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吧。”陳金石已經沒有力氣與這個賤人說話了,癱坐在凳子上,說道。


    “廢物。”金氏見懟的丈夫一個屁也不敢放,心中頗為得意,也不吃飯了,站起來扭著屁股走了。


    “如果被吳年知道,我死定了。”陳金石歎了一口氣,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那個人真的是殺人不眨眼的啊。


    不管陳金石如何恐懼,一切都沒辦法改變了。


    他的家奴劉阿狗出去過了,與外人接觸了。


    目前隻希望,事情能隱瞞住。


    希望嶽父一家,不要帶來新的,更厲害的瘟疫。


    深夜。


    夜幕就像是黑布一樣,黑的徹底,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陳家的家奴劉阿狗帶著陳金石的嶽家十二口人,走偏僻罕有人走的山路,來到了北山堡地界。


    外人是不知道這偏僻山路的,但劉阿狗是從小在北山堡長大的,閉著眼睛,也能把人帶進來。


    “嶽老爺。前邊就是北山堡了。您輕輕的跟著我,不要發出別的動靜。現在吳爺管的緊,要是被抓住,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劉阿狗抬頭看了看前方黑漆漆,仿佛是山峰一樣的北山堡,轉過頭低聲對陳金石的嶽父金瑞雲說道。


    金瑞雲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曉得其中厲害。


    吳年那個人,可怕的就像是山上的野獸。


    但是他也沒辦法啊。


    他所在的百戶所瘟疫很嚴重,死了很多人。其中還有他的親兄弟。


    正惶恐不安,女兒竟然派人來聯絡他。他自然是喜出望外,連忙帶著全家來投奔了。


    “嗯。”金瑞雲嗯了一聲。


    劉阿狗帶著金家十二口人,很熟悉的來到了城牆的一處缺口,然後專走僻靜的小路。


    雖然過程很刺激,但最終卻是平安的到達了陳家大宅。他們也不敢走前門,來到了下人走的側門。


    門先被打開了。


    金氏帶著一個心腹女婢,迎候金瑞雲。


    “父親。”金氏看著金瑞雲,喜上眉梢。


    “女兒。這一次多虧了你。”金瑞雲看了看女兒,感激道。


    “說這些做什麽。”金氏很得意,表麵上卻是露出了一副“父親折殺了我”的樣子。


    這事情實在是見不得光,父女二人不敢在這裏久留。進入了陳府之後,把門給關上了。


    隨即,金氏安排了娘家人在廂房居住。


    十二口人,擁擠在兩個房間內,很不方便。


    但是金瑞雲死裏逃生,也顧不得那些什麽事情了。


    “對了。女婿呢?”金瑞雲坐在一張凳子上,想起來女婿,不由問道。


    “父親不要提那個廢物點心了,他被吳年這條瘋狗給嚇破膽子了。”金氏冷笑了一聲,說道。


    金瑞雲皺起眉頭,張嘴想要說話。但是金氏卻說道:“父親你別多想了,安心住下就是了。”


    “這北山堡,被那瘋狗經營的十分好。在這裏,瘟疫就像是被打殘的野獸,翻不起風浪了。”


    “嗯。”金瑞雲隻得把話咽下,嗯了一聲。


    這日上午,陽光燦爛。


    北山堡,一處院子內。


    吳年起了一個大早,照舊耍了一套馬槊。然後迴頭看向了站在門口的王如煙。


    這一迴王如煙沒有說他。


    北山堡的病患,或是痊愈了,或是病死了。現在是一個也沒有了。


    這個男人說的對。


    隻要內外隔絕,注意衛生,瘟疫也沒什麽可怕的。


    現在隻要守著四麵山道,不讓外人進來就行了。


    既然瘟疫已經遠離了,那吳年耍馬槊,大汗淋漓,也沒什麽了。


    “如煙啊。等過幾天。我就辦個酒席,把你給娶了。”吳年右手拄著馬槊,笑著對王如煙說道。


    水到渠成,水到渠成。


    “嗯。”王如煙臉頰通紅,但卻沒有拒絕,低著頭嗯了一聲。


    本就郎情妾意。


    她中意吳年這位遼東好漢,聽了吳年的話後,心裏頭可快活了。


    “還有我呢。我與小姐一生一世不分離的。”小紅從房間裏走出來,小手抓著王如煙的右臂,探出半個小腦袋,很是嬌俏。


    這件事情,王如煙跟吳年暗示過。


    吳年有心理準備,聞言失笑了一聲,對小紅道:“你這小丫頭片子,也不知道害臊。”


    “害臊幹什麽?我理直氣壯呀。”小紅嘻嘻一笑道。真的是臉不紅,氣不喘,臉皮厚的堪比城牆。


    小紅這丫頭嬌小玲瓏,嬌俏可愛。


    雖然與王如煙這大美人一比,猶如皓月與星辰,實在沒什麽可比性。


    但也是小美人。


    現在陳氏懷孕了,這晚上憋得慌。他又身強力壯火力足,來一個好事成雙,真是美滋滋。


    吳年看著這一大一小的美人,腦海之中已經開始浮想聯翩了。


    “不好了。老爺。夫人生病了。”一個聲音打斷了吳年的浮想聯翩,他皺起眉頭,轉頭看向了飛奔而來的自家家奴。


    他的心中湧現出了不好的預感。家裏兩個夫人,二選一。


    兩個極端。


    柳香身子骨倍兒棒,基本不生病。另外一個是病秧子。


    “哪位夫人生病了?”吳年定了定神,急忙開口問道。


    “是陳夫人。昨晚上還好好的。房裏頭也有穩妥的女婢盯著,就半個時辰沒注意。夫人就病了。”


    家奴臉色難看,懊喪的直跺腳。


    “什麽病症?”王如煙嚴肅了起來,上前問道。


    “吐。吐的很厲害。”家奴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說什麽?”吳年的麵色大變。這不是瘟疫的症狀嗎?我把病患給清空了,怎麽我姐還會患上瘟疫?


    吳年的腦子亂糟糟的,以至於一時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在外頭他是個兇悍的,風裏來雨裏去,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家人是他的軟肋啊。


    而且陳氏還有孩子了。


    “走。去看看。”吳年右手閃電一般的伸出,捏住了王如煙的手腕,另一隻手扔了馬槊,抓著她就往家裏頭趕。


    他很用力。


    王如煙有點疼,但她一聲不吭,反而很是歡喜。


    這是個顧家的男人啊。


    我做了他的女人,如果我生病了。他也會擔心成這個樣子的。小紅與家奴連忙在後頭追,發足狂奔,卻追不上吳年與王如煙。


    二人很快來到了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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