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大太太的葬禮甚至可以用得上草草收場來形容,就是來往的賓客都帶著滿心的狐疑。


    加上如今溫家正好分家,二房三房的人如今已經沒有了身在一府的顧及,對來往的賓客也就半露不露地說個一言半語的。


    乃至溫大太太這一死都未能得到什麽好的名聲,大部分的人都在懷疑,她必定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才讓溫老太太和溫瓊與如此對她。


    畢竟溫老太太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麵,對外隻說身體不適,臥病在床。


    來吊唁的賓客也有進去看老太太的,她人也確實是躺在床上,似乎病得不輕。


    可一般來說,便是病得再厲害,長房媳婦過世,怎麽樣也該出來看一眼,哪怕是坐著肩輿被抬過來呢?


    但是並沒有。


    另一個佐證,便是溫良的態度了。


    因而眾人對於她的過世,也就沒有多麽的傷心欲絕,連哭喪的人都顯得神情懨懨的。


    出了殯,這場喪事便算是辦完了,溫瓊與做主,將府裏的內務交給了陳氏和袁氏一道主持。


    對於溫大太太來說,她用她自己的死,換來了兒子的留下。


    親生母親過世,溫良按規矩是要守喪三年的,隻是可惜,溫守義也不得不丁憂在家。


    溫瓊與原本也該服喪,但是被聖上奪情了,說是已經有兩個兒子在為母丁憂,請溫家看在聖上的麵子上,留溫瓊與為國分憂。


    閻氏氣得天天在屋子裏罵溫大太太,影響她兒子的前程。


    可看到溫良那副樣子,又覺得暢快,不管怎麽說,那個嫡子眼下竟連他兒子這個庶出的還比不上呢!


    喬玉言和溫停淵幫著料理完了府裏的事情,也就選了個天氣晴朗的日子搬去了新家。


    這裏早就已經收拾停當了,螞蟻搬家似的將自己的東西也都全部搬完了,隻是重新一一歸置,又要好長一段時間。


    眼看著她正指揮人搬東西,溫停淵卻阻止了她。


    喬玉言見他神色有異,知道是有事兒要說,便同他一道去了書房,“看樣子,是又有事情瞞著我了。”


    溫停淵被她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到底還是道:“是!也不是!”


    “嗯”


    溫停淵自己都覺得有些說不出口,“也是才得了沒幾天的消息,之前在那邊幫著忙,一團亂的情況下,我也不好和你說。聖上預備讓我去南方,當監察禦史,那邊要有大動作了。”


    喬玉言幾乎是立刻想到了徐家,“是江州”


    “是江西省。”


    喬玉言便微微張大了嘴巴,果然如此。


    “那你的意思是……”


    “不是早就說要陪你去見外祖母麽我們成親這麽久,我也沒有見過她老人家,我想著,眼下既然已經分了家,要不然你就隨我一起去吧!”


    喬玉言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真的嗎”


    她這個反應讓溫停淵心裏有些愧疚,“如果不讓你去,你心裏是不是又有想法”


    喬玉言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原本可能會有,但是……經過上次的事情,我其實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哪怕是如我們這般親密的夫妻,也終究還是會有一些自己的私人角落。


    有的時候一些保留,不是因為彼此之間不信任,而是一種對感情的維護,我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的為難,也知道你如今的狀況,那就什麽都夠了。


    若是你決定不帶我去,那也隻能說明,現在的情況,或許是真的不適合我跟去,我既然幫不上忙,那就好好配合你就是了。”


    溫停淵眉頭淺淺地皺起,似乎極認真地想了會兒,然後才點頭道:“嗯,那既然這樣,你就還是留在京城吧!”


    說完發現喬玉言臉上極力掩飾的失望,便“噗嗤”一笑,“剛剛還說要好好配合,怎麽我一說不帶你去,又失望了”


    喬玉言頓時大窘,“我……我隻是說我能理解,又沒有說我能開開心心地接受!難不成我有一點兒情緒也不行了”


    這個樣子,似乎又成了從前那個愛在她跟前鬧的小姑娘,溫停淵不由哈哈大笑,一把把人擁到懷裏,好一會兒才認真道:“若是按照從前的考量,我不會帶你去。


    此去南方的情況到底如何,實在說不清楚,但是你從上一次的事情中,有了新的領悟,我也一樣。”


    他說得這樣認真,讓喬玉言連忙轉過了身,也認真地盯著他,“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想的是,或許我也該重新審視我們之間的關係,”他將喬玉言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我確信我愛你,可是在我心裏,我似乎一直將那個跟在我旁邊的小姑娘重疊在現在的你身上。


    所以我要一直將你護著,放在我覺得最安全的地方,甚至不願意讓你知道外頭的我身邊的危險,可是後來我想想,這也未必是對的。


    其實對你來說,你與我一切麵對一些東西,相對來說,我們的夫妻關係才是公平的,才是你與我的互相平視的關係。


    前方或許會有危險,或許會出現我顧不上你的時候,但是,你一直在我身邊,你看得到我,你的心裏,大概會更安心。”


    喬玉言的眼角有些濕潤,她看著他的臉好半晌,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道怎麽說才好,像是有一萬句話堵在喉嚨口,卻不知道從哪一句開始說才好。


    因而她便幹脆決定什麽都不說,直接就吻了上去,而且吻得亂七八糟全無章法,簡直像是一個小孩子在啃芝麻糖。


    溫停淵知道她是故意的,便故意逗著她玩兒,然後才慢慢地耐心引導,夫妻兩個明明在好好地說著事兒,結果說著說著,最後也不知道怎麽就說到了床上去了。


    好在到了新家裏,手底下想這些人也時刻記著自己院子裏的規矩,在他們夫妻倆在屋子裏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來打擾。


    也沒有去老夫人跟前請安的壓力,趁著溫停淵還有一天假,兩個人幹脆就胡鬧了一整個晚上。


    等第二天醒過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溫停淵早就已經不知去向了。


    喬玉言費了半天勁兒,才緩過來,然後便想起了如今最要緊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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