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沐瑾年再次睜開眼時,眼前是一片熟悉的黑暗。


    他伸出胳膊想要試著尋找一下方向,卻發現自己的胳膊隻能半曲著,不能完全伸直。


    他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棺材裏麵,並沒有被世界意識所排斥出去。


    但這個狹小的空間中隻有他一人,並沒有塞穆爾陷入沉睡的身體,所以他很快便迴過了神。


    他確實成功地來到了下一個世界,隻不過這個世界中的他,正待在一個全封閉的窄小空間中。


    不,準確地來說,是被封印在了這樣一個地方。


    沐瑾年閉上眼睛,仔細地感受著外界的情況,沒多久,他便再次睜開,黑色的眼眸裏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封印住他的,是一把靈劍。


    而湊巧的是,這把劍就是他的本體,也就是說,他現在正在他的本體裏麵。


    這真是一個驚喜。


    沐瑾年勾了勾唇,靈劍上的封印在察覺到他氣息的那一刻便自動消失,他的本體是絕對不會對他出手的。


    黑暗的空間逐漸明亮了起來,原本隔閡住他和外界的屏障也逐漸減弱,直至完全消失。


    周圍熟悉的景色讓他知道,他現在正在自己本體的空間內。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中的他,並沒有身體。


    沐瑾年皺了皺眉。沒有身體就意味著,他不能離開這個身為他容器的靈劍太長時間,他也就不能隨意地在這個世界中奔波,不能尋找他的愛人。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在想出解決辦法之前,這是一個相當麻煩的事情。


    而他現在對於這種陌生的情況,幾乎是毫無頭緒。


    他試著探出一絲精神力,想要感知本體外麵的世界,卻發現靈劍的外層似乎同樣有一層封印,在他隻能短暫出現在本體外的情況下,破解這個封印需要花費他更多的時間。


    因此,他隻能感覺到圍繞在自己本體周圍的充足的靈氣,除此之外,什麽都感覺不到,他的精神力全部都被那層堅固的封印抵擋了迴來。


    這讓他有些焦躁,卻毫無他法。


    沐瑾年歎了一口氣,照這個情況來看,在他破掉那層封印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到有一個人發現這個封印,以及封印下的靈劍,並有實力解除那層封印取走靈劍的時候,他才能找到機會以及方法去尋找自己的愛人。


    他探出自己的精神力,持續不斷地攻擊著封印最薄弱的那個角落,然後向著本體的最深處走去。


    他要去看看自己愛人的身體。


    但在他還沒有走幾步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有些疑惑地四下裏找了找,然後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裏找到了一個暗淡的光團。


    這不是他本體內的東西,他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的本體中有哪些東西,所以對於這個問題,他異常地肯定。


    沐瑾年朝著光團走近了些許,驚訝地看著那個光團似乎是有生命一般,在自己走近的同時,向著自己緩緩飄了過來。


    他並沒有從光團身上感受到惡意,甚至隱隱覺得,它似乎在哀求著自己。


    是的,哀求。


    這讓沐瑾年有些好奇,他思考了一下,確定對方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以及能力以後,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那個光團。


    大量的信息以及記憶突然之間湧入了他的腦海中,漲漲得讓他難受極了,卻在他忍耐的範圍之內。


    他看著眼前的光團越來越暗淡,直到最後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慢慢地接收消化著那一大堆雜亂的信息。


    半晌後,他才輕輕吐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腦袋內漲漲的感覺也在他完全吸收完那些信息之後,很快地消失不見。


    又是一個被背叛的可憐人。


    沐瑾年的心情有些沉重,光團提供給他的除了大量的有用沒用的信息以及斷斷續續的記憶之外,還有殘存下來的屬於光團原身的情緒。


    滿滿的全部都是仇恨不甘以及無盡的悔意。


    這些情緒的影響遠沒有他占據寧安良身體的那一次的影響大,但無奈,這一次的衝擊太過突然,他需要過一會才能緩過神。


    說起來,靈劍外麵的那層封印,以及靈劍內的那層封印,全部都是為了光團的原身而設置的。


    光團其實原本並不是一個光團,而是一個完整的靈魂,被封印住的靈魂。


    但無奈,那兩層封印的威力過於巨大,以那個靈魂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突破,他甚至隻能悲催地被困在沐瑾年剛來時的那個狹小的空間內,度過了幾百年的時光。


    沒錯,是幾百年。


    這幾百年足夠那個靈魂消磨完自己本身的所有能量,在沒有人或物給他提供額外的能量的情況下,他的魂魄逐漸消逝,最終變成了那個暗淡的光團,幾乎沒有留下多少意識,隻剩下滿滿的執念還支撐著他保留著最後一絲能量,渴望有一天可以重見天日。


    他最終等到了沐瑾年的到來。


    沐瑾年剛來時,他為了能夠多存在更長的一段時間,正處於沉睡的狀態,因此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方麵的沐瑾年並沒有發現他。


    直到沐瑾年放出自己的精神力,試著打破靈劍外麵的那層封印時,他才被驚醒,然後驚喜地發現,自己已經從那個黑暗狹小的空間中被放了出來。


    他看著眼前似乎實力強大的沐瑾年,用盡自己最後一絲能量,幾乎可以說是孤注一擲地,放棄了自己生存的最後一絲希望,引起了沐瑾年的注意。


    他成功了。


    在感覺到沐瑾年接收到了他所殘留下來的所有東西,包括他的記憶,以及滿滿的悔恨之後,他的最後一絲意識也最終消散。


    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忍受這樣的日子了,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僅僅是有人能夠知道他的事情而已。


    他不期望對方能夠替他報仇,因為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沒有誰會願意無條件地幫助一個陌生人,甚至連熟人都很有可能不會,他深知著這個道理。


    但他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的是,沐瑾年不僅會幫他,還會幫他完成他所想要完成的一切。


    原因無他,沐瑾年想要一個可以自由移動的容器。


    而現在,有一個現成的身體在等著他,雖然他還不知道這個身體現在在哪裏,但這總比他找一個不知身份的身體要好很多,至少這不會產生額外的麻煩。


    沐瑾年並不是一個會心安理得接受別人好處的人,他想要接收對方的身體,雖然這個身體並不是對方主動給他的,但這依舊算是他受了好處。


    他會幫他完成他的心願,以此來迴報對方。


    ..................


    這是一個修真的世界,或大或小的門派坐落在世界的各個角落,維持著這個世界的平衡。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修真的天賦。


    而原主顯然就屬於沒有修真天賦的一類人,但並不完全是。


    原主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村裏檢測出了他身具強大靈力,村裏的人給予了他無限的希望。但事與願違,當附近的門派前來收徒時,原主被無情地判定為了廢靈根。


    廢靈根並不是指他的靈根不好,水火土風雷,五大靈根各有各的優勢與劣勢,隻要擁有其中一個,努力修煉,總會有所成就。而廢靈根的意思就是,體內的靈根不止一個,而是有兩個甚至更多。


    如果體內的兩個靈根是相互輔助的話,那還有一絲希望可以修煉至大成,隻是過程要艱辛很多很多,但並不是沒有希望。


    而原主被檢測出了四個靈根,水火風雷,這四個靈根可以說兩兩都是相互克製的,這讓他的靈力在體內很雜亂,幾乎沒有辦法專精其中的一個。


    但出於同情,那個門派還是將原主帶走了。


    原主體內的靈力很充沛,如果不是因為廢靈根的關係,他可以說是一個在修真上很有天賦的人。


    在進入那個門派之後,原主的特殊情況讓他隻能做一個雜工,甚至連外門弟子的名頭都沒有,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會刻意地使喚他,甚至會刁難他,讓他做一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原主的生活很糟糕,但他根本沒有辦法緩解這樣的情況。


    他隻是一個雜工,沒有人會關心一個雜工的生活狀況,所有人都認為使喚雜工是理所當然的,雜工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他們在艱苦的修煉之餘,能夠給他們提供短暫的娛樂。


    甚至連他自己都這麽認為。


    但在他幾乎已經自暴自棄放棄遮擋自己的身體,任由那些人在自己的身上施加懲罰時,有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前,擋住了那些人越來越離譜的拳打腳踢。


    那個人的身份似乎很是尊貴,因為那些人立馬變了臉色,諾諾地不敢再有所動作,甚至主動地和他道歉,在他的麵前反省自己。


    這是原主第一次從他們的口中聽見對不起這樣的字眼,這讓他很是新奇,也很不可思議。


    但更讓他不敢相信的是,那個人竟然將不顧他身上髒兮兮的泥土血跡,將他抱了起來,從那些欺負他的人身前離開了。


    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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