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掙脫開。


    動了一下手,發出了一陣鐵鏈的聲響,似乎是被人牢牢鎖在了床頭。


    即然手不能動,那就上腳踹吧。


    於是許沐當機立斷抬起腳就要踹身上的人,可是還沒抬起來,就被對方發現了意圖。那人手勁不小,一把握住了他的小腿,壓了下去。


    這下反抗似乎有些激怒了吻他的人,原本還頗為纏綿的動作忽然間變得兇猛了起來。


    許沐有些招架不住,想側過臉喘口氣。可身上的人用膝蓋牢牢地頂住他的雙腿,一手將他雙手壓在頭頂,另一隻手扣住他的下巴,絲毫不讓他有躲閃的機會。


    許沐腦中一片空白,氣息也因為略顯兇悍的吻勢而有些急促。漸漸便無力反抗,隻好任由那人在唇齒之中肆意侵略。


    一番激烈的親吻,毫無溫情可言,反倒是強取豪奪的兇猛意味。半晌過後,二人唇齒之間皆是淡淡彌漫開的血腥。


    這個帶著欺壓和強迫性質的吻持續了很久。直到那人似乎終於吻夠了,才放開了他。


    整個房間中隻剩下了許沐沉重的唿吸聲。


    許沐從沒被人這般對待過,被吻得七葷八素,腦中缺氧渾身發軟,在床榻上喘著氣,聲音嘶啞道:“你是誰......”


    迴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是......是不是顧景吟讓你來折磨我的?”許沐依舊沒迴過神,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這次迴答他的依舊是沉默。寂靜了片刻,耳邊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以及最後大門落鎖的聲響。


    感覺到那人走了,許沐深吸了幾口氣,穩了穩心神。發現自己並不是瞎了,而是被人蒙上了眼睛,光滑的布料在臉上留下冰涼的氣息。


    許沐動了動被那人壓的生疼的膝蓋,忽然意識到,剛剛那人力氣如此之大,應該是個男子!


    緊接著一連串的記憶碎片在腦中閃過,連接成了一個可怕的猜想。他突然迴想起自己剛穿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折磨自己的那個名叫玄弈的男子好像對自己說過一句話、一句當時自己認為莫名其妙的話:


    “你這張臉不知被多少男人摸過了,這時還裝什麽清高。”


    許沐想到這裏,渾身一個激靈。


    莫非自己那時候就已經受了這種羞辱?


    “係統!我上一世死之前還受過什麽折磨?”


    【呃......】


    “是不是被人非禮過?迴答我!”許沐慌亂問道。


    【上一世的顧景吟最恨你一向自詡清高目中無人,他手下的弟子玄弈為了討掌門歡心,便找了幾名男子,想挫挫你的銳氣、順便羞辱一下......】


    “夠了!別說了......”許沐想起剛才的場景就覺得觸目驚心。心髒不由狂跳起來。剛剛穩好的心神又不穩了,胸膛急促起伏著。


    他知道顧景吟生性敏感、睚眥必報,可他萬萬沒料到他竟還會對自己用上這種陰狠的招數。


    與其被這樣囚禁羞辱一輩子,他寧願早點死。


    一提到“死”,許沐忽然想到了什麽。他有這個舍己為人係統,好幾次都靠“死”脫過身,那這次能不能再賭一迴?


    然而,重點是,他必須是為別人而死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受到生命威脅,要是自己自殺那可就真over了。


    “係統,快快快,快給我劇透一下最近三日內誰有生命危險,可以讓我去幫他擋一下就死那種的!”


    【三日之內,隻有顧景吟會有生命危險。】


    我***!


    怎麽又是他!


    而且他不是那麽牛逼嗎!他能有什麽危險!


    【後天顧景吟率人下山的路上,會遇到熾箭魔。熾箭魔生性兇猛,喜歡群居,口中會噴出類似火星的箭矢,有劇毒,入體一刻鍾之內必亡。且死狀慘烈,通身似燒焦一般。】


    許沐光是聽係統描述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是一想到在這裏還要飽受非禮和虐待,果斷暗暗咬了咬牙,隻要能離開這兒,拚了!


    *


    直到第二日,鎖著的門才再次有了打開的聲音。


    許沐一聽到有人進來,連忙坐了起來,道:“是誰?景吟嗎?”


    來人似乎對他這種熱情的反應有些吃驚,停頓了一會兒,才道:“是我。”


    “景吟,師兄對不住你,但是師兄想求你一件事。隻要你答應我,以後你想如何懲治我,都隨你。我絕不會有半句怨言,也絕不會再逃跑。”許沐說得誠懇無比,試圖打動他。


    顧景吟聽了他這番話,問道:“何事?”


    “我想見我女兒一麵。”


    顧景吟聞言沉默了半晌,沒作答,隻是慢悠悠道:“師兄不說我倒忘記問了。不知師兄何時有了這個女兒,還對她如此上心?”


    “她不是我女兒,隻是我看她可憐,收留她相依為命而已。”


    “哦?相依為命?看來你二人情誼不淺啊。”顧景吟語氣隱隱透出嘲諷。


    許沐心下無語,怎麽覺得這個對話走向怪怪的。


    “我隻有這一個要求。”許沐雖然雙眼看不見東西,但依舊將眼神望著顧景吟聲音的方向。


    “好,我明天就將她從安俞抓過來。”顧景吟笑著說道。


    “不行的,她是不會離開安俞的。她每晚都要睡在她娘的墳頭,誰勸都沒用。”


    “那我便將她強綁過來,這就不勞師兄費心了。”說罷轉身欲走。


    “那個孩子心性倔強,你若是強迫她隻會傷了她。”許沐連忙叫住要走的人。


    “哦?那師兄你來說怎麽辦?”顧景吟迴過身來,饒有興趣地盯著麵前的人。


    “我跟你一同去一趟安俞,見了她便迴來。”


    顧景吟聞言挑了一下嘴角,俯下身來,伸出手捏住了許沐的下巴,道:“師兄,你別再跟我耍心思了。我說過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跟我一同下山,萬一中途像上次一般逃走,如何是好?嗯?”


    許沐被他強行捏得動不了臉,眼前又被布蒙著看不清此刻狀況,幹脆也不再躲閃,直接麵對麵說道:“你若不放心,可以依舊封住我的靈力、將我捆起來,安俞不遠,我們可以走著去。我絕不會反抗,隻是讓我去一趟。”


    顧景吟聞言眼神微動,一把扯下了他眼前的布。


    突然間的重見光明讓許沐有些不適應,眼睛發酸泛紅,充盈起了淚光。


    顧景吟俯下身來,仔細打量了他半晌。


    片刻過後,顧景吟的右手放開了他的下巴,盯著他的眼睛道:“好,那我便再信你一次。”


    說完又拿過黑布親手給他仔仔細細蒙上,慢慢在他腦後打了個結,動作細致得與方才判若兩人。係好之後,右手順便輕輕撫了一下他的長發。


    *


    夜半,冰涼的囚室之中寂靜無聲,許沐依舊毫無睡意,徒勞地睜著眼睛望著麵前的一片漆黑。


    忽然,身後某處傳來了些許細微的響動。


    許沐以為又要有人進來對自己做什麽了,連忙坐了起來。可他心裏清楚,就算是坐起來也並無什麽用處,鎖著自己的這條鏈子顯然是將自己靈脈盡數封鎖,如今自己能做的,隻有默默等待,和承受。


    “師兄?”一個輕微的女聲響了起來,帶著試探。


    許沐聞聲嚇了一跳,忙道:“是誰?”


    “是我。影兒。”女子躡手躡腳走到近前,用氣聲在他耳邊迴答。


    許沐吃驚道:“關師妹?你沒死?”


    “沒有,那幾日我下山迴鄉探親去了,誰知......”女子的聲音漸漸帶起了哭腔,似乎有些控住不住。


    “好了,”許沐連忙打斷了她,怕她直接在這裏哭出聲來,那可就不妙了,“你怎麽進來的?到這裏做什麽?”


    “我剛到巫祁嶺便聽聞師兄被蘇伯淩傷了,關在地宮裏。不過現在沒事了,我來就是要救師兄出去。”


    “......”你一個女子能混進來就已經是托了祖宗八輩的福了,還想帶個大老爺們出去?先把我手上這鏈子解開估計就要花你一年的時間。


    “你別衝動行事,聽我的話,立刻走,走得越遠越好。現在就走,萬一一會兒就有人發現你......”


    “師兄!你怎麽了!”關離影忽然走近了一步,語氣透著掩飾不住的震驚。


    許沐被她這一下忽然打斷弄得莫名其妙,道:“我......我怎麽了?”


    關離影睜大眼睛,借著從小窗透進的微弱光線,仔細打量著麵前的男子。隻見他從耳側、到脖子、再到衣衫鬆散的胸口,皆是青青紫紫的......吻痕。


    尤其是嘴角,紅腫不堪,隱隱殘留著血跡。


    “師兄......”此番場景任誰看了都能隱約猜出七八分來。這下女子再忍不住,上前緊緊抓住了他的雙手,“我救你出去,現在就救你出去!”


    許沐被她弄得愈發迷惑,隻是終日被蒙著雙眼也看不清麵前的人,隻是覺得她似乎哭出了聲。


    這一哭,弄得許沐心中很不是滋味。說起來,好像還是自己對不起她,怎麽如今這女子還要為了一個負心漢如此痛哭流涕。


    “好了,別哭了,聽我的話,趕緊走吧。”


    女子抽出了劍,打算劈開鎖鏈。


    許沐聽到長劍出鞘的聲音,心中一驚,慌忙憑感覺攔下了她,道:“師兄不用你來救,明日我便會有機會下山,師妹在巫祁嶺下等我便可。”


    “真的?”女子半信半疑道。


    “真的。”


    “好,那我便聽師兄的。”女子猶疑了一會兒應道。離開前又轉身握住了他的手,聲音發顫,“師兄,你再忍一日。”


    許沐不知道她讓自己忍什麽,難道是忍一宿寂寞?但為了讓她快點走,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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