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與蔡昭姬相遇之後的第二天,衛語很喜歡遊泳,所以冬天依舊有讓仆人將池塘每天換上清水,美美的遊上幾遭。


    不一會,衛語有些累了,身體也從剛剛下水時的寒冷變得溫暖起來,他露出了腦袋雙手搭在石頭上開始慢慢迴憶起了昨天的事情。


    雖然蔡琰的形象有點顛覆的他的價值觀,但是通過這件事情已經開始有些預感這次河東來的人可能比他想象之中還要強大。


    蔡琰見到了,顧雍見到了,那麽蔡邕則一定來了。蔡邕能夠親自來河東,那麽和他同身份的人一定來了不少。那幾個從張世平蘇雙口中的聽到的大儒可定是來了的,陳孔璋早就遣童子來過也一定會來,五大豪商之首河北甄家會來,再往深猜測一點,豫州世家,徐州世家肯定會有代表前來,那麽天下世家之首的楊家,袁家…


    衛語已經不敢再往下猜想下去了,與其說衛語不敢大膽猜測,還不如說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天下有多麽大的名聲,河東畢竟隻是一隅之地,根本沒有出過安邑縣城的衛語如何能得知這天下之大?


    已經不想在歇息了,衛語漂亮的一跳,帶著水花便跳到了庭院之中,快速的走過鵝卵石小道,迅速穿著鞋子,披上了一件裘毛披風便想去自己的父親那裏。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跟衛城聊過了,此時的他急切想告訴衛城自己的所見所聞與自己的猜想。


    頭發是濕的,全身上下也隻有自己叫人用獸皮製作的連體緊身泳衣,惡趣味來了還在前麵刺繡了一個大大的對勾符號,這麽幾個月時間來的鍛煉衛語體型上至少有些樣子了,就算披著裘毛披風但一樣擋不住緊身泳衣勾勒出的身材。


    自己家裏衛語隨意慣了,他經常遊泳之後就這般穿著在院中亂跑,現在就算那女仆看到自己家的少爺如此也隻是微微臉紅並不驚訝。


    “真是慘了…慘了…”衛語一邊走還是一邊念叨,低著頭的突然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潘老管事被衛語撞了個滿懷,衛語吃痛有點發怒的意思看了看潘管事便也消了氣,但是他定睛一看則發現了潘管事後麵還多了好幾個人…


    “仲道兄安好!”顧雍等人看到衛仲道的隻穿著實在有些奇怪,但是此時隻能硬著頭皮向衛語問好。


    衛語有些懵了,仔細一看帶頭的是顧雍便也迴禮起來。


    看了看後麵的兩個青年應該就是路粹與阮瑀了吧,至於那個小孩,熟讀曆史的衛語知道王粲也拜過蔡邕為師,算算王粲的出生年齡大概也是剛好這般歲數。


    “啊!”衛語心裏突然大叫一聲,因為剛剛他沒注意現在卻看到了還有一個女子正在背對著他。


    衛語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外人麵前有些衣衫不整,特別是還是在自己以後的老婆麵前,隨即便尷尬起來。


    好在潘老管事揉著自己被衛語撞的酸疼的胸口,已經告訴了衛語事情的來龍去脈,蔡邕帶著自己的幾個徒弟已經登門造訪。蔡邕和衛城的關係明顯很好,兩個人一見麵就去了書房談論如何應對著天下世家的事情了。


    這樣一來顧雍蔡昭姬一行人就有些不自在了,本來客人隨便出入的主人家的內宅是很不禮貌的事情。但是衛城一聽顧雍蔡琰早就與衛語認識,便也把這些世俗規矩拋諸腦後,讓潘管事帶著幾人來找衛語。


    於是便發生下麵的事情了…


    “這個…潘叔帶著元歎他們去我庭院裏坐吧,我去換個衣服就來…”


    隨後便不見了蹤影,顧雍等人無奈隻好跟著潘管事往後院走去,而此時的蔡琰才好不容易才將身體轉了過來。


    “那個登徒子!”蔡昭姬心中已經將衛語罵了不下一千遍,特別是衛語最後說換個衣服,蔡琰的臉就更加紅了…即便是她幾個師兄都是男人,但是她從來也沒看過男人穿這樣的衣服。


    雖然全部遮住了身體,但是依舊覺得那麽害羞,以至於第一眼看到衛語,蔡琰便迅速的轉過了身。東漢哪有現代對肌肉那麽係統化的訓練,這麽時間的俯臥撐,遊泳,仰臥起坐,跑步早已經將衛語身體上的肌肉練得明顯起來…


    肩膀有些寬…胸口看上去那麽強壯,特別是褲子緊身的原因,兩腿之間還有蔡琰目前看不懂的一個突兀點。


    “自己在想什麽!”蔡琰突然惡狠狠啐了一口,便怒氣衝衝的跟著師兄走去…


    與此同時,衛城與蔡邕早已經迴到了書房,房間裏到處的上好的檀香,衛城已經將自己關在房中好幾天了。每天除了吃飯就是開始寫信聯係自己天南地北的友人,要不然就是坐在書房裏思考衛家的出路,所以他需要不斷的點燃檀香來給自己提神。


    兩人已經相對跪坐,衛城頂著泛紅的眼睛給蔡邕倒了一杯好茶,自己也品了一口瞬間覺得有些清醒了。


    “伯喈兄,城自從給兄長書信之後,每日盼兄長來我河東之地,真是望眼欲穿啊…”


    蔡邕身著深灰色帶紋路的縑絹長袍,眼中好似精光閃動,撫了撫自己的長髯便迴了自己這位摯友的話。


    “將明兄,邕自從接到賢弟的書信便星夜趕來河東,奈何河東洛陽相隔千裏也不能片刻趕到,好在此時到來也算及時。”


    蔡邕又看了一眼衛城,“將明啊,我觀你眼中布滿血絲,兩鬢又有幾束白發新生。你不過是不惑之年而已,為何讓自己這般憔悴…”


    “哎!”衛城歎了口氣,“城有何嚐想如此,不瞞伯喈兄長,自從犬子大病痊愈之後,衛城一直以來想讓仲道安然渡過一生的想法已經破滅了…


    無論是象棋還是精鹽,我從仲道身上都是看出來大家額風采,得此子乃是我衛家之幸運,我衛家經商已經百年,如此才華橫溢的子弟衛家有何理由不傾盡所有去培養,更何況他還是愚弟的親生骨肉。”


    衛城說著說就顯得更加憔悴,“都怪衛城疏忽大意,實在沒想到仲道開發的這精鹽之術能夠引起這麽大的反應,但我亡羊補牢之時,已經是為時已晚。”


    看著自己老朋友又是歎氣又是搖頭蔡邕心裏也不是個滋味於是便開口說道:“仲道聰慧我也是知曉的,愚兄也是十分欣賞他的。”


    “聰慧我何嚐不知,但是這天下世家來我河東,我衛家到底如何應對,還請伯喈兄不吝賜教!”


    衛城已經起身下拜,蔡邕連忙起來將其扶了起來緩緩開口道。


    “將明何必如此!”


    蔡邕此言一出,衛城布滿血絲的眼睛便泛起了光彩。


    “將明也許不知,衛仲道名聲已經傳遍了洛陽關中,先不說這象棋,就是精鹽之術已經讓你衛家立於不敗之地!”


    蔡邕向前邁了一步,衛城不敢怠慢也隨其身後。


    “自古以來凡是有利民之道的賢者大能都是萬民敬仰的人物,這般人物就算是稱霸一方的諸侯也不敢輕易迫害,何況這天下世家?


    仲道雖然年幼,但是開發精鹽已經是開曆史之先河,康成公,王彥方陳孔璋等人雖然已經有口誅筆伐的趨勢,但他們終究不敢太過,而且他們也隻是被迫於無奈,這種情勢之下也隻能站在風尖浪口。


    再說那天下世家,不管是袁楊陳荀這樣的龐然大物,還是那牧守一方的世家豪門他們想要的不過是精鹽之中的利益罷了。仲道年幼不清楚世家門第之間的規則難道你衛將明也不知曉嗎?”


    衛城聞言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但是仔細一想便有皺眉說道。


    “這些道理我都懂,想那董仲穎來我河東,河東諸家宴會之時我衛家也是坦然將精鹽銷售的權利分發各家,以求自保。


    但是這畢竟隻是河東,而且我衛家在河東也是世家大族的領頭人之一,但是放眼天下,衛城實在害怕袁楊這樣的巨擘會借著精鹽將我河東衛家打擊的毫無翻身之地。”


    蔡邕一聽便笑了笑,“將明實在是多慮了,河東世家是世家,天下世家一樣是世家,他們所需要的還不是相同嗎?


    將明想想,戰國時代多少諸侯豪族,但他李冰父子修都江堰救萬民於水火,受眾生敬仰,就算他違背了很多人的利益,他李家不一樣在巴蜀傳承至如今?”


    可能是房間的檀香味道太重,蔡邕有些想要出去的意思,衛城立馬向前推開了房門,便隨著蔡邕走向了後院。


    “這次衛家表麵上雖然麵令大敵,但是將明隻需要囑咐仲道將之精鹽之術完完整整的吐出去,那麽你們衛家自然就會從大儒口中


    吸取百姓血脂的惡徒變成利民利國的聖人!”


    此時的衛城已經是豁然開朗了,其實衛城包括衛仲道都是陷入一個死胡同,以前不管是衛城經商太久的還是衛仲道從未來而來深受版權問題熏陶的原因,都很難對自己已經到手的利益撒手不管,但是現在一聽蔡邕的話,衛城也很自然的走出了這個死胡同。


    是啊,隻要將精鹽提純之術當著楊袁陳荀,以及鄭玄這樣的大儒麵前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然後在將鹽礦盛產地公布於眾,那麽自然就是起死迴生。至於那銷售權?提純之術都公布出去了,有實力的世家自然會去自己開采,那麽能夠能提供一手精鹽的就不止是河東衛陳楊三家!


    換一句話說,精鹽完完整整的吐出去了,精鹽從衛家精鹽變成了天下的精鹽,但是衛家一樣可以像以前一樣銷售,無非是跟一些大家族爭一下鹽礦罷了。


    但是他衛家已經足夠有錢了,損害一點精鹽銷售上的利益卻將衛家安然的度過危機並且博得一個利民利國的名聲,他衛城何樂而不為呢?


    衛城心裏已經笑出聲音來,一把拖住蔡邕的手,深情的說道:“聽伯喈一言勝過黃金萬兩,衛城心中自然已經有了定數。


    走!剛剛元歎琰兒他們已經去了仲道那裏,我們這就去看看這些小輩在做些什麽!”


    兩人便相邀想衛語的庭院走去了,一路上還聽這兩個人再說些什麽可以將衛仲道與蔡昭姬婚事提上日程的之類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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