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界共有五個洲——生洲、羅洲、江洲、雲洲、中洲,各洲都有自己一方勢力,根基深厚的修仙家族和大宗門一樣有強大影響力。


    千魔嶺位於雲洲北部,魔修極多,嶺主聶通所在的主城名為雁城。雁城的天氣,炎熱幹燥,城裏叫賣寶貝的魔修很多,在嶺主的統治下,殺人奪寶的事情在城裏沒人敢做,但出了城就是各憑本事,生死不論。


    風裹挾著昏黃的沙打著旋兒從西北方的城門口吹來,太陽很高很烈,盡管它周邊的雲都是灰蒙蒙的。


    雁城的一間客棧內,秦駱一襲黑袍,長發遮住暗紫色的左眼,他的另一隻眼睛是正常的黑色。


    這是他的“始祖”狀態,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發揮出元嬰期實力。


    適才秦駱把她抱起來,遮住她的眼睛,耳畔隻餘唿唿風聲,轉瞬間就來到了生洲地界。


    雁城裏模樣古怪的魔修遍地都是,一個個女魔修穿的更是清涼,姿態撩人。


    黑色的符文密布在秦駱的暗紫色眼瞳中,南樓月仔細盯著瞧了會,覺得撇開那詭異的符文不談,他眼睛還真是挺好看的。


    也難怪自己當時一眼就看中了他。


    從相貌來說,秦駱做自己的男寵挺夠格的。不過呢,既然她南樓月說了收他做徒弟,她也就不會再有那個想法。


    南樓月站在飯桌旁的凳子上,伸手把秦駱遮眼的長發一撩,道:“擋住眼睛多不舒服,何況這雁城裏的魔修長得再慘烈的都有,哪需要遮遮掩掩。”


    鄰桌的黑臉和青麵兩個魔修側目。


    秦駱低聲笑了笑,“好。”


    “哎,外麵那個可是千寒大人?”店中的一名小夥計拍了拍另一個夥計的肩膀,小聲問道。


    外麵路過一個極為俊朗的男子,墨發及腰,劍眉星目,眼瞳是攝人心魄的赤紅色,額間有著金焰色紋印,身著一襲簡單的黑色長衣,腰間係了一條朱紅色腰帶。


    千魔嶺嶺主聶通之子聶千寒,一千多歲的元嬰期魔修。


    聶千寒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在他元嬰期的威壓下,身姿再豐滿妖嬈的女魔修都站在道路兩側弓著身子行禮,不敢大意。


    聶通老頭長得醜,生個兒子長得卻俊。


    南樓月心裏再次感歎了一聲,然後繼續搖頭晃腦地大口吃著東西。他二人離聶千寒有些距離,又有秦駱護著她,所以南樓月並未受到什麽影響。


    南樓月認識聶千寒的時候,他和她一樣是金丹期,現在人家元嬰了自己迴到煉氣期。


    真是造化弄人啊!


    聶千寒走遠之後,秦駱手指在桌麵扣了扣,“遇到熟人了?”


    南樓月很喜歡雁城這件客棧的飯食,魔修不像正道修士那樣辟穀後幾乎不食,他們不忌口,味道越重的越喜歡。


    她來過雁城很多次,對這個地方熟悉得很。


    至於聶千寒,她也就是在雁城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算不上熟悉。


    南樓月頭也不抬地迴答,“不熟。”


    “哦,是麽。”秦駱也不多問,站起來到掌櫃那結賬,給了一顆上品靈珠。


    南樓月吃的這頓飯食,最多一顆下品靈珠,秦駱給了千倍的價格。


    客棧的掌櫃笑著接過,也不提找錢,機靈地迴道:“謝大爺賞賜。”


    “生洲秦家的少爺,真是出手闊綽。”南樓月摸著下巴調笑道。


    聶千寒的結嬰大典邀請了許多金丹期、元嬰期的魔修,南樓月不知到何處去找姚翎兒,想到柳十三有很大可能會受邀來千魔嶺,她隻能讓秦駱帶自己來這裏碰碰運氣。


    他二人沒有請柬,但是秦駱以元嬰期散修身份進去,也未嚐不可。


    南樓月輕快地顛著步子走到客棧外,突然看到兩個身穿青衣的身影,她眼角抽搐了下,轉身跑迴秦駱身邊喊道:“快抱我!”


    見秦駱愣了一下,她高舉著兩隻手臂,著急地補充一句:“爹!”


    這泥馬絕了,也太巧了吧!!


    她看到了朝浮宗那個被她忘記名字的老情人和之前見過的叫江行初的小子。


    南樓月上輩子曖昧過的男修士太多了,她大都不怎麽記名字,但長相還是記得的。


    老情人是不可能認出小女孩模樣的自己,可是江行初肯定記得她。


    南樓月就是不想和江行初相認,也不想迴到朝浮宗。


    她把頭埋在“爹”的懷裏,與商逸和江行初兩人擦肩而過。


    江行初的長發被炎熱的風拂起,他偏過頭來望了秦駱兩人一眼,又淡淡轉迴。


    模樣俊美的師徒二人吸引了街上幾乎所有女魔修的目光。


    商逸看到路邊那些女魔修,神情淡漠,有些出神,江行初問道:“師父,怎麽了?”


    商逸輕輕搖了搖頭,“我在想,能不能順利救迴符家那孩子。”


    他第一次對徒弟說謊,耳根有點泛紅。


    這些女魔修,讓他想起來另一個女魔修。那個一笑一怒都能牽動自己心神,令自己魂不守舍的女子。


    現在想想,她和路邊這些女魔修又有什麽區別呢,她們對男修士都是搔首弄姿,不會對任何人付出真心。


    可是,她笑起來和別的女修又是不一樣的。


    當年的自己幾個師兄弟都暗地裏喜歡她,後來都被她殺了,就剩下自己。


    會不會她對他是不一樣的呢?


    ……


    商逸垂了垂眼眸,人都死了幾百年了,想這些做什麽。


    “看來這雁城是來對了,你說是不是?”秦駱的大掌拍了拍南樓月的後腦勺,尾音上揚:“女兒?”


    南樓月尷尬地笑了笑:“乖徒兒,咱們忙正事要緊。”


    “你熟人真多。”秦駱慢條斯理地問道:“你這麽緊張的樣子,莫非是老情人?”


    要不要這麽準!


    南樓月翻他白眼,倒是很老實地承認了:“其中一個是的。還有一個,之前見過。”


    她順便把在符府,後來被帶到朝浮宗試煉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秦駱也不知聽沒聽她說的話,好像並不感興趣,抿著唇,臉上沒什麽表情。


    南樓月從他懷抱裏下來自己走,微抬起頭看到他完美的側臉,吹了聲口哨。


    小夥子,真俊!


    收到邀請的修士此時都已經住進了聶通的嶺主府,南樓月拉著秦駱在雁城逛了許久,傍晚時分才走到嶺主府門口。


    千魔嶺嶺主聶通的府邸是沒有守衛的,門口有一層法陣封印,有兩種方法可以進去。


    一是手持邀請的牌子,二是以元嬰期實力強行破除。


    聶通發放的牌子是不記名字的,也就是說,他默認牌子可爭搶可轉讓,畢竟這才符合魔道作風。


    秦駱手持寂滅刀,暗紫色左眼中黑色咒文流轉,一刀向封印斬下去。


    封印被破開一條裂隙,破開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像是一層薄薄的水壁一樣。


    南樓月拍了拍秦駱的腿——她隻能夠到他的大腿,誇獎道:“好樣的!”


    兩個人從封印缺口進去後,破損的封印瞬間恢複了原狀。


    南樓月嘖嘖讚歎,不愧是分神期大能的手筆,真是厲害啊。


    “兩位請隨我來。”一名築基期小侍幽幽地出現在兩人身邊,表情恭謹。


    聶通的嶺主府占地比凡間皇帝的皇宮還要廣,沒有修為的人估計走一個院落就要走很久。小侍踏著無蹤步,走得飛快,秦駱牽著南樓月的手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跟著,和小侍一直保持著幾丈距離。


    兩人被安排在一座雅致的小院裏,小侍指著遠方的一座隱約可見的山說:“兩位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少主的結嬰大典在那座山山頂舉行。”


    他接著叮囑道:“嶺主府內隨意走動的外客,死。”


    南樓月歪了下腦袋,嘻嘻一笑:“哦喲,好可怕。”


    小侍略微點了下頭,“告辭。”


    院子是獨立的,不與其他的院子相連,南樓月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歎了口氣,放棄了和相鄰住客認識認識的意圖。


    為了方便住客修行,內屋正中擺著一個碎靈石形成的法陣,是簡易的聚靈陣,陣中心是一個蒲團。


    不可謂不周到。


    南樓月把法陣內的蒲團扔到一邊,站到聚靈陣中心,豎起右手食指,一簇火苗跳了出來。


    她閉目內視,丹田內一團黑色火焰跳動著,與附近的靈氣產生出刺啦刺啦的碰撞。


    也不知在煉氣期就收服天火會不會影響她的築基。


    天火在身,不去煉丹煉器太浪費。她的修為低,煉器隻能煉一些低級法器,而丹藥不同,再低級的丹藥都有用,也能賣了換些靈珠。


    她是需要去尋找一個合適的丹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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