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告訴你噠,二姐姐被禁足了呢,爺爺說要她三個月不能出來呢。妹妹高不高興噠?”


    這日休息,一大早薑莞就噠噠噠的跑到薑蕎院子裏,滿臉興奮的嚷道,沒辦法,誰叫二姐姐老欺負蕎蕎呢?別以為她不住在家裏就不知道了,府裏都傳遍了,二姐姐真是個壞人,活該被爺爺罰!


    “閉嘴!”沒等薑莞向薑蕎邀功,房裏邊就傳出一道低沉冰冷的嗬斥,魏疏璟打開房門,眼神冰冷的盯著外麵的小豆丁,神色極其不善,“蕎蕎還在睡著,三小姐若是沒事還是先迴去的好。”


    薑蕎的情況不是太好,吃了王太醫的藥仍然是噩夢連連,高燒時斷時續,根本就沒個能睡安穩的時候,因此魏疏璟本就煩躁的不行,這個時候薑莞撞上來能得了好臉才怪。


    不過,就這麽乖乖地聽話顯然不是薑莞會做的事。看著魏疏璟寒冬臘月般的嘴臉,薑莞吐了吐舌頭,“我最喜歡看妹妹睡覺覺啦!我隻看看不說話噠!我保證不會吵到妹妹噠!”


    魏疏璟臉色瞬間漆黑,攏在袖中的食指動了動,若非眼前之人是蕎蕎的姐姐,且對蕎蕎一直都還不錯,他早就捏斷她的脖子。曾經權傾天下顯赫一時的九千歲心裏第一次燃起了對權力的渴望。


    如若他還是那個權傾天下的九千歲,那麽旁人便是想見蕎蕎一麵也是......休想!


    “老奴見過三小姐,蕎蕎小姐剛剛睡下,三小姐不如待會再來,說不定小姐便醒了,屆時看到三小姐,想來定然十分的高興。”得到消息的魚嬤嬤看到對峙的兩個人,不由得額頭抽痛,趕忙好生安撫薑莞,生怕這小祖宗不管不顧的鬧了起來。


    二房裏,薑芝被禁了足,整個人越發的惱恨起來,不就是一個翡翠簪子麽,爺爺至於就要禁她的足麽?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薑蕎那個小野種!一個幹煸豆芽菜,真是平白的瞎了那麽名貴的翡翠簪子!


    薑芝整個人如同困獸一般的在房間裏打轉,惱恨之餘將房間裏能摔能砸的全都砸了個一幹二淨,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累的氣喘籲籲的坐在左邊。都說薑蕎是小叔叔的女兒,要她說這話也隻能騙騙那些傻子罷了,四叔叔都沒有娶妻,哪裏來的薑蕎?分明就是爺爺從外麵撿迴來的野種,竟然還寵到了天上,比她這個正兒八經的薑家二小姐還要派頭十足,爺爺真是老糊塗了。


    想起前些日子路過三房是偶然聽到的那些話,薑芝眼睛一亮,將自己的貼身丫頭叫了進來,吩咐了幾句將人又放了出去。想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薑芝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因為二房薑芝昨日鬧了一場,心情本就不怎麽美好的薑老爺子簡直到了要爆發的點,一大早的就是將三個兒子都召集到了書房。


    “昨日的事向來你們也已經都知道了,今日我叫你們來,便是要告訴你們一聲,一筆寫不出兩個薑字,如若讓我知道你們房裏有人敢再去找蕎蕎的麻煩,就別怪老爺子我不講情麵。”精明一世,卻得了這麽幾個糊塗蛋兒子,薑老爺子心裏十分鬱卒,“記住,再怎麽蕎蕎還叫你們一聲叔叔伯伯。”


    “不過一個翡翠做的簪子,父親何必那般嚴厲的懲罰芝兒?都是您的孫女,父親這樣也真是太偏心了。”大老爺薑浩然還沒說話,被點了名批評的二老爺薑浩天便先開始抱怨了。說起來往日裏他總是聽夫人和芝兒說薑老爺子對薑蕎如何如何的寵愛,本還是不怎麽信的,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孫女,老爺子縱使偏心又會偏到哪裏去。可今日老爺子不由分說便禁足了芝兒,這就讓二老爺心裏不舒服了。


    “不過一個簪子?”三老爺薑浩謙看了眼一旁滿臉不服氣的二哥,深深地覺得這是個沒腦子的,不然怎麽會當著哥仨的麵兒頂撞老爺子?尤其還是在沒弄清事實的情況下。一個大老爺們兒,整日被女人玩在手心,他怎麽就會有這樣的哥哥?“這話二哥可要想清楚了再說,別被人一攛掇就往上衝,不然隻會讓人覺得沒腦子。”


    “薑浩謙!你怎麽說話的?”二老爺一聽就火了,本來老爺子為了一個簪子就懲罰芝兒已經讓他很不舒服了,這會兒這個老三竟然還敢火上澆油,他怎麽能忍得住?


    “好了,”薑老爺子揉著眉心,深深地覺得二兒子已經長殘了,八成這輩子都沒救了。他轉而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老大,準備看他什麽意思。


    薑浩天看著老爺子蒼老的麵容,垂頭道:“父親說的極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薑字,一家人自當是以和為貴,孩子之間的玩鬧,與我們並沒有多大關係。”


    薑浩天這話說完,老爺子隻覺得血液直往頭上衝,老二沒腦子好歹也知道心疼自己的女兒,看看這個老大,根本就是個和稀泥的東西,能成得了什麽事兒?


    老爺子視線在三個兒子身上來迴巡視,最終疲憊的閉上眼,唯有老三還有點指望。


    “大哥這話倒也對,”薑浩謙是最小的,也是相比較來說最受老爺子喜歡的兒子,故而十分會琢磨老爺子的心思,他想了想道:“本就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不過,牽扯到了錦繡坊的東西,就不單單是玩鬧了,畢竟錦繡坊背後就代表著上麵。”


    薑浩然不以為然,不過是礙著老爺子的麵子賜下的東西,難不成真以為薑蕎那丫頭入了天家的眼了?老三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薑浩然之前被外放幾年,如今剛迴來,對京裏的情況並不清楚,但薑浩天和他不同。雖然隻是在戶部掛了個閑職,但該知道的還是清楚的。當今不比先帝,性子喜怒無常陰晴不定,難以捉摸,因此事情不論大小,牽扯到天家都必得十二萬分的小心。


    念舊什麽的,在那位麵前壓根兒說不通,即使你老爹簡在帝心,你若是哪裏讓他覺得不舒坦,照宰不誤。


    薑浩天立馬決定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家婆娘,順帶著讓她好好的教育孩子,否則惹了禍事連老爺子都救不了他!


    “好了,我不需要你們能看明白什麽,你們隻要記著我的話就行了。”薑老爺子疲憊的揮了揮手,“都走吧!”


    真是沒一個能讓人放心的,果然兒子都是債,都不如他的蕎蕎懂事。


    三人見薑老爺子麵色不好,隻得悻悻退下,出了書房便分道揚鑣。


    二老爺迴到自己的院裏便命人去叫二夫人,想起老三的話,背上冷汗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對著誤導自己的二夫人簡直恨到了骨子裏。


    沒一會兒二夫人就來了,滿臉的喜色真是不加掩飾,想著自家老爺出了麵,老爺子再怎麽樣也不會太偏心。為公平起見,芝兒受了罰,薑蕎怎麽也不可能安然無恙,不能罰,總要給芝兒些補償的吧?還有那個狗奴才,受點懲罰也是必然的,哪怕打死也不是個什麽事兒。


    這樣想著,二夫人真是高興的恨不能扭起來。


    二老爺坐在正位上,一個丫頭站在他身後給他揉著肩膀,另一個在斟茶,看起來似乎十分的愜意。然而隻有他身邊的兩個丫頭知道,二爺這會兒正生氣來著。


    不過二夫人卻不這麽覺得,她捏著帕子走到二老爺身邊,準備坐下。


    “都出去!”薑浩天不耐煩的看了眼身邊的兩個丫頭,冷聲道。


    二夫人麵色一變,到了這會兒她可不會覺得二老爺心情好了,不由得繃緊了麵皮,揪著手帕緊張的看著二老爺,心裏忐忑不已。


    “你倒是長本事了啊!竟然敢騙我啊?”二老爺抬眼冷冷的看著二夫人,“把昨日的事一五一十得說出來,若是有半句虛言,不要怪我不念夫妻情分休了你。”


    “老爺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妾身還會騙老爺不成?”二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薑浩天,泫然欲泣道:“我辛辛苦苦操持著二房的一切,難道受了委屈還不能說一下嗎?二爺這是作何?”


    “委屈?”薑浩天目光陰冷的看著二夫人,“你還敢說委屈?死皮賴臉的管一個小輩搶東西,還委屈你了?有委屈也是你自找的。”


    “老爺,我隻是心疼我們芝兒,都是孫女,老爺子這樣是不是太偏心了?”二夫人被說的臉皮子腫脹,卻又不甘心就這麽白白受著,急忙開口解釋。


    “芝兒?你還敢說你心疼芝兒?”薑浩天狠狠地摔了茶杯,“我知道自己不聰明,讓你嫁了我還真是委屈了。你平日裏操持二房大小事物已經很累了,這樣吧!從今日起,芝兒跟著蘭兒,你便不用再操心了。”


    這當真是晴天霹靂!二夫人眼前一黑,差點昏了過去,老爺這是嫌她教不好女兒嗎?


    蘭兒自小就和她不親,如若把芝兒交給她,那麽她以後要怎麽辦?二夫人覺得這當真不能承受,張嘴就要嚎啕大哭。


    “閉嘴!”夫妻幾十年,二夫人的那些把戲薑浩天真是一清二楚,當即嗬斥道:“好了,就這麽說定了!你若再敢生事,不需老爺子發話我也要休了你!”


    二夫人這迴是真的暈過去了。


    薑浩天卻看也不看她一眼,推開房門吩咐道:“你們夫人勞累過度,先扶她迴床上休息,記得把府醫叫來給你們夫人好生瞧瞧。”


    二房的奴才們戰戰兢兢的點頭應是,別老二老爺平日裏不管事兒,真要是發起火來,打死個把人完全不是個事兒。這檔口誰也不敢去觸他的眉頭。


    遠處的閣樓上,魏疏景冷冷的盯著二房的方向,眼底幽光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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