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管殷緣不滿的神情,嚴厲板起臉,“你究竟有什麽目的,如果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你就跟衛瀾還有那熱心過頭的少俠一起闖蕩江湖去吧。”


    殷緣聽著嚴厲要趕人的威脅,咳了一聲,先前想的一套和沙垚門門主有仇的托詞也不能用了,還真是麻煩。


    “目的確實是有,你這人也不是好騙的。”殷緣想了想,決定繼續真假參半,用一種緩慢沉重的語氣說道:“出於某種不能說的理由,我需要跟在你身邊,替你掃清一切障礙,鋪平前路……”


    “然後一統江湖?”嚴厲摸著下巴接下話茬。


    殷緣眼神一亮,孺子可教也,主角果然有覺悟,有前途。


    “你閑的慌,老子有功夫不如睡一覺呢。”嚴厲擺擺手,表示自己沒興趣。


    殷緣大受打擊,這麽不上進真的是主角嗎?!


    “你聽我說啊,就算你不犯人,人還犯你呢,你知道衛瀾怎麽說的?沙垚門的門主讓她跟他裏應外合,聯合衛家堡的人圍了你的山頭!還睡覺,到時候你就等著人家一把火燒了你的老巢吧。”殷緣腳尖一勾,把嚴厲對麵的凳子拉過來坐下,苦口婆心的在他身邊洗腦。


    “你和衛瀾不過隻見了一麵,她為什麽跟你說?”嚴厲把手肘撐在桌子上,拖著腦袋略顯懷疑。


    “其實我和她是老鄉,而且與沙震合作並非她的本意,她因為之前出了意外,暫時用不了武功,沙震又給她下了毒,權宜之下才答應合作。”殷緣認真解釋。


    這次係統沒給殷緣拉個警報,殷緣暗自鬆了口氣,看來從別人嘴裏問出來的話是可以跟主角劇透的……雖然這已經不算劇透了。


    “衛家堡,那不是雲州城的麽,說好的你家在柳州呢?”嚴厲眯著眼睛無情的挑出漏洞。


    殷緣語塞,舔了舔嘴唇,“不要在意那些細節,我四海為家。”


    “到處流竄?”


    “……”


    “總之我沒騙你就是了,而且這個答案就能解釋的通衛瀾為什麽乖乖待在沙垚門,恐怕那晚你不去,沙震也會把衛瀾弄過來。”


    嚴厲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的調侃:“我怎麽覺得這霸刀寨該換你當家了呢。”


    “你讓我當二當家我就死而無憾了。”殷緣嚴肅道。


    嚴厲翻了個白眼,差點忘了一開始想要逼問殷緣什麽來著,每次總能被他繞開話題,還繞的很有道理。


    “所以,你就忽悠小九,讓他給你跑腿?”


    殷緣一愣,“你怎麽知道的?”


    “在老子的地盤還想背著老子搞事!”嚴厲站起身,拽著殷緣就往外走。


    “去哪兒?”殷緣費力的掰著嚴厲的手指,對他總手欠這點很有意見。


    “帶你下山。”嚴厲語調懶散。


    “下山沒問題,咱把衣裳穿好行麽?”殷緣無奈搖頭。


    另一邊,沙垚門內,光線充足的正廳裏,百寶格上擺著年代不一卻都價值非凡的各式古董,開片青瓷觀音瓶的瓶口上,凝著一片早已幹涸的血跡。


    “門主,樊照迴來了。”


    一個穿著黑色裋褐的青年壯漢一抱拳,甕聲甕氣的對坐在圈椅上的沙震匯報。


    “讓他進來。”沙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一伸手,旁邊俊秀的少年適時的遞上一杯茶。


    片刻之後,被殷緣唬的夠嗆的大山賊小跑著進來,抬頭看了一眼沙震,有些畏縮的低下頭,“門主,樊成還在崖下看著衛瀾,一切正常。”


    沙震眼神停在少年身上,似乎並未注意到自己屬下細微的反常,“嗯,迴去吧。”


    樊照鬆了口氣,應了聲是,趕緊跑了出去。


    “門主,我已經收到衛家堡的飛鴿傳書,雲州城離長平縣隻有三天路程,三日之後,就可與衛家堡會和。”倒茶的少年聲音溫柔細軟,眼含秋水,連匯報個消息都像在說情話一般。


    “嗯,我知道了。”沙震抿了口茶,“你順著小路接應衛家堡的人,留意那個叫衛景的人,他是衛瀾的二哥。”


    “留意?”少年微疑。


    “就是暫時留著他的命……路上如果有機會,就把衛年這個老家夥除了吧。”沙震輕描淡寫的說著,“反正衛年關心的是他女兒的命,不如就一道送下去,免得萬一衛瀾那邊出了變故,我們措手不及。”


    “明白,主人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少年嬌媚的臉上露出一絲陰狠,輕笑著竄上房梁,無聲無息。


    “嚴厲啊嚴厲,是時候報那一刀之仇了。”沙震冷聲自語,抬手覆上胸口。


    長平縣不大,卻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酒樓琴閣一應俱全。


    街邊擺攤的小販見到有行人路過,就揚聲吆喝兩句,別人隻看不買,也不生氣,樂嗬嗬的給人家介紹。


    殷緣緊跟在嚴厲身邊,對於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感到新鮮,又不好表現的太明顯。


    “對了,話說你是山賊頭頭啊,為什麽毫無壓力的來逛街?”殷緣小聲問了一句。


    嚴厲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殷緣,“老子打劫又沒打進縣裏,有個鳥蛋壓力。”


    “粗俗。”裝慣了的殷緣撇撇嘴,指著貼著牆上有些舊的畫影圖形,“那是誰?”


    “嗯……沙震啊,還原度很高嘛。”嚴厲走進了幾步,在路邊的柳樹後麵找到那張通緝令,看著上麵的靈魂畫作感歎道。


    審美觀不同怎麽交流!殷緣果斷把嚴厲拉走。


    長平縣的正街很熱鬧,筆直的一條大路,嚴厲不時能遇上幾個認識的小弟,吊兒郎當的打了招唿,還順便把殷緣介紹過去,當然身份還是雜工。


    “話說我們到底要去哪裏,你不擔心你的祖傳基業嗎?”殷緣見嚴厲完全沒有一點危機意識,不禁替他著急。


    就算是主角,這樣作死光環早晚要耗光吧……


    “你不是都布置好了麽?”嚴厲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仰著頭若無其事的反問。


    殷緣被噎了一句,磨牙,他開始發現自己真是從來沒了解過主角,原著裏那個積極上進的一定是另外一個人!這種先入為主的認知一定要拋棄!


    想著想著,殷緣又瞟了一眼嚴厲,見他吹起了口哨,不禁揉了揉眉心,上一刻還一本正經的懷疑自己的身份,下一刻又好像十分信任自己的計劃。


    正糾結著,殷緣就感覺一條死沉的胳膊搭上了自己肩膀。


    “走,大爺帶你開開眼界。”嚴厲一臉邪笑,拇指一彎指了指旁邊略顯嘈雜的閣樓。


    殷緣一側頭,頓時臉色一黑,“憐香院?”


    這是青丨樓吧,絕對是青丨樓吧,捕快叔叔這有個色狼!


    殷緣深吸口氣,重新打量了一遍嚴厲,安慰自己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雖然主角逛青丨樓這種事絕對會被噴慘。


    “在下乃是正人君子,此等風月之所,在下從不屑……”


    “十五姨,鉞娘在嗎?”


    嚴厲沒等殷緣說完,就直接把人拖進了店裏,喊了老鴇過來。


    殷緣嫌棄的抽抽嘴角,還月娘,敢情是熟客了。


    “嚴爺您來啦!”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老鴇揮著手絹小跑著過來,“鉞娘在後院呢,要找她啊,您自己去吧,奴家可是怕的很。”


    殷緣嗤笑一聲,難不成這月娘還有背景不成。


    “行。”嚴厲爽快的答應,然後翻了翻袖子,掏出塊兒碎銀子扔給老鴇。


    殷緣被嚴厲拖著穿堂往後門走,被一眾鶯鶯燕燕身上的脂粉味弄得直打噴嚏,直到出了門,才撐著膝蓋狠狠的吸上一口清新空氣。


    結果才唿了一口,耳邊破空聲起,涼風卷著鬢發糊了一臉。


    殷緣條件反射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詫異的抬起頭,然後緩緩轉身,鼻尖離一柄大斧的木柄隻有一寸。


    “大當家!”清亮幹脆的女聲響起,殷緣迴頭看了看站在院中抱拳的女子,又看了看砍在木板上的斧子,明白過來。


    原來是這個“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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