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溫停淵說要去江西,那這邊估計也住不了兩天了,至於會在那邊待多久卻是實在說不好的事兒。


    自從上一次跟聖上說好的,在朝中呆三年,已經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


    滿打滿算也就剩不到兩年半的時間,這一去南方,怕不光是江西這麽一塊地方,等迴來還真說不好要到什麽時候了。


    喬玉言便趕緊起床,將其他人都叫了過來,說起可能過段時間她要隨溫停淵去任上的事兒,這邊暫時就不收拾了。


    最要緊的是庫房要先封起來,大部分的東西還要找個人在這裏看著。


    去這麽遠的地方,這麽多人必然帶不過去的,除了拾葉是一定要帶的,其他人便要著實好好安排了。


    品蘭是和她表哥訂了婚的,而且說定了今年四月份就成親,若是跟著她去江州,難免麻煩。


    喬玉言便將品蘭和沈媽媽留下來看家,又讓溫停淵找了兩個靠譜的有身手的人在外院守著,以防碰上宵小之徒。


    跟前就帶著杏兒拾葉和元寶元宵四個,其他人若是不想留著,可以直接拿著賣身契離開,若是願意留著,就跟品蘭一起留在這裏看家。


    她和溫停淵若是不在,這裏著實也沒有多少活計,倒是個輕省的活兒。


    因而其他人都表示仍舊要留下來,等他們迴來再接著伺候。


    最關鍵的是,喬玉言對底下人實在是寬厚,等他們迴來,眾人伺候著也比去外頭強,若是什麽時候真的想脫了奴籍重新會原籍去,按照女主子的性格,也不可能會不同意。


    說起來,傻子才會在主人家需要的時候選擇離開呢!


    有了這些人,喬玉言便不擔心家裏的事兒了,那就主要是出門的東西。


    江州氣候暖和,除了冬天的兩三個月,其他時候都用不上那些皮草,這些元寶元宵都是清楚的,喬玉言便將收拾東西的事兒都交給了她們。


    她若是要走,就不得不將溫良的事情解決了去,袁雪晴的嘴暫時是堵上了,但是她到底還會不會得知一些別的事情,那實在不好說。


    有的時候,她也覺得好笑,自己竟然就被“阿言”這麽兩個字嚇成了這樣。


    可認真的時候她又不得不提醒自己,小心使得萬年船。


    因而她不得不將蘇錦顏叫了過來,當然沒有叫到自己跟前,而是讓龍師兄找了個隱蔽的地方。


    見到拾葉,蘇錦顏就知道她旁邊帶著冪籬的人是真正救下她的恩人,當即便要跪地行禮。


    喬玉言連忙讓拾葉扶住了她,“找你來,也不是為了別的,而是……”


    說到這個,她多少有些不自在,“恐怕要你想辦法提前實施原本的計劃了。”


    蘇錦顏臉上閃過一絲羞意,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正色道:“這件事情早在我被救下之時,就已經知道了,恩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做的,您隻管吩咐就是。”


    喬玉言便悄悄地歎了口氣,然後看了一眼拾葉。


    拾葉便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紙包,“這裏頭的東西,你就混在香爐裏,找機會你和他在一起,往後他每次來,你都用這個東西,然後記得記下他在夢裏說的所有話。”


    蘇錦顏小心地將東西接了過去,最終用力點頭道:“恩人放心,我一定會完成您的任務,這段時間他母親過世,我雖然不知道內情是什麽。


    但是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不好,到了我這裏,也都不怎麽說話,卻不願意迴家,我想,他家裏的人大約也不能叫他開懷一些。”


    意思是,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成功。


    喬玉言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等這件事情結束,你……有什麽地方想去嗎或者,想要實現什麽願望嗎”


    蘇錦顏想了想,卻又搖了搖頭,“我還沒有想好,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哪裏還有那麽多貪心的要求,眼下我隻想早點兒完成恩人吩咐的事情。”


    說著她忽然又展顏一笑,“等我什麽時候想好了,我再告訴恩人吧!”


    她一口一個恩人,叫得喬玉言心裏十分過意不去,卻也隻能隨她去了。


    如蘇錦顏所說,溫良最近實在是有些不願意迴家。


    袁雪晴眼睛裏對他的不屑幾乎都沒有任何掩飾,已經滿得快要溢出來了。


    這讓他不僅僅是鬱悶,更是憤怒,他心裏覺得很可笑,就這麽一個楊洋都配不上自己的女子,有什麽資格對自己不滿。


    可讓他真正寒心的是喬玉寧,就連喬玉寧對他如今似乎也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難道他最心愛的女人如今也嫌棄他一事無成了嗎


    要他相信這一點實在太難,因而哪怕已經兩三次在這裏碰了一鼻子灰,他到了自己的院子裏,還是忍不住先去了東廂。


    喬玉寧正坐在窗前練字,字跡一如既往的娟秀飄逸,看著就讓人覺得仙氣飄飄。


    他恍惚中,似乎又看到了以前的那個喬玉寧,想起了從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


    “寧兒!”


    喬玉寧正全神貫注著,被他這一聲勾壞了手裏的一筆,頓時一整幅字都毀了,立時便皺了眉頭,“你做什麽!沒看到我正忙著呢麽”


    溫良被她的惱怒的語氣嚇了一跳,竟有些手足無措,“我……我沒有想到你竟沒有聽到我進來的聲音,對不起,我給你重新鋪一張,你重寫吧!”


    喬玉寧卻是把筆一撩,寫了大半日,好不容易快寫完了,都已經毀了,還有什麽好寫的。”


    說著自己便幹脆往一旁窗戶便的塌上去了。


    溫良連忙跟過去,笑著將她的右手捧在手心裏,輕輕地揉著,“寫了這麽久,手也累了吧!我替你揉揉,你也不要生氣了。”


    喬玉寧便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後輕哼了一聲,“這是從對麵過來的吧”


    溫良聽了,沒有為她這冷淡的語氣不滿,反倒心裏有些高興起來,“怎麽可能我說了,她們兩個不過是個取樂的玩意兒,也就是我娘……”


    他說到溫大太太,語氣忽然有些哽咽。


    喬玉寧心裏就很不舒服,幹脆轉過話題,“對了,有件事兒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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