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伯淩吐了口血,這才抬起頭,艱難說道:“公子這是做什麽。”


    許沐撤了手,後退了一步,“放心啦,你又不會死。我隻是想讓你也感受一下我現在的痛苦,不然我平白無故被你整得這麽慘心裏好不平衡。”


    蘇伯淩又低下了頭,聲音似有怒火:“你為何處處將我視作仇敵?”


    許沐聞言露出了一個誇張的表情:“哎呀!蘇哥哥!你發了什麽瘋啊?被我一掌打傻了?我們兩個不是仇敵難道還能是朋友?”


    立在階梯兩側的弟子們毫不拖泥帶水,紛紛利落地聚了上來,四周響起一片整齊的劍刃出鞘聲響。


    許沐見了這陣勢,心想是時候論一下在頭痛欲裂之時還能幹掉二百小兵的可能性。


    想了想,覺得可能性有些小,於是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人:“你還沒恢複好啊?流了這麽點血就撐不住了?好歹是青鸞派的掌門,怎麽這麽弱?你快點站直啊,不然你的小弟們還以為我怎麽你了要殺我誒!”


    蘇伯淩:“......”


    “很好玩?玩夠了嗎?”蘇伯淩抬眼看了看許沐臉上興致未減的表情。


    許沐聞言換掉了笑容:“當然沒有。你不是說我會演嗎,那我就要好好來表現給你看啊。”


    “你在我麵前,為何這般話語帶刺?”蘇伯淩直起身子,慢慢道。


    “我話語帶刺?那你為何不找找你自己的原因?如果你不總是耍我騙我、讓我永遠猜不透你到底在幹什麽,我至於這樣對你?”


    “我並不是騙你,隻是有些事,你不必知道。”


    “是,我不必知道、我也真的是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最好。所以,我們什麽時候上山?”


    蘇伯淩擦了一下嘴邊鮮血,轉頭道:“公子的意思,是同意留在蒼雪山了?”


    “當然了!我還不想死啊!你最好立刻馬上趕快給我積分恢複了!不然我還不如剛剛拉你一起死啊......”


    蘇伯淩打斷他道:“既然如此,公子就不要廢話了,跟我走吧。”


    蘇伯淩一邊深吸氣一邊費力將這句話說完,順便又吐了一口濁血。


    “別別別,”許沐後退了幾步和他保持距離,“咱們兩個各走各的,我和你一起走你報複我怎麽辦?”


    “你......”蘇伯淩此時終於沒法維持住溫和有禮的態度,聲音加了絲憤恨,“我要想讓你受點苦頭,我早就......”


    “你早就什麽?你終於裝不下去了?不是我說你,你看你整日一副我佛慈悲的模樣不覺得很搞笑嗎?你恨誰愛誰麻煩痛痛快快表現在臉上好嗎?你這樣藏著掖著我好慌啊。”


    “我對你的態度,從來都寫在了臉上。可你自己不信,我又能如何。”蘇伯淩轉身拉起許沐,禦劍上了山。


    *


    蒼雪山,山如其名,既然說了是雪,那便真的是雪。雖正值夏夜,可是蒼雪山連綿的十八峰上,卻依稀一片蒼茫,似有常年冰雪覆蓋。


    蘇伯淩在山門處停了下來,收了劍,道:“請吧。”


    許沐眼前依舊發黑,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緩解了一下腦內陣痛,這才抬起頭來。


    隻見蒼雪山的山門果然撐得起青鸞派的場子,高大氣派,石牌之上還提有“青鸞”兩個大字,筆鋒飄逸俊秀。


    許沐一邊揉太陽穴一邊道:“字不錯。”


    “多謝公子賞識。”


    “你寫的?!”許沐轉身。


    “不然呢。”


    “艸,當我沒說。”


    蘇伯淩聞言還是笑。


    許沐無語:“大哥你能不能不笑了!你他媽都被我打吐血了你還能笑得出來?有病?”


    “許公子,為何你在你師弟麵前,向來是和顏悅色,換了我,便如此聲色俱厲?”


    “我......”許沐竟一時半會兒沒想出來合理的解釋。


    “不必多言,”蘇伯淩搖了搖頭,微微一笑,繼續道,“公子現在就隨我去生怨峰吧,一天時間,我應該能將公子的積分提升到一萬以上。”


    *


    兩日後,辰時。


    許沐一睜眼,便覺得腦內的蠕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神清氣爽。


    “提前啦?”


    【鑒於您的積分已經恢複至零點之上,故懲罰也隨之停止。】


    “謝謝!”許沐急忙翻身下了榻,整好衣衫,步履輕快飛奔了出去。


    隻是飛出去沒幾步,便在門外撞上一人。


    “公子去哪。”


    許沐將懷裏的人推開一段距離,看清楚了臉之後,沒好氣道:“下山。”


    “公子隻有繼續留在這裏,日以繼夜按蘇某的方法行事,不出三月,便能......”


    “能個鬼哦!不幹了!我現在就得下山,再不下山,那孩子......”許沐想了想,收住了接下來的話,甩開一旁的人,向院外走去,“對了,煉魂珠給我。”


    “已經出手之物,哪裏有在要迴去的道理。”


    “在我這裏就有,拿來。”


    “公子,你要我如何解釋。我要你的煉魂珠隻是作為容器而已,又不是用它來傷人性命。”


    “嗯,繼續編。”


    “我句句真話。”


    “怎麽,你的意思是說從今以後你都要金盆洗手咯?不再做那些罔顧人倫之事了?蘇大魔頭?”


    “正是。”


    “嗬嗬。”


    “公子若是不信,可以留在蒼雪山,和我一同......”


    “不必了!我對你的事情真的是一點閑情逸致都沒有。”


    “那公子的意思也就是,不想再迴到原先的世界去了?”


    許沐這次卻隻是張了下嘴,沒作答。


    蘇伯淩笑了笑:“沐辰,我知道你這麽急匆匆下山是為何。”說完微微側身,替他讓出一條道來,繼續溫聲道,“你何時想通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許沐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是毫不猶豫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


    許沐一刻都不敢耽擱,衝下蒼雪山,又片刻不停息地衝到客棧。


    天才剛亮,客棧之中冷冷清清毫無人煙,隻有店老板和一個小夥計。一個在查賬本,另一個在收拾桌椅板凳。


    許沐買邁進客棧:“老板,還認得我不?”


    櫃台後的男子被風風火火衝進來的人嚇了一跳,賬本都沒拿穩,看著來人愣了幾秒,才道:“認......得。”


    “那日和我一同來的孩子......啊呸,男子,沒走吧!”


    “沒......”


    “好嘞。”許沐聽完這個字,心底鬆了口氣,轉身就朝後院跑。


    許沐心想天才剛亮,估計大家應該還都在熟睡吧。於是放輕了腳步。誰知卻隻是剛剛上到二樓,還沒推開房門,便聽見屋內仿佛一片嘈雜。


    許沐腳下一頓,難道是又生了什麽事端?


    許沐一邊疑惑,一邊走上前了幾步,忽然聽到房內傳來人聲——


    “你怎麽還在此處?當真沉得住氣!”


    緊接著是一片寂靜。


    “你這人!有沒有良心?將他一人扔在山上?然後一個人悠哉遊哉地迴來了?虧你也做得出這等事。”


    “你聾了?還是故意裝作聽不見我的話?”


    “現在都已經兩天了,還是毫無動靜,說什麽也都需要去看看怎麽迴事吧!”


    直到這時,女子的語句才終於有了應答。


    “不必。”


    “不必?為何不必?你說不必就不必了?難道此時你不應該擔心憂慮才對嗎?你們不是已經......”


    “師姐,有些事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啊!當然不是我想的那樣了,你們之間的事情一直都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的意思是說,他想下山自會下山,可若是他不想,那便不會。”


    “什麽亂七八糟的!”


    “師姐,有些事我和你講不清楚。”


    許沐站在門外還沒聽過癮呢,便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下一刻,房門自裏麵打開了。


    二人在屋外對視了一眼,顧景吟麵上並無表情,隻是自身後迅速將門帶上,關了起來。


    許沐低頭清了下嗓子,才抬頭輕聲用唇形比劃道:“又吵啦?”


    顧景吟沒答話,隻是靜靜看著他。


    靜默了片刻,許沐覺得有些尷尬,轉身向自己房中走去,迴身道:“有什麽話進屋說吧。”


    顧景吟跟著他一同進了屋子,轉身輕輕將門關好。


    許沐見他神色平靜,心想:這孩子真的能做到什麽都不問了?那倒還簡單了!


    “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嗎?”許沐轉過身看著他。


    顧景吟輕輕搖了下頭。


    “真的?”許沐向著他走過去了幾步,開口道,“你這次不問,以後可就沒機會了啊......”


    顧景吟依舊沒說話,而是順手將身前的人攬進了自己的懷裏,轉了個身,將他按在了門上。


    門板隨即伴著他的動作發出咯吱一聲。


    許沐這次居然沒擔心他要做什麽,而是有些擔心門板會不會因為他按自己按得用力過猛而裂開。如果是那樣,到時候整個迴廊的人都可以暢清無阻地欣賞他們兩人不可描述的戲份了。


    雖然明知身前的人被抵在門板上沒有任何退路,可顧景吟依舊沒有因此而放開他一絲一毫,左手緊緊扣著懷中人的腰心,右手遊弋在他的黑發之中,一上一下,仿佛鉗錮一般,不讓他躲閃。然後低頭親上了他的嘴唇。


    許沐心中竟有一絲欣慰:這次他終於不再抓著自己的手了~


    果然這種強迫別人的病是需要慢慢改掉的!


    二人的身體因為顧景吟手臂的鉗製,牢牢貼在一起,連心跳都混在一處,聽不清節奏。


    許沐有些無語:為何要貼這麽近?!


    而且貼得這麽近還要做這種令人臉紅心跳的羞恥之事?!


    難道不知道和另一個人近距離做這種事很容易控製不住身體的反應嗎?!


    到時候就tm很尷尬了我跟你講!!!


    於是任由他啃了一會兒,估摸著再親下去就該出事兒了的時候,許沐連忙伸手推了推他,錯過臉道:“好了好了......喘不過氣了......”


    顧景吟聞言放開了他,可也隻是放過了他的嘴唇,卻沒放過其他位置。抬起頭停頓了一下,像是沒親夠一般,低頭吻了吻他的頭發、又輕輕吻了吻他的鬢角、又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又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許沐看著他沒完沒了的動作,想罵他又不知道該怎麽罵,隻好故作鎮定地拍了拍他肩膀道:“好了好了,夠了哈。”


    顧景吟伸手將他摟在了懷裏,停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不夠。”


    許沐覺得他二人的相處模式越來越詭異,然而更tm詭異的是自己居然還越來越習慣了?!


    兩人這種纏綿依偎的曖昧姿勢——


    許沐幾乎覺得似乎可以用“小別勝新婚”來描述。


    不!自己怎麽可以越來越不要臉,不行,這是不對的。


    “景吟,放開再好好說話。”許沐心平氣和道。


    “師兄要和我說什麽。”


    “要說的事情很多。”


    “我不想知道。”


    “可是你有權利知道。”


    顧景吟聽到這句,沒再接話。


    沉默了一會兒,顧景吟才道:“好,我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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