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怎麽覺得你有點眼熟呢。”程鴻轉著眼珠子迴憶,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那天走後門失敗,喝醉了酒,醒來之後倒黴的錢也丟了,隻好搭懸舟迴家,結果迴家之後被一頓罵,於是又硬著頭皮過來參加入門考核。


    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一個十分眼熟的人,而且還意外的挺有好感。


    “在下隻是個修為低微的普通修者,這位公子想必認錯人了吧。”殷緣默默腰間荷包裏的指環,表情無辜的沒有一絲破綻。


    程鴻有點不信邪,堅定的認為他絕對在哪見過殷緣,“認錯也沒關係,現在開始認不晚,我程鴻,你叫什麽?”


    殷緣沒想到這大少爺這麽難纏,隻好笑了笑,“在下殷緣,時間已經不剩多少,在下還是……”


    “殷緣啊,這位呢?你朋友?”大少爺不喝酒的時候意外有點平易近人,好奇的指指嚴厲,然後自來熟的摟住殷緣的脖子。


    被當成布景板的嚴厲眼皮一跳,皮笑肉不笑的上前一步把程鴻的胳膊拿下來,“嚴厲,我兄弟。”


    字音咬的格外重。


    “那個,程公子啊,你看時間……”


    “我說呢,看你倆還挺般配的,看在咱們都是朋友的份上,以後來我家法器鋪子絕對給你們打折!”程鴻拍著胸脯保證,大大咧咧的套近乎。


    “我說,程公子,再不上去就……”


    “說起來禦風劍門也真能搞排場,萬一這劍風台陣法失靈,掉下來那不毀一片山。”程鴻仰望著巨大的方形石板,無比心大。


    殷緣已經放棄跟他說話,和嚴厲對視一眼,找到了同樣名為頭疼的感情。


    於是殷緣放棄禦劍,直接催動靈力化光躍上劍風台,站穩之後微微喘息,嚴厲隨後用同樣的方法跟上,風輕雲淡的拍拍殷緣後背。


    殷緣轉頭眯眼看他,進步太快了吧。


    程鴻呆滯了一下,等兩道光消失之後,低下頭看看身前,人已經不見了。


    大半的修者都集中在劍風台上,但台麵仍不顯擁擠,兩個外門弟子忙著報名發牌,雲袖清站到了墨鋒身邊,背著手微笑。


    墨鋒掃視一眼規規矩矩的站成兩排的修者,輕哼一聲,似乎不太滿意。


    “怎麽,沒有中意的弟子?”雲袖清問墨鋒。


    “嬌生慣養,如何能成大器,恐怕連築基都困難。”墨鋒眼中帶著不屑,瞄向一個渾身都是法寶的暴發戶。


    “他可是交了這個數的學費呢,夠你的弟子一年的飛劍維修費用了。”雲袖清不以為然,“對了,這次要安排你的弟子參加武試嗎?我記得上次他們下手比你還狠,說起來你平時也不要那麽嚴厲,該放鬆時就讓他們出去玩玩,免得他們總想著拿人撒氣……”


    “門主,你還是坐下彈琴吧。”墨鋒太陽穴直跳,冷聲打斷雲袖清的廢話。


    雲袖清無奈,識趣的閉嘴望向眾多修者。


    殷緣和嚴厲站在一起,兩人的氣質在眾人中也算頗為惹眼,再加上一個站在最後的程鴻不斷探頭往前擠,很難不讓人注意。


    殷緣隻感覺有人盯著自己,這股視線令人難易忽略,迴過頭,就看見雲袖清站在劍風台邊,直直盯過來。


    你來了。


    一句嗓音溫和的話在耳邊響起,殷緣一愣,想起這似乎是雲袖清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會來,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殷緣轉迴頭,無端的浸出冷汗,玄門,自己的身份,一定要早日查清。


    一直在劍風台上站了幾個時辰,殷緣和嚴厲終於拿到號牌,這玩意隻是輕薄的一片玉簡,靈識掃上去,可以讀到身份信息和考核安排,還有獨特的靈識印記。


    嚴厲看了看考核內容,翻個白眼,隨手把玉簡塞進袖子裏,已經對通過不報任何希望。


    墨鋒氣質冷峻,如同一柄出鞘利劍般鋒芒畢露,周圍三尺除了雲袖清,無人敢隨意靠近。


    殷緣本想繞過去,劍風台四麵無數地方可以離開,但他偏偏不受控製的走向雲袖清。


    “這位道友,可是有什麽疑問?”雲袖清態度極好,對殷緣微微一笑。


    殷緣怔了怔,迴過神來,一開口吐出一串恭維之詞:“晚輩一直仰慕門主風采,今日一見,為門主豐神俊朗儒雅不凡之氣質震懾,有所冒犯,還望門主見諒。”


    雲袖清一挑眉,像是炫耀般地對墨鋒眨眨眼,“如果這位後輩通過考核,我就收他為親傳弟子,你說呢?”


    “門主之事,墨鋒不便幹涉,告辭。”墨鋒冷聲拱手,袖子一甩身如流光躍下劍風台。


    饒是殷緣神經夠粗,也著實驚了一下,這門主是多缺人戴高帽啊,這待遇是嚴厲才有的吧?明明是嚴厲在武試上幹翻一票人大放光彩,門主驚歎他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才,這才收為弟子。


    而且看雲袖清的反應,似乎是在別人麵前故意裝作不認識殷緣,也不知道此舉是不是順水推舟,好把他拉到身邊。


    “我這位朋友也是這麽認為的。”殷緣拽了拽嚴厲,認真道。


    “嗯,看這位道友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如果通過考核,你們就是正式的內門弟子了。”雲袖清優雅的點點頭,笑容可掬,望向殷緣的眼神卻多了一分探視。


    嚴厲被殷緣拽來拽去,一直到下了劍風台離開琅環山,才不滿的咳嗽一聲引起殷緣的注意。


    “我怎麽感覺你認識那門主啊。”嚴厲語出驚人。


    殷緣腳步一頓,為嚴厲準的嚇人的直覺感到不妙。


    “如果我如實迴答,算不算劇透?”殷緣默默問係統。


    【嚴重劇透。】電子音不客氣的迴答。


    殷緣揉了揉眉心,轉頭一個燦爛的笑臉,“我怎麽會認識他啊。”


    嚴厲將信將疑。


    殷緣眼珠轉了轉,一時嘴欠道:“你吃醋了?”


    “嗯,吃醋。”嚴厲一本正經的迴答。


    “……”殷緣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嚴厲一把攬住殷緣,嬉皮笑臉的拽拽殷緣垂下來的頭發,“我記得城裏有兩家書肆,過去看看?”


    “你還看書?”殷緣一臉懷疑,考試之前複習也沒什麽用。


    “老子像是不識字的人嗎?”嚴厲一瞪眼睛,還真挺像。


    殷緣無語,塞給嚴厲兩塊靈石,“你去書肆,我去法寶商鋪,黃昏時在城中那家客棧見。”


    “遵命。”嚴厲笑嘻嘻的收了靈石,惹得殷緣飛他一個眼刀。


    平嵐城的主城十分繁華,天空中隨處可見各色流光,不時還有飛船一樣的東西快速閃過。


    青色石板鋪成的主幹道設有陣法,幹淨平整,兩旁商鋪鱗次櫛比,匾額角落大多有各大家族的徽記,掌櫃的都是修者,靈石雕刻的算盤撥的劈啪作響。


    嚴厲抄著手走在路邊,一個麵帶喜色的女修從法寶鋪子裏出來,手中拿著一片羽毛迎風一展,羽翼化作千萬片聚在背上,眨眼化成一對雪白的翅膀。


    “師傅您看,那個法寶好漂亮,我也想要!”街上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兒踮著腳扯她師傅的袖子。


    嚴厲後退了兩步,避開那翅膀扇起的狂風,後腦勺撞在路邊的樹幹上。


    “嘶……”嚴厲暗罵一句倒黴,抬起頭,眼前卻花了一下,隱約有些相似的畫麵湧上腦海。


    五六歲的男孩兒仰著頭,拽著一個衣著華貴氣質典雅的女人,用稚嫩的聲音說自己想要那柄劍。


    哪柄劍?嚴厲順著男孩的視線定睛細看,威嚴霸道的虯龍盤在劍柄上,張口咆哮的龍頭咬著泛起寒光的劍身。


    女人搖了搖頭,蹲下來摸了摸男孩的腦袋,說等以後,或刑自然會傳給他。


    或刑?那不是那柄他控製不了的劍嗎?


    “喂!這位道友,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焦急的喊聲,嚴厲皺了皺眉,眼前的景象宛如破碎的湖麵,一圈圈消散,被繁華的街景取代。


    嚴厲抬頭揉揉後腦勺,磕出了個包。


    “沒事。”嚴厲轉頭看向推他的人,四五十歲的樣子,似乎是旁邊店鋪的掌櫃。


    那掌櫃鬆了口氣,問道:“道友莫非是受了傷?”


    嚴厲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從站著變成躺倒在地,趕緊爬起來拍拍衣服,“昨晚沒睡好,有點困,哈哈……”


    “沒事我就放心了。”掌櫃的心腸不錯,見狀轉身迴去店裏,嚴厲看了眼店鋪牌匾,寫著南楓書肆。


    “誒掌櫃等等,你們這都有什麽書?”嚴厲追進去問道,一樓擺的都是書櫃,櫃子上刻著防塵的陣法,靈力波動十分明顯。


    “什麽都有啊。”掌櫃的介紹起來十分熱情,人文社會遊曆指南話本圖冊,二樓還有入門級的功法玉簡。


    嚴厲聽了半天,拄著櫃台提問:“那種武器圖鑒和各大門派的介紹,有沒有?”


    “有,但那些在三樓,都是玉簡沒有紙質書。”掌櫃的用略帶懷疑的眼神看著嚴厲,覺得這人並不像修為多高,否則怎麽穿的跟普通百姓一樣。


    “沒問題。”嚴厲答應的十分爽快。


    這書肆三樓寬敞明亮,散發著柔和光線的照明法寶被嵌在棚頂,熏香味道淡雅,還有提神醒腦的功效。


    嚴厲站在一麵架子前,手指劃過兩排,猛地停了下來。


    著名飛劍圖譜這種東西,記載的內容都十分有限,介紹大多都是溢美之詞,至於缺點和不足,那就隻有飛劍的主人自己知曉。


    修真界聞名遐邇的門派,大多都會有幾柄值得刻入玉簡供人傳頌的名劍,比如禦風劍門門主的千古恆正,副門主的滄山雪。


    嚴厲用靈識掃下去,直到最後,才出現一柄熟悉的劍。


    或刑劍,天虹劍門世代相傳之名劍,劍身以萬法深淵的異鐵鍛造,以渡劫修為的精血淬煉,九九八十一天名劍乃成,第一任持劍修者斬殺數千魔界餘孽,名劍始稱“或刑”。


    “天虹劍門……”嚴厲自語一句,明明是第一次聽說的名字,卻有一種別樣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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