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平伯次子到底是被抓起來了,齊妃聽說此事後心裏十分的著急,然而縱然是如此她也是不敢去和聖元帝求情的。


    能夠被謝韞選中,送入宮中做了寵妃,齊妃還是十分聰明的,她知道如若自己這個時刻去和聖元帝求情,那麽不僅救不了弟弟,更會讓自己失寵。如此便隻能等上一等了,相信謝韞不會袖手旁觀的,否則的話,她是會讓他知道後果的。


    良妃聽說此事,不由得勾了勾唇,朝著身邊的心腹嬤嬤道:“親弟弟被下了大獄,還能如此的沉得住氣,這齊妃倒是個不簡單的。”


    “娘娘說的極是,隻是靜平伯是靖王那邊的人,我們要不要給此事添一把火?齊妃自得寵以來就十分的飛揚跋扈,從不把各宮的娘娘貴人放在眼底,如若這個時候動手,是不會有人懷疑到我們頭上的。”嬤嬤想了想言道。


    “很不必,即使我們不做,也是會有別人的,何苦平白招惹麻煩?”良妃神色很是淡漠,齊妃得罪人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有個人對她落井下石是很正常。


    但是……想到八年前皇上說過的話,良妃並不敢輕舉妄動,也是從那個時候她知道,這皇宮裏的一舉一動都是瞞不過皇上的,她們自以為的沒有人會察覺,不過是在作死的道路上更進一步而不自知。


    見良妃並不意動,嬤嬤雖不能夠理解,卻還是沒有再說。


    “四公主這些日子在做什麽?”良妃想起了女兒,倒是有些許日子不見不曾見過她了。


    “迴娘娘,四公主……近日裏似乎經常出宮。”想起小丫頭們的稟報,嬤嬤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不知道如何與娘娘開口。


    “經常出宮?”良妃聞言挑了挑眉,隨即便是想到了其他的事,“待她今日迴來,便把她喚來。”


    “是。”


    嬤嬤聞言鬆口氣,又縮到了一旁。


    良妃這邊是如此的情況,賢妃也同樣不差,隻是五公主就完全不能淡定了。


    “母妃,你究竟知不知道,四姐姐整日的纏著晉安哥哥,如若晉安哥哥真的被她感動了,那我要怎麽辦?”五公主焦躁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整個人煩躁的不能行。


    “你晉安哥哥那裏你不需要擔心,你表舅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當然,除非是皇上親自下旨賜婚。賢妃摩挲著新做出來的護甲,淡淡開口,“倒是你,我與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和你四姐姐一樣整日的就知道鬧騰,你也不小了,有些東西該學的還是要學的,這樣子也能收收性子,如若你再是這般,你晉安哥哥才是不會要你的。”


    五公主聽了些話不樂意的撇嘴,“薑蕎都沒有學這些,我堂堂一個公主為什麽還要學?”


    “薑家再如何,難道還比得上我們皇家?你可是陛下的女兒,堂堂的五公主。”賢妃真是氣兒都不打一處來,這丫頭越長越氣人。


    五公主撅著嘴,不樂意的坐到一邊不說話了。


    “母妃這是怎麽了?”靖王進來便是看到自己的母親與妹妹這副模樣,不由得有些失笑。


    “還不是你妹妹,整日的就會氣我。”賢妃揉了揉眉心,招唿兒子坐下,便是言道:“今日朝上的事母妃也聽說了,不過,無論此事最終結果如何,這靜平伯你是不能再要了,而且要盡快的斷,斷的幹淨徹底,不能給人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母妃說這些兒子都知道,”靖王也不是傻的,隻是想到今日下朝後謝韞的表情他便是有些不安,“謝韞那裏,兒子並不很放心。畢竟當初與靜平伯府接頭的是他,齊妃若是咬住他不放,那麽我們是很有可能會遭殃的。”


    “不會走到這一步,我了解皇上的性子,再說了,即使真的到了這一步,你也完全可以舍了謝韞的。”賢妃並不很擔心,“要知道,謝韞雖然很是有點頭腦,但卻又比不上他的兒子。他的野心太大,而且,隻是為了一個謝家便是可以不顧天家,藏起一個巫族的人在府裏,可見這個人並不就是你看到的那般。不過謝晉安就不同了,他總歸還是年輕,經曆的少,比他父親謝韞更懂得自己最需要什麽,如若你能夠真正的將她收為己用,倒是比謝韞要好得多。”


    靖王很是喜歡和他母妃討論這些事兒的,當然了,這也並不就說他不聰明。相反他很聰明,靖王深知,每個人對待問題都會有自己的誤區,而他對待謝韞父子就是如此。


    原本的時候賢妃就說過,謝韞此人十分的不好掌握,野心太大,並不一定就會為你辦事。而謝晉安是個可用的,也會讓他們的事可靠許多。當時他沒有聽,這不,謝韞那邊果然就出了問題了。


    靖王並不後悔,他隻是思索一下,就是同意了賢妃的說法。不過,他還是言道:“雖然我們不能夠信任謝韞,但是也要防著他的,畢竟他手裏可是有巫族的人,如若哪一日被他算計了也知道是怎麽迴事。”


    “這點你找人看住了他就好。”賢妃眯了眯眼,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晉王那邊倒是和大理寺的人關係十分的好。”


    “怎麽能夠不好?今日死的這個可是他自己的人。既然已經失去了禮部這個助力,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之前,他至少要利用這件事獲得最大的利益。如若大理寺能夠在父皇跟前更進一步,那麽對他以後可是會有不小的幫助。”說起這個,靖王十分的鬱卒,利用一個靜平伯來除掉一個禮部尚書,這筆買賣十分的不劃算的,然而如今看來,卻是真的虧大了。


    不過現在如何說,也已經是晚了,也隻能往後看了。


    天色漸晚的時候,魏疏璟才悄然從大理寺離開。把事情全權的交給了大理寺與刑部,他也並不就真的十分的放心,有些事情,還是要親自去查一查的好,否則出了紕漏,影響到了以後,後悔也就晚了。


    比如說今次的事,這個禮部尚書鄭大人的死,從屍體來看,分明就是被人用劍給刺死的,一劍致命,手法十分的犀利幹脆。然而大理寺仵作的驗屍結果是,推搡中碰到了後腦勺死掉的。


    鄭大人臨死前的確是與人推搡過,然而這卻並不是他的致命傷,那一劍才是真正要了他性命,然而大理寺卻絲毫沒有提起。


    魏疏璟迴了薑府,認真的洗漱了一番,換好衣服才去見薑蕎。他在外麵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告訴薑蕎,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黑暗,他一分一毫都不希望蕎蕎見到,更何況是他自己正在做的那些血腥的事情。


    他的蕎蕎就該是完完全全的被嬌寵著的,該是不沾染一絲的世俗的。


    當然,魏疏璟心底也隱隱的有些害怕,他害怕有朝一日,蕎蕎發現了他那些滿手的血腥,會怕他,會逃的遠遠的。


    他一直都不敢去麵對這個問題,隻是在潛意識裏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


    薑蕎在屋子裏窩了一下午,都是在練字,誰讓她的字寫的不怎麽好看,而且,哥哥這種,嗯,草一樣瘋狂生長的字,她真的學不來。


    魏疏璟一進門就是看到坐在書案後愁眉不展的小丫頭,不由得挑眉看向桌上的大字,這一看還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蕎蕎還真是沒有寫字的天賦的,瞧著真是慘不忍睹的樣子。


    他總是看不得小丫頭這樣的苦惱的,魏疏璟故意的咳嗽了一聲,看著薑蕎道:“苦海大師明日就是迴來了,不若我們明日去靈安寺玩一玩,順便看看他?”


    “好呀好呀,可是有好多年都沒有見到他了呢!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你說呢,哥哥。”薑蕎丟下毛筆,兩隻手托著下巴,看著魏疏璟,樣子真是可愛的不行。


    “怎麽會不記得呢?我們蕎蕎這樣的可愛,又怎麽會不記得?”魏疏璟點了點小丫頭的鼻子,想起上午的事情,他便是有些擔心,“我聽說今日你和薑莞出去了,可是遇到過什麽人?”


    “哥哥你怎麽什麽都知道?”薑蕎撇了撇嘴,有點不太樂意的樣子,不過說起遇到過什麽人,她倒是想起來了,看著魏疏璟道:“我和莞莞姐遇到了一群地痞,要劫財劫,色呢!”


    “黑梟他們呢?”


    魏疏璟眸子幽幽眯起,在京城這個地界上敢對蕎蕎下手,有些人還真是不想活了,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也使得出來。


    “哥哥我還沒說完呢,”薑蕎似乎十分的興奮,她揮舞著小手製止了魏疏璟,繼續言道:“忽然的就出來了一個紫衣公子,打跑了這些人,他還一個勁兒的要請我們吃飯,送我們迴家,這個人功夫也特別的好,還特別的會講笑話呢!哥哥你認識他嗎?”


    薑蕎這般的激動,這般的好奇,魏疏璟不由得眯起眼,心裏的警鍾當真是當當當的作響,決定了待會兒用過晚飯定要去問問黑梟,這樣大的事兒竟然不給他匯報,簡直就是皮子癢癢了!


    “紫衣公子?有沒有說是哪家的?”魏疏璟麵上笑得十分的和善,他言道:“如若知曉是哪家的,我們倒是要備上一分厚禮去謝謝人家了,畢竟人家救了你們。”


    “不知道耶!”薑蕎茫然的搖頭,那位公子一直的講笑話,要請她們吃飯,害的她都忘記問了。不過,她看向魏疏璟道:“哥哥你說莞莞姐姐會知道麽?”


    “算了,這個時間有點晚了,不如明日我們問問黑梟如何?他們可是一直在暗中保護著你的。”魏疏璟並不覺得薑莞那丫頭鬼知道什麽,看著就是個傻的,被騙了還給人數錢的。


    “對了,他給了我一個玉佩來著,”薑蕎說著從袖子裏取出一塊玉佩,讓魏疏璟瞧,“很好看呢對不對?”


    魏疏璟接過玉佩的那一瞬,眼神十分的幽暗,仿佛是他好容易養大了的果子,馬上要被狼給叼走了,眼裏心裏的火簡直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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