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的左眼皮一直在跳,直覺告訴他有什麽事要發生。他這會兒正帶著幾個夥計在庫房裏清點貨物,年後他手裏又多了幾個從江南那頭來的貨單,買家都早已經付過定金,過幾日就是交貨的日子,也因此這最近鋪子裏都忙的很。


    好像要應驗沈安的預感是的,剛點完這一批香餅,門外就有人來喊,“不好了,不好了,大掌櫃,快去前麵看看吧。”


    沈安心下一跳,麵上卻不動聲色,見那夥計一臉驚慌的模樣,忍不住教訓道,“慌什麽慌,天大的事還有高個子頂著,有什麽好怕的,好好說,外麵怎麽了?”


    可能是沈安的鎮定,讓那夥計也沒那麽慌張了。見沈安問,忙把外麵的事說了一遍,“大掌櫃,有人堵在咱們鋪子門口,弄的顧客都不敢進來,那人還汙蔑咱們鋪子裏的香水有毒,說他們家的雙兒就是用了咱們的香水中毒不起的。”


    沈安聽後,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應對此事,“且隨我去前麵看看。”剛走兩步,像是又想到什麽一樣停下腳步,吩咐一個夥計道,“你快去趟沈宅,給少爺傳個話,就說鋪子裏出事了,讓少爺快來一趟。”對方來事兇兇,還是讓人去請少爺來一趟才好,如此交代完,沈安方才繼續帶著人快步往前麵趕去。


    幾人匆匆來到前麵,就見一個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罵罵咧咧的堵在鋪子門口,腳邊的木板上還躺著個一動不動的小男孩,沈安仔細看了看那個小男孩,應該隻有十歲左右,從穿著與發飾來看,應該是個雙兒不錯。


    沈安走進就聽那中年男人激動的大喊,“來人給評評理啊,還有沒有王法了,什麽黑心商人,這種有毒的東西也敢賣人,我可憐的孩兒啊。”


    四周路過的人很快聚集起來,紛紛朝著那男人和香自來的店鋪指指點點。沈安見那中年男人越說越離譜,忙上前一副好脾氣卻不顯卑微的道,“這位兄台不要激動,有什麽事咱們進去商談可好?不論有什麽事都好說,還有這位小公子的情況好像不太好,不管怎麽樣,還是先給這位小公子找個大夫看看才好。”


    說到這,沈安皺了皺眉,對著剛剛來尋他的夥計使了個眼神道,“還不快去請個大夫來給這位小公子看看。”


    那男人見這鋪子主事的人出來,張口不是讓他如何息事寧人,反而是要先去請大夫,神色間就有一瞬的驚慌失措。不過想到他家這賠錢貨是真的中毒了,就算來了大夫也沒什麽可怕的,想到這膽子也大了起來,就勢跪了下去抱住地上的孩子哭喊起來,“你們安的什麽心啊,我的兒啊,他們還想讓人來害你,為父今天一定給你討一個說法。”


    周圍圍觀的人見著架勢,也開始指指點點起來,畢竟看事的不嫌事大。這香自來如今不光是在芙蓉鎮上有名,大半個鳳裕國也都是聽說過這裏的香水的。現在突然出了這麽大的八卦,管他是真有毒還是假有毒,有熱鬧看還不看嗎。


    正在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人群中擠出來一個穿玄青色錦袍,腰係一根靛色百福紋銀腰帶,舉止溫潤俊雅的青年來,“這位兄台既然一口咬定是香自來的東西使得這位小公子中毒,可否拿出證據來。如若真是香自來的東西讓小公子遭了如此大罪,沈某定當給你一個交代。”


    人群中有人眼尖認出沈相言,驚唿出聲,忍不住指著人就和周圍的人小聲嘀咕起來,很快圍在四周,聚攏起來的人就都知道這位就是香自來的老板沈老板了。


    沈相言掃視眾人一眼,說道這臉色一下不複剛才的溫和有禮,“但如果查出此事與我香自來無關,沈某也不是個好欺負的,定當要討一個公道來才成。”


    那中年男人被沈相言猛然一變的氣勢嚇了一跳,但想到若是此事辦成,葉公子答應他的另一半銀子就能到手,到時候他還不是天高任鳥飛,他還能怕誰。


    一不做二不休,男人狠了狠心從懷裏掏出一個白釉瓷瓶來道,“沈老板可別欺負我們這群毫無勢力的小民,前些日子我路過你家鋪子,想到家中孩子之前一直念叨著想要一瓶香自來的香水,便一時心軟將攢了許久的積蓄拿出來,買了這麽一瓶香水。本是想送給我孩兒的禮物,誰曾想,誰曾想卻是害了我兒。”


    這段話說下來是聲情並茂,周圍不少人都被這男人愛護自己孩子的行為感動,看著沈相言的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


    沈相言也沒辯駁什麽,隻從中年男人手中接過那個白瓷瓶看了看,然後猛地把白瓷瓶摔碎在地上。周圍人皆是驚唿不斷,有不解的,有猜疑的,更甚者看沈相言的眼神好像他就是什麽無惡不作的壞人一樣,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這證據怎麽就能說摔就摔,難到真的是香自來有什麽問題,沈老板想逃避責任不成。


    “你,你,這瓷瓶可是證據,這麽多人你怎麽敢行事如此張狂...”中年男人也沒想到沈相言會將瓷瓶摔碎,還想在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沈相言攔住了。


    “各位,各位請安靜,沈某也是想看個明白,請大家聽我解釋。”說著從地上撿起白瓷瓶的碎片,指著碎片內側一個位置轉向大家道,“此人拿出來的這個所謂的從香自來買迴去的香水並不是我們香自來的,大家請看這白瓷瓶裏麵同外麵一樣,均都是白瓷,沒有一點痕跡。”說著拍了拍手,沈安早就準備好另外一個香自來的香水瓶,交給沈相言。


    “我香自來所有賣出去的成品,包裝上都會有我沈家特有的商徽,不信大家請看。”說著就將手裏的瓷瓶摔碎再地,隨著瓷瓶的碎裂,周圍也彌漫出一陣淡淡的蘭花花香,味道清幽別致,讓周圍的人都是唿吸一窒,隨著香味的四散,片刻不少人都從蘭花香中又聞到好些不同花香來,要說妙的還是味道的轉變如此自然,簡直讓人心曠神怡。


    沈相言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也忍不住嘴角上翹下,敢誣陷他們香自來,也不撒潑尿看看自己。等他把讓這次誣陷變成變相的給香自來打廣告,看還不氣死幕後之人,“各位,各位請看。”


    沈相言將手裏的兩片碎瓷片給大家展示,皆是瓷瓶的一個位置,一個上麵印有一個青色蘭花紋,那蘭花雖隻寥寥幾筆卻畫的即有風姿,在蘭花紋下角還有一個小小的沈字,而另外一個則是中年男人手中瓷瓶的碎片,那上麵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者的差距。


    沈相言見人群中議論已經轉為對他有利的一麵,又見馮勤拉著李大夫已然趕到,便溫和的笑了笑道,“既然這個證據做不得數,想來汙蔑沈某的說辭已經是洗清大半,不過當務之急咱們還是讓大夫先給這位小公子看看才好,別是真中毒了。”


    李大夫年紀也不小了,被馮勤一路拉著跑了這麽一段路,氣喘籲籲的喘了好幾口氣,指著沈相言的鼻子就道,“你個死小子,想害死老人家我啊。”


    沈相言連忙告罪說“不敢”,也恰好沈相言這幾日將李大夫請到家中來給夏榕檢查,碰到這種事,沈相言才能請李大夫來幫這個忙。


    這時沈安派去請大夫的夥計也帶著人來了,那大夫一見是李大夫在這兒,忙躬身行了一禮。原來這鎮上的大夫因為李大夫曾經指點過他,還一直視李大夫為師。今日看李大夫也在場,哪還有他說話的份,忙跟著李大夫打起下手來。


    李大夫上前給那小公子把了脈,少頃道,“芝英花中毒,無礙,吃顆解毒丹就好。”那中年男人還來不及阻止,就見李大夫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來喂給這孩子。


    說來李大夫的醫術也真是沒的說,那小公子服了藥丸沒一會就清醒過來,小公子可能是被周圍這麽多的人嚇住了,半天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到底是怎麽了。


    沈相言盡量讓自己顯得無害些問道,“這位小公子,可是知道自己怎麽中毒的。”


    那孩子聽到中毒二字,瞳孔萎縮,顯然是害怕至極的模樣。那中年男子看孩子醒了,也是一陣恐慌,但想到這事自己的種,瞪著那孩子的眼神也便的極為兇狠,充滿警告起來。


    這小孩名叫劉然,見自己的父親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在想起昏迷前就是他這個父親逼著他吃那顆有毒的藥丸,劉然當下真是心如死灰,簡直恨不得再也看不到他這個父親。


    這時人群中也不知是誰,突然叫道,“還當是誰,這不是城東的劉老三嗎,平日裏也沒見你管過劉然,怎麽這迴還突然想起給他買香水了,有那錢你還能不想著去賭,騙誰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之獨寵小夫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嶽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嶽楊並收藏穿越之獨寵小夫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