,就能讓人魂牽夢繞,生死相托?


    不知不覺間,平陽公主內心之中多出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若說是悔恨,卻也不然,可若說是妒忌,身為大唐第一公主,又怎會妒忌一個平民?


    沒等平陽公主深思,甲胄撞擊的聲音,便是從門外傳來!


    張毅身著銀色猛虎吞口甲,腰間掛著手掌寬的大劍,右邊抱著頭盔,左手抓著厚厚的一遝軍中情報,大踏步緩緩而來!


    柳欽差抬頭一瞧,就見在這秋日寒風之中,張毅麵容冷峻,眸子中寒芒凜冽,身上還帶著散不盡的威武,以及娶人生死與執掌間的霸氣!


    縱使這張毅看起來不算粗壯,身高也是低於平均武將水平,但是這人的氣質,卻不因外表而決定!


    隻見這張毅不卑不亢,大踏步走來,在周圍護衛郡守府安全的重位將領,自然而然的低頭致敬,這是一種發自內心般的敬畏,不是表麵裝能裝出來的!


    而張毅此刻內心中也懷著三分的揣測,他一眼就見到了位於下手位置,站在門旁手中抱著一掛披風的紫袍老頭!


    紫色的袍服,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穿的!


    除了幾位內閣和朝中有數的幾位巔峰人物以外,隻有皇家尊親,以及上師能夠穿著!


    如此人物身份自然不低,但讓張毅很詫異的事,這個人他竟然從未見過!


    所以也就無從去揣測,此人究竟是哪個勢力派來,也無從揣測對於自己是敵是友!


    但是曆經一年多的戰場生涯,張毅更加信任自己的實力!


    無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而已!


    所以張毅絲毫不示弱,大踏步走進中廳之內,麵朝上平陽公主,將頭盔擱置在地上,隨後雙手抱拳說道。


    “末將幸不辱命,以將湖江流易幹人等,全數捉拿歸案,而在那楓葉山更是搜出糧食不計其數,至少可讓大軍一年無憂!”


    說著張毅將手中的幾封信高高舉起。


    “還請公主殿下親自過目!”


    平陽公主輕輕點頭。“大帥辛苦,還請就坐!”


    一名婢女上前來接過張毅手中書信,另外一人替張毅捧著頭盔,引領張毅到了左手邊的位置,將軟榻從火塘周圍取過,親自鋪在地板之上,又替張毅解下腰間寶劍,這才讓張毅能夠安穩的坐在軟榻之上!


    直到他入坐,那身著紫袍的官員,依然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這讓張毅內心中有些發緊,心中暗自想到。


    “這老頭的眼神不對呀,若真的是從京城來壓我迴去的,這眼神怎麽會是如此器重?還掛有三分的欽佩?反倒像是我光明軍的人!”


    張毅心中正想著,那老頭卻突然之間一拍巴掌。


    “好一個車騎校尉之子,有乃父之風啊!”


    張毅身子一抖,眼神頓時就盯在了這個老頭身上!


    “不知尊上何許人也,莫非與家父相識?”張毅也是一個機靈站了起來,立刻雙手抱拳說道。


    他心中此刻是有些發毛了!


    畢竟這具身體的父親當年是車騎校尉,與其有舊者不多,但難保不會有人曾經接觸過這句身體的前主人,萬一看出他的紕漏,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就連平陽公主也不由得抬頭望過來,心中倒是略有幾分期盼,想聽聽張毅父親之前是什麽樣的人!


    柳欽差哈哈一笑,將手中的披風捧著,大踏步的來到了張毅麵前。


    “本官雖然交友廣闊,但當年多半跟隨在太上皇身側,無緣結識如車騎校尉這樣的英雄,不過本官倒也時常聽聞,乃父之英姿,今日一見張大帥,倒真的與那當年所聽的耳聞略有相似,不由自主的便多次感慨,莫要見怪!”


    張毅一聽,心中鬆了一口氣!


    和這你一個老家夥也隻是聽過我那便宜老爹的傳說,沒見過他老人家長什麽模樣,這麽說起來也更不可能接觸到這具身體的前主人!


    這讓張毅頓時鬆懈下來,嘴角也多了一抹微笑。


    “尊上謬讚,晚輩不敢苟同,還不知尊上姓甚名誰,現如今官居何職!”


    老頭一聽,隻起了腰杆,輕輕撫摸胡須說道。


    “本官乃是中書省一閑雜人等而已,得房中書令差遣,特來邀請大帥一同迴長安,隻怕這接下來十幾天內,大帥要與我這個老頭子朝夕相處了!”


    張毅眼前一亮,他雖然覺得房玄齡不是什麽好東西!


    可是眼前這個老頭兒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沒有向他表露出半分的惡意!


    這讓他有些摸不到頭腦的同時,內心中也有三分慶幸,若真的來了一個百般找茬的貨色,他也不好借坡下驢,以此來達成自己跟隨迴長安的目的!


    於是張毅也做謙遜,抱拳說道。


    “那還要勞煩老人家,一路上多多照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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