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要先走。”單殊茉匆匆說完這句話,轉身就準備離開。單瑾顏就是個不可預料的卑劣下仙,隻要在她身邊多待一會兒,就會被她吸盡元氣最後隻得乖乖束手就擒。


    為今之計,有多遠就逃多遠。


    “有什麽急事嗎?”單瑾顏眼疾手快,幾乎同時和單殊茉邁步,一伸手就挽住了單殊茉的手臂,微微一笑道。


    單殊茉迴頭看了單瑾顏一眼:“我已如你的願陪你吃午餐,還有別的事麽?”


    單瑾顏看了看單殊茉,勾勾嘴角:“敢情和我吃飯很勉強,好傷心。”


    單瑾顏雖然語氣委屈,但是麵上卻一點委屈的意思都沒有,她依舊笑得春風和煦,人畜無害,單殊茉就算智商為負也不可能相信這個女人嘴裏堂而皇之冒出的好傷心三個字。


    能夠讓單瑾顏傷心的事情,恐怕還沒有能夠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吧。


    單殊茉此刻的表情盡收單瑾顏眼底,單瑾顏當然能看出單殊茉的心慌無措,她現在暫時的平靜不過是掩飾心底的波瀾而已,單殊茉對於她說的話,會有這樣有趣的反應麽?


    如果更過分一點,單殊茉的反應會更有趣嗎?


    單瑾顏不經意間揚起一抹微笑,對單殊茉說:“你要到哪裏去,我送你。”


    單殊茉看了看單瑾顏:“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搭地鐵迴去。”


    單瑾顏揚了揚眉:“你大老遠給我送鮮花餅,我若是讓你再獨自迴去,母親知道了一定會嚴厲責怪我。”


    單殊茉捱不過單瑾顏,隻得答應道:“好吧。”


    單瑾顏一路無言,一直把單殊茉送到門口,正巧上官瑾德也從外歸來,單瑾顏便搖下車窗,饒有興致地看著上官瑾德愕然發現單殊茉竟然從陌生車裏走出來。


    上官瑾德臉色並不算好,或許在外本來就受了什麽以前從來沒有受過的氣,單瑾顏把手肘撐在車窗上,笑臉盈盈地向上官瑾德問好。


    上官瑾德閉了閉眼睛,並不願多搭理單瑾顏,單瑾顏說道:“上官瑾德先生,難得我來一次,怎麽也不請我進去坐坐?”


    上官瑾德冷冷一笑:“我的宅子小而蔽塞,恐怕你不習慣。”


    單瑾顏微微一笑:“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單瑾顏說著,又偏頭衝單殊茉招了招手,勾勾嘴角:“小侄女,再見噢。”


    單瑾顏話音落了就踩穩油門,拐個彎便很快駛離上官瑾德家的宅子,微風從車窗縫隙中吹拂而來,單瑾顏偏了偏眼神,撇了一眼後視鏡裏留下上官瑾德和單殊茉的影子,單殊茉似乎盯著她的車尾巴看了一會兒,那個模樣既從容又疑惑,單瑾顏似乎能想象得到單殊茉眼睫毛微微顫抖的樣子,那是專屬於單殊茉的表情。


    這朵潔白高雅的茉莉花,心裏總是被各種各樣的疑問所充斥,但是她一次都沒有開口詢問過,大概是因為那次被詢問而導致了特殊教育一直心懷戚戚。


    單瑾顏勾勾嘴角,單殊茉的確是可教之才。


    “你怎麽會坐她的車迴來?”上官瑾德籲了一口氣,看了看單殊茉。


    “師祖母讓我帶了點東西給單瑾顏小姐,所以……”單殊茉刻意迴避和還和單瑾顏共進午餐的事實,父親現在或許並不想得知諸如此類的信息。


    “什麽東西?”上官瑾德皺了皺眉。


    單殊茉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一些鮮花餅。”上官瑾德類似拷問似的談話讓單殊茉覺得有點不適,自從瑾德集團陷入危機之後,上官瑾德的性情越發沉鬱,單殊茉盡量不觸地雷,但是單瑾顏的出現似乎才是父親最大的雷區。


    不過讓單殊茉最焦灼的還是那位頂著前輩頭銜,實際上行徑出位,根本不知禮義廉恥為何物的單瑾顏,她時而如同卑劣的下仙,時而扮演高貴的淑女?談笑間熱絡地拉攏你,剛一湊近卻又做無所謂狀態推開你,親疏遠近完全由她掌控,喜愛抑或厭棄也隻聽憑她的殺伐決斷。


    單殊茉閉了閉眼睛,周圍都是龍潭虎穴麽?


    晚間閑來無事,單殊茉打開電腦,準備在社交網上翻翻帖子,剛登陸賬號就聽見幾聲信息傳遞的消息,單殊茉點開一看,微微一愣,這個昵稱為sjc的為號碼……從來沒有聊過,卻赫然躺在好友欄裏。


    再看對方發過來的信息,竟然都是一些鮮花,蛋糕之類的賀卡和圖片,還附帶搞笑內容,日期……是從一周之前就開始發送了,而且基本上每天都有數條信息,一直到今天,從未間斷過。


    如果是發送錯了,發現她沒有迴複就應該停止了啊,為什麽一直鍥而不舍呢?


    單殊茉覺得奇怪,點開號碼的詳細資料,這個人和自己同城,地址和簡介什麽的都是空白,完全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


    單殊茉返迴對話框,盯著sjc的頭像看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sjc就是單瑾顏名字的拚音縮寫。


    在社交網那頭的人,是單瑾顏?


    單殊茉一時愣住,再看看狀態欄,單瑾顏還在線?


    現在已經是夜間□□點了,單瑾顏仍然在辦公室,還是已經迴到家了?


    對話框裏最新的一條信息是昨天發來的,今天她在線的話,還會發些什麽呢?


    殊不知,此時華錦國際辦公室內單瑾顏正疲於應對難纏人物,忙碌了整整一下午的神經並沒有因此鬆弛,反而愈發緊繃。


    盛雨竹的突然出現讓單瑾顏隻能籲一口氣,這個女人,隻要她的現任丈夫還是市長,她就會一直都像這樣充滿活力,朝氣蓬勃。


    “瑾顏,你一直都沒有歇過,今天特別忙嗎,”盛雨竹坐在椅子上,一麵翻雜誌,一麵時不時聊著閑話,大抵有陪著單瑾顏加班的意識。


    “你這樣悠閑的富貴命怎麽會懂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單瑾顏沒有抬頭,定定地看著手裏的文件翻過一頁,江月搖也被單瑾顏留下加班,坐在一旁幫單瑾顏整理處理完畢的文件。


    “瑾顏,我最近聽說一件有趣的事”,盛雨竹揚揚嘴角,合上雜誌,側過身體興致勃勃地說道。


    單瑾顏放下筆,抬頭看了看盛雨竹:“什麽事?”


    難得讓單瑾顏從文件堆裏抬了頭,盛雨竹覺得得逞,笑意愈發明顯:“聽說劉之崖少爺最近的約會經曆糟糕透了,莫名其妙被人搶了風頭,迴到家就跟父母抱怨了整整一天。”


    單瑾顏揉著太陽穴,興趣缺缺:“哦,是嗎?”


    盛雨竹繼續道:“看來你家單殊茉小姐的確魅力十足,參與護花行列的人可真不少。”


    單瑾顏伸手拿過咖啡淺淺喝了一口:“少女時期就像一朵鮮花,芬芳嬌豔,想要靠近的人自然不會少。”單瑾顏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咖啡裏的倒影,不知怎麽地,這杯咖啡竟然格外苦澀,喝著完全感覺不到順滑,反而隻在喉嚨裏凝聚成讓人難以下咽的味道。


    “單總,是咖啡味道不好麽?”江月搖及時察言觀色,上前問道。


    單瑾顏擺擺手:“沒有。”


    盛雨竹微微一笑,稍微側了身體,用手肘撐著下巴,一字一頓地問:“瑾顏,我一直有一個直覺。”


    “什麽直覺?”單瑾顏慢慢翻過文件,在覺得有問題的地方用紅筆標注。


    盛雨竹站起來,走到單瑾顏麵前,俯下身湊近單瑾顏說道:“劉之崖小子約會失敗,和你


    有關。”


    單瑾顏淡淡一笑,手裏動作並沒有停,隻抬頭看了看盛雨竹,直直地迎著盛雨竹的目光說道:“我也有個直覺。”


    “什麽?”盛雨竹微笑著問。


    “你是劉家派來的間諜和說客。”單瑾顏毫不避諱地直言。


    盛雨竹一愣,隨機哈哈笑起來:“瑾顏,你真是越來越幽默了。”


    單瑾顏一麵抱以舒緩的微笑,一麵用餘光瞟了瞟電腦,驀地發現單殊茉已經上線了,自從那次不經意間留下單殊茉的社交網號碼,她就連續給單殊茉發了信息,不過都是轉載網絡段子和圖片,單殊茉上線之後,會發現那些信息麽?


    依照單殊茉的性格,大概是會糾結究竟是誰發了信息而忽略內容本身吧。


    隻這麽一想,單瑾顏腦海中就冒出了單殊茉的模樣,清麗優雅的麵容,雲淡風輕的表情,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如雨後植物一般清雅飄逸,這樣姿態的女孩子,會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力。


    或許,是格外吸引她的注意力。


    這對單殊茉來說,可能不是什麽好的特質吧。


    單瑾顏想到單殊茉在她麵前驚慌失措的模樣,忽然很想單殊茉能出現在目前焦灼的狀態下,用她一貫的淡雅從容,化解眼前所有愁雲濃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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