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的一天深夜,月黑風高,萬籟寂靜。淄博城內一座四合院內,屋內燭光昏暗,王坤有些焦慮道:“師弟,咱們來淄博已經10餘天,佟萬年一直沒有出動,是不是搞錯了。”“師兄,不會搞錯的,隻是苦了守候的弟兄們!”


    “師弟,想想都可怕,葛兄是吉星高照、運氣太好了,若不是邱英歪打正著,你我恐怕要上山為匪了!”“也怪我大意,看來情報是多麽重要,日後情報工作一定要加強。”


    單峰似乎想起什麽問道:“師兄,我記得鏢局喂馬的老王是淄博人!”“是的,老王的家就在淄博,你問他做什麽?”“葛兄讓我主抓情報,此番佟萬年伸出黑手,是我的失職。今後淄博的情報網要建起來,我想讓老王負責淄博的情報事宜。”“老王心細稱職,”“迴頭你讓老王來周村,他要接受起碼的培訓。”“打探消息還需要培訓?”王坤迷惑。


    單峰笑道:“師兄,你有所不知,搞情報是一門學問,這裏麵的道道很多。目前周村南郊講武堂,開辦了一個情報培訓班,人員是我挑的,葛兄親自授課。”“師弟,我一直迷惑,葛兄年紀輕輕為何這般老道,似乎沒有他不明白的。無論做什麽都心思縝密、胸有成竹。”“師兄,還記得我曾做過的夢?”“記得!你說他是明主。”


    “他的能力是天生的,甚至能未卜先知。”“你這一說我也有同感。””師兄,我等就是凡人,今後跟著葛兄一定會出人頭地。”哥倆蹉歎不已,這一夜又在等待中過去。又過了幾日,終於傳來好消息。在異香院負責監視的兄弟稟報,佟萬年出動了。佟萬年很狡猾,為了掩人耳目,他是從異香院後門偷偷溜進去。單峰接到報告,立即下令采取行動。


    異香院塞茉莉的房間,一名妖豔的女子坐在佟萬年的腿上嬌滴滴道:“老爺,都一個月了也不來,是不是把奴家忘了,奴家可是望眼欲穿。””我的小心肝,本官怎能忘了你。最近偶感風寒身體不適,今天本官可是養足了精神。“”老爺,奴家等不及了!“佟萬年欲火中燒抱起塞茉莉上床,一番雲雨後二人香甜的入睡。


    午夜時分,幾個人影出現在異香院的屋頂。黑暗中單峰問道:“是下麵這個房間嗎?””就是這個房間!”一名屬下迴答。單峰和王坤順著繩子滑到窗戶處,傾聽了一會兒,單峰掏出匕首挑開窗栓身輕如燕跳了進去,接著王坤也身手敏捷跳了進去。單峰點亮蠟燭湊到床前,塞茉莉先驚醒,未等她喊出聲,王坤出手極快,迅速擊昏塞茉莉。


    佟萬年也許勞作過度睡的很死,香甜的打著唿嚕。單峰把蒙在臉上的黑布去掉,然後端著蠟燭湊上前,輕輕拍打佟萬年的胖臉。佟萬年睜開眼睛,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張男人的麵孔,張嘴就要喊叫。王坤匕首架在脖子上。“好漢饒命、好漢饒命!”“佟大人,一向可好!”佟萬年定情一看吃驚道:“你是單峰,葛雲飛的屬下!”“不錯正是在下,佟大人沒有想到吧!”“你想幹什麽?”王坤伸手把佟萬年提溜起來,讓他做到桌子前。


    “如果你要喊叫立即殺了你!”王坤把短刃架在佟萬年脖子上厲聲道。佟萬年嚇得頻頻點頭。“佟大人,你可知罪!”單峰坐下語氣輕描淡寫。“單英雄,本官一向愛民如子、從來不幹魚肉百姓的勾當,上天可以作證。”“惡貫滿盈之徒,說的真好聽,我問你為何寫信告狀?”佟萬年小眼珠子轉了一圈,知道東窗事發。


    “實不相瞞,本官也是沒有辦法,是醇王爺要了解情況,本官隻是如實稟報,單英雄若是放本官一馬,必重謝!”單峰咧嘴笑了一下,佟萬年以為自己說的話起作用了。這時王坤手法極快迅速捏住佟萬年嘴巴,單峰就像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紫色的小瓶,手急眼快把小瓶裏的毒液,灌進佟萬年的嘴裏。


    王坤鬆開手,佟萬年雙手卡著脖子張著大嘴眼睛圓睜。“佟大人,你是自作自受,明年今日是你的周年!”單峰說完,佟萬年嘴裏流出血頭一歪死翹翹。單峰又掏出一個小瓶把毒液倒進桌子上的酒壺,然後又把酒壺裏的酒倒進佟萬年用過的酒杯,又把酒杯裏酒倒進酒壺裏。如此繁瑣,顯然是在偽造佟萬年被毒死的假現場。


    這時塞茉莉蘇醒過來,“不許喊叫?”王坤晃了一下匕首,塞茉莉嚇得十魂去掉三魂,處於呆傻狀態。“我問你想死還是想活!”單峰語氣柔和。塞茉莉看了一眼佟萬年的模樣似乎還陽戰兢兢道:“好漢饒命,奴家不想死!”“不想死就聽我們的?”“奴家不敢造次。”“你帶上私人物品隨我們走!”塞茉莉更衣後收拾金銀細款。


    王坤把一條繩子順著窗戶放下去,屬下在下麵接應。王坤抱著塞茉莉率先下去,單峰仔細查找破綻,擦掉自己和師兄的腳印,僅留下塞茉莉的腳印。不久,一條繩子在牆上晃蕩,人去無影蹤。


    郊外黑幕籠罩,單峰於王坤分手,“單兄,這個女子送給海狼,海狼能要嗎?”“要不要是海狼的事情,我們的目的就是讓她消失!”“師弟保重!”“一路順風!”王坤把布袋橫在馬上雙手一抱拳,幾匹馬唿嘯而去,消失在夜幕中。


    單峰迴到客棧睡了幾個小時,天蒙蒙亮被大街上的吵鬧聲驚醒。他打開窗戶觀察,發現大批清兵在街道上跑過,心裏清楚佟萬年的屍體被發現報官。單峰沒有急著離開,在飯館吃飯時客人議論紛紛,“聽說了嗎,知府大人昨天死在妓院裏,聽說是被塞茉莉給毒死的!”“異香院已經被查封,老鴇也被帶走了!”聽見客人議論,單峰嘴角露出笑容。


    濟南巡撫楊士驤接到佟萬年在妓院被**毒殺的消息,似乎波瀾不驚。他輕蔑道:“這就是八旗子弟,扶不起來的阿鬥,立即上報京城。”屬下道:”淄博方麵稟報,那名**兇犯杳無音訊,是否通緝捉拿?”“此事涉及到朝廷的臉麵,若是讓洋人知道了更是要大做文章。先秘密排查,我們奉旨行事!”佟萬年是載豐的人,不明不白死在妓院裏,楊士驤不想引火燒身。


    次日,京城醇王府邸門前,一頂下轎落地,王爺載豐一臉晦氣下轎。明知道會遭到老佛爺的訓斥,可他不得不承受。一名堂堂知府居然死在妓院裏,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尤其是朝廷的臉麵,可謂是丟盡了。老佛爺身體不好,聞聽此事氣得夠嗆,並要求載豐務必低調處理。


    光緒皇帝的胞弟載豐,生於1883年,今年24歲。載豐中等身材麵相老城,顯得比實際年齡大。


    載灃下轎滿臉鬱悶進入府衙,徑直進入書房坐定沉默不語,一名丫鬟漆上茶水退出,他似乎無動於衷。時下滿清這座大廈搖搖欲墜,尤其是南方革命黨頻繁鬧事,以袁世凱為核心的北洋係重臣其實力日益膨脹,這讓試圖有一番作為的王爺心情格外沉重。滿朝文武、八旗子弟所占比例,掰著手指頭都能數清楚,而寥寥無幾的八旗官員,在大清子民中的印象已然是廢物點心。


    屋漏偏逢連天雨,可謂雪上加霜,在這內外交困的情況下,一名八旗知府又死在妓院裏,難怪慈禧太後聞聽居然無動於衷,莫非大清的氣數已盡?時下慈禧太後已是古稀之年,精神狀態一天不如一天。太後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大清的江山如何穩固?載灃甚至不敢想下去。眼下在載灃的心目中,最大隱患是袁世凱,這位手握兵權的重量級人物,是他最大的心病。


    如何削弱袁世凱的兵權,慈禧太後已經有了想法,並告誡不能操之過急。方才慈禧麵授機宜,打算征調山東巡撫楊士驤擔任直隸總督、北洋大臣,讓袁世凱進入軍機處擔任軍機大臣,明升暗降,目的就是削弱袁世凱的兵權。本來想找楊士驤毛病,趁機打擊北洋係。可在皇宮聽完慈禧的忠告,佟萬年的死也就無所謂了。


    此時,在天津直隸總督府內,袁世凱接到知府佟萬年死在妓院的消息,油光鋥亮的臉上露出笑容。“大人,這位八旗子弟太不爭氣了,老佛爺若是聽說,不知氣成什麽樣?”“老佛爺不會為佟萬年傷心的,此番涉及到朝廷的臉麵會不了了之。莫非是天助我也,淄博知府空缺,就讓宋時遠去補缺。”“大人,讓宋時遠補缺淄博知府,莫非是為了周村縣令葛雲飛?”


    “楊士驤讓一個乳臭味幹的毛頭小子擔任縣令,看來有他的道理。周村開埠需要一個洋派人物,楊士驤很有眼光,他的賭博贏了。葛雲飛一年時間讓周村的稅收增加了一倍,說明葛雲飛有能力有魄力。棗莊煤礦複采據說是葛雲飛的注意,總理衙門預算準備投入10萬兩白銀,可是楊士驤僅要了一半,這又說明什麽?”袁世凱一雙銳利的眼睛熠熠生輝。


    “大人的意思是,棗莊煤礦複采預算是葛雲飛的舉措?”“以我對楊士驤的了解,他沒有這個能力和眼光。既然是葛雲飛提出的建議,說明他心中有數。若是說招遠金礦黃金產量增加一倍是偶然的,那麽周村縣域賦稅在一年之間增加一倍、棗莊煤礦複采半年便出煤就不是偶然的。”


    “大人,葛雲飛是楊士驤的人?”“如果葛雲飛能為我所用,才是物有所值,就看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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