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澤琛卻是突然反骨了一樣巋然不動的站著。


    秦依依蹙眉道:“澤琛哥,我們出去。”


    傅澤琛不為所動,就是不肯離開一步。


    秦依依急了,吼道:“你是不是算到你爸媽找來了,所以想要留在這裏等他們?傅澤琛,你想得美,今天天王老子來了也帶不走你!”


    傅澤琛那呆愣的樣子讓秦依依的憤怒似有一種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她越發急火攻心。


    “我讓你跟我走,立刻走。”


    保鏢們衝上前,大概是準備強行拽著他離開。


    蕭餘聽清了秦依依的咆哮聲,是阿姨和叔叔找過來了,他目光定定的看著被強拉硬拽的傅澤琛,不能讓他們把人帶走!


    “大小姐,大門被撞開了。”門衛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秦依依怒斥,“把他打暈了給我帶走。”


    “秦依依,你放開他!”蕭餘撿起一塊木頭狠狠的往女人方向拋了過去。


    秦依依被嚇了一跳,身體本能的後退兩步。


    所有人迴頭。


    蕭餘趁機一腳踹開了距離傅澤琛最近的保鏢,動作迅速的把傻站著的大家夥給拉到自己身後。


    秦依依火冒三丈的瞪著命真硬的蕭餘,吼道:“你沒死!”


    蕭餘粗重的喘著氣,胸口處像是有團火在燃燒一樣,他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暴露一分一毫的不適。


    秦依依勃然大怒道:“給我先弄死他。”


    保鏢們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個個都匪夷所思的看著下達命令的雇主。


    秦依依忿然作色,“我讓你們弄死他,出了事我擔著,給我動手!”


    保鏢們麵麵相覷一番,他們隻是來打工而已,犯不著為了一點錢就攤上人命。


    秦依依見他們完全充耳不聞自己的命令,憤怒的擠開這些人,抄起白天工人遺漏的一把鐵剪子就朝蕭餘衝了過來。


    蕭餘不知道這個瘋女人要幹什麽,護著傅澤琛步步後退。


    秦依依好像完全瘋魔了一樣,緊緊的握著剪子目光兇狠地瞪著他們。


    “你去死吧,蕭餘,我看這次誰還能救你!”秦依依毫無章法的揮動著剪子。


    蕭餘早已是強弩之末,剛退兩步身體就開始不受控製的發軟,眼看著剪刀就要刺到自己身上,他卻連躲避都使不出一絲力氣。


    秦依依咧著嘴興奮的笑著,“蕭餘,我恨你,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蕭餘抬起手下意識的想要抵抗,左手卻完全使不上力氣,剪刀擦過皮肉直直朝著心髒刺來。


    他知道,自己躲不過了。


    第92章 我還能活多久


    噗嗤一聲,傅澤琛的手握住了剪子,鋒利的刀刃劃破他的掌心,鮮紅的血一滴一滴融進泥土中。


    秦依依不敢置信的看著竟然有了一絲反應的傅澤琛,驚得她手一抖,剪刀就掉在了地上。


    “你、你”她不可思議的連退數步。


    傅澤琛卻依然是雙目空洞的呆站著,似乎也感受不到被刺破掌心的疼痛,麻木的發著呆。


    蕭餘迴過神,連忙握住他血肉淋漓的右手,剪子太過鋒利,那一刀下來,傷口橫穿了整隻手,深可見骨。


    “大小姐,攔不住了。”男子聽見了前院越來越淩亂的聲音,焦急道。


    秦依依麵色慘白的看著一動不動的傅澤琛,竟是不知道現在的他是裝傻還是真的傻,按理說那種藥打下去,哪怕是刀子紮進身體裏,他都不會有一絲反應的。


    可是他竟然主動替蕭餘擋了刀?


    他是恢複了嗎?


    不對,他現在還是癡傻狀態。


    所以剛剛那一幕又是怎麽迴事?


    “大小姐,現在怎麽辦?”


    秦依依咬了咬牙,她還是不死心的想要帶走傅澤琛。


    蕭餘見狀,撿起地上的剪子,惡狠狠的對著企圖靠近的女人。


    秦依依見形勢所迫,隻能忍下這口怨氣,在保鏢的護送下狼狽的從後院離開了。


    傅凜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闖了過來。


    蕭餘看見了熟悉的身影,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許,他迴頭不放心的看向眼底還是猶如一潭死水的傅澤琛,絕望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醫院:


    晨曦破曉,蕭餘是被心口的悶痛給逼醒的。


    病房裏空空蕩蕩,毫無人氣。


    蕭餘迴過神,急忙掀開被子,不曾猶豫的拔掉手背上的針頭。


    護士剛準備進來換藥就見病人胡來,急忙製止道:“您不能亂動。”


    “傅澤琛呢?他人呢?”蕭餘一起身就頭暈目眩的跌迴了床上。


    護士扶著他晃動的身體,搖頭道:“小傅先生是由李院長那邊負責,我不清楚情況。”


    “我要去見他。”蕭餘嚐試著站起來,一動又無力的坐迴了床上,胸口絞痛,連唿吸都像是在吞刀子,頓時疼的他不敢再放肆。


    “您不能出去,主任給您安排了會診,您的情況很嚴重,需要馬上進行治療。”


    “我去看看他。”蕭餘緩了會兒,有了幾分力氣後又坐不住了。


    緊閉的房門從外推開。


    白潔一夜未眠,早已是憔悴不堪,她沒成想一進門就見蕭餘跌跌撞撞的朝著她走來。


    蕭餘忙道:“阿姨,琛哥怎麽樣了?”


    白潔如鯁在喉,完全不知如何啟齒。


    “琛哥好像不認識我了,他是不是傷到了頭?”


    白潔扶著他,斟酌著說詞:“蕭蕭,他腦子可能壞了。”


    蕭餘聽不懂,“腦子壞了是什麽意思?”


    白潔反複在思考著用詞,應該怎麽說才能減少對他的刺激?


    “阿姨,您實話告訴我,琛哥他究竟怎麽了?”


    白潔不敢和他對視,刻意的壓著聲音道:“不知道那些人對他做了什麽,他現在腦神經沒有任何反射弧,醫院建議先電療一段時間看看,或許能夠刺激他的腦部神經重新活躍起來。”


    “阿姨我有點聽不懂。”


    “如果電療沒有效果,他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


    蕭餘趔趄一步,雙腿發軟,他一把撐住牆才勉強穩住自己下墜的身體。


    一輩子就這樣是什麽意思?沒有七情六欲,沒有悲歡喜怒嗎?


    就像是行屍走肉,毫無靈魂的活著?


    “蕭蕭你冷靜點,這是最壞的結果,現在我們才開始治療,會好起來的。”白潔扶著他顫抖的身體,輕聲安撫道。


    蕭餘用力的唿吸兩口氣,麻木的點著頭,“是啊,琛哥那麽聰明那麽厲害,他一定會恢複過來的。”


    “你好好養身體,小琛這邊你就別擔心。”白潔領著他走迴床邊,“你好起來,他才能好起來。”


    ……


    傅澤琛治療期間,傅家封閉了所有消息,連蕭餘都進不去。


    他不知道所謂的電療是怎麽治療,但他似乎也能想到那個過程,是不是如同戒同所那樣被綁著手腳然後任憑電流在身體裏肆虐?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馮良從診室裏退了出來,雙目通紅,顯然是情緒過激後的樣子。


    蕭餘茫然的望著他,不敢問裏麵的情況。


    馮良盡量的保持著語氣平和,“蕭餘,你怎麽又來了?醫生不是讓你好好靜養嗎?”


    “我能進去看看嗎?”蕭餘期待的詢問道。


    馮良低頭,“蕭餘,你受不得刺激,我們就在外麵等他,你別擔心,這裏都是專家,會治好的。”


    蕭餘僵坐在椅子上,最終還是沒有進去。


    市二人民醫院胸外科專家診室:


    副主任醫生反複的觀察著病人的檢查報告,眉頭從拿到報告單的那一刻起就沒有舒展過,甚至還越皺越緊。


    蕭餘沒有打擾他診治,其實他特意逃離慈佑來這邊做檢查,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醫生麵色嚴肅道:“可能需要心髒移植了。”


    “完全沒用了嗎?”


    醫生再反複查看了幾遍,點頭,“係統治療已經沒有什麽效果了,心衰終末期,心髒已經無法正常泵出足夠的血液來供應身體各大器官。”


    “那如果心髒移植成功率是多少?換完心髒後,我還能活多久?”


    醫生又沉默了片刻,“你的身體情況並不好,我看了一下你最近半年的病例,就算僥幸找到了心髒供體,但成功率不到一成,很有可能一上手術台,人就沒了。”


    “不到一成?”


    “你的身體條件其實是不能手術的。”


    蕭餘低下頭,雙手緊緊的拽著褲腿,“如果、如果不手術,我還能活多久?”


    “入院治療,心髒還能堅持半年左右。”


    “不治療呢?”


    醫生皺眉,沒有正麵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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