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映月兩個字傳入耳中的時候,張毅眼前居然浮現出當天映月對他的那一笑。


    “喝多了嗎?”


    張毅的手有些不受控製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觸感傳來的很緩慢,果然是喝多了。


    隻覺得腦袋越來越沉,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沉沉地睡去了。


    夢中,張毅竟然夢到自己迴到了前世。


    許久,張毅突然覺得一隻柔軟的手在自己身上遊動。


    “你是誰?”


    張毅下意識地抓住了那雙手。


    “公子,你沒事吧?”


    對方收迴了手,微笑著問道。


    張毅這才看清對方的模樣,是個長相清秀的女子,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和 糖糖一個年紀。


    “額......這是哪裏?”夢初醒,張毅覺得腦袋有些迷糊了,便問那女子。


    女子莞爾一笑,道:“這是勾欄院啊!”


    張毅這才漸漸迴過了神,前世今生,竟然分不清夢裏夢外,今夕何夕!


    “哦,我沒事了,你去忙吧!”


    張毅從肩上脫下那件披風,還給了那女子。


    這時候,樓下傳來一陣喧嘩,隻聽龜公扯著嗓子叫道:“接下來,我們的映月姑娘即將上台表演,前排座位,十兩銀子一個!”


    張毅頓時驚住了,十兩?按照十進製算下來,足足一萬錢,為了這麽一個位置,竟然有大批的人爭先購買!


    不多時,位置已經基本全賣出去了,買不到位置的人,隻能立在後拍遠觀了。


    而張毅並沒有上前觀看的意思,遠遠地站在二樓看一眼就行了,近觀反而是看不清全場的整體。


    今天的映月穿著一身大紅的長袍,彈奏的曲目是《百鳥朝鳳》。


    張毅雖然不懂音律,但他覺得,聽著舒服,能夠引起觀眾內心的情感共鳴,那這樣的彈奏肯定是很不錯的。


    曲罷,從另一頭的樓梯上到了二樓自己的房間,而張毅還在迴味剛才的彈奏。


    《百鳥朝鳳》明明是一首很有激動人心,情緒高亢的曲子,但從映月的手下彈奏出來,反而是彈出了淡淡的憂傷,仿佛透露著一種鳳凰俯瞰群鳥的孤獨。


    “公子?我家姑娘請公子一敘!”


    張毅還在迴味,耳畔傳來一個柔弱的聲音。


    “嗯?你是叫我嗎?”


    張毅轉頭看了看立在自己身後,略顯靦腆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笑道:“公子,當然實在叫你啊,這邊請!”


    說著,小姑娘就讓開了路,張毅還在想一個問題,便問道:“你家姑娘是誰啊,我認識嗎?”


    小姑娘道:“公子您見了就知道了!”


    張毅想了想,難道是彈琴的映月姑娘嗎?


    眼看這小姑娘路都讓出來了,去看看唄,天子腳下,倒不怕拐賣人口什麽的。


    跟著那個小姑娘從後邊的樓梯下了二樓,再經過後院,穿過兩個小巷子,而那小姑娘還在前麵引路。


    這是去哪?


    張毅頓時一臉蒙,看這小姑娘的樣子似乎就是勾欄院的人啊,怎麽帶自己去見的人住這麽遠?


    心裏十分不安,張毅試探性地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小姑娘微微一笑道:“到了!”


    到了?張毅這才發現,二人已經來到了一座大宅子麵前。


    宅子外麵的裝飾,雖然很是普通,但宅子門口的牌匾卻是很有意思。


    “淩香苑!”


    張毅盯著牌匾念了一遍,身邊的小姑娘笑道:“這名字是我家姑娘起的,公子你看怎麽樣?”


    張毅踱了兩步,道:“這名字起的不錯,既顯現出淩雲壯誌的傲氣,又包含著深閨女兒的嬌柔,好名字!”


    這些東西,張毅自然是沒有多少理解,靠的全是這具身體記憶裏的東西。


    聽了張毅的讚譽,小姑娘撓了撓頭,道:“反正我不懂,你說的應該沒錯吧!”說罷,蹦蹦跳跳地去開門了。


    張毅仿佛被冷水澆了一身,獨自淩亂在風中。


    進了大門一看,這座宅子當得上兩個字:大。


    巨大的院子裏,被青花石地板分割成了許多塊,而每一塊,都種了一種花,此時是初春,但這些花竟然可以不忌寒冷,竟然可以完美綻放。


    一眼望去,這些花自己竟然都不認識。


    目光從院子裏的花苑收迴,張毅這才發現,這座宅子沒有主屋。


    取而代之的是一間亭子,從這間亭子的外表上,張毅瞬間明白了,這宅子的主人就是映月。


    亭子中的人一抹白衣,批著裘氅,宛如雪中怒放的寒梅,冷豔,高貴!


    “公子,請!”


    那位小姑娘在前麵帶路,將張毅領進了亭子。


    亭子裏放著兩張桌子,一張放著琴,另一張放著茶具。


    而此時,火爐已經點燃,已經能夠聽到茶壺裏沸騰的水聲。


    “公子,請!”


    聽到映月的聲音,張毅頓時渾身一顫,這聲音,也太好聽了吧。


    為了不免失禮,張毅忙拱手還禮,坐在了茶桌另一邊的團蒲上。


    這時候,映月叫到:“喜兒,去告訴媽媽,午後的場取消吧,院裏虧損的錢,我來付!”


    嗯?怎麽突然有種和富婆搭上線的感覺。


    “張公子,請!”


    映月倒了一杯茶給張毅,張毅手一哆嗦,差點沒端住,逗得映月咯咯嬌笑個不停。


    一口喝下去,差點沒燙出豬叫。


    看著映月一臉憋笑的樣子,張毅頓時感覺麵皮很燙。


    “見笑了見笑了!”


    此時的張毅,方寸大亂,就連他自己都不理解,自己見到這個映月,為什麽會如此的囧。


    映月仿佛是很有涵養,不再去笑,而是道:“張公子,這次請您來,是要感謝那天您仗義出手!不然真不知道當時會發生什麽。”


    張毅聽了,頓時感覺那裏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額...這個...其實,當時我是喝多了,完全是酒醉胡鬧!”


    張毅想了想,也想不到什麽有效的方法去找到底哪裏不對,隻好接了一句。


    映月掠過這件事不提,又問張毅:“張公子,你會彈琴嗎?”


    張毅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映月道:“那好吧,為了感謝張公子當日搭救,今天我就為公子單獨彈一曲!”


    但是,這個曲目卻是令張毅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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