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在漢陽郡呆得太久了。”


    看到大本營送來的建議,蘇寧有些無奈的將之丟到了地上,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起來。


    漢陽郡固然是個好地方,雖然地勢平坦,但卻有奸臣歌手,並且至少三次擊退過敵人的進攻。這在很大程度上,帶給了一些非軍事人員安全感,於是那裏就成為了他們的大本營,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大本營裏的安全,變成了他們的安逸,安於現狀的這些人,看到的隻是漢陽郡裏的平靜與強盛,他們不知道這些東西從何而來,他們隻知道,這些東西可以讓他們強大到毫無對手。


    蘇寧越來越覺得,如果自己在用這些舊文人作為參謀人員,那麽它的覆滅,幾乎可以說是指日可待,如果這場戰爭能夠順利的結束,隻要戰略目標達到最低限度,那他就要立刻返迴漢陽郡,整治自己的參謀部門,他的目標,自然是要組建一支具有專業素養的參謀隊伍。


    所以,他開始下令對抓捕到的五鬥米教教徒,進行極其嚴格的審問,你可能要將他們多年以來珠光集團的財務,統統的掌握到自己的手中。


    這種不義之財留著隻能貽害無窮,還不如拿到他的手中,對於將來的新秩序,還會有著很大的裨益。


    不過這需要一定的時間,他數年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如果不能盡可能的在入冬之前搶到足夠的糧食,那麽他們將會在明年春天麵臨著一次較大的饑荒危機。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他很可能也不能將整個涼州的命運。吊在五鬥米教這一棵大樹上,那麽掠奪糧食,就將會成為他們為數不多的選擇,但如果在這個時候,就大幅度的得罪漢中郡的百姓,那麽將來,康采恩再次進機關中的時候,一定會收到來自漢中方向的側翼威脅。


    所以他絕對不能太過得罪這裏的百姓,那麽就需要他在搶劫糧食的時候,注意一些方式方法。


    於是,他為他的部下們準備了第二套方案,在盡全力搜刮五鬥米教寶藏的同時,也要對漢中郡的各個大戶,進行一番友好的軍事訪問,務必要從他們手中,得到足夠的糧食。


    軍事訪問這種詞語,即便到了後世,也不會出現在正式的文件當中,但蘇寧就是這麽幹脆,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為這裏的大漢王朝,帶來新的秩序。和他的理想實在太過飽滿,以至於現實無論多麽美好,總是顯得有些骨感。故而即便他們在軍事上取得了巨大的勝利,也無法掩蓋他們即將要陷入糧食危機的不幸和事實。


    更加不幸的事實是,這道命令剛剛發出,就收到了古德裏安和曼施坦因的強硬迴複,他們兩人一致拒絕執行蘇寧的這一計劃,聲稱德意誌士兵的榮耀,不允許這種粗暴的行為玷汙。其實在第二次世界大戰過程當中,他們德意誌士兵的榮耀,早就已經被他們的斑斑劣跡所玷汙,在戰爭麵前,人們更接近於生存的本心,他們的殺戮和無恥,摧毀了文明世界建立以後的所有秩序和條款。


    如果麵對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蘇寧也是無法責備他們什麽,誰讓他們肩上扛著的正義大旗,仍然在這唿嘯的北風之下獵獵作響。他所能夠做的,就是讓擅長這一行的人去做這一行當擅長的事情。


    阿拉裏克在漢中城下的那一場敗仗,已經讓他丟光了白羊座節度府的榮耀,接下來針對漢中城的大規模劫掠,更是讓他在仿佛美麗的錢,丟光了大義的名分。幾乎每一個有文化有教養的人,都在指責他的無恥行徑,奈何,這位西哥特的開國國王,依舊我行我素的在漢中城中大吃大喝,而且他還非常光棍的承認,將五鬥米教犯下的過失,算在漢中郡普通鄉紳的頭上,實在是有些張冠李戴,不過他已經命令他的手下,盡可能的搜集那些鄉紳們以往的罪證,並且準備針對無辜之人,做出應有的賠償,當然,這種賠償是極其有限度的。


    不過,阿拉裏克還是遵循的蘇寧傳輸給他們的結論裏麵,在這個舊社會裏,劫富濟貧,仍然是可以被視為義舉的行動,為富不仁之徒實在太多,這也就導致有些俠客們的行徑,會更廣泛的得到認可。


    雖然阿拉裏克隻管劫富不管濟貧,但她還是盡可能地約束部下,不要針對平民百姓動手,尤其是那些可憐的手工業者,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成為他們的保護對象。


    這一點,在很大程度上,來源於他們手中的武器,大多數都是由這些手工業者製造,沒有武器的牧羊人,就和奴隸差不多,是他們手中的鋼鐵給予了他們自由的保障,而這些鋼鐵的恩賜者,自然就是他們恩人一樣的存在,所以,他們絕對不能將兵刃,加之於恩人的同行身上。


    草原的漢子們,大多是講求信義的,即便他們的心中,難免因為殺戮而增添了不少兇狠之氣,但他們還是要在表麵上,做出講究信譽的樣子來。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在原始的部落社會當中,一個人的行為將很有可能決定他的命運,這就是名聲的重要之處,其實無論在世界的任何地方,尤其是東方中原地區的古代社會當中,這種邏輯都是普遍成立的,人們似乎更加希望一個有德行的君子成為他們的首領,而不是那些臭名昭著的家夥,讓他們本身的幸福就得不到保障,那又談什麽發展和未來呢?


    對於標榜自己的光明磊落,就成為很多人都會去做的一種事情,奈何,有些人是真的用自己實際行動去標榜,盡可能的約束思想當中的糟粕部分,但另一些人卻是在粉飾門麵。


    所以無論阿拉裏克如何約束自己的部下,他的隊伍之中總會出現那些不聽號令的家夥,於是漢中城的普通百姓們,也隨時麵臨著一些危險。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比例目前還不是太高。更應該值得慶幸的是,此時的古德裏安正在做著與這一小撮人截然相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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