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渾身一顫,頓感不妙,但又不知道皇帝用意何在。


    唐太宗笑盈盈地道:“張卿,朕這裏有一盤棋,你且來與我走幾步!”


    張毅不敢有違,隻得跟著唐太宗來到了榻前,果然,一副紅木棋盤上,零星擺著些許棋子,黑白分明,是圍棋!


    張毅擺了擺手道:“皇上,這圍棋微臣是真心不會下!”


    不會?唐太宗有點不相信,狐疑地盯著張毅道:“張卿不必過謙,你隻管下就是了,要是能贏了朕,那也隻能證明朕棋藝不精!”


    張毅為難地道:“皇上,微臣沒有謙虛,我是真的不會下!”


    唐太宗嗬嗬一笑,道:“那張卿你說說,你會下什麽棋。”


    “象棋!”


    張毅不假思索,兩個字脫口而出。


    其實象棋這方麵,張毅也是略微會一點,也就是懂套路,會走棋子,但不精。


    “好,那就下象棋!”


    說罷,唐太宗命人取來了一盤象棋,棋子全是白玉的,看著十分精致。


    臥槽!怎麽感覺被套路了,早知道皇上套路這麽深,就說啥棋都不會不就沒事了麽?


    心了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張毅隻得遵命。


    “張卿,請!”


    此時的唐太宗顯得彬彬有禮,想來常年與書卷為伍,內涵修養也是極好的。


    張毅趕忙頷首道:“微臣不敢,皇上請!”


    唐太宗總是被抬舉,高高在上慣了,也不推辭先手開局。


    這一走,就是五十多手,張毅手裏已經握著七八枚棋子,而唐太宗手裏,僅僅隻有三個卒。


    張毅下象棋的宗旨是:殺光對手肯定贏。


    隻要把對方的子全吃掉,就剩個老帥,閉著眼睛都能贏。


    但自己的棋子,卻又是一個不放,那三個卒,還是張毅沒辦法才舍去的。


    此時,棋盤上,唐太宗的紅子已然隻剩一半,但張毅那邊的黑子,則是將士炮馬車一應俱全。


    唐太宗這邊雖然明麵上看起來攻勢很猛,實際上大部分棋子已然派出,後方是一片空虛。


    而張毅的鐵桶江山,牽一發而動全身,唐太宗破不了這個局,所有的攻勢隻是徒勞。


    “皇上,你輸了!”


    唐太宗愣了愣,細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歎了一口氣道:“沒錯,朕輸了!”


    迴味了一會兒,唐太宗好奇地問道:“張卿,你為何死守這邊中二卒?這兩者明明就是可以舍棄的啊!如果早些舍了這兩子,那朕恐怕早就輸了!”


    張毅頷首笑道:“皇上,這棋盤之上,每一個字,皆是我的臣民,不到萬不得已,我是絕不會放棄他們的!”


    這話,讓唐太宗心頭一震,想了想似乎覺得有理,但一想,似乎有不敢苟同。


    “正因為皇上您在開局舍棄了 太多的子,所以,後邊的進攻才顯得十分乏力,徒有其形!”


    張毅突然想明白了,唐太宗之所以要跟自己下棋,完全是想要深入了解仁政,而自己,由於下棋時的偏好,偏偏剛好解釋了仁政。


    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說出來,倘若不說明白,曆來的皇帝都是疑心病重,要是懷疑自己心懷不軌,那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好在張毅前世對於孟子的仁政還是了解的不少,再加上這具身體裏本來的記憶,更是讓張毅對於古書卷中的哲理名言張口就來。


    “皇上您想想,如果這張棋盤就是當今天下,皇上您不愛惜士民,又貪功冒進,那麽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已勞攻逸,外征之事毫無進展,相反,若是北方出其不意直搗黃龍,發兵長安,反而是長安空虛,反使自己陷入危機!”


    唐太宗聽張毅這句話之後,隻覺得後心發涼,額頭冷汗直沁。


    “張卿,以你隻見,該當如何,快快將來!”


    張毅略一沉吟,繼續說道:“如今天下大勢已然歸一,但有些小地方依舊是不太平,皇上您應當殺雞儆猴!”


    唐太宗當然懂這句話的意思,但這時候卻隻想聽張毅的解釋,那裏顧得上多想。


    在唐太宗的催促下,張毅又道:“隻要陛下集中兵力剿滅幾個叫囂的最厲害的,其他的,自然見風使舵,也就平息了!”


    唐太宗道:“張卿說的有理,但突厥盤踞北方多年,兵強馬壯,要征服他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啊!”


    張毅當然知道,這突厥部落從秦漢時期就對中原虎視眈眈,這幾百年來,從未停止過鬧騰。


    “皇上,微臣有一個破突厥大計,但要等微臣從大理寺迴來之後才能定奪,還請皇上再等幾日!”


    聽了這話,唐太宗頓時驚喜道:“張卿果有妙計?”


    張毅點了點頭,道:“皇上放心,到時候皇上絕對會為微臣的計策喝彩!”


    迴到官宅,已是深夜。


    今天輾轉顛簸,整整一天,早就身心疲憊,便幹勁睡了。


    次日一早,張毅沒有去班房當值,而是拿著皇帝的手諭,來到了大理寺。


    皇城在長安城北,大理寺則在長安城的西北角。


    雖然名字中有個“寺”字,但卻並不是一座寺廟,說的通俗一點,整個唐廷最為高級的一個衙門,審理的犯人,都是有大罪者。


    因此上,才有了一個叫“天牢”的地方。


    門口的侍衛是銀盔亮甲,張毅上前表明身份,二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張毅,張毅拿出手諭,這才在二人驚訝的目光中被請進了內堂。


    此時,兼任大理寺卿的是高士廉,此人也是唐廷的開國元勳,由於其性格剛正不阿,自太宗繼位以來,一人身兼大理寺卿和吏部尚書兩個職位,這兩個職位,全都是可以判人生死的那種。


    那時候雖然講究三司會審,但高士廉一人就兼任兩司,因此上,隻要是他說那人有罪,那罪基本上就定了。


    來到堂上,但卻不見高士廉,問過中書,原來是提審犯人去了。


    張毅想著:中書口中說的犯人,十有八九指的就是柴紹押解來的那兩個人了。


    中書道:“大人,下官去牢裏通知高大人?”


    張毅擺了擺手道:“不用,我們也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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