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蕎風寒的消息雖然沒有被刻意的渲染,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卻還是都知道了,畢竟薑蕎背後站著的就是三朝元老的薑老爺子,心裏麵有點兒想法的都派人送了補品到薑府。倒是府上的其他房裏的人心裏頗有點不是滋味,薑蕎一個還沒長大的奶娃娃,憑什麽就能得到這麽多大人物的關注?都是薑家的,老爺子偏心的也太過了。


    這日一早,二夫人用過飯便帶著薑芝進了薑蕎的院子探病。說是探病,可但凡是薑蕎院子裏的丫頭小廝們都是知道的,二夫人向來妒忌他們小姐受老爺的寵愛,平日裏是壓根兒不會踏足他們這裏半步的,如若進來了必然是要順走一些看上眼的東西才是。若是得了東西心裏麵知道個好歹也就罷了,偏偏二夫人這種人,得了東西還要言道他們小姐的不是,真不是個好的。


    看著薑蕎房裏堆了滿桌做工精美的盒子,二夫人眼底的嫉恨濃鬱的幾乎要化為實質,二老爺花錢大手大腳,他們二房的日子向來不怎麽好過,她平日裏想做點什麽都得要想盡了辦法才能辦到,可瞧瞧薑蕎,一個奶娃娃單獨住一個院子不說,一個月還有二十兩的月銀十兩的零花錢,這些還尚不說老爺子平日裏的賞賜。


    “這不是錦繡坊的首飾麽?”看到最上方那個織著錦繡雲紋的盒子,薑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滿懷欣喜的拿起盒子打開,看到裏麵碧綠清透的翡翠蓮花發簪,嘴裏便道:“妹妹如今這麽年幼哪裏戴的動如此沉重的發簪,正好我倒是缺這麽一個發簪,不如妹妹先將它借我一段時間可好?待到妹妹用得到之時,姐姐一定還你好不好?”


    二夫人本來正準備嗬斥薑芝小家子氣,待看見薑芝手裏的翡翠頓時換了副嘴臉,一臉恭維的看著薑蕎道:“二伯母素來知曉我們家蕎蕎是個好的,最是心疼體貼自家姐妹的,你二姐姐如今正是到了相看人家的時候,如若沒有一件像樣的首飾,是會被人瞧不起的,蕎蕎定然不會讓你二姐姐被人家看不起的對吧?”


    看著二夫人與薑芝的一唱一和,房裏的丫鬟們都低著頭掩飾住臉上的鄙夷與厭惡,看,二夫人素來如此,她瞧上你的東西的時候舌燦蓮花,什麽好話都會往外扔,可如若的到手之後便又是一副嘴臉,真真是貪得無厭,小人行徑。


    薑蕎一臉為難的看著二夫人,爺爺說宮裏邊兒的來的東西都是不能隨便送人的,這個發簪可是五公主差人送來讓她玩的,也算是宮裏來的吧?所以也是不能送的吧?可是......看著二伯母的臉色,如若不給的話又要說難聽的話了,指不定明兒個府上就會傳遍她很小氣不友愛姐妹的話了吧?


    “錦繡坊的東西向來隻提供給各王公貴族的夫人小姐們的,卻不知二夫人,哦不,二小姐算是哪一種呢?”甫一進門便聽到那母女倆一唱一和訛人的嘴臉,魏疏璟剛剛平靜下來的心虛再起波瀾,神色冷厲的看向二夫人,這女人當年可沒少給蕎蕎添麻煩,甚至差點就給蕎蕎送給一個老頭子做妾,簡直該死!


    “你是什麽人?竟敢這樣和我說話?”薑芝聞言一下子就惱了,他們二房既不是嫡又不占長,在府上的處境本就很是尷尬,她最是惱怒別人拿著她的身份說事,如今被魏疏璟如此羞辱,當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哥哥,抱抱。”薑蕎不太想搭理二伯母一家,這個時候如若魚嬤嬤在就好了。


    “你就是老爺賞給四娘的奴才吧?”二夫人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魏疏璟的臉,眼底閃過一抹了然,薑蕎這個死丫頭喜歡看美人的愛好是人盡皆知的,想來定然是因此才對這個奴才多有縱容的吧?可越是如此,二夫人神色越是陰狠,“既然是奴才便要有奴才的樣子,四娘的哥哥隻有府上的幾位少爺,你這奴才卻是怎麽迴事?四娘年紀小,被你糊弄了過去,可我卻斷不會看著你如此糊弄她的。來人,將這個狗奴才拖下去給我狠狠的打,打死了事!”


    “誰敢!”一聽要打她的漂亮哥哥,薑蕎頓時就不幹了,鼓著蒼白的小臉惡狠狠地瞪著周圍的奴才,“我看你們哪個敢動手!”


    “蕎蕎,你年紀小被這個奴才糊弄了,二伯母不怪你,可是......”二夫人是下定了決心要教訓魏疏璟的。


    “二伯母才不要欺負蕎蕎年紀小,好糊弄呢,”薑蕎把魏疏璟護在身後,瞪著二夫人道:“漂亮哥哥是我院子裏的人,爺爺說過除了我沒人可以動他,二伯母這是欺負爺爺不在,我就沒人護著了?”薑蕎說罷又看了眼一旁正在試戴翡翠蓮花簪的薑芝,小臉一片冷漠,“往日裏二姐姐總是喜歡那我的東西,我不計較那是我心情好我大方我樂意,可是今天二伯母惹我不高興了,我還偏就不給!”


    一旁近侍的丫鬟聞言走到薑芝跟前,一把將翡翠簪子從她頭上取下來,遞給薑蕎。


    薑芝眼看著到手的翡翠蓮花簪子沒了,臉色頓時十分的難堪。想著薑蕎方才的話,分明就是因為母親要處罰那個奴才才生氣的,薑芝死死的攥著手絹,咬著嘴唇恨恨地看向二夫人,眼底滿是怨恨,若不是母親多事,她再哄一哄薑蕎那翡翠蓮花簪子定然就到手了。她要的隻是那簪子,況且又不是她們院子裏的奴才,母親又何苦非得要惹怒薑蕎?


    “老奴見過二夫人,老爺吩咐過,蕎蕎小姐感染了風寒,任何人不得打攪,二夫人還是請迴吧。”魚嬤嬤方才被王太醫叫了去說是要調整薑蕎的藥方,是以並不在,否則二夫人怕是連進院的機會都沒有。瞧著薑蕎的臉色不怎麽好,且還從被窩裏出來了,頓時臉色不善的看向二夫人不客氣道:“至於二夫人的意思,老奴定然會一五一十的向老爺轉達,還請二夫人不要擔心。”


    “魚嬤嬤誤會了,我能有什麽意思?不過是關心則亂罷了,既然蕎蕎身子不適,那我改日再來看她好了。”魚嬤嬤在府裏什麽位置二夫人可是一清二楚,就連大房都要退避三舍的人,她又怎麽迴去招惹?扯了扯薑芝的袖子,二夫人低聲道:“芝兒,還不快走,打攪了你妹妹養病就不好了。”


    薑芝這會兒根本就無法理解二夫人眼裏的意思,仍然在為那翡翠蓮花簪子生著二夫人的氣,猛然間被一扯,整個人的怒氣頓時就達到了頂點,竟然衝向薑蕎去搶那翡翠蓮花的簪子。


    薑芝突如其來的舉動誰也沒料到,然而魏疏璟卻是一直都注意著二夫人母女的,見薑芝衝過來,魏疏璟想都不想一腳將人踢飛出去,然後將薑蕎抱在懷裏細聲的安慰著,仿佛受了驚嚇被踢了一腳的人是薑蕎。


    “二夫人這是什麽意思?”魚嬤嬤趕在二夫人出聲之前冷聲嗬斥道:“往日裏小姐樂意被二小姐哄著騙著,老奴也就不多說了,如今二小姐竟然連宮裏娘娘的賞賜也敢搶,二夫人竟是也不出聲製止的麽?”


    她倒是想阻止,可哪裏來得及?二夫人恨恨的看著被踢倒在地上的女兒,又是心疼又是惱恨,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眼皮子怎麽就這麽淺?連這樣的不得台麵的手段也是得出,怕是小孩子都不會用的吧?真是越大越沒腦子,連帶著她也要跟著吃掛落,一想起這件事情可能引發的後果,二夫人就恨不得再給薑芝一巴掌好叫她清醒清醒。


    “魚嬤嬤誤會了,芝兒怕是太喜歡那副翡翠蓮花簪子了,一時衝昏了頭腦做了傻事,嬤嬤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我迴去定然會好好教訓她的,改日我再帶她來給蕎蕎道歉。”二夫人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往日裏她再怎麽哄騙薑蕎這個傻丫頭,魚嬤嬤也都沒有說什麽,今次竟是這麽的難對付,如若再待下去指不定芝兒這沒出息的還會幹出什麽傻事兒來,到時候可真的要不好了。


    看著二夫人狼狽離去的身影,薑蕎頓時放鬆下來,整個人窩在魏疏璟的懷裏,眨了眨眼便睡去了。她本就是困極了,若非看到魏疏璟被二夫人欺負心裏擔憂,怕是早就睡過去了,如今魚嬤嬤迴來把二夫人趕走,薑蕎整個人就放鬆下來,睡的自然極快的。


    魚嬤嬤見此歎了口氣,吩咐院子裏的奴才守好門,轉身去了薑老爺子院裏,蕎蕎小姐想要好好的養病,還須得老爺子親自出手才能見效,二夫人今日的這一出還隻是開始,要知道府上惦記著小姐的可不止二房。


    看著懷裏安穩睡去的薑蕎,魏疏璟給她調整了個舒服的睡姿,蕎蕎能夠這般的維護他,是他想也不敢想的,這些日子以來發生一切都如同做夢一般,可是即使是夢,也定然是個美夢,他不叫停,誰也無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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