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崗算的上是一片崇山峻嶺,其中的主峰更是陡峭,那光滑的崖麵就好像有人刻意刀削的一般。


    衛語等人已經來到了虎山崗下,經過那名小廝的指認,中間算的上平滑的山嶺便是虎山賊的營寨所在。雖然山上都是一片茂密的林子,但是好在山路還是清晰可見,隻有那麽一條。


    眼見並不需要這個俘虜指路了,衛語便隨意揮了揮手,讓其自行離開。


    一旁的伊籍望著那名俘虜的背影,雙眼微微眯著,嘴中卻是問道:“用不用屬下將他解決。”


    衛語被伊籍問的楞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給些錢財讓他去吧,這個年頭苦命人畢竟多。”


    招來了紀靈與文聘二人,衛語就是問道:“若是要山上攻打營寨,騎兵肯定沒有用武之地的,兩位可有什麽策略?”


    紀靈性子剛猛,又與衛語交好,便道:“還需要什麽計策,軍師不如就讓靈帶著五百人上山,兒郎們雖然沒有了戰馬但依舊是個中好手,不怕這些山賊不投降。”


    衛語聳了聳肩道:“伯高想的太簡單了,聽那小廝說這裏至少盤踞了兩千餘名山賊,我們冒然進山不一定討得了好。


    而且那叫做淳帥的賊首,與仲業都是能交手三五十個迴合不落下風,武藝應當是不差的。”


    衛語說完看了看文聘,文聘便說道:“軍師說的沒錯,那淳帥武藝不差,使得一把長刀,若是山林之間聘也不一定能將其拿下。”


    其實文聘說的在理,那一次與淳帥交手的時候,雖然一直打做平手,但是文聘知道繼續戰鬥下去,必然是自己勝利,因為他已經可以看出來那淳帥已經手臂被他震的發抖了。


    但是若是去了山賊熟悉的地勢,情況就不好說了,欺負眾人對地形不熟悉,山賊完全可以左右開弓,更別說將那淳帥拿下。


    “聽說淳帥有個狗頭軍師,本是個不第文人,也算是有一番謀略。料想那淳帥有如今地步,估計也是有此人一番功勞吧?”


    文聘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他這次被山賊擒住就是中了那狗頭軍師的奸計,將他引入包圍圈中,力竭而敗。


    “也就是說,這次冒出主公軍馬和可能就是那狗頭軍師的計謀?那淳帥是個武人,想來也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


    衛語想了想幾乎是脫口而出,而他的觀點立馬得到了伊籍等人讚同。


    “如此一來也不是辦法,籍心中倒是一計,不如我等上山打出安撫招降的口號,等他們開了寨門在攻其不備一把控製那淳帥與狗頭軍師如何?”


    伊籍的方法雖然冒險,但在衛語看來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不熟悉的地形的情況下冒然進攻肯定不行,放火燒山又怕傷了那些被扣押的人質。


    但是若是說什麽像小說裏一樣幾個人化妝先上去摸個底,衛語絕對是不幹的。


    不說現在有沒有條件去化妝,就算化妝了衛語也不敢上去,他的目的是救出那些世家,可沒想過將自己的性命丟在這小小的虎山崗上。


    “就按機伯所言吧,左右將馬匹丟下,整頓半柱香的時間隨我上山。”


    衛語又在紀靈的介紹下拉出了兩個箭法好的的士兵,寫好了書信便是讓他們先行,找好隱蔽的地方,將招降的書信射向寨門。


    衛語看了看伊籍道:“機伯不通武藝不如就在山下等候,送那些世家的士兵估計已經將我出兵虎山崗的消息帶給了煜成,機伯留下來正好可以接納煜成的大軍。”


    伊籍點了點頭,衛語又吩咐道:“若是宛城的兵馬到來之後,我們還沒有下山,就下令強攻,我們這一行五百人的性命便托付給機伯了。”


    半柱香後衛語已經帶著眾人出發,走在山間泥濘的山路,說實話衛語已經開始後悔了。


    怪就怪自己一時腦熱,若是先去宛城引得大兵入山則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但是現在卻要費這麽多波折。


    還是有些衝動啊。衛語心中告誡了自己一句,自己實實在在來到了東漢末年,可不是玩個什撈子的遊戲,死了還可以讀檔。


    與以前世家之間的對決不一樣,就算兩個世家最後撕破了臉皮,但是還是要按照世家規則來進行下去。但是來到袁術軍中之後,大部分時間麵對的都是軍閥,山賊之流,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正所謂一步走錯滿盤皆輸,若是想在東漢走的更遠必須還得靜心。


    但是事已至此,衛語也隻能迎著頭皮上山了,這個時候若是退卻不前對士氣很是打擊。


    一旁的紀靈似乎看出了衛語的心思,便拍了拍衛語的肩膀說道:“軍師莫要擔心,其實這些流寇說到底還是流寇,裝備和沙場經驗都比不上主公麾下的精銳。


    早些年間,我紀伯高可是有帶三百人大破三千流寇的戰績。”


    文聘一聽也是上前說道:“紀將軍所言非虛,這些山賊說白了就是依靠他們的首領生存,我們隻要按照計劃先擒了那淳帥,身下的山賊定會不攻自破!”


    衛語知道兩人說的也是實在話,便笑著點了點頭。大概到了半山腰的時候,便見到那兩名小校迴來了,按照他們的說法,已經將書信送到了山寨。


    衛語一聽兩人的介紹,便知曉這山賊大寨的防禦很是薄弱,也沒幾個寨前探點,以至於兩名士兵根本沒受什麽阻礙就將書信送了過去。


    山寨正廳之中,一個看似非常精壯的漢子就坐在正位之上,沒有電影電視裏的虎皮坐凳,案幾上也沒有擺著堆積如山的好酒好肉。


    隻是一碗清水放在麵前,一把長刀在佇立在身側。


    男子目光看了看下麵正在苦思冥想的軍師,這些天與宛城那位合作以來,他們確實收獲不少。但是時間緊湊,他根本沒有機會將這些財物轉化為物質上的需求。


    糧草倒是不少,但是世家帶來的糧草大多也隻是死麵餅,男子死麵餅是吃過的,他以前當兵的時候經常使用這個。


    太窮了。


    男子心中不免腹譏一句,他本來就是想集結一批人馬,北上去投天公將軍張角帳下,他對漢庭早已經死心。特別是他去年一怒之下斬殺了那名糟蹋自己妹妹的將領之後。


    父母早就不再這個世上了,現在所謂的大漢正統還奪走了他的妹妹生命,看到自己妹妹受辱自殺,他決定要報複這個腐朽的劉家王朝。


    如果按照正常曆史上的發展,他早就已經去了河北,但是因為袁術的到來導致諸貢的落馬,諸貢懷恨在心又與自己這些流寇合作…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偏離了曆史軌跡還是拜衛語所賜。


    諸貢!對就是這個諸貢。


    男子對於袁術現在名聲還是有些敬佩的,所以在一開始與諸貢合作的時候他是拒絕的,但是再硬的漢子也是要吃飽飯的,家中無糧讓他鋌而走險與諸貢合作。


    但是男子始終還有些良心,袁術放糧施粥賢名在袁家的運作下已經傳遍大江南北,所以男子對這樣的人還是心存向往。


    於是他並沒有遵從諸貢的將逃亡世家子弟斬殺的命令,反而是偷偷將他們關在了後山牢房。


    “淳帥!”


    男子從思考中迴到現實,看著眼皮子底下的軍師,對於那封莫名其妙的書信,這名軍師看來已經有了計量。


    “這是一封招降信!”


    “恩?”


    “而且是現任南陽太守袁術的招降信,信中說明隻要我們投降便能得到極高的待遇。”


    “南陽袁術?”男子挑了挑眉,“他不是應該在新野對抗神上使嗎?怎麽有空跑到後方來了?”


    軍師說道:“並不是袁術本人,而是他帳下軍師,喚作衛仲道!”


    淳帥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也是想不起,便問道:“按照張軍師的想法應該如何?”


    隻見那狗頭軍師眼珠轉了轉便道:“淳帥完全可以答應他們的要求,來個將計就計,無論他們是否真的前來招降,都可以關門將他們一網打盡!”


    “恩?張軍師說是要擒下他們?”淳帥想了想便道:“袁公路此人我知道,也算的上是一名君子,就算我們不答應招降,也不該對他手下下手吧?”


    張軍師一聽連忙說道:“我的好淳帥啊,這些官兵不可信啊!淳帥將來是要投靠天公將軍的人,此時袁公路又在與神上使交戰,不如正好拿下其屬下,作為加入黃巾大軍的投名狀!”


    張軍師真正的身份其實是諸貢的門客,正是收了諸貢的指令來找一些山賊替他做事,名為軍師其實是要耍手段控製虎山賊的。


    眼見淳帥還在猶豫,張軍師一急便道:“淳帥難道不記得小姐的事情了?這些漢庭的官兵沒有一個好東西!”


    “夠了!”淳帥重重拍了拍前麵的案幾,本來就是高低不平的矮案已經被他拍的裂痕遍布。


    “休要拿俺妹妹的事情說是!”淳帥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起來,死死看著張軍師一樣。


    而那張軍師迎著淳帥冰冷的眼神,就好像幾把刀子在剮他一般,一時間不敢對視。


    “就按你說的辦!”


    淳帥不再理會,一把抄起了手中長刀走出廳外。


    他知道集合士兵的事情自然有張軍師替他解決,他隻需要鎮住場麵便是了事。


    似乎還因為張軍師提到自己的妹妹而感到生氣,手中刀猛然發力,將一個供訓練的木樁砍的四分五裂。


    拉了拉鎧甲,淳帥絲毫不理會,隻是繼續向前。


    在他殺了軍官之後,便不用淳字為名了。所謂的淳帥不過一個代號,也許有著他對過去美好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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