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去問問朝歌,她的夫君為何與你動手,將你傷成這般!”


    墨慈看著他,一副‘這不是明擺著的意思嗎’?


    聞言,葉辭柏整個人都不好了,反應極其激烈道:“不行不行,你不能去找朝歌。”


    “為何不能?太子殿下把你傷成這般,我為何不能去找朝歌?”


    “我,你……這……”


    葉辭柏急得撓頭,吱吱嗚嗚了半響也不曾說出個所以然來,末了索性道:“反正你不能去找朝歌,她現在正在月子裏,這點小事就不要去打擾她了。”


    “而,而且,我和太子動手這事,她並不知道。”


    墨慈失笑,不動聲色的接著說道:“你也說了是小事,既然是小事那就無妨,況且,朝歌也沒有那般的脆弱,就像你說的,不過是些公務上的雜事,意見不合這才動手罷了,我去問問她不礙事的。”


    葉辭柏聽這話更急了,在那走來走去的抓耳撓腮,一副慌亂的模樣。


    他又不傻,自然是知道這是妻子的激將法,為的就是他說實話。


    可是這實話能說嗎,且不說他現在尚沒有理清楚,自己都不清楚怎麽迴事,就她現在懷著身子受不得丁點的不妥,讓他如何能說?


    這一刻,葉辭柏深深覺得,媳婦太精明,也不是好事啊。


    墨慈並沒有給葉辭柏太多糾結的時間,她撐著桌子緩緩起身,扶著腰,“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歇息吧。”


    說罷,先反身迴了內室。


    等她躺下後,葉辭柏方才進來,爬上去,躺在她的旁邊,眼巴巴的問媳婦,“墨兒,你真要去找朝歌啊?”


    墨慈撩了撩眼皮,“恩,一早兒便去。”


    “哎呀好墨兒,咱們不去啊,聽話,不要去東宮,更不要去找朝歌,聽我的!”說到後麵,葉辭柏罕見的嚴肅認真了起來。


    墨慈睜開眼,微微眯起看著他,“你不讓我去,總得給我一個不去的理由。”


    “這個理由我現在不能給你,待之後,等我理清楚了我再告訴你。”


    葉辭柏握上她的手,“聽我一迴,成嗎?”


    墨慈被他難得的認真攪得徹底的沒了困頭,撐起身子坐起來,靠在軟墊上,“你有什麽事瞞著我?或者,我換一個問法,是什麽要緊的事值得你如此隱瞞於我?”


    葉辭柏垂下眼瞼,輕輕的出了一口氣,“不瞞你說,我現在也沒弄清楚,不過我可以保證,待我弄清楚了,第一時間告訴你成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墨慈又能說什麽,總不能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說吧?


    再說了,依著葉辭柏的性子,即便是真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見得會說。


    最終,墨慈選擇了妥協。


    葉辭柏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抱進懷裏,“謝謝你墨兒,有你在真好。”


    有她在身邊,他感覺,好像沒有那麽害怕了。


    對,他在害怕,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具體恐懼從何而來,他也不清楚,但他就是知道,自己的這顆心,從妹妹生產那日開始,便一直沒有安穩過。


    慌亂的不像話。


    尤其是今晚,雖然表麵正常,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從東宮迴來,他的神經都在顫抖,手指冰涼,那種從未有過的恐懼,被無限的放大,朝他湧過來。


    還好,墨慈在他的身邊,他的一顆心,這才感覺平穩許多。


    夫妻這麽久,墨慈怎會感受不到葉辭柏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焦慮和不安,張了張嘴,想問,隨之又想到他剛才的話,到嘴的詢問便硬生生的咽了迴去,伸手環住他,將自身的溫暖渡給他,給予他所欠缺的安寧。


    不知過了多久,葉辭柏靠著墨慈睡了過去。


    輕輕的將他放下,蓋好被子,就著昏暗的燭光看著眼前的男人。


    盡管是在睡夢中,他的眉尖依舊緊緊蹙著,眼下陰影嚴重。


    墨慈歎了口氣,再度為自己的忽略而自責。


    如果……


    ***


    葉朝歌昨夜睡得早,今兒個早早便醒來了。


    夫妻倆懶床說了會子小話,直到外頭的動靜漸漸大了,方才起身。


    葉朝歌懶散的靠在軟墊上,看著衛韞更衣,隻待他穿戴好劉嬤嬤她們進來伺候她洗漱。


    正百無聊賴的等著,眼睛的餘光突然看到衛韞肩胛位置有些青紫。


    “你肩膀怎麽了?”


    葉朝歌立時坐起來,伸手拉過衛韞,阻止他穿衣的動作,眼睛盯著他青紫的肩胛,皺起眉頭。


    衛韞心下一跳,有著片刻的慌亂,也好在他早有準備,方才起身之時,他便覺得肩膀這片不對勁,估計著昨兒個夜裏被葉辭柏傷到了,所以方才穿衣之時比往常要快一些,可沒想到,還是被眼尖的她發現了。


    渾不在意道:“估計著是白日在宮裏撞了一下,很嚴重嗎?”


    “青了還有些紫,瞧著是積了淤血,恐怕要揉開才好,不過,你這怎麽撞的啊?”問到後麵,葉朝歌有些責怪,都多大的人了,還能撞到,又不是像小鈴鐺那般的小孩子。


    “宮人毛躁,急三火燎的不看路。”衛韞避重就輕的解釋。


    葉朝歌也沒有多想,讓劉嬤嬤取來了藥要親自為他揉開淤血,隻是揉開淤血需要大力,她現在坐著月子,身子尚未養好,力道有限,衛韞便收了藥待會去前麵讓海總管揉。


    “說起來,南風怎麽樣了?”


    以往南風一直伴在衛韞的身邊,如今他生了病,缺了個人,說來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的。


    如果南風在,也不至於讓海總管給揉。


    “還好,不是很嚴重。”


    葉朝歌頷首,“待會我還是讓劉嬤嬤過去瞧瞧吧。”


    “隨你。”


    南風那邊,衛韞倒是不怎麽擔心,那兩口子知道輕重,便是劉嬤嬤過去,也曉得如何搪塞,這一點他並不擔心,隻是……


    想到昨夜裏找上門來的葉辭柏,衛韞便忍不住的皺眉。


    雖說被他搪塞了過去,兩人又打了一架,可瞧著當時他離開時的模樣,想必此事不會善罷甘休。


    看來,昨夜隻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還有得煩了。


    “對了,外祖何時抵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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