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石槐忽然打了個噴嚏。驚得他的兒子和連一個激靈,


    他不知道他的父親大人是因為受到了蘇寧的念叨,而突兀的打了個噴嚏,他隻覺得父親是在責怪他辦事不力。


    這件事情還要從兩個多月之前說起。


    那時正是草盛羊肥的美好時光。父親不知道通過什麽樣的渠道,得到了幾件據說是羊毛紡製成的衣服,和連聽說之後便很是不信,羊毛怎麽能夠紡織成衣服呢?如果能夠的話,他們又何必穿著獸皮做成的衣服呢?所以他當著父親的麵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然而他的父親把那幾件衣服拿出來丟在了他的臉上。


    後來的事實證明,那些衣服不太結實耐穿,而且保暖效果特別好。對於生活在北方苦寒之地的人們來說,簡直是寶物一般的存在。虧了這種衣服還是用他們司空見慣的羊毛製作成的,而他們卻對此一無所知。


    從那以後,父親每一次見到羊毛,都會嘮嘮叨叨說一些習慣的話。比如說長生天沒有眷顧他們的部落,沒有賜給他們這種神奇的本領。這讓和連感到非常不滿。漢朝人的造物總是比較稀奇古怪的,這對於草原人來說,沒什麽值得感到驚奇的,就像討厭讓人見到羊毛,也不該有任何驚奇的地方一樣。


    可是他的父親卻與他有著截然不同的想法。


    檀石槐在於幾名部落大人商量之後,竟然製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他要得到這種神奇的本領,他要讓所有的草原人都學會製作這種衣服,好讓他們能夠順利的度過冬天的苦寒。


    因此,他派出了一支兩千多人的隊伍,準備悄悄地潛入涼州境內,將掌握這一神奇本領的漢朝人通通綁架迴來。


    然而他這一句話執行得並不順利,那些到達涼州的不像,似乎忘記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在羊毛能夠換取糧食甚至鐵器的時候,這些人終於按捺不住,搶劫了幾隻押送羊毛的部落。


    他們起初還準備打著護送羊毛的旗號,接近擁有那一神奇本領的漢朝人。但後來他們感受到了糧食和鐵器的好處,邊準備在此之前多做一些無本買賣,也好讓此行的收獲變得更加飽滿一些。


    然而,這些人的貪婪很快遭到了應有的懲罰。蘇寧率領著一支七拚八湊起來,遠遠談不上精銳的隊伍,沒用半天的時間就消滅了那支潛入涼州境內的騎兵。


    事情很快傳迴到了附近的耳朵之中。勃然大怒的檀石槐立即傳令給涼州境內的所有探子,讓他們打聽被俘人員之後的遭遇,果然不出他所料的是,那些人沒有在殘酷的刑罰麵前保守秘密的能力,很快他們就將自己的來曆一五一十的交代給了董卓。


    這下可讓父親到金華變得被動起來。原本他隻想稍稍的投入一部分兵力,悄悄地行動就可以得到這門神奇的本領,沒想到他竟然被漢朝官府給發現了。如此以來,恐怕一場惡戰就要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為此,檀石槐製定了先發製人的基本策略,這倒是符合兒子和連的觀點。畢竟在四年之前,鮮卑大軍曾經將3萬漢軍打得落花流水。從那以後,漢朝的北方邊境變成了他們肆無忌憚進行結對的地方。


    和連對於這種小打小鬧,步步蠶食的策略早有不滿,他早就夢想著能夠親率精騎10萬南下滅亡漢朝,自己坐上洛陽皇位的那一天。


    他當然不會想到,父親之所以改變原有小打小鬧的策略,乃是因為想把主動權盡可能的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樣對於搶奪那門神奇的本領才是最為有利的。


    畢竟涼州合並州,已經有段時間沒進行過大規模的軍事作戰了。如果能夠成功的以快打慢,那麽他們將盡占先機。


    當然,作為草原上最狡猾的老狐狸,檀石槐不可能隻有這一個計劃。如果這次突然襲擊沒有取得成功,那他隻能調動鮮卑部落的主力兵團,跟漢朝人大幹一架。


    目前東部部落中部部落都已經開始準備,而戰爭將率先由西部部落發起。


    為了掩護這次突襲行動,他的兒子和連將親率本部,直撲並州雁門郡。隻要將漢朝的防禦部隊都吸引過去,那麽針對涼州發起的攻擊將很可能取得巨大成功。


    此時鮮卑部落實際控製的領土麵積,超過了遠在西方的羅馬帝國,隻不過他們的軍事動員能力並不如羅馬帝國那般強大。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各個部落都需要留下足夠的人手,提防鄰近部落在部落精銳出征的時候趁機發難,謀圖兼並。這樣的事情在草原上是稀鬆平常的。


    所以鮮卑各部落雖然擁有上百萬的空閑之時。然而,每一次戰爭最多能夠動員二三十萬人。如果考慮到劫掠區域的生產能力相對貧窮,並不能提供足夠的物資供這些豺狼野獸掠奪,那麽這個數字還需要繼續下調一些。


    經過這些年的劫掠,漢朝北部邊疆的中段和西段,最多能夠滿足10萬鮮卑人的貪婪與野心,所以這次動員的人數不會太多。反正漢朝的財政狀況每況愈下,能夠派出的兵力十分有限,加之他們的邊境兵力和部署情況,也在以往的節律之中被摸清了個大概,所以,檀石槐認為漢朝隻需要準備10萬人份的大餐就足夠了。


    可是漢朝人似乎是按照20萬人份的量來準備的,不過蘇寧等人籌備的可都是空盤子,那裏麵要盛放的是他們的赫赫軍功。


    在得到雁門郡方麵傳來的消息之後,董卓一向笑朝廷和幽州求援,一邊派人詢問蘇寧能夠為他們提供多少支援。


    蘇寧二話不說將董卓的信使趕了迴去,並要求董卓立刻派出斥候潛出長城,偵察和連部下的組成狀況。如果他們拖家帶口而來,那說明他們不是真來打仗的,隻不過是濫竽充數製造軍事壓力的。


    十幾天之後,董卓的信使又一次的前來。聲稱蘇寧的猜測得到證實,並且再一次詢問蘇寧能夠派出的兵力是多少。


    蘇寧又一次將信使踹了迴去,這次他給對方的迴答是,準備派往並州方向的援軍還在訓練中,能不能趕得上這場戰爭還很難說。同時他要求董卓務必死守雁門郡防線,哪怕是將他肥碩的身軀塞進城門洞裏,也不能讓鮮卑鐵騎踏破長城。


    董卓聽到蘇寧這番話之後,立即變得獸血沸騰,他二話不說親自趕往前線,換下了老年事已高的雁門太守葉望。他還真的往城門洞裏走了一遭,要不是生活在塞外的漢人有大批逃難而歸,他還真想把這個城門洞給堵上。反正鮮卑人的工程能力實在是擺不上台麵。


    與此同時,準備前往並州增援董卓的軍隊也在積極的訓練之中。


    美國陸軍上將阿諾德,是他們的訓練負責人之一。自從蘇寧按照列表上的順序將它召喚出來之後,他就被送到了護羌校尉的軍隊之中,負責所有士兵的日常訓練。


    雖然這位仁兄生活在熱兵器泛濫的年代裏,對冷兵器的運用方法並沒有多少深刻的理解,然而它對提升士兵的身體素質、格鬥技巧、生存技能都有著很多前瞻性的建議。


    至於對冷兵器的使用和冷兵器狀況下戰陣的安排,都不需要他這位熱兵器分子來操心。來自古希臘的斯巴達國王阿格西勞二世,自然會教會把步兵方陣和防禦傳的精髓傳授給他們,要知道,他的前輩列奧尼達二世就是在溫泉關阻擊10萬波斯軍團的一代悍將。雖然在他統治斯巴達的時候,城邦已經因為希洛人的起義而走向衰落,但是斯巴達人的底蘊依舊在他身上閃耀。


    涼州刺史梁鵠和護羌校尉冷征都把自己麾下所有的步卒交給他們來訓練。同時他們還在源源不斷的招募新的兵俑。雖然涼州人以騎兵見長,但是得不到毛皮的窮人還是有很多,所以步兵是不缺少兵源的。


    與此同時,梁鵠還授權阿格西勞二世前往涼州西部邊境的驪靬縣,從那裏招募秦漢時期流落到這裏的羅馬士兵。


    驪靬縣雖然在大漢朝的治理之下,但基本上算是羅馬人自己的城市。居住在這裏的居民知道漢朝的強勢,所以也很少觸犯漢朝的規矩。不過他們在漢朝的默許之下依舊保留著羅馬人的生活習慣,結果連祖先剽悍的作戰風格也被他們順利的繼承下來,並且在大漢朝的國策支持之下變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當他們聽說大漢朝廷征召他們參加軍隊的時候,很多人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報名。當他們看到漢庭派來的使者竟然是和他們一樣高鼻深目的白種人的時候,那種亢奮的情緒更加變得不可收拾。


    他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見到過和自己一樣的人了。所以阿格西勞二世立即成為了他們的貴賓,從走進城門的那一刻開始,幾乎每一個腳印都伴隨著無窮的掌聲和鮮花。羅馬人用他們奢侈的生活習慣震撼了這位古希臘統帥的視聽,但他們的熱情也讓這位沉默寡言的領袖深深感動。所以她索性拋棄了涼州刺史交給他的募兵人數上限,隻要是願意報名的羅馬人都可以成為他的部下,參與到對陣北方野蠻人的行動當中去。


    羅馬人畢竟生活在同一片大陸上,他們知道來自北方的蠻族有多麽的兇殘。有著如此不約而同的認知,阿格西勞二世都不需要做出過多的戰爭宣傳。


    精壯的小夥子們拿起自己的盾牌和刀劍,立刻就組成了一個有序的軍陣,他們好好當當的走出城門,在親人甚至戀人的目送之下,向著朝陽升起的方向前進。


    在那裏等待著他們的是加強版的訓練。驪靬的勇士們原本以為會直接開赴戰場,然而他們見到的卻是一個自稱美國上將的軍官。


    美國是哪裏他們不知道,但這位將軍的跋扈和蠻橫倒是讓他們領略了一番。


    十幾個年輕的壯小夥看不慣這位將軍的做派,三下五除二就將這家夥暴打一頓。他們知道這樣會受懲罰,可是他們實在看不下去。


    這種勇敢的行為,也受到了涼州本地壯漢的歡迎。他們也早就看不慣這家夥了,隻不過受到嚴格的軍法約束,沒有誰膽敢站出來反抗而已。


    不過這些白人兄弟的果斷和勇敢倒是給了他們極大的鼓舞,這並不是因為所謂的榜樣作用,而是因為這些人得到的懲罰實在是令人豔羨。


    懲罰和豔羨,似乎是一組不太搭配的詞語,然而事實卻是在蘇寧的統治之下,任何不太搭配的事情都會變得無比和諧。


    那群毆打了阿諾德將軍的羅馬士兵,立刻就給人捆成了粽子,三下五除二帶到了關羽的麵前。關羽翻開蘇寧臨走時留下的治軍法典,看著那上麵的對應條文就笑了起來。


    之後這十幾位士兵的麵前就出現了一大盆牛肉,他們得到的命令是必須將這些牛肉消滅幹淨,然後到操場上去完成一些體力活動。


    牛肉可以說是難得一見的美味。他們瘋狂的運動起自己的咀嚼肌,將這一大盆牛肉處理幹淨,緊接著就前往操場,去做那些他們看來微不足道的體育活動。


    然而事情卻讓他們瞠目結舌。這些所謂的體育活動簡直如同地獄的考驗。光是20寸400米跑,就讓他們受不了,接下來更有障礙跳躍、匍匐前進、運動射擊、模擬巷戰等等科目。


    當阿諾德將軍叼著一根大蔥出現在他們麵前,並告訴他們最後一個項目是五公裏越野跑的時候。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立即就昏了過去。


    沒有幾個羅馬人能夠完成這樣的訓練。然而一直從頭到尾圍觀他們訓練的涼州土著們顯然不太同意他們的看法。隻要能夠吃上牛肉,哪怕是在訓練當中累死,也不算是個餓死鬼。


    於是他們開始迴憶,這群羅馬士兵是怎樣得到吃牛肉的機會的。


    很快,他們得到了一個準確的答案。阿諾德將軍。


    從此之後,這位將軍的人生變得淒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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