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在過,想來現在離袁術平定南陽也是有一段時日了,就算隻有大概十來天的時間,但是幾人規劃宛城的成效依舊是有目共睹的。


    不再是當初的街頭流民到處都是模樣,那些各地流竄而來的流民已經井然有序起來,不少人已經穿上了幹淨的衣裳,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這畢竟是一個給口吃的便給你賣命的年代,袁術的部隊已經得到了大規模的充軍,而且不少還是來自於流民以及投降的黃巾。


    想當年,吳起給魏國選拔的士卒的標準就是必須穿三層甲,能開三石的硬弩。而且還要背著五十支的箭囊,扛著戈,配著劍,帶著三天的幹糧,在半天隻能急行百裏才算合格。


    但是在東漢末年,已經很少人能夠達到標準了,就算向黃忠那樣的絕世武將也隻隻能堪堪開五石弓,所以讓這些流民去做到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與其寧濫勿缺,不如舍一求次去招募那些身體強壯的流民進行訓練,然後便是讓他們無窮無盡的去戰場廝殺鍛煉自身,畢竟在三國這個大亂世裏舔過血的老兵就是極其寶貴的資源。


    修繕基礎設施的流民已經在開始忙活,水泥這種東西衛語還沒有研究透徹,並不是他的專業知識出了問題,隻是真正實踐起來還是會有不小的麻煩。


    就算如此,半成品的水泥已經開始在宛城使用,衛語最恨的便是古代那路途的顛簸,所以第一步便是要將宛城周圍的道路修建完善。


    程昱手下的麵試人員已經不斷輪換的在對流民進行調查,城內不少商鋪已經開始重新營業,該修路的修路,該開墾的開墾,該經商的經商,至少現在的宛城還是分工明確,其樂融融。


    葉九走在了大街之上,他那隻因為斷臂而真空的衣袖在不斷擺動,本來長相就有些猙獰的他顯得格外恐怖,隻要是他走到地方,不少百姓都是退避三舍。


    但是葉九本人卻是絲毫不會在意,他依舊是笑容滿麵,華麗的衣裝已經象征了他的身份,現在的他還需要去關注平頭百姓對他的看法麽?


    答案是否定的。


    衛語程熙沒有食言,在程熙的操作之下,定居宛城之後,便迅速的給他購買了宅邸,家仆丫鬟全部配置的妥當,還一口氣送給了他好幾個舞姬,準備讓他為老葉家開枝散葉。


    大量的錢糧賞賜已經到位,在錢糧的驅使之下,也是不少流民願意為他買名。城外的好幾十畝良田已經歸在了他的名下,與良田一同來的還有不少細戶,這些都是他宛城新興豪強身份的證明。


    至少葉家葉九在宛城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僅是因為葉九重振門風的手腕,更是在於他一擲千金的氣魄。


    但是隨著南陽戰事的平定,葉九已經漸漸閑了下來,雖然他已經運作讓手下的人滲入到了長社黃巾之中,但是沒有衛語的下令,這些人依舊隻能潛伏。


    閑的發黴,這便是葉九的生活狀態。好在前幾日衛語給他下達了一個命令,讓他去監視那些在宛城落戶的逃逸世家,還告訴他那些世家將會成為自己計劃中的重要一部分。


    所以葉九今天便是從那醉香樓出來,已經與這些世家熟絡的葉九便被倪其一行人約到了此處赴宴。


    醉香摟是袁術默許的半個煙花之所,葉九記得當時在座的人分為兩派,有本是南陽一代的世家,也有新來遷入的豪門。但相同的是都是對自己十分看好,毫無意外的向自己拋出了橄欖枝,嫁女之類的話不知道有多少。


    宴會來的快,散的也快,一群人雖然喝喝聊些瑣事,但是不免也有些人對袁術產生了抱怨。


    袁術剛剛大勝張曼成,自然是氣焰囂張,加上大量收攏流民免不了要兼並一些本土世家的土地。


    加上顧雍與衛語提出的商業發展,招攬大量走商在宛城建設商鋪,已經很大衝擊了這些人的利益,等到袁術各項計劃一實行,這些人便發現他們在南陽的話語權早就沒有了。


    四世三公的袁術自然不願意與這些小世家囉嗦,手段強硬也讓這些人頗有怨言,這些葉九都是記在了心中,當然他最為注意的還是那些從潁川遷入的世家。


    葉九從手袖之中摸出一張錦帛,看到上術“自己人”三個大字,葉九本能的笑了一笑。


    這錦帛是倪其趁別人不注意塞給自己的,葉九知道這個倪其隻不過是衛語臨時任命的管理者,等到這些世家真的來到了宛城,便是潛龍入淵倪其一個年輕人早就沒有了領導權力。


    倪其需要立足,便要投靠衛語這個大樹,自己則是被衛語派來調查這些世家的狀況的,所以兩人本質上就是盟友。


    迴到家中的葉九,便在丫鬟的服飾下來褪去了外衣,烈酒喝得有些多了,整個人顯得有些昏沉。


    當他正準備倒在躺椅上休息一會兒的時候,一個人已經急急忙忙的衝到了他的麵前。


    “葉首領!”


    葉九睜開眼睛看了看,雖然不認識此人,但是能稱唿首領的必然是衛語情報機構裏的人物。


    “是衛大人那邊的消息嗎。”


    那人一聽連忙點頭,從袖中掏出了書簡遞到了葉九跟前。


    看著葉九正在閱讀,此人還不忘說道:“大人請首領在明日午時務必在城北集合。”


    “知道了,告訴大人我會準時到的。”葉九揮了揮手驅散了此人,他突然感覺酒意已經消除的七七八八,再次看了看衛語的手書,嘴中似乎在喃喃自語。


    “終於要開始了嗎?”


    …


    潘閔這些天來也沒閑著,他本身就是精通箭道,現在發現黃忠更是道中高手,便整日跟著黃忠沒完沒了的學習黃忠的射術。


    黃忠也是樂於教授,一來潘閔的資質確實很好,另外潘閔又有衛語貼身仆從的身份,無論是對衛語的感恩,還是黃舞蝶的感情,黃忠都是對潘閔傾囊相授。


    此時的潘閔不過十八歲上下,小時候也是經過係統的訓練,理論上來說學習黃忠的射術還是可以提高自身的,更何況基本的張弓搭箭潘閔全部熟絡,要學的不過是黃忠對於射術的感悟。


    一路教授以來,兩人的訓練場所已經從軍營搬到了黃忠家中,庭院裏的把場每天都能見到潘閔的身影。


    “孟冉,一個好的射手必須做到天時地利人和,要在射出箭矢的那一刻便是判斷出獵物的行動速度與自己箭矢的行動軌跡。”


    黃忠說完,手中的箭矢已經出弦,嗖的一聲便是以流星趕月之勢射中了仆人拋出去的木樁。


    那木樁因為重力下降的力道已經完全被箭矢的衝擊力抵消,輕響一聲便是隨著箭矢被狠狠的釘在了把心之上!


    “觀察是分辨一個個射手好壞的重要因素,無論物體是有多小,隻有你能細心去觀察便能夠將其一擊命中!”


    “咻”又是一箭射出,那目標明顯就是剛剛被拋出去的鵝毛。


    鵝毛本身就輕,在空中隨著威風搖搖曳曳,飄忽不定,但是隨著黃忠箭矢到來這一切已經發生了變化。


    鵝毛的飄搖之勢瞬間戛然而止,箭矢準確命中了中間的毛管,猶如一道驚鴻便是帶著鵝毛飛向了靶子,又一次正中紅心!


    “當然能不能成為大師,還是要靠自身對獵物的感觸!而且這種感悟並不能言表,隻能自身領悟。”


    黃忠說話間已經蒙上雙眼,他的寶弓已經上揚,三道箭矢一次射出,那幾隻箭矢就如動力充足的火箭齊齊往空中直竄。


    一陣不知名的羽毛已經飄落在了庭院之中,緊接著就是三聲悶響,三隻鳥類生物已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鮮血四濺。


    潘閔驚訝的抬起了頭,發現剛剛因為春歸而飛過屋頂的大雁群,恰恰少了三隻,一隻不多一隻不少。


    將目光看向了黃忠,潘閔已經是合不攏嘴巴,雖然一直與黃忠學藝,但似乎今日才看清楚了這人的真正實力。


    “阿福!”黃忠笑著唿喚了一聲。


    “老爺。可是要將這些大雁燉了?”


    黃忠點了點頭,便想想又道:“把它們拿到軍師那裏吧,說到吃食,還是軍師最為拿手。”


    黃忠吩咐之間,門外已經有了動靜,一名勁裝人士已經跪倒了黃忠潘閔麵前。


    “見過黃將軍,潘將軍。”


    那人說完便將目光鎖定了潘閔,一口氣說道:“潘將軍,大人讓小人通知您,明日午時在城北集合。”


    潘閔接過了書簡,看了一眼便是收在了袖中。


    “軍師可是有什麽事?”


    黃忠早就知道衛語手下有這麽一群人,而那“大人”的稱唿也隻能是衛語一人。


    “恩。”


    潘閔隻是點頭,黃忠也不多問。


    “既然有事,這大雁便也不去麻煩軍師了,孟冉今晚便在家中吃頓便飯吧。”


    黃忠笑著走開,將潘閔一個人留在了庭院,該教的已經教了,剩下的隻需要潘閔一人去悟。


    “蝶兒!蝶兒!”


    黃忠走提著大雁走到了黃舞蝶的庭院,丫鬟一見便是說道:“迴稟老爺,小姐中午便是出門了!”


    “出門了嘛。”


    黃忠苦笑一聲,家中最擅長烹飪的隻有黃舞蝶了,現在黃舞蝶不在他能將目光看向了廚房的方向,心中已經蠢蠢欲動。


    當然結果不用多說,必定是一頓黑暗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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