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鼐替王之正給大家剖析過這次大行動的目的,眾人皆頻頻點頭。


    內閣首輔黃立極品了品茶問道:“蔣鼐將軍剖析的很透徹,可是大統領的意思,這次真的要一舉消滅了崔呈秀嗎?”


    王之正搖搖頭:“不,崔呈秀本人現在還不能除掉,留下他還有用,再說如果把崔呈秀也除掉,估計連皇上都不答應。”


    朱由檢不安的問道:“王兄,我皇兄真的會答應我們除掉崔黨嗎?如果皇兄不認同,我們是沒有辦法下手的呀!”


    王之正端著茶盞看了看朱由檢:“王爺,您問得好!這件事情,皇上不首肯,我們誰也不敢做。”


    “但是您別忘了,皇上現在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知道按照他目前的身體狀態,想支撐半年都很難,所以現在皇上下得每一步棋,都是在安排後事。您沒發現嗎,最近這幾個月,皇上一直在跟我們唱雙簧,不論是打擊魏忠賢還是打擊崔呈秀,,凡是我們做什麽,皇上都配合的很好?”


    一句說罷,眾人一開始都是一愣,這王之正好大的膽子,居然說皇上快死了,但是仔細想想,他說的句句屬實,迴想一下最近這段時間,確實是信王黨有什麽行動,皇帝都積極配合。


    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複社黨魁張溥搖著折扇問道:“不是張某信不過皇上,隻是皇上有時候確實太……”


    張溥話音未落,旁邊的良輔急忙拽了拽他,意思是信王爺和皇上畢竟是親兄弟,你怎麽可以當著人家弟弟的麵說人家哥哥得不是呢。


    這一切都被聰明伶俐的信王看在眼裏,他大手一揮,陽光燦爛的笑道:“各位不要有所顧忌,都是為江山社稷著想,這個關節誰還會追究大家說話方式呢?”


    信王說罷,向眾人投去信賴的眼神:“大家有什麽話敞開心扉盡管說!你們商議,就當本王沒在這裏,嗬嗬嗬。”


    信王的表現,王之正在內心深處給他打了滿分。絲毫不像是一個十八歲少年的說話水平,簡直就是一個老政客。


    信王一說,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張溥嗬嗬一笑,對信王一拱手:“張某的意思是說,如果皇上並不是誠心要配合我們,沒有批準我們的行動,我們會不會自取其辱,打草驚蛇呢?”


    王之正對張溥笑道:“張先生,您多慮了,我知道,複社東林黨對皇上都有些怨言,這一點大家心裏都明白,可是您別忘了,皇上畢竟還是皇上,心中懷有的是江山社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明江山的千秋萬代。對於皇上來說,崔呈秀不過是打擊魏忠賢的一隻棋子,現在魏忠賢已然分崩離析,崔呈秀自然也沒有存在的價值了,皇上心裏當然是明白的。”


    王之正一向是信王黨的主心骨,他說到這兒,眾人不再有所顧慮。


    黃立極撫了撫白須問道:“那麽,大統領準備從哪裏著手?”


    王之正脫口而出:“重整鎮撫司,按照魏忠賢對付東林誌士的方式,直接抓捕,屈打成招,拉出去哢嚓哢嚓全砍了!”


    王之正說罷,黃閣老急忙擺手說道:“魏忠賢裁撤鎮撫司,皇上才放過他一馬,現在我們要打著魏忠賢的旗號重整鎮撫司。皇上一定不會批準!”


    一直不說話的謀士崔舜拱拱手:“嗬嗬,閣老,卑職不讚成您的說法。皇上本來就是讓臣下摸不清套路,這才是帝王之術,所以,皇上會同意的。我們打著魏忠賢的旗號重整鎮撫司,但是鎮撫司並不是要交給魏忠賢打理,而是要交給我們的人打理,皇上對所有人的派係心中了如指掌,我們的人打理,皇上當然會放心。”


    黃立極接著問:“何人主理最好?”


    王之正脫口而出:“良輔!”


    眾人把目光全部投向王良輔,良輔驚訝的說道:“不不不,大人,我隻是一介武夫,怎麽會審案呢?”


    王之正看了他一眼:“打仗打仗,這是京城不是遼東,哪有那麽多仗讓你打?讓你主理鎮撫司,你怕什麽,崔呈秀手下那一幫子蠅營狗苟,沒有一個好東西,個個都是貪贓枉法,手裏沾血的惡人,你隻管抓過來刑訊逼供就是,怕什麽!”


    信王爺看了看良輔笑道:“良輔,這個事情不難辦,你盡管放手去辦,逼供拷打你不會,抓人你總會吧,你不想刑訊逼供,就把人抓迴鎮撫司,讓魏忠賢派人去打去殺,可以吧?”


    良輔摸了摸腦袋:“好,既然信王爺讓我做,那我就做。”


    王之正嗬嗬一笑,對黃閣老說道:“閣老,重整鎮撫司的事情,就由您向皇上提出即可!畢竟在皇上心目中,最信任的人是您。”


    黃閣老擺擺手:“唉,皇上不把我當成鐵杆閹黨就好了。”


    王之正哈哈一笑:“放心好了。我已經托皇後娘娘數次向皇上說過,您,我還有申紹先三人的真實身份,皇上心中有數。”


    商議已定,王之正向信王拱拱手:“王爺,我們計議已定,您下令吧!”


    信王點點頭,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就按照王大統領的計劃行事,一切行動聽王大統領安排!”


    侯啟突然插了句:“王爺,如果鎮撫司抓捕崔黨不順利,我可以動員東林黨勢力配合!”


    話音甫落,王之正怒斥:“糊塗!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有任何行動!如果讓皇上知道我們暗中有東林勢力配合,必然壞我大事!你老老實實住在養心樓,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自行動!”


    王之正說罷,侯啟兀自不滿的說道:“一年多了,就讓我行動了不到五次,要我有什麽用!”


    侯啟剛抱怨了一下,黃宗羲上去就截住了他:“侯啟,服從命令就是,哪那麽多話!”


    侯啟和黃宗羲,一個是侯尚書的兒子,一個是黃尊素黃閣老的兒子,兩家乃是世交,二人也是發小,說話當然不拘小節。


    可是侯啟不幹了,對黃宗羲說:“憑什麽你跟著大統領東征西討辦差辦事,把我扔在一邊什麽事情都不讓我插手去做?”


    信王笑著寬慰侯啟:“侯啟,你跟黃宗羲不同,他現在是禁衛軍大營營官,一向以王之義的身世行事,有這層保護當然可以行動,你手中有東林黨江湖勢力,就配合大統領安排就是了。”


    信王這麽說了,侯啟也不再計較。


    王之正點點頭說道:“屆時鎮撫司重整之後,良輔坐鎮鎮撫司,黃衡若(黃立極第三子)做副手可也。張溥先生要加緊步伐聯絡東林黨人,信王登基,需要你們的輿論扶持和地方勢力的支持,你肩上的擔子也不輕!”


    張溥微微一笑拱手說道:“信王爺,大統領,請你們放心,張溥心裏明白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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